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翞坞

71、清和十三州的二三事

　　基本设定见之前写过的历史向，是美瓷合集的16集和英法合集的3集。
　　美国独立战争后，英国在贸易方面对刚刚独立的十三个州进行限制，美国无奈，只能开着那辆名为“中国皇后号”的船，停靠在了清朝海关的港口上。
　　这篇算是虚构历史向。

　　正文：
　　清一直以为十三州第一次见到祂是在自己出宫喝茶的那天。
　　那时祂无意间瞥到在路边摆摊的十三州，看祂整个人灰扑扑的，一副营养不良的小可怜儿样，便让人把人带过来，见了一面商量了一下开放贸易的事。
　　但其实并不是。
　　真正的日子，还要再早些。

　　十三州刚到京城的那天，恰好是乞巧节前夕。
　　清向来是不出宫参与这种节日的，只是那次确实特殊了些。
　　那几日正好有外客，一大早刚到宫门口就说要体验一下风土人情。
　　尤其是那位同行的少女，一点儿也不怕生，兴冲冲地告诉祂，期待那种夜市游街的气氛很久了。
　　清作为东道主，不得已，只能笑着同行。

　　十三州就是在放花灯的鹊桥旁第一次看到清的。
　　同行的中原少女带着面纱手捧点着的花灯，眉眼弯起，眸中晶莹透亮，藕荷色的襦裙衬得人比花娇。
　　然而事后回想起来，祂却只能记起她身旁锦衣青年线条清朗的下巴尖儿，和在花灯烛火莹莹光照下恍若美玉的半张侧脸。
　　以及那双察觉到祂视线并随之而来的，深邃又清透至极的眸。
　　像是一块色重质腻的黑玉。

　　后来祂才知道，那日看到的眸之所以是黑的，是因为清为了不引人注目，提前往眼里放了东西，盖住了原本金色的龙瞳。

　　清心血来潮把人接到自己身边养后，两人曾一起去过一次宫外皇家围猎场的山头。
　　在山顶的皇家庙观的后院里，有一座碑。

　　说是碑也不太恰当，那其实只是一块形状稍微规整些的石头。
　　因为年久日深，上面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刻字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只依稀能看出来，那名字的前缀，是“挚”开头的。

　　挚友？还是挚爱？
　　十三州瞥了眼石碑下半部分浓绿的青苔，佯装随意道：“这是谁的碑啊？”
　　“……”清侧头看了两眼，语气出人意料地平淡：“忘了。”
　　十三州愣了愣：“忘了？”
　　“嗯。”清走过来，捋了两把石碑脚下的野花野草，“应该已经是几百年以前的事了，也有可能更早。总之，我不记得了。”
　　“可这上面写的……”十三州还想说话。
　　清打断祂：“我不记得写了什么。”

　　“从我作为清存在起，就不知道。”
　　不知道这碑是为了祭奠谁，也不清楚这人与自己曾经的关系。
　　哪怕对方是祂曾经的挚友或挚爱，祂也不知道。
　　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是一次脱胎换骨，祂还是祂，只是面貌、音色、性格都焕然一新。
　　过去的一切，就会和记忆一起，被永久封存。

　　十三州看着祂平静的眉眼，忽然感受到一股来源不明的寒意。
　　清整个人侧对着祂，金色的眸清透又平淡，在光下恍若琉璃。
　　明明是温润清隽的模样，却令人胆寒。
　　祂笑得略显勉强：“……那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您一直记着呢？”
　　清摘下一朵野花，直起腰，想顺手斜插在十三州鬓边，这才发现，原本矮祂半头的少年已经不知不觉快要比祂还高了。

　　祂手下动作顿了顿，还是一伸胳膊把花别在少年雪白的耳朵上：
　　“……极致的人吧。”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祂只是没来由的这么觉得。
　　清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对方清湛的蓝瞳满溢着深深浅浅的情愫，最后逐渐沉降，在眼皮垂下之后全部化作短短几个字，郁积于喉口，难以直言。
　　清收回手，把头转向一边。
　　“走吧。”

　　少年人的心思，过于好懂了些。
　　清不难看出十三州对祂的小心思，但却高估了对方的心性。
　　以至于对方强盛起来之后，祂身陷囫囵，跌入了自己亲手挖出来的坑。
　　无数个深宫里阴冷漆黑的夜晚，祂拖着一身病骨被人向后按在怀里，听着耳边低哑的声音一遍一遍轻轻重复着当初梗在喉口的那句话。

　　“……不要忘了我。”

　　十三州，不，应该叫祂美利坚了。
　　在千百遍“你会忘了我吗”的询问过后，祂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不同于原先长久沉默的答案。
　　清说：
　　“很难忘记。”
　　不是不会忘，也不是会一直记得，而是很难忘记。
　　美利坚闻言吻了吻清苍白得不正常的耳尖，语气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你恨我吗。”

　　清阖了阖眸，有些脱力地向后仰靠在美利坚肩头：“我恨不得你去死。”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恨也好，爱也罢，都不过是虚物，使不得半点用。
　　祂侧了侧头，隔着纸窗望着檐下那盏灯火暖黄的宫灯。
　　美利坚顺着祂的目光看过去，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
　　“明天我们去放河灯吧。”
　　“放莲花灯。”

　　PS：这个时候清体内已经分裂出瓷了，但祂还不知道。
　　美利坚其实有点害怕清消失之后的下一个意识体会像往常一样失去所有记忆，所以……嗯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