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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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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床上的人手指抽动了几下,悠悠转醒,却还是因为药性提不起力气,双目半阖着。
突然有人扒开祂的眼皮:“醒了就坐起来。”
闭眼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美利坚才勉强能睁开眼,手滑了好几下把自己撑起来靠坐在床头,才有功夫去看这间屋子的主人。
祂印象里是没见过这人的,但说句实话,这人长的不像是能干出非法拘禁这种事的人。
瓷看祂已经恢复意识了,便调整了下坐姿,正对美利坚道:“你被绑架了。”
“不要想着逃出去,这片山是我的私产,方圆十里只有这一栋房子,你出去除了饿死冻死不会有任何别的结果。”
“另外,”祂眼神示意对方看自己被铐在床头的左手,“你手腕上的手环是覆盖全屋的定位器,一旦你离开这栋房子,它会立刻释放120伏电压,将你瞬间电晕。”
“我不希望回来看到你晕倒在门口或窗下,那会给你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并不会留你在这很久,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还请你尽量配合。”
美利坚笑了。
祂能感觉到自己兜里的车钥匙和手机钱包都被搜走了,现在全身上下就这一套衣服所有权还在祂这里。
但是祂似乎并不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管起自己的吃喝拉撒:“那么请问,您把我拷在这,吃饭洗澡上厕所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说完不等瓷回答,祂目光暗了暗,重新开口,语气极其不正经,还刻意学着东方人的用词习惯:“……还有,鄙人不才,那方面有瘾。别说十天半个月,就连三天都够呛能熬过来,您说,这可怎么办呢。”
“您可以想办法自己解决。”瓷目光沉沉,“至于吃饭的问题,我会给您换一条长一点的铁链,保证您能够在这间房里的自由活动。”
美利坚非常有礼貌地点头致谢:“多谢。”
Day 2
瓷给美利坚换了长度足够祂在屋内活动的链子。
祂一大早就出了门,在检查完美利坚的脚铐之后放心地驱车离开。
美利坚用了一天时间来观察整个别墅和周边环境。
结论是,瓷真的没骗祂,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从二楼向外望去,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头的山林,远处还有植被郁郁葱葱的山坡,再后面就看不到了。
房屋的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祂估算了一下,应该是全屋覆盖,除了卫生间。
但是卫生间有小型的信号屏蔽器。
祂能接触到的所有地方都没有类似保险柜的防盗装置,所以祂被缴走的随身物品大概率在进不去的某个房间。
可能是转角尽头的书房,也可能是二楼的某一间客房深处,总之在祂触摸不到的某个角落。
一言以蔽之,单凭祂一个人,几乎不可能逃出去。
但是对方又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好像只是想把自己单纯地困在这里几天而已?
有点儿意思。
吃过晚饭的美利坚想,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
绑匪先生做饭的手艺很不错。
Day 3
今天瓷回来的很早。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晚饭,然后在美利坚的强烈要求下,瓷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办公,美利坚坐在祂对面的沙发上……看祂。
平心而论,瓷真的长了一张不会绑架别人的脸。
祂好像不是很喜欢开灯,周围只开了几盏小小的壁灯,柔和的暖黄色灯光打在祂的脸和脖颈上,反出白玉一般柔润的质地,没入深色的睡衣领口里。
笔记本和沙发靠背之间夹着的那截腰很细,祂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陶瓷杯时,睡衣下摆勾勒出的弧度更是惊心动魄。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这位非法拘禁祂的瓷先生本人,很是有点风姿。
美利坚惊觉自己竟然在以一种欣赏的目光观察对方。
而且这种欣赏的内在含义并不单纯,祂在评估对方对自己的性吸引力。
这可不是一般的不合时宜。
不过祂倒可以从这点出发试探一下瓷。
美利坚缓缓起身,刻意把脚步放得很轻。祂身高腿长,虽然有铁链拴着,但只跨了一步半就到了瓷身前,链子还没怎么来得及响,所以当瓷意识到身前站了个人的时候,美利坚的小腿已经快贴上祂的了。
下一秒瓷就被人猛地按在沙发背上,笔记本电脑也被人合上,两个人上半身几乎紧贴在一起,美利坚温热的吐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祂的面颊上:“还记得你绑我第一天我说的话吗。”
瓷还没反应过来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嘴边就贴上了某人温湿的唇。
美利坚几乎没有停顿地舔开瓷的唇缝,吸吮祂的舌尖,接着在瓷带着怒气的呜咽和挣扎中嘬一口祂的唇,然后退开。
瓷一拳挥过去,但堪堪在美利坚侧脸前停下。
祂的呼吸因为受辱而显得格外急促,怒气让祂暂时说不出来话。
最终祂只能冷冷地丢下一句“没有下次”,便起身回房。
铁链的摇晃声还回荡在客厅里。
美利坚顺手拿起桌上的陶瓷杯,一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光。
看来瓷的上级对祂要求了,不准伤到自己。
那么就可以确定瓷说的半月之内会放祂离开是实话。
究竟是什么人需要祂消失半个月,如果是为了夺权,那时间未免也太短了。
那就是阻止祂妨碍对方的行动。
唔……祂大概可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过现在唯一让祂有点在意的是,刚刚瓷生气冷脸的样子,让祂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Day 4
今天瓷回去得很晚。
祂进门的时候,美利坚就坐在离门最近的单人沙发上,明显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和浓重的女士香水味。
瓷无视祂的存在,脱了外套换鞋进门,拐了个弯去厨房开火给自己煮醒酒汤。
煮完倒出来放凉,瓷把装汤的碗放在客餐厅之间的岛台上,略过美利坚进卧室洗澡。
等祂洗完澡出来,醒酒汤刚好放到温热,瓷给自己灌下去,佯装没看到美利坚紧盯着祂不放的目光,想回屋睡觉。
却被美利坚三两步靠近抓住,强摁在墙角。
“去哪鬼混了?味道这么大。”
美利坚喜怒不明地开口问祂,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瓷额前的发丝软软地垂在睫毛上,但神情却是冷硬的,散发出一种“有多远滚多远”的架势来。
这种感觉熟悉地让美利坚几乎能立刻确定自己绝对见过瓷,但陌生的面容和眉眼让祂有些许割裂感,很难受。
美利坚伸手把瓷挡住额头的头发撩起来,最后一遍确认自己确实没见过这张脸,刚要松手走人,记忆深处一张灰白色的相片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祂迟疑着把瓷的头发放下来,然后手压着让头发遮住眉眼,只露出鼻尖和下巴。
然后一句话叫停了瓷马上就要顶到祂小腹上的膝盖。
祂说,“我们见过。”
那是一个陈述句。
“没有。”瓷扭过头,躲开祂的手。
“我记得你。”美利坚没有理会祂瓷的否认,继续道“十几年前,你是那个跟在苏联屁股后面的小孩儿。”
“你看我的眼神,从来就没有变过。”
十几年前,那个头发半长遮脸,营养不良的少年在遮眼的发帘后冷冰冰地看祂,是因为祂是老师的敌人。
而现在,头发光滑柔顺,面容清俊的青年依旧冷冰冰地看着祂,是为什么呢。
“你是为了苏联才绑了我吗。”
“不。”
瓷缓缓转头正对祂,两人之间呼吸可闻:“这是一个赌约。”
美利坚冷笑:“为了脱离祂,绑架我?”
祂慢条斯理地将瓷一侧的头发揽至身前,轻柔至极地抚摸着:
“你为了摆脱一个麻烦,粘上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很抱歉。”瓷放轻自己的呼吸,“您明天就可以离开。”
“赶我走?”
美利坚缓缓贴近,轻轻咬了口瓷的下唇,接着似乎很满意瓷没有躲开的迎合举动,微微笑了: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我会铭记这段成为阶下囚的美妙日子。”
“也希望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难忘回忆。”
“期待下次见面,亲爱的……”绑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