《爱屿》雨也

9、我要帮你打倒这个世界

　　…
　　硝烟是沉默的，人民是沉默的，血是沉默的，欲望也是沉默的。

　　那些哀痛的呻吟，那些流血的声音，那些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残忍……

　　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所以我要写一些战争的东西。

　　——雨也

　　革命，爆发了。

　　边境的AI核心组织正向城市的繁荣中心进发，人类组织在军队，也在向边境进发，这两股力量马上就要撞见了。

　　战争的声音，

　　人类怎么打得过AI人呢？

　　在y小姐的强化下，他们已经成了战争的机器，

　　“攻击他们的记忆枢纽！”

　　人类的主队下达命令，一阵呐喊声向前涌去。

　　“未来是我们的，同志们，打败这些人类！”

　　y小姐鼓舞着她的战士们。

　　死去的人类战士流淌着鲜红的液体，
　　Al人破损的载体里流出黝黑的能源，

　　青葱的草染红，又染黑，贫脊的荒野更加贫脊，倒有了些别样的东西，在那棵蓝花楹下，是屠杀，

　　是腐朽，

　　是死亡。

　　政治的斗争与撕裂，在这个盈着生命之微光的地方，充匆着人，和

　　“丑恶的灵魂。”

　　一段c还记得的对话：

　　“我先走了，先生，有一些事。”

　　z先生皱了皱眉头，

　　“你，一定要去吗？”

　　c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那，早去早回。”

　　c轻轻的笑了一下，走了。

　　他心里默默的说着，

　　“我要帮你打倒这个讨厌的世界啊，先生。”

　　所有AⅠ人都要赶往边镜，人类军队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基地，在基地的所有AI人都受到了军事强化，

　　现在潜伏在人类中的AⅠ人，比如我，我们只能拿上武器，去紧急应战了。

　　流年似水，

　　z从研究中心回来了后，他就等了很久，他望向朝阳一点点往下降，

　　落呀落着，

　　暮色的时光到了，

　　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心中，忽然涌入一些慌乱的东西。

　　研究中心有消息给我们，在边境AI人与人类将爆发一场战争。

　　“在边境的话，会是那里吗？”

　　z先生打开全视角的察视器，他想看一看“日落的云”，是那个不入流的地方啊。

　　他的手忽然停住，呼吸屏住，

　　他的眼神变得慌乱，惊恐，忽然极度的不安，一种莫名的东西涌上心头，

　　他愣愣的盯了五秒钟，反应了过来，边境的AI人已经和人类的战争已经爆发了。

　　那鲜红的液体和黑色的能源混合在一起，让人恶心的颜色。

　　他很快又站了起来，不敢相信，他又凑到显示屏前，仔仔细细的又确认了一遍，

　　没错，是c，他怎么在哪里？真的在哪？

　　怎么会？

　　为什么他在那里？

　　z先生又质问了一遍，

　　他？疯了吗！？为什么要去那？

　　可他的躯壳已经严重破损了，

　　颤颤的向前迈着步子，

　　迈过流淌着的红黑液体，

　　他会死吗？

　　这个疯子！

　　z先生的眼里忽然涌出些泪光。

　　他冲了出去，那步子很快，从最快的输送轨道走到那片秘密花园，也需要五分钟，

　　z先生的心中就涌上来了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带着撕裂的痛，他快速的走着，脸上的泪涌不住的落到地上。

　　如断线的珠子，落到地上。他大口呼着气，想消除那窒息和莫名无助感。

　　他不能卷入这场纷争，他要死了。

　　他不能死在哪！

　　时间太急促了…

　　他仅仅受到的过战斗的强化，他的那俱早已破损的仿生载体，不足以让他在这场战争中幸存…

　　……

　　五分钟，像用尽了他的一生去追，

　　想听悲剧吗？我讲给你听。

　　z先生走到了轨道处，AI人阻止他进去，他拿出高能源电磁枪击毙了那个Al人的记忆枢纽，冲进入输送中心。

　　从大步的走到跑，风零乱的吹散他乌黑的发丝。

　　等着我，等着我，

　　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一定要活下去…

　　战争持续了许久，两边都两败俱伤，各持僵持状态，人类略显劣势，Al人组织步步接近。

　　y小姐勾了勾嘴角，

　　“向前进发吧，我的战士们！”

　　AI人们向前冲击着，包括c，他也跟着自己的组织向前进，

　　“我们将引领未来！”

　　y小姐又笑了，近乎于癫狂，她知道这次的战争的胜利是属于她的。

　　“我们赢了！…我赢了！”

　　“你看到了吧？我赢了！”

　　边境的打入，人类军队的腐败，这个社会将由我来统领，走吧，让我们去占领政治的中心！

　　x女士皱皱眉，“一群废物…”

　　这个一生走在政坛顶峰的女人，在这一刻崩溃了。她骂骂嚷嚷，政治中心一片沉寂。

　　“这是我唯一一次输给你。”

　　X女士苦笑着，又骂嚷着，

　　人类现在一败涂地，现在会是一场乌托邦的灭亡。

　　而战斗的战士们必定会使政治争斗的牺牲品，是的，包括c。

　　c在前往繁华的中心时，他觉得自己的核心能源被击破了，黑色的液体从自己的胸口涌出，

　　一直流淌流淌，

　　从胸口到脚踝，

　　他撑不住了

　　跪倒在地，一只机械臂勉强支撑着，

　　不是能源被击破了，而是记忆枢纽遭到了严重破损。

　　他对于自我的审视与思考，开始变得模糊，然后近乎于错乱，这个世界开始变得颠倒了，黑白两间，白黑交纵。

　　他的听觉如耳鸣般混乱，凝固，直至什么都听不见了，

　　很多东西忽然一下子安静了，很多富有着色彩的东西又突然涌现了出来，

　　关乎于记忆，关乎于思考，关乎于，情感？

　　那黑色的液体越涌越多，他的面前俨然出现一潭浓黑的水洼。那一缕缕黑与红相交，相融，

　　机械臂的齿轮和螺旋慢慢散架，一颗颗铁钉跌落在黑水里，淌出涟漪，

　　他从跪到跌倒在地。

　　鼻尖对着远方涌出的血海与尸骨，

　　他心中竟感受到一点点痛，不是来自生理，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

　　来自，一些无法割舍的东西，与z先生的时光。

　　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了，他望着继续向前进的Al人组织，又觉得恍惚，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渐行渐远的成了一个点，我跟不上了…

　　他讽刺的讥笑了自己，

　　“我本不应该产生这种东西，”

　　他又望了望着这天色，视觉监察器虽被打碎了一大半，但也在蒙蒙胧中看得清一点点，

　　他分析着略微暗淡的色彩，

　　近乎于暮色，太阳被地平线分割为一半，那一半的太阳在天边驻立，使他想起了z先生跟他说的日落，

　　…

　　虽然我的嗅觉感知器己完全破损了，闻不到那微风和芳草的气息，但我唯独看得到，真的很美，

　　他又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但心中弥漫起更多的痛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如让人产生窒息感的盐水闷在胸口，

　　他忽然哭了，黑色的液体从眼角流出，他不是哭了，是他快腐朽的“死”去了…

　　我本不应该产生这些东西的，我只是一个Al人，只是仅此，

　　“仅此而已…”

　　他机械的手开始脱落，一些零件和电流的曲线开始蔓延了出来，一切程序已开始紧急停用模式，他用极轻的力度扭过自己的脑袋，

　　“程序开始紧极停用，倒记时开始。”

　　他几乎挣拧的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眼皮

　　他望着这一切，

　　远处一团团三角梅，几乎带着些古铜色的浓艳，

　　一阵狂风猛然袭来，

　　拂去，一些三角梅零零散散的飘落到那淌黑红交溶的液体里，和其他残骸上

　　“5 ， 4…”

　　一朵三角梅戏剧性的飘落在他的鼻尖，

　　他看着这朵略带着枯萎之色的三角梅，心中默默念叨着，

　　我明白了，

　　那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是吧？z…

　　“2，”

　　晚安，

　　先生。

　　“1！”

　　“程序已紧急停用，程序已紧急停用！”

　　他的载体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也是。

　　这个秘密花园里，也有着其他可怜的牺牲品，他们人生最后一声哀嚎在此，也沉默在此，最后沦为过路的灵魂…

　　成了政治斗争的被舍弃的棋子。

　　太阳慢慢向下沦落，沉寂的战损之地，让人恶心的血腥气味与另外一种类似于百合花的诡异香气，

　　z先生来了，

　　他来时，AⅠ人组织己奔向更繁华的中心地带。

　　这里只剩苟且残存的幸存者，和破损的载体和血肉血海，

　　他快步走着，脸上的泪痕被风吹的干裂，

　　心生出一种剧烈的痛，他像一个迷茫的孤儿，四外寻觅着什么，他的手脚变得惨白，又凄凉的冷，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

　　一种莫名的悲痛，将他带到了这里，

　　他站在这个战损的地方，

　　昔日的秘密花园，成为了亡灵的坟墓。

　　真是讽刺的一句话。

　　他心中的痛又加剧，让他拖着沉重的意识来到这里，寻找，他…

　　他的目光四处搜射，犀利的到每个角落，他发凉又苍白的手，

　　节骨分明，

　　他四处翻寻着尸骨，红色与黑色的液体滴落到手上，

　　一具具尸骨和一具具破损的裁体，一些破烂的记忆枢纽，都是陌生的模样，那双手上双沾满了红与黑的色彩。

　　不是，不是，在哪？在哪？！

　　逐渐急促的动作，一瞬间的止住，

　　他的眼红了，他一言不发，

　　是他，

　　c。

　　因为他知道，当他看见那一具熟悉的躯体时，

　　他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他的灵魂被割弃，在一个莫名的河畔…

　　他带看一种缓慢的，步伐，轻轻的走近那里，怕是吵醒他的样子。

　　他的步子踏进了一淌黑水里，慢慢的蹲下，那件灰黑的大衣更黑了，衣边上几乎染上一团浓黑的水渍，

　　他低下自己的头颅，眼里望着那朵染着黑又有枯萎的三角梅，风吹了一下，那三角梅的花瓣轻轻的舞动，

　　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望向眼前的仿生躯壳，几乎于破损，零碎的线裸露在外，还有几颗铁制的钉螺，

　　他蹲了许久，望向天，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下跌去，天边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光痕，乌鸦群从天边飞跃而来，在寒枝栖息，它们早已窥视着这里许久，

　　z先生，几乎带着沉默的，他冰冷又肮脏的手颤抖的向前伸，他用一种极为轻柔的动作取出c仿生躯壳里的记忆枢纽，上下察看着，

　　破损了，有些严重，还流着墨黑的液体，上面的棱角被磨平，中间坑坑洼洼的，用他肮脏的手钻紧了这个烂烂的方块，

　　艰难的扶起身子，颤颤抖抖的，再站直，

　　最后用空间收纳将这个破损的裁体装入，

　　仅存的一道光痕溶进灰蓝的天，也溶进了他原本就灰暗的世界，

　　昏昏的风刮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那种诡异的香气，鸦群涌入这里，如一个个黑点侵占着腐败的尸骨，

　　z先生走了，摇摇晃晃的，他的背影也溶进着黑的世界，无声的悲剧…

　　孤独的，怅惘的，他的身影好似又在深夜之中，慢慢移动着，一点，一点，

　　他陷入一种巨大的缄默，悲剧的人，拖着他疲惫的灵魂，

　　回到自己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