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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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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不是说时六也在这嘛?怎不见他人影?”宫栀徵询问道。
“那孩子正在吸收灵石呢,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说完,鼠婆婆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这地府乃至阴之地,怕是对他的吸收有些不利啊。”
宫栀徵追问道:“吸收灵石?是那颗极品灵石嘛?”
鼠婆婆点了点头,“那灵石一靠近他就开始起了反应,不过,我这黑白不分的地府,对他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我给他点了把阳火,但愿对他有用吧。”
鼠婆婆回想起不久前两人的对话,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许如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时六恐怕是扛不住这极阳之法,又加上这相克的至阴之地,更是雪上加霜。
于是,许如年帮他点了把阳火,助他吸收。
时六吸收得极其困难,他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表情,嘴唇紧闭,唇色泛白。全身火红,满头大汗。盘腿坐在地上,浑身又冷的直打颤,仿佛在极力忍耐着内心的痛苦。
鼠婆婆忧心忡忡的看着时六,担心道:“我怕这孩子他承受不住啊。”
许如年紧盯着他,肉眼可见的气息不稳,经脉错位,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慢慢膨胀。
许如年伸手甩袖,空气中发出银器射出的声响。
“咻——”
鼠婆婆随声看去,时六的头顶多了一枚银针。
“他在这至阴之地吸收至阳之法,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鼠婆婆的耳边传来一道平静而淡定的声音。
鼠婆婆思考了片刻,询声问:“你这话是何意?”
许如年平淡道:“这至阴至阳本就相克,两者混合,说不定能奇迹再现。”
许如年顿了一会,继续道:“倘若这至阳之法他把控得好,那则是脱胎换骨,若不好,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鼠婆婆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后恍然大悟。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在相克互撞的地方,突发变异,成为一个冰火相融,遇冰不惧,遇火则强的能者?”
许如年双手抱臂,漫不经心的转身,对着鼠婆婆笑道:“看来你这几千年还不算白活一场。”
鼠婆婆谦虚的挥了挥手,笑道:“诶,谬赞了。”
许如年笑道:“你那法术大功告成,你作何感想啊?”
鼠婆婆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腰部,笑着回应:“多亏了你那个给我的丹药,我才能修其正果,你又帮了我一次,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许如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帮过我,所以互抵了。”
鼠婆婆激动道:“哪能这么算?你可不止帮我这一回,日后若有我这老婆子能帮得上的忙,我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许如年爽快的答应:“一言为定。”
鼠婆婆对他这爽快的回应弄得有些懵,“啊?”
许如年转移话题,“神医门的人为何对粮村这般执迷不悟?”
鼠婆婆没反应过来,便又“啊?”了一声。
许如年冷淡俯视着她,也没说话,这让鼠婆婆我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鼠婆婆慌忙的解释道:“这跟我可没关系啊。”
许如年双眼微眯,指着地上的人,冷笑的问:“那为何他会在你手上?”
鼠婆婆心虚的回答:“这话说来也长,那晚上你不是让我去给他们道歉嘛……”
那日清晨,鼠婆婆爬上地面,看着被摧毁的不成样子的粮村,心中很是愧疚。
所以,鼠婆婆去找了村长,绕着弯子和他们道了歉。一开始,那些村民听完之后又开始破口大骂,还朝她扔东西,后来被那个老村长给制止住了。
当时,鼠婆婆的心里也是万般感激。所以出事那晚,并非是鼠婆婆来晚了,而是老村长提前带时六来找了鼠婆婆,求她帮助。
听完老村长的话,才知道时六并非普通人,身处不凡。听完此话的时六也是不可置信,老村长让鼠婆婆带着时六一起逃,可时六死都不肯走,还说:“生是粮村的人,死是粮村的鬼。”
顿时,气的老村长直跺脚,最后老村长没办法,趁时六对着他撒泼打滚的时候,一拐杖将他敲晕了过去。
随后,看着鼠婆婆带着自己的孩子逃走。
鼠婆婆将日的情况重新给许如年演了一遍,并问:“懂了吗?”
许如年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所以说,你还做了一次好人?”
鼠婆婆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疑惑的问道:“瞧你这话问的,我哪不像好人了?”
许如年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面相和她的真身一样,跟老鼠似的。尤其那两颗宽大的门牙暴露在外面,还有那鼻翼两侧长长的胡须。
白花花的发,佝偻着身子,胖乎乎的体型,看着她的面相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她的全部,贼眉鼠眼。
也不知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觉得像自己像好人。
许如年没有和她执着于这个问题,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鼠婆婆猜测道:“老身估摸着可能和这极品灵石有关。”
许如年抬了抬眼,问:“为何?”
鼠婆婆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感到无语。
“我这不过千年老妖都能感知到这的灵气波动,你未必感知不到?”
许如年闻言,挑了挑眉。
想说我比你老就直言,还拐弯抹角的。
“是感知到了,不过后来被你这一身尿骚味儿给盖住了。”
“……”鼠婆婆不想这个话题了,答非所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想要那灵石,让那些村民给他们不就好了,何苦杀了他们?”
许如年笑道:“你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
“那个老村长都知道时六的身世,怎么可能会把灵石给他们?况且哪有那么简单。”
鼠婆婆问:“何意?”
许如年说道:“他们既要灵石,也要人。”
“要人作甚?”
“当然是做他们听话的傀儡。”
“傀儡?”
“嗯,寻着你的味儿来了。”
说完,便转身朝外走了,只留鼠婆婆只身一人在原地发懵。
“胡说,我每天洗两遍了!”
说完,还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看上走远的身影,皱眉对着身影喊道:“没味儿啊!”
后又闻了闻,又喊:“确实是没味儿啊!”
许如年背对着她,抬手挥了挥,“无用功。”
“那他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鼠婆婆的思绪被声音拉回,眼看着发出声音的宫栀徵。
鼠婆婆拒绝道:“不可。”
宫栀徵听到拒绝的声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皱眉道:“为何不可?”
鼠婆婆解释道:“人在吸收灵石之力时,旁人不可上前打扰,一旦惊扰到打断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楚潇潇询声问:“有多严重?”
鼠婆婆继续说:“他吸收的是极品火属性灵石,轻则可能神志痴呆,成为一个废人。宋者火焚自身,化为尸灰。”
张八万出声感叹:“哇,这么猛?”
霍姜芝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随后说:“如此严重,那他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鼠婆婆轻轻点了点头,“还是要看他自身能力吧,能不能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鼠婆婆说的口干舌燥,喝了杯酒,继续道:“不过你们不必太担心,你们要相信自己的伙伴。”
……
夜色降临,屋内昏暗,蜡盏上的火光微微亮,仿佛轻轻用巴掌一挥,就会熄灭。
宫栀徵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难忍,整个人像被火包围,心更是如火烤。
宫栀徵的额上冒了层细汗,脸颊泛红,人撑在桌旁被钉子钉住了一样。
宫栀徵心里暗问:“怎么推前了……”
宫栀徵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下,以为会缓和一点,结果却是无滋无味,一点用都没有。
宫栀徵缓缓抬眸,与对面不远处铜镜里的自己对视。铜镜里的自己被些许放大,宫栀徵借着微光看清了自己的脸。看到自己的同事有些泛红,不禁有些心慌。
顿然,宫栀徵感知到自己的眼睛不适,它们仿佛在变大。宫栀徵看向铜镜,发现自己的眼白上,有若隐若现的泛着紫色的红血丝。
宫栀徵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他扶着墙走到床边,坐下。
盘腿而坐,开始练功运气。
宫栀徵从小练的便是与云为衫一样的云锦心经,而云锦心经,本就是一种自噬性很强的极阴心法,这种内力会让身体发寒,恰好能够对抗宫栀徵体内的灼烧之苦。
沈矜栀本想让她练习自己的寒梅心经,却发现这虽然也是极阴心法,却会与宫栀徵体内的力量相互碰撞。宫栀徵受不了这等痛苦,无法习得此心经。
夫妻两人最后查到,只有云锦心经是最适合宫栀徵的。既能让体内迅速发寒,不惧寒,也能缓和发作时的灼烧之痛。
所以,沈矜栀和宫远徵一同去了云为衫和宫子羽的隐居之处……
门被轻轻打开,楚潇潇捧着一套衣装,走了进来。本想喊一声,却看到宫栀徵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楚潇潇就算再无知也明白她在做什么,所以识趣的将东西放下,关上门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