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FeelinSophie

28、028

　　平安夜晚上，郏信菲和鞠憬一起准备了烛光晚餐。郏妈妈以为女儿是学校的事情才要晚点回来，而鞠爸妈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一天要过节不会回去看他们，而且近段时间她的脾气似乎也变好了。
　　“阿姨知道我们又在一起了吗？”
　　“你是指哪个在一起？”郏信菲点着蜡烛，开着玩笑。
　　“小菲，我爱你。”
　　“我也爱你。”郏信菲把点亮的蜡烛放在最中间。“哪个我都没有说，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别人的认可，而且我们也没有在乎过他们，他们都说我不能和一个男生走得太近，我会向他们证明，我永远不会。”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鞠憬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心型的戒盒。“不要笑我俗气哦。”
　　“爱情本来就是庸俗的。”郏信菲很期待地看着鞠憬把盒子打开，拿出一对戒指中的一只。“我喜欢。”
　　“这只是你的，也许你还不能戴着，但是它永远属于你。”鞠憬把那枚刻有JF戴在郏信菲左手无名指上。“这是我很久以前就预订好的，在我们分开后不久我就那么决定了。”
　　“那么这一枚我来帮你戴上。”郏信菲把刻有FJ的戴在了鞠憬的左手无名指上。“现在看我的礼物。”
　　郏信菲也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盒子。
　　“是什么？”鞠憬仰着脖子望着。“也是为了我们的？”
　　盒子里放着的是两个相框，里面是郏信菲和鞠憬的合影，相框上刻着“Happy Marry”。
　　“这是一对，两个可以合成一个。”郏信菲把大点的那一个给了鞠憬。“我走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
　　“我们又想到一起了。”鞠憬把相框压在胸口。“我去哪儿都会一直带着它们，直到有一天我们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就让它再次合而为一，放在我们共同的床头，安定下来。”
　　“那么现在，我的人生终于有了真正的实际的目标，我有了为之奋斗的方向。”郏信菲也把相框压在胸口。“那些排名，那些写了数字的成绩，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除了去取悦大人，在同学那里炫耀，还有什么？它们并不能让我觉得自己更有价值，我是说……突然之间，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我对我，对我们的未来，有了责任。”
　　“你长大了，小菲。”
　　“因为这个。”郏信菲秀了秀自己手上的戒指。“现在我感觉很棒，焕然一新。”
　　“还有，我们需要获得妈妈爸爸的祝福，你懂吗？因为幸福是光明正大的，而你值得我向全世界宣布，等到有一天，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有了在这个世俗世界上那么爱的能力，我们要有一个婚礼。”
　　“哇哦，这比要我一直考年级第一还要难。”
　　“我们能坐在这里，还要继续坐下去，就证明了，我们不是一般的孩子。”
　　“那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谁，要做什么的感觉真好。”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郏信菲和鞠憬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在蜡烛之上，给了彼此一个长长的吻。
　　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我们可以很大胆地相爱。
　　这个世界没有改变过，不管我们如何相爱，总是会受到伤害。
　　受到伤害并不可怕，尤其是被爱所伤的。
　　可怕的是，你失去了爱和体会爱的能力。
　　不管你爱的是谁，爱就是爱，它一样给你快乐，也一样给你忧伤，但是永远值得。
　　爱是精神的，而精神是无性的。

　　祁畅和他的“21”在酒吧过圣诞，安玲旖也被邀请在场。那个夜晚酒吧还举办了一个化装舞会，戴着面具的祁畅和戴着面具的安玲旖一起跳了一支舞，远远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对情侣。
　　“原来你跳舞也不错。”安玲旖看着祁畅的眼睛，那是这张脸上现在唯一真实的部分。
　　“我还有很多你需要累积好词语夸奖的呢。”祁畅也看着安玲旖的眼睛。“你很漂亮。”
　　“不胜感激。”安玲旖一点不见外。“你也不错啊。”
　　“我是很帅。”祁畅和安玲旖开着朋友间的玩笑。
　　“我们换个舞伴吧。”D窜了上来。
　　“好啊。”安玲旖放开祁畅和D跳舞。“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挺厉害啊。”
　　“与时俱进，与时俱进。”D说，没有注意到祁畅瞪他的眼神。
　　这个晚上安玲旖成了香饽饽，礼貌和她所有的学生，以及“21”的另两个成员一起跳了舞，不过时间都不长，最后又被祁畅抢了回来，还独自领到了吧台，递上两杯鸡尾酒。
　　“你好像喝酒了，还不是一点。”安玲旖嗅了一下。“当着我的面，挑衅呐。”
　　“请你喝，今天是圣诞节唉。”
　　“你不知道我是学生的时候就是千杯不醉吗？”安玲旖摘下面具。“12点一过就要回家，知道吗？”
　　“知道，不有你看着吗。”祁畅也摘下面具。“你看那边几个小姑娘，都不敢过来和我们搭讪。”
　　“那最好。”安玲旖顺着祁畅示意的方向望去。“她们看上去也很小，可能也是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如果是，你们可以先过去搭讪，因为我会看着你们，这样安全。”
　　“她们都穿那样了，不可能还在校的，看这个，我比你准。”祁畅很是得意。
　　“看不出有你该骄傲的地方。”安玲旖环顾着酒吧里的人。“人们总是对化妆舞会趋之若骛，以为戴上面具就有了伪装就会很安全。其实面具背后的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戴面具的那双手。”
　　“怎么说？”
　　“那双手在隐藏秘密。”
　　等待12点过后，漫天飘着泡沫，在炫彩灯光下折射着七彩光芒。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It’s time to go home.”
　　“最后几分钟。”祁畅把安玲旖拉到舞池的最中间。音乐再次响起，他们周围围满了摘了面具的疯狂的人群。人们跟着音乐摆动身体，听不清楚对话。
　　“Home now！”
　　安玲旖把祁畅从人群中拉出来，还叫上了其他几个学生。
　　“现在，就回家去。”安玲旖摆出了老师的架势，很是严肃。“马上。”
　　D，O，S，VI，Ⅷ立刻乖乖听话，和祁畅打了下招呼就离开了酒吧。
　　“我送你回去吧。”
　　祁畅拿起安玲旖的外套，拉着她挤过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出口，还帮她把外套披上。
　　“我们各自叫车回去，已经很晚了。”
　　在酒吧门口，安玲旖穿着外套，突然感觉有点古怪。
　　“我送你吧，应该的。”
　　“祁畅，叫车回去吧。”
　　“这里叫不到车，我们走走，就到路口。”
　　安玲旖没有回答，先跨了出去，祁畅跟着，走在她的左边。
　　从酒吧门口到路口的三分钟，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安玲旖要伸手叫车时，祁畅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怎么了？”
　　“我喜欢你。”
　　祁畅伸过头要去亲吻安玲旖，被她及时推开了。
　　“告诉你不能喝太多的酒，你就是不听，现在马上回去。”安玲旖伸手招出租车。
　　“我没有喝醉，我说的是实话。如果现在不行，现在以后任何你认为更加清醒的时候我都可以也都会这么说。”祁畅从身后抱住安玲旖。“我真的喜欢你，祁畅喜欢安玲旖。”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安玲旖挣脱开祁畅，打开了车门。
　　“上去，回家，睡觉，明天继续上课。”安玲旖神情严肃。“上车！”
　　“你先上，我看着你，我放心。”
　　安玲旖立刻招手叫住了另一辆出租车。
　　“现在上去。”
　　没有等祁畅回答，安玲旖已经跳上了第二辆车。她知道现在她的行为有点儿幼稚，她不该选择跑开，因为她面对的是她的一个学生，她不可以逃避，但是她真的害怕了。
　　“我是很认真的。”
　　祁畅喊了一声，钻进了第一辆出租车。
　　“那个人是你的老师吗？”出租车司机好奇地问了一声。
　　“你觉得像吗？开你的车吧。”
　　祁畅拿出手机，给安玲旖发了条短信，他说他要改一个字，他爱她，不只是喜欢。
　　安玲旖终于开始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现在她终于明白项汇辉常常说的那一句，最好的意愿也可能会带来最坏的结果，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控制不了。此刻，让安玲旖恐慌的不是有人在圣诞之日向她表白，而是那个人是她的学生，她教的第一批学生里的一个。
　　“我肯定很失败。”安玲旖这样责怪自己。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拍了下自己脑门的安玲旖。
　　“和你的男朋友吵架了吗？”
　　司机的无心问话比祁畅的突然表白更让安玲旖吃惊。
　　“今天可是圣诞节，怎么就吵架了？”
　　“他是我学生，他晚上混酒吧，我把他揪出来了。”安玲旖愤愤地说。“现在那里还轮不到他上场。”
　　“这样，那你得好好管教管教，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安玲旖不想再和出租车司机纠缠这个问题，给项汇辉打了电话，他说他本人正在酒吧，于是安玲旖让司机改变方向，把她带到另一个现在安静的酒吧里发泄一下。
　　祁畅是回了家，不过不是一个人进去的。严睿冰正在他家门口坐着。
　　“Merry Christmas！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陪我说说话。”
　　“Merry Christmas！你怎么了？坐地上了都，很热吗？”
　　“我向一个人告白了，但是对方没有领情。”
　　“那我一定得请你进去。”祁畅掏出钥匙。“我们要好好说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严睿冰一下子跳了起来，有点激动。
　　“谁？”
　　“我们进去说。”祁畅开了门。“我们参拳决定谁先说，说多少。”
　　“好，没问题。”严睿冰在后面推着祁畅进屋，用脚把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