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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下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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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九十六层,总统套房。
这间套房是瓷常年包间的,按理来说没有祂的要求不会有人上来。
但是门口的厚羊毛地毯上有轻微的拖拽痕迹,很新鲜,被压倒的长羊毛结成绺缠在一起,向着房门的方向。
瓷脱了西服外套,把衬衫领口和袖口的东西取下来,解开扣子方便活动。
然后掏出房卡,缓缓推开门。
玄关的地上,相当直接地躺了个人。
金色的发顶正对着门口,两手被反捆在身后,半蜷着侧躺在地。
尽管蜷着身子,还是能看出来这人肩宽背阔、腰细腿长,外形条件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有点眼熟,不止身形,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很眼熟。
能不眼熟吗,就在刚刚的酒会上,这人还举着香槟隔空挑衅祂。
现在就躺在祂屋里的地毯上装死人。
瓷走到美利坚旁边,弯腰看了眼祂酡红的脸,然后把外套搭在一旁的衣架上,换了鞋,转身进卫生间洗了个手。
出去的时候顺便鞠了一小捧冷水,淅淅沥沥尽数泼到了某人脸上。
美利坚被冰得一抖,长而卷曲的湿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目光在虚空中飘忽了几秒,转而对上瓷带着玩味笑意的视线。
以及同时响起的,戏谑意味明显的声音:
“……被下药了?”
地上的人阖眸,唇角抽了抽,竟然是在笑。
祂神色有几分混沌,口齿却还算清晰,字词间带着黏糊的粘连感,又低又哑:“……不小心中招了。”
不小心中招能被送到瓷房间里?
如果进这扇房门真这么容易,那美利坚一定不会是第一个躺在这里的人。
这人没说实话。
瓷眯了眯眼,转身就走,大有一副任人自生自灭的架势。
却被猛地箍在了怀里。
这人早在醒的第一时间就把背后的绳子解开了,只是还背着手躺在地上演祂玩儿。
瓷想。
看祂没有帮忙的意思,才起来拽着祂不让走。
很……恶劣。
这人的心思,和颈窝埋着的那张滚烫的脸一样冒犯而昭然若揭。
这位恶劣先生还在尝试把人拐到浴室去。
因为药性造成的思维混乱,祂说的话其实有些颠三倒四,瓷被祂胡乱摸得有些烦,混乱中只听清了一句话。
祂说,I'm your puppy.
这句话由美利坚说出来,其实既荒诞又不真实。
但祂确实说了。
这句话对美利坚而言可能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把瓷拉下水。
美利坚第一次见识到这个表达的作用,是在某个深夜的浴室。
因为祂先前咬的太狠,瓷揉了揉胸口胀痛的牙印,说了一句“你是狗吗”。
祂抬头看祂。
美利坚想,当时祂的目光一定赤裸又露骨,在强烈的占有欲之余,说不定还有令人发笑的依恋和缱绻。
所以祂垂眸,含糊地说了一句“嗯”来掩饰。
这个字说出口,祂能感觉到瓷身体僵了僵。
之后在浴室祂把人按着又来了一次,明明咬得更狠,瓷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沉默着揪住了祂的发尾。
祂在对方耳边说“I'm your puppy”,感受到瓷肢体语言的放纵和柔软,像是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能让对方和缓下来的秘密。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I'm your good puppy anyway.”
“美利坚,辜负真心的人,不得好死。”
“……彼此彼此。”
祂们撕咬彼此的唇瓣,仿佛只是为了迷惑对方,仿佛一丝真情都不曾流露。
祂们做尽最亲密的事,到头来却依然互相猜忌,对彼此毫不手软,无时无刻恨不得撕下对方的一块肉。
祂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