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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双成 ...

  •   宫栀徵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之时。

      她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为了天下百姓,以身祭天,力量庞大,天下百姓因自己之故而灭亡。整个天下被熊熊焰火屠尽,生灵涂炭,苍生涂炭。

      以至于她惊醒后,满头大汗,眼角还有泪痕。

      等回过神来,宫栀徵这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地府,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但经过这十几年的日子,自己被带回来了,就一定说明自己对他们肯定到了不收手的地步。

      想到这里,宫栀徵的神情变得暗淡。双眼直瞪着天花板,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拽紧。

      他们会不会也因为昨晚,觉得我是个怪物呢……

      “嘎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宫栀徵放眼看去,只看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宫栀徵眼眶瞬间泛红,眼泪夺眶而出。

      “哥……”

      被她唤作“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她最爱吃的鲜花饼。

      男人宠溺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后,直径走向宫栀徵。

      “阿栀醒的真是时候,哥哥这刚出炉的鲜花饼,阿栀便寻着味就醒过来了。”说完,便将宫栀徵扶坐起来。

      又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

      宫栀徵扯了扯嘴角,“那是,哥做的鲜花饼是这天下最好吃的了,很难不心动。”

      男人微微一笑,弯着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少贫嘴,快趁热吃吧。”

      男人侧身去拿踏上的茶,耳边传来一个虚弱而清脆的声音。

      “哥,我今年又做了和去年相似的梦。”

      是不是快到时候了……

      男人顿了一会儿,便端着茶伸到她的面前。

      “别想了,吃饭。”

      宫栀徵没有接,答非所问:“哥,你是知道的。我永远都不可能记得鬼节当天到底发生什么,但我很清楚,昨晚我一定伤害了他们,对吗?”

      宫栀徵又问:“对了,是母亲让你过来的,对吗?”

      男人点了点头,道:“是母亲让我来的,也是哥哥自己要来的。”

      宫栀徵嗤笑一声,“怕我伤人又害己?”

      男人眉头微拧,解释道:“阿栀,母亲她并非你想的那样……”

      宫栀徵不等他说完,“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男人瞬间默了声,过了片刻才回答:“其实也没有怎么伤害到他们,因为哥哥及时赶到了。”

      宫栀徵听到这句话后,两条泪潸然而下。或许是因为他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他及时赶来救她。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别怕,阿栀,有哥哥在,没事的。”

      说完,男人擦干了她两边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

      宫栀徵埋进他的颈窝,闷着声哭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很怕我……”

      男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放下心里的难过。

      “没有,他们现在还晕着呢。”

      宫栀徵:“……”

      在怀里的宫栀徵停止了哭泣,猛的离身,“你不是说他们伤的不重嘛!”

      男人呵呵一笑,“是不重啊,不过是晕了过去而已,比起以前已经很幸运了。”

      宫栀徵:“……”

      回到昨晚,宫栀徵解决完那个姬美娇后,楚潇潇太过兴奋,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跑到她的身边不说,还拉起了她的手。

      楚潇潇刚要说话,就被宫栀徵一拳打飞,撞到了那石墙上,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许如年没来得及接住楚潇潇,眉直皱。回过头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面无表情,双眼通红。她的眼神冰冷而嗜血,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全身青筋为紫色,接着月光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一个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可怕至极。

      “到,你,了。”说话也是一顿一顿的。

      许如年直言:“你是何方妖孽?为何要占用这女孩的身体?”

      宫栀徵笑得阴暗,“我,就,是,我。”
      说完,便瞬了过去,残影还留在原地,慢慢消失。

      许如年背在身后的手,握的很紧。若出手定会伤她,若不出自己会身受巨伤。

      那把匕首过来,许如年蹬腿轻松一跃,跳到了她的身后五步远。

      乍然,一杆长枪从天而降,波动四起。接着,宫栀徵被一个泛着金光的圈住,使她动弹不得。

      随后,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飞来。手里拿着一块冰玉,两指轻点她的眉心,“冰玉点心,万心冰封。”

      念完,宫栀徵的眉心有了波动,眉心那波动如一发寒的龙卷风,将两人的碎发剧烈飘起。

      许如年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切。

      冻心决?

      尔后,符咒解除,宫栀徵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抱起她就要带她走,许如年上前阻拦。

      “你是何人?”

      男人出言直率:“在下是谁你无需知晓,只是在下有急事在身,若因你之故耽搁了……”

      男人话说一半,阴笑道:“公子怕是担不起。”

      许如年斜督他怀里的女孩一眼,“若我非不呢?”

      男人眼眸变深,笑道:“那便,只能以礼相待了。”

      许如年面容和善,轻笑道:“是嘛?”

      话完,男人便施展身手,脚向地面用力一跺,内力开放,可对面的温玉公子却纹丝不动。两人一黑一白,随风飘扬。

      许如年比他稍高一些,垂眸看他,眼底的笑意分明,似扰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

      “该我了。”

      许如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看着他,半晌也没动静。

      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出言催促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周身扩散。

      “呯”的一声,男人就被震飞了几丈远,怀里晕迷不醒的宫栀徵也到了许如年怀里。

      许如年抱到手后就走了,走之前还将张八万一脚踢起,甩到自己的另一边的肩上。

      “劲儿缓过来了就将那两个女孩一并带过来。”

      一道声音将男人的思绪拉回,“那他们现在在哪?”

      男人回过神,轻笑道:“在房间里休息呢。”

      话完,就听到“嘭”的一声,人跑了……

      一路上,宫栀徵想了很多,从前不管,现在眼下都是她真心相遇的伙伴。也不知过去会发生什么,是否是害怕,是否是嫌弃,还是离开,她都欠他们一个道歉。

      “咣当”一声,门被拉开了。

      榻前的女孩正好也是刚醒,听到响声放眼望去,就见昨晚一拳差点将她打得断气的女孩。一身白纱睡袍,喘着气,细微而急促。眼也有些微微泛红,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

      楚潇潇轻咳了几声,苍白的唇勾出一轮好看的弧度。

      “怎么了,阿栀?”

      宫栀徵缓步上前,在她身边蹲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身体,她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发干而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朵枯萎了的百合。

      宫栀徵顺着肩膀一直抚摸到她的手,手微微发抖,眼里的泪摇摇欲坠,嘴里也是不停的碎碎念:“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们……”

      说着,两滴滚烫滴落在楚潇潇的手背上,让楚潇潇乱了阵脚。

      楚潇潇解释道:“阿栀,我没事的,再说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嘛?”

      宫栀徵抬眸看着她,两人的距离很近,能清晰的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

      她的眼睛很美,像星光闪烁,又如清水流澈。楚潇潇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有一只小兔在蹦来跳去。

      宫栀徵吸了下鼻,问:“你相信我?”

      楚潇潇觉得这话有些好笑,轻笑着反问:“为何不信?”

      接着,楚潇潇反手将宫栀徵的手握住,指腹在手背上反复摩擦,轻言轻语道:“不仅我信,大家都信。”

      两人四目相对,一高一低,神情恍惚,眼神真挚,感情也同样。

      “潇潇,谢谢你。”

      宫栀徵两遍的梨涡出现,眼睛还闪烁着泪光。可就是这样,才让楚潇潇更加心疼,更加珍惜……

      “潇潇,我昨晚是不是把你们伤的很重?”

      楚潇潇摇了摇头,“除了我和那个梦妖之外,其他人并没有伤到什么。”

      宫栀徵察觉到有些不对,追问:“梦妖?”

      楚潇潇点了点头,“嗯,不过她被你给杀了,死得极其残忍。霍姑娘还有那个张八万也是被她弄晕的。”

      宫栀徵像开窍了一样,直中要害。

      “什么梦妖?”

      “是个很妖艳的女子,像西域的舞娘。她会制造梦幻空间,很神奇的。”

      “那你和许如年呢?”

      楚潇潇在此也感到有些奇怪,那梦妖对她也施了法,但为何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楚潇潇又想到那梦妖碰到她之后,性情大变,好似很害怕自己。

      楚潇潇一惊,便把这个过程告诉了宫栀徵。

      “净化之力?”

      在面对宫栀徵的疑问,楚潇潇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亲眼瞧见,她碰到我衣袖的那根手指的指腹被烧焦了一块。”

      宫栀徵又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你和许如年都没事。”

      楚潇潇又点了点头,宫栀徵看着她,心想:“莫非许如年也会武功?那他为何瞒着我?”

      宫栀徵回过神,道:“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们。”

      说完,宫栀徵将楚潇潇扶着慢慢躺下,给她掖好被褥……

      地府走廊,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为何让我替你保密?”

      许如年薄唇轻轻勾起,直言不讳道:“因为,想做被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回想种种,以前都是他一人救天下人。许如年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保护在身后,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独来独往惯了,突然这样倒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到这里,许如年不禁笑出了声。

      小小的身子,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永远一副谁也不服,谁也不信的模样,傲娇得很。但凡出一点危险,她的手就永远都会把他拉入自己的身后,保护起来。

      哪怕什么也护不住,那也是好的。

      至少,我乐意……

      她就像我心中突然泛起的一缕心魂,点亮我这不能肆意妄为的神灯。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倒也是个很不错的惊喜。

      但,我不喜欢她做事总是不计后果,倘若有天我不在她身边,如此莽撞出了事该怎么办。

      男人觉得他这句莫名其妙,“什么?”

      许如年思绪被拉回,答非所问:“对了,你姓甚名谁?”

      男人盯了他好一会儿,嗤笑一声:“姓沈名轩,你呢?”

      许如年回答:“许,许如年。”

      沈轩点了点头,上前靠近一步笑了笑,又道:“倘若我不帮你呢,你会把我怎么样?”

      许如年缄默了片刻,垂眸盯着他,凑到他的耳畔,笑道:“那我就将你们的真实身份,昭告全天下。”

      宫轩徵表情严肃起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如年倒退一步,笑着解答:“出身江湖之人,衣裳的材质是上品,哪个江湖姑娘会这般有钱?”

      宫轩徵没啃声,许如年继续道:“她在街上看到那些明明很常见的东西,她却像是第一次见一般,新奇的很。这种时候,必然是刚出江湖不久,之前极少的出过家门。”

      “吃不惯那个衔道旁卖的小吃,手上的那把匕首象牙所制。”许如年顿了顿,继续说:“功夫底子不稳,轻功像刚学会似的。功夫速度很快,却不稳,这样迟早出事。还有,她会用符。”

      宫栀徵这才抬眸看许如年,“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许如年笑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天下除了我之外,唯一会符的一家,姓沈。但这一家,连家带门派已经被那无锋扫得精光。当年只侥幸活下了一个十五还未过笄的姑娘,那姑娘就是现在天下第二剑的沈矜栀。”

      许如年歪头看着宫轩徵,一副“那沈矜栀现在又是哪家的妻子,更不用我多说了吧”的模样。

      宫轩徵嗤笑一声,又恢复了严肃:“你到底是谁?”

      许如年唇角扬起,站直了身子。

      “我刚介绍的不够清楚嘛?在下姓许,许如年。”

      宫轩徵双眼微眯,目光怀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你们在这聊什么呢?”

      两人回头,就见刚刚穿着睡袍的女孩,现在一身青装,清新可人。

      宫轩徵刚要回答,却被许如年抢先一步:“沈公子昨晚差点把我认成坏人误杀,沈公子刚正在与我赔不是呢。”

      宫栀徵侧头看去,目瞪口呆的看着说话的男人,一时之间竟觉得眼前的男人荒谬至极。

      我没听错吧?我差点误杀你?明明是你一内力差点要了我的命吧。

      许如年回眸一笑百媚生,人畜无害。一副“你敢否定我就敢大嘴巴说出去”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沈公子,你说对吧?”

      宫轩徵微微一笑,看向宫栀徵,“对。”

      其实,许如年一声声喊“沈公子”的时候,宫栀徵心里也是莫名的心虚。

      “嘭——”

      三人一惊,宫轩徵问:“这是什么声音?”

      宫栀徵表情慌张且严肃认真,对着许如年说:“遭了,应该是时六。”

      说完,三人就朝地府深处奔去。

      ……

      赶到时,鼠婆早已赶到。地洞被如火般的光芒四射照亮,人悬在空中,灵石正在进入他的身体,光芒将他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许如年低眸看了眼那把自己点的阳火,已成为碳灰。

      宫栀徵疑惑的看着半空中的时六,问:“他这是在作甚?”

      鼠婆举着拐杖,神情忐忑不安。

      “他在吸收这灵石的能量,好则平安无事,坏则自爆而亡,唉。”

      说完,鼠婆便长叹一口气。

      宫栀徵抬头看着时六,心中泛起一丝紧张。

      时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可是村长唯一的希望啊。

      时六曲卷着身体,双臂环抱着双膝,头紧紧的埋在自己的怀里。火红的光芒勾勒出他的身材,不再是胖乎乎而且身形有致。

      突然,许如年一把将宫栀徵拉入自己的身后,说:“时六我们守着就可以了,你到外面去看看他们吧。”

      宫栀徵觉得他莫名其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宫栀徵扯开他的手,道:“他们现在睡得好好的,我干嘛去打扰他们。你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啊?莫非你有事瞒着我?”

      连着两问,许如年有些尴尬。许如年也不管别的了,按住宫栀徵的肩膀就推她往外走。

      女子的力气和男子是没法比的,所以宫栀徵用脚刹,自然也是无用。

      “诶诶诶,你住手!你到底是何意,为何非不让我看?”

      “你不让我看,我还就非要看了!”

      说着,头就朝里面探过去了。连急忙跑过去想要遮住她眼睛的宫轩徵都没来得及。

      “阿栀,别看!”

      时六缓慢的降下来,四肢慢慢打直,火红的光芒也随着他降到地面。落地后,时六身上的光慢慢消失,他赤身裸体,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啊!”尖叫一声,宫栀徵赶忙转回头,转的同时,眼睛和腰上扑过来一股温暖,眼前一片漆黑。

      宫栀徵顿时静了声,她靠在一个宽大结实而温暖的怀里,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身上有一股让人很安心很好闻的淡草药香,是丁香。

      这时,放在腰间的大手,好像加大了力度。甚至还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宫栀徵双手还抓着他捂着自己眼睛的那只大手,不自觉的也加大了力度。

      他的声音轻柔地在她耳边低语,仿佛羽毛轻轻划过她的心弦。

      “都说了别看,就是不听。”

      宫栀徵扯开他的手,向外面跑了。

      许如年看着跑远的小背影,不禁失笑。

      “喂,你怎么瞎看啊!”

      许如年随声看去,就看到这老妖精垂涎三尺,恨不得扑过去。

      鼠婆抹了把口水,痴笑道:“哎哟,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鼠婆婆我啊,是过来人。”

      时六捂着自己的隐私部位,气道:“什么过来人啊,我看你这老婆子分明是个变态吧!你还看!”

      鼠婆不理会他的话,伸着手指隔空数着他的腹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越数越兴奋。

      现在的时六不仅头发变长了,身材变有形了,这身高也是八尺男儿了。洁白的胸膛上,还有金色的纹路。

      虎背蜂腰,螳螂腿。以前幻想自己的模样,现在全都一一实现了,跟做梦似的……

      妙啊!

      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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