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可取》啊哈在敲敲打打

4、第 4 章

　　大家买完东西就决定直接回酒店。路上闫路和乔青由各怀心事，沉默不语，两个人时不时看向对方，尴尬对视、转头。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学姐先去洗漱了。“嗡嗡……”，乔青由手机震动了一下。
　　闫路：你到房间了吗？
　　乔青由：到了，我等下就把照片发给你。
　　闫路：没事，你慢慢来。
　　乔青由回了个OK的表情包，然后挑选着相机上的照片，翻到了上午帮闫路拍的照片。他还是穿着那件黑白的冲锋衣，黑色的裤子，棕色的徒步鞋，身后是一棵棵树、一座座山。他就伸手比着耶，眼睛看着镜头，脸上带着微笑，仿佛就在看着她。乔青由想到今晚在商店，闫路就像是故意的，一直在引起她的注意，他不会喜欢自己吧，这解释不通啊。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两天，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他们都没有认真地交谈过。
　　乔青由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来自闫路的短信。
　　闫路：你想下来走走吗？
　　乔青由看着消息，经历着人生漫长的三分钟。这比她当初查高考成绩的时候还要漫长。
　　乔青由：可以。
　　学姐还在吹头发，乔青由在厕所门口敲了敲门，说：“我晚上吃太多了，要出去买趟健胃消食片。”学姐听后嘱咐她要注意安全，手机保持开机状态。出酒店后，闫路在酒店旁站着等她。虽然这里白天一直是大太阳，但气温一直比较低，晚上还有点小风。他就在那站着，周围有来来往往的游客，渐大渐小的交谈，疑惑一瞥的目光。他望着她，她看着他。乔青由打破了沉默，“我准备顺便去趟药店，买健胃消食片。”
　　“好，那我们往药店走吧，我知道路。”
　　乔青由避开他的视线。
　　两人安静的走在大街上，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话题。
　　“我今年大一，在西安读书，未来不确定在哪。你呢？”她故作轻松，笑盈盈地问道。
　　“我今年大三，在武汉读书，准备考研，会……”，闫路欲言又止，“我……未来可能还会在武汉……”
　　乔青由垂下眼睛，思考着该如何接话，她思索了半天，只能侧头说：“那我以后去南京你可以给我当导游。”想着这样说有点不妥，她又补充道，“你来西安我也可以给你当导游。”
　　闫路适应着她的脚步，慢慢走，却有些急切的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暧昧对象，我之前相信日久生情，但我这两天明白了一见钟情。”
　　“乔青由，你听过那句话吗？”
　　“在一条小道上，我只看了你一眼，你的倩影就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当我看着你的背影远逝，我就知道你是让我的一生发生改变的人。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追上去。在这条小道上，我只看了你一眼，就永远失去了你。”
　　乔青由听着他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快速的说：“我看到药店了，我先去买药，麻烦你等等我。”闫路看着乔青由轻盈地，一跳一跳地跑向药店。她应该能懂自己的意思吧。
　　乔青由就手拿着两盒药，快步且略带欣喜地朝他走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快速和他对视。她站定在他面前，稍稍仰头，说：“走吧，学姐刚刚给我打电话要我早点回。”电梯快到闫路那一层时，乔青由递给他一盒健胃消食片。闫路侧向她，认真地说：“乔青由，明天见。”
　　回到房间后，学姐已经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乔青由。
　　“你和闫路一起去的？”
　　“学姐你怎么知道的？”乔青由嘴巴微张，惊讶地问道。
　　“林谢和我说的，但我自己也能猜到，毕竟我也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你现在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哟，小学妹。”
　　“闫路看着挺不错的，有点帅气在身上，而且听林谢的描述，是个不错的男生。这年头遇到个正常的男生都有点不容易，闫路这种上乘确实是很不错。不过，你还是要想清楚，年轻可以什么都试试，错了也不要紧。不要顾虑太多。”
　　“你抓紧洗澡，明天八点要集合。”
　　乔青由在脑袋里过着学姐说的话。吹完头，学姐已经睡了。乔青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定了个闹钟，就快快入睡了。
　　旅行最后一天，大家匆匆吃了早饭，推着行李走向大巴车。乔青由还没来得及反应，闫路就已经把她的行李箱放置好了。乔青由轻声说了句“谢谢”。车上，导游说着最后一天的行程。上午会去桑科草原，紧接着就会出发去最后一站——拉卜楞寺，藏族的最高学府。
　　大巴车停在了景区外面。由于季节原因，草原并不是一望无际的绿，相反一眼望去是成片成片的枯黄。远处游客骑着马，扬起一阵飞沙，让人联想到《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在大漠中挽弓射雕，给人下一秒就会有个大侠一般的人从飞尘中骑马而来。导游呼叫大家集合拍个大合照，并告诉大家可以在这解决午饭，下午的安排可能会有点赶。乔青由和学姐商量，说：“我背包里带了点零食，但最好还是买桶泡面。”然后两人就在景区店铺里买了两桶红烧牛肉面，在店外的休息区等待。担心闫路零食不够，乔青由给闫路发着消息。对面的学姐正在和男朋友视频。
　　乔青由：我们正在吃泡面，你们需要吗？
　　等待一会儿后，闫路发来消息：需要，我们正在朝商店走。
　　泡面好后，乔青由一边吃着泡面一遍回着朋友消息。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瓶矿泉水，随着矿泉水看到了熟悉的那只手，“太烫的话可以喝水缓一下”。热腾腾的泡面让乔青由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闫路此时的表情，但通过他高扬的语调可以判断他一定在笑。林谢凑过来，看了一眼，说：“乔青由，你知道我在哪个方位吗？”
　　乔青由顶着鼓起的腮帮子，佯装生气地指向林谢。大家不约而同地大笑。乔青由通过声音看向闫路，雾气散开，第一眼就看到了闫路的笑脸，眼神仿佛一直在她身上，从没有离去。在短短的几秒里，乔青由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我现在是咬断还是接着稀溜，咬断吧，他在笑啥，好笑吗，我觉得应该挺好笑的。这漫长的几秒让她想到了她暑假散步意外掉进井盖的时候，在感受到悬空再到落地她的想法是：我要掉进去了，我得用手撑着不能掉下去，算了感觉这个坑不深。大脑相对论告诉我们：当我们面对可能危及生命的情况，比如从45米高空坠落的时候，你的大脑每秒钟所处理的信息量也会比平时更多，因此它会重新校准时间。如果你觉得大脑处理了平时用4秒钟才能处理完的信息量，那么就会认为你的下坠过程的确持续了4秒钟的时间。乔青由觉得自己花了好多分钟来处理这个信息。在和闫路对视的那几秒，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多好多，她确信自己耳红心跳绝对是因为他，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他了。
　　中午大家前往最后一站。这是藏传佛教（格鲁派）最大的寺院之一。寺院设有闻思学院、上续部、下续部、喜金刚学院、时轮学院、医学院六大学院。领取门票后，寺院会安排喇嘛讲解。拉卜楞寺出名的原因还在于他拥有全世界最长的转经走廊，一千七百多个转经筒围绕寺院绵延3.5公里长。在这条转经路上，我见到步履蹒跚的长者、手握佛串的男人，年幼的孩童，一手摇经筒，一手转经筒，口诵六字真言，目光平和而坚定。有人远道而来，有人每天都来。佛教里说，风吹到经幡即会随风诵经，让经文随风飘落在藏区的各处法界。作为汉族人，乔青由也不是很理解藏传佛教，她走过了一间间佛殿，当她进入上续部学院时，一群身着红袍“学生装”的人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他们井然有序地离开，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没有游客拍照，没有人说话，大家就静静的看着、等待他们离开。这是一群有着坚定信仰的人给外来人带来的震撼。
　　无数的人向往着西藏，大家在网络上高喊着“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达拉萨”，除了风景，吸引无数人的应该还有他们的信仰，换句话说是他们纯粹的生活。当代人总是在过分的追求、强调物质，却鲜少有人寻找自己的精神。唯物主义说“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但我们也要看到意识的反作用。他们带着自己的信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该带着什么样的信仰过自己的生活呢？
　　返程的大巴车上，导游说着最后的安排“我们会在三个地方停靠，每个地方有公交去往一个车站，大家自由选择。”
　　乔青由和学姐要在兰州站坐高铁回去。其实仅仅三天是无法完全感受这里的，但好在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云、感受到了人、感受到了信仰……好在大家并没有建立多深的友谊，不用在分别时过度伤心。小时候和长大后的一个区别是：我们不在为认识几天就离开的人伤心流泪，我们仅仅只是小小感叹。每个人都是孤岛，每个人都能修筑桥梁。小时候的桥梁很稳固，塌了会伤心；长大后的桥梁是豆腐渣工程，塌了是意料之中。乔青由和闫路正在准备建造桥梁的材料。
　　闫路：我们要去兰州站坐车，你们呢？
　　乔青由：一样。
　　闫路：一起，可以吗？
　　乔青由：可以的。
　　到站坐上公交车，乔青由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说明自己的心意。发信息总感觉太敷衍，当面说有没有勇气。公交车摇摇晃晃、停停顿顿，闫路就静静待在乔青由身旁思之又甚。
　　“你几点的车？”乔青由小心翼翼地问到。
　　“晚上八点五十，你呢？”
　　“我是晚上八点二十七的，比你早”
　　到达兰州站已经快七点了，两个人不在同一个检票口，看来是真的要分开了。大学前乔青由是没有对男生产生过极度的好感的，更没有真正的感受过心动。人人都向往爱情，但不是人人都适合爱情。就像书里曾写到“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来又走过去，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闫路按响了乔青由的门铃。
　　大家就坐着，等着，翻着相册。
　　乔青由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照片没有给闫路，之后闫路的手机上收到了几张照片。
　　闫路：谢谢，我请你吃点啥吧。还有一小时。
　　乔青由看着消息，下意识就回复：可以，就便利店吧。
　　闫路：好。
　　两人在便利店相碰。他们在货架前聊着无关紧要的事，从学校到生活，从有趣到无趣。
　　乔青由鼓起勇气，说：“你那天没说完的话是不是‘不过，生活看来对我还是很宽厚的，让我又遇上了您。如果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如果您需要我的生命，那它当然是属于您的’，我高中有看过这篇文章。”
　　她又深呼吸了一下
　　“我有点喜欢你，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我觉得自己得说出来，因为我真的不确定我们以后是否还会有联系。我妈说有什么一定要表达出来，尤其是喜欢或爱这种褒义的感情 ，它是需要传递的。你是在敲我的门铃吗？”
　　“乔青由，我已经敲了快一天了”，闫路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也是真的怕错过。他甚至等车时还在查武汉到西安的车票，这种话总不能在手机上说吧。但他没想到乔青由这么直接，他同时是庆幸的、兴奋的。他不是没有收到过告白，之前也有人说过喜欢他，当时他本可以拒绝的，但想着总要谈的，不如先试试，但结果第一天就觉得不行。对方很好，优秀且自信，但就是没感觉。乔青由是真的让他心动了。
　　乔青由愣愣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笑，笑容钉在了他们脸上。
　　“那我们保持联系，我先回去几天缓缓。”乔青由说完就跑了。
　　闫路又一次看着她的背影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