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小没良心 ...
-
“我回来啦,沈姑娘,许兄弟!”时六洋溢着脸,笑着和沈栀栀打招呼。
胖乎乎的双手提着一共八个炉子朝师徒两人走来。
沈栀栀和许如年正在清理墙边的绿萝,随着声音两人齐齐的转头看过去。
快到夏日的太阳也很毒辣,沈栀栀微眯着双眼,看着远处傻乐呵的少年,不高不矮,脸白白胖胖的,眉目稚嫩,虎背熊腰。
不禁脱口而出:“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许如年白了一下宫栀徵,觉得小姑娘扯淡,自己就比时六大一岁,还在这里充大。
许如年轻轻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后脑勺,道:“师父,您老人家多大啊?”
宫栀徵捂着头转身仰视他,皱眉道:“你打我干嘛?”
许如年没有急着回答,也没有搭理,转身继续清理绿萝。
悠道:“您老人家还是琢磨琢磨着遍地的草该怎么快点除完吧。”
宫栀徵摸了摸头,切,搞半天是在阴阳我呢,无趣。
进入深山的楚潇潇,背上背着一个大竹框,里面有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花,楚潇潇努力的往上爬。
虽然天有些热,但在深山里也算还好,阴凉处多,有溪流,也有风,只是额前冒出了一层薄汗而已。
楚潇潇停下脚步歇了一会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缓气道:“太好了,快到了。”
楚潇潇回头看了看,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当初楚潇潇说要要上山帮宫栀徵时,宫栀徵还在担心她一个人还是姑娘家不安全会怕,但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还在当乞丐时,连这深山上坟前的贡品都吃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楚潇潇回忆着从前的一幕幕,莫名心里酸楚干涩。
看着自身这衣装又兴奋起来,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翻身的机会。
……
“沈姑娘,这煎药的炉子也按你的意思买回来了,现在楚姑娘还没回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六问道。
宫栀徵没看他,在看这些炉子的好坏,慢悠悠道:“这鼠也清理干净了,自然得把快发霉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除除毒,散散味。”
时六听完,挠了挠头,问:“把被褥拿出来晒了,那屋里头的病人怎么办?”
宫栀徵:“……”没文化,真可怕。
宫栀徵不想和这个单纯的毛孩子多浪费口舌,转身大喊:“许如年,过来帮忙把屋里的病人都搬出来。”
还在除草的许如年闻言朝他们走了过去,拍了拍手上的灰。
宫栀徵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时六,你们这么多天吃饭是怎么解决的啊?”
时六如实回答:“都是吃的剩下的干粮,或者去街上买馒头吃。”
宫栀徵点了点头,问:“那你们平日做饭用的什么?”
时六回答:“锅啊。”
宫栀徵笑道:“能拿给我瞧瞧嘛?”
时六转身朝一旁的杂物中翻出了一口大锅,比时六的人还大,看的她目瞪口呆。
“这,这么大的一口锅?”
整个锅把时六遮得严严实实的,锅后的时六高声回答:“对啊,够一村子的人吃呢。”
宫栀徵尴尬一笑,回应:“确实够,够够的了。”
宫栀徵和时六将大锅放好后,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沈姑娘,你要这锅有何用?”
“除毒。”宫栀徵没看时六,回答得不紧不慢。
时六挠了挠头,眉头微皱,问:“除毒是什么意思?”
宫栀徵抬头,一脸嫌弃的表情望着时六,无奈的朝他挥了挥手。
“你别管了,快进屋去帮许如年吧,真是盖了帽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破孩儿。
中午,阳光更加热情了,一排正在煎药的炉子的正对面坐着一位满头大汗的少女。
虽说坐在阴凉处,但被活围着烤的滋味实在是难受。
宫栀徵将两臂的广袖撸起来,用根长麻绳固在颈后,皙白的双手也没有闲过,一只拿着白布,时不时用来揭开盖子看看,另一只手拿着扇子,不停的对着火扇动。
许如年他们将病人全部抬出来晒太阳后,开始控制他们的病情,给他们施针。
因为许如年现在是个略懂医术的男子,这施针抓药就是最基础的功夫。
自然宫栀徵这活也就教给了他,而时六的任务则是将这村子里的紫苏和绿萝都处理干净。
许如年回眸看了眼阴凉处的小姑娘,脸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像一朵娇滴滴的粉红玫瑰,美艳极了。
许如年见她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禁轻笑。
许如年回过身,看着病人的腿小肚肿大还发紫,就明白这病不能再拖了,本来一根针就能解决的事,可许如年却偏偏画蛇添足用了好几根。
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吧……
回来的楚潇潇看着外面忙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觉得不好打扰就自己默默放下竹筐来到了宫栀徵的身边。
宫栀徵正在给一位妇女喂药,而那位妇女一直咳嗽不止,喂不进去。
宫栀徵眉头紧皱着,嘴里告诉妇女:“慢慢来。”
宫栀徵正想着换个姿势时,一双有着一些小茧子的双手伸到她的面前。
宫栀徵顺着抬眸,只见浓密的棕发柔软如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她的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藏着无穷的温柔和善意。
“我来吧,阿栀。”
宫栀徵紧皱着的眉瞬间舒缓开,喜笑道:“潇潇,你回来啦!”
楚潇潇笑着“嗯”了一声,又接着道:“喂药我来吧,我不太会看药。”
意思你快去歇会吧。
宫栀徵道:“潇潇,你刚回来呢,你该去休息一会的,这不用你操心啦。”
楚潇潇眉眼微弯,笑着回答:“阿栀,你不必担心我的,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偷懒过了。”
宫栀徵眨了眨眼,小心问:“真不用休息嘛?”
楚潇潇被她这幅灵动模样给逗笑了,“真不用的,阿栀,快去吧。”
宫栀徵想了想觉得也行,自己又要喂药又要看药,属实是真的很麻烦。
宫栀徵也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道:“还是潇潇最好了,那你自己注意点。”
宫栀徵捡起竹筐,将里面的花拿出来晒到太阳下,将竹筐里的种子都放在阴凉处。
妇女觉得十分愧疚,拖着虚弱的身子连连道歉:“真是对不住啊姑娘,麻烦你们了。”
楚潇潇轻轻摇了摇头,“无妨,您慢点喝。”
这一喂就是连着好几天过去了,宫栀徵依旧每天熬药煎药,一刻都不敢松懈。
自己心里比那些生了病的人都害怕,这是离开父亲后,第一次自己独自坐诊,稍有一误,将皆是满盘皆落。
天气一天比一天毒辣,小姑娘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可小姑娘只是抬手擦了擦汗,继续干活。
屋里有楚潇潇在,小姑娘自是放心的。就是在种树的少年自己有些不放心,时不时小姑娘就往村子里头望。
许如年刚买完药材回来就看着小姑娘左顾右盼,就停下来看看是怎么了。
见小姑娘两个方向都望了,就是不往自己这里望,难道是不担心自己嘛,亏我还带了好东西回来给她,小没良心的……
可刚这么想,小姑娘就抬眼朝他的方向望去了。
本来还皱着眉头的眉眼此刻立刻舒缓开来,一脸惊喜的望着许如年。
“阿年,你回来啦?”小姑娘离不开身,只好高兴的大声呼唤。
许如年怔了一顿后,笑着点了点头。
许如年本想把好东西给她,就紧接着听到宫栀徵吩咐道:“阿年,你快去把时六叫回来,别中暑啦。”
许如年嘴角勉强捏了一下,“好。”
可转头嘴角就垂下去了,很好,所有人都关心到了,唯独我……
宫栀徵得了空闲抬手接着擦掉自己脖子上的细汗,靠在后面墙上喘了口气,休息了片刻。
宫栀徵休息好后,头朝门的方向,喊:“潇潇,出来端药啦,到了用药的时辰啦。”
屋里的楚潇潇正在给并能舒缓筋骨,听到声音回头回应:“诶,来啦。”
这药都是宫栀徵算好了的,每当喂完药后,宫栀徵休息片刻后再开始煎药,那一定是煎完药后就直接用药的,所以宫栀徵像这一切每一步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每一碗药的碗里都有一片煮烂了的花瓣,那片花瓣早已分不清是何等色彩,只知那一片花瓣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这几日不停的喂药,一日三餐都要喂药,屋子里的病人都好的差不多了。
宫栀徵见回来的两位,便拉着其中的一位追问:“我不是让阿年把你叫回来吗,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回来?”
时六甩了把手臂躺下来的汗,道:“就差一点了今天弄完就没有了,明天就可以分担你们的工作了。”
宫栀徵回答:“不急的,大家都快好了。”
时六憨憨笑道:“所以我更要加把劲儿啊。”
宫栀徵也不好再劝,只好的无奈笑了笑。
等时六进屋后,许如年也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宫栀徵忙活着递药,并没有注意他。
许如年近身靠近小姑娘,宫栀徵这才注意到他,头微微仰着,一脸茫然的望着许如年,问:“怎么了?”
许如年没有别的多的表情,只是淡淡两字:“张嘴。”
宫栀徵:??
宫栀徵虽说听的满脸问号,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照做了。也就是这时一阵清新的口感弥漫了整个口腔,是薄荷叶。
宫栀徵瞬间又惊又喜,美眸微微睁大。许如年轻笑道:“如何?”
宫栀徵用力的点点头,不忘嚼几下,回:“嗯!我现在感觉我整个身子都轻了不少。”
薄荷的味道仿佛一阵清新的凉风,瞬间弥漫在口腔中,让人感觉清爽宜人。
许如年再次嘴角轻轻上扬,如春风般温柔。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门边的楚潇潇看见,手里握着的空碗不禁有些变紧。
她看着许如年的笑容中带着宠溺的温柔,深情的低眸望着对面的女孩。
而女孩儿白里透红的肌肤,因刚刚被火烤过,越显得娇艳欲滴。
女孩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