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儿》冰冻胡辣汤

25、倒数第十四章 毫无头绪2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每次轮值晚班，郑开山都会过的有些昏沉，白天晚上的，总是犯困疲惫，即使睡了几小时醒来也很疲惫，头昏昏沉沉的，只能靠着抽烟提神。现在又碰上郑郝的事情在关键时候，逼的郑开山一天能抽一包烟，经常是睡不着，心里直发愁。

　　等到下个周一的早上，郑开山老早就收拾好了，把菜给老爷子提前做上米饭蒸上，又把三个人的早饭做好，一家人吃完收拾好，郑开山跟老爷子说清楚他和郑郝今天要出去一整天，让老爷子自己在家饿了就自己吃不用等，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让老爷子管好自己，有事打电话，嘱咐完一些事情，郑开山赶紧带着郑郝坐公交往会展中心赶去。

　　到了会展中心还不到9点，还没开始呢，一堆家长和孩子已经在周围的台子上、马路牙子上坐着了。

　　有的家长一脸轻松，很自在的问着别人孩子的成绩，有的家长就一脸羞涩愧疚，不好意思开口。

　　郑开山凑了过去，随便找了个看着顺眼的人，开口问道，“兄弟，我打听个事儿，你也是孩子高考来这儿看学校的？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你知道不，能给说说么？”

　　那人穿着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脚上穿着双休闲鞋，头发都往后梳笼，双手背后提溜个袋子，放松的岔开腿站着，旁边蹲坐着个年轻高大的小伙子，看起来比郑郝要壮实些，脸盘子大大方方的，看着就威武，不像郑郝，吃再多只腰上长肉，脸却瘦小狭窄，看着就不壮实。

　　那人轻松的笑了笑，挺直了胸膛，“还没开始呢，要9点30才开始，刚才看着陆陆续续进去了一些人。我们也没多早到，也就比你们早到个5分钟6分钟的。哎呀，大家都想着早到点，没想到这会展真是到点才开啊。”

　　郑开山也笑着继续，“嗨，当家长的都一样，都是为了孩子啊。你家孩子看着真是，长得好，是个好小伙。方便问问，学文学理的啊，考的怎么样？”

　　那人似乎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脸上的笑容很大又硬扯回去些，面容略微有些扭曲，“学理的，今年考了610分，不算高，不知道能不能过一本线呢。你家小孩呢？”

　　郑开山有些尴尬，尽量维持住笑容，可看着就不真心，“嗨，比不上你家小孩，也是理科，才考了540分，不知道能不能过二本线呢。哎，你家孩子哪个高中的啊，这成绩真好，不愁报学校了。”

　　那人尽量压住自己的笑意，“考完了就不管了，只管报名了，这成绩也能上个不错的学校了，好好选就是了。我听说省内一般竞争激烈，省外兴许这个分数，能上个不错的学校，不过得小心选，我之前打听，有几年省外竞争比省内激烈，大家都想着别人想让孩子在省内读书不出省，结果撞一块了，600多分都没上了省外学校，500多分的都上了省内好学校了。这真的看年份啊，谁也摸不清趋势，都是猜。”

　　郑开山一听眼睛亮了，赶紧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过去，“听起来您很有经验啊，来来，兄弟抽一根不？我这头次弄，还一点主意没有呢。”

　　那人瞬间警惕起来，“不了不了，我不怎么抽烟，谢谢了啊。我也就是听说的，家里有人有经验，邻居老师什么的，到这种时候了，当家长的不能给孩子拖后腿啊，能问的都问了个遍，现在这个节骨眼都不敢多说什么，就说说以往的例子，我也就听了这一耳朵，别的也是不懂，要不今天能来这儿呢。来这儿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想法的，都来这儿取经呢。”

　　“来一颗来一颗，这又不是在家里，来来来，兄弟，是不是觉得我这烟不好？我这确实出来没拿个好烟，”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那人的小孩也看向自己的老爸，又看向郑开山，帮腔拒绝，“叔叔，我爸爸真不抽烟，对身体不好。”

　　那人有些慌乱，可能是觉得拒绝下去太不给面子了，到底是伸手接了一根烟，郑开山还想帮着点，那人赶紧拒绝，自己掏出来一个金属打火器点着了，吸了两口就不再吸了。郑开山也顺势自己点上抽了起来，“小孩懂事，还知道照顾家里人身体，不像我家小孩，在外面一句话不敢说。”郑开山侧身，让郑郝喊人，郑郝尴尬的叫了声叔叔。

　　郑开山看郑郝这么不上道，暗暗瞪了他一眼，“郑郝，你也坐这儿吧，你们小孩子有话聊，你看人家成绩这么好，又会说话又懂事，多学学人家。”

　　郑郝有些不情愿的坐到那人小孩旁边，尴尬的聊起来学校之类的，郑开山有些满意，继续跟那人聊起来，“说实话，您这挺有经验的了，我这一头雾水的，想问都问不着。家里亲戚邻居的，要么孩子还小，要么孩子都是不爱学习的，压根也没经过这一遭。我这孩子成绩又不算好，就怕一个不注意就给他耽误了。您这边孩子这么厉害，可得好好选啊，有想选的专业学校了么？孩子有啥想法？”

　　那人依旧有些警惕，“没呢没呢，都是一样的，没谁多有经验，也是到处打听，家里亲戚朋友老师，孩子同学，托人问，哎，各种方法都试了，这不，我这也来这儿，带着孩子一块看看转转。也不是我多有主意，还是得靠孩子自己分辨，毕竟他们懂，咱们都不懂，什么学校专业的，以前哪有这么多啊。”

　　郑开山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两人一时间无话，都吞云吐雾的。

　　过了会儿，看郑开山一时不离开看上去还想聊聊，那人赶紧说天气太热要带着孩子去买点水之类的，两人赶紧走了。郑开山也只好礼貌告别。

　　看着蹲坐在那里无精打采薅草的郑郝，郑开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轻踹了下郑郝的屁股，“起来起来，你看人家孩子成绩这么好，家长就算是着急上火的，人家也选择多，说出去也有面儿，哪像你，真是的。”

　　郑郝不站起来，委屈的撇嘴，“那能一样么，人家是实验中学的，实验高二上学期，快班都开始一轮复习了，普通班高二下学期才开始一轮复习。他们学校特进班还好多提前批呢，高一高二人家拼各种奥数什么的比赛，艺术生也都早早准备考级比赛，哪像我们学校，高三成绩实在不行的才去学素描！哪哪都晚人家一步，不，好几步！再往前说，人家那是什么家庭？恨不得小学幼儿园，人家就想好怎么走路子了，你在这儿说我干嘛，咱家就是普通家庭，甚至还比普通家庭弱点，我能靠自己学到今天已经是祖上烧香了。咱家在我之前，哪有参加过高考的啊，把老家的这一代孩子都算上，你自己合计合计，有学习好的么？咱家就没这个基因，这还是你和爷爷，大伯说的，我成绩好的时候还感慨来着，怎么，这又嫌弃我这嫌弃我那？”

　　郑开山听了，想了想，也没了脾气。“唉，也是，就是咱们家的朋友，你大伯朋友的孩子，你爷爷朋友的孩子，也没几个正儿八经好好读书的，都不爱读书，都走别的路子，要不，也不会这么难，连个经验都问不着，哎。”

　　郑郝一脸有理的不服气表情，郑开山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说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只是再在父子俩之间无端增加隔阂罢了。

　　郑开山一根根的抽烟，郑郝掏出来手机又看着什么傻乐，很快时间就过去了，看大家都往展厅里面走，郑开山赶紧喊上郑郝也赶过去。

　　往展厅走的路上就一堆发广告的，直接往人手里怼，什么出国留学，什么复读学校，什么大专介绍之类的，两人根本就避不开，也有些好奇都是什么资料，一会儿手里拿的满满的。还好有人送了袋子，赶紧都丢到袋子里面，手里才松快些。

　　两人进去展厅，瞬间又懵了，展厅里面都是一个个的小格子样的隔间，一个挨着一个，每个隔间里面两到三人，隔间上贴着学校名称，有的外面还摆着竖条幅，里面也挂着个海报，一时间有种报考指南变成现实版本的感觉，让人眼花缭乱的。

　　郑开山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郑郝倒是看起来跃跃欲试，“管他什么，这都到这儿了，随便找个先去问问，问了不就知道了。”

　　郑开山一想也是，跟着郑郝随便走了过去，是一家省内的高校，一堆家长都在问，郑郝和郑开山压根凑不进去，就在外围听着，一听才有点摸清楚。

　　原来，好多家长来这儿就是问孩子成绩能不能报这个学校，能报什么专业，往年最低录取分数线，专业是学什么的，出来能干什么好不好就业，还有问是不是包分配的，问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的，这是不是正规大学的等等。

　　听了一耳朵，郑开山有些明白了，郑郝还在往前想凑进去，郑开山赶紧拉住他，再挤下去该有人骂他了。

　　也就5、6分钟，前面问了一波的人走了一些，郑开山和郑郝赶紧凑过去，还没等着低头看桌子上摆的资料呢，有个穿的很正式的、看起来像个老师一样的男的有些维持不住微笑了，喊道，“别挤别挤，大家都有时间，还有别的学校呢，不行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再过来，我们下午才走，别挤！这位家长，孩子学文学理啊，成绩多少？”

　　郑开山赶紧大喊“学理的，540分，能报么？”

　　那人尴尬了，喊道，“我们这是一本，往年最低也得580分，一本线不过报不了！家长你再看看别的吧！来来，下一位，学文学理，成绩多少？”

　　郑开山只得悻悻离开，郑郝也老实了，两人一起出来往旁边转去。

　　转了也就十几个摊子，郑开山问了两三次就不问了，都是一本学校，一听郑郝的分数，要么不客气的直说报不上，要么客气的让他们再看看别的。

　　清北这类高校的摊子，两人连路过都是匆匆走过，莫名其妙的心虚羞愧的不行。

　　郑开山实在是有些转不动了，拉着郑郝走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一看也全是人，家长孩子的都不顾及什么直接坐地上，要么紧张的讨论什么，要么家长在批评孩子，有的小孩都哭出来了。

　　这种氛围下，郑郝不想进去，郑开山也不大想坐地上让别人听他们家的笑话，两人只好又走到展厅外面找个人少的地方坐到马路牙子上。

　　“你怎么想的？这也看了不少学校了，基本上都报不上，这展会消息不靠谱啊，来这儿，这不自取其辱么？”郑开山有些气闷。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这么多学校不能只有一本才来啊，二本的呢？你等会我，我再去看看，我也问问我同学。”郑郝说完，边往展厅又走去，又摸出来手机打电话起来。

　　郑开山有些生气，“你这孩子，做事真是一点谱都没有，这么多人，你跑什么，一会儿咱爷俩再走散了就有的乐子瞧了，算了，你别去了，我去问问，这么大个展厅得有工作人员，鼻子底下一张嘴，还是得靠问的，小毛孩子真是办事不牢靠。”

　　郑开山让郑郝打电话，他去找人问问。

　　郑开山找了几个带着牌子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人，结果都是来参加展会的学校工作人员，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学校的展位，反而问郑开山附近有没有卖吃的卖水的地方，郑开山给他们说了，他们就匆匆离开了。几次下来，郑开山只得回来看看郑郝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还好，郑郝这边问出了什么，“爸，我同学说，一楼展厅正门有介绍，说是分位置，咱们估计转到一本院校区域了，另一个区域才是二本院校，二楼是专科，走走，再去转转去，另一边估计才是二本学校，去看看，二楼也看看。”

　　郑开山打起精神来，又跟郑郝进去转。

　　果然，往另一边走逐渐能听到一些摊位说的成绩都是500来分的，也有那种600多分的来这儿问，把郑开山和郑郝弄得有些紧张，难不成竞争这么大，这么高的分数都拿不准一定能报考一本，还得来这儿问？那今年二本线得多高啊。

　　两人也不凑前了，只围在摊子边听别人问，收集到的信息比自己问强上许多，好多没想到的问题，家长都问了，有的还问了住宿饮食条件，生活费应该给多少等等的。

　　又转着听了四五个摊位，两人才找那种冷门一点的摊位问自己的成绩能不能报考，结果回答都是很官方的，欢迎报考，每年录取分数线都有波动，等一本二本分数线出来，需要家长自己考量。问各个专业的问题吧，回答的也笼统，培养计划什么的也说不出来。总之，回答都是挺官方的，倒是家长们问的各种问题挺让人思路大开的。

　　两人又去到楼上，楼上人也不少，他们随便找了个专科学校问了问，这次不一样了，一说郑郝的成绩，那个学校的人可激动了，拉着郑开山不放他们，直说这个成绩来他们学校报什么都行，随便选，去年也有二本线漏档的去他们学校了，直接是新生代表，在学校里面也很受重视。还介绍起来他们最强的酒店管理专业，有去外国星级酒店培训的机会，毕业直接推荐到星级酒店工作等等的，热情的把郑开山两人吓了一跳。

　　郑开山和郑郝赶紧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两人也不敢再问了，只是转了一圈拿了点资料就下楼了。

　　在下楼的电梯上，郑郝心有余悸，“妈呀，太热情了，我怀疑都要把我账号密码问出来，替我填志愿了！妈耶，他们还真准备了合同要咱们签呢，还说免学费啥的，这也太可怕了，这是正规学校么？我怎么觉得，和人贩子似的，要拐我走呢。”

　　郑开山也是有些惊慌，“不能吧，来这儿的都应该是正规的吧，不正规的能让他来这儿？不得，那什么，通过检查才能来么，要是随便就能来，那也太混账了，这不害人么！”

　　郑郝半信半疑，“那，那应该就是正规的吧？毕竟学校老师也推荐学生来，怎么看都像是正规的，不能有骗子，吧？”

　　郑开山思索起来，“算了算了，别管别人了，反正咱们看出来不对劲了，肯定不去就是了，咱们也没签什么字也没给什么准话，不管了，一走谁知道谁是谁啊，咱们现在回去他们未必都能认出来我们。别想东想西了，先想想怎么选学校选专业吧，来这一趟，不能白来。你要是再有疑问，咱们再去转转问问。”

　　郑郝不耐烦，“问啥问，我估计都一样，都是套话，谁敢说准话啊，不都是让你到时候填他们学校，说学校牛逼专业牛逼，别的啥也不知道。”

　　这时候后面有个阿姨拍了拍郑郝，吓了郑郝一跳，“你们也是来这儿看学校的吧？哎呀，你这孩子说的真好，我们也是，来了想着能有个准话知道点啥呢，啥也不知道，一头雾水来一头雾水走。”

　　郑郝懵了，“昂昂，阿姨好，我，我和我爸也是来这儿看的。”

　　郑开山好笑的把郑郝拨拉到一边，“哎哟，大妹子，你也是带着孩子来的？这一场都是学校啥的，来的都是今年高考的孩子和家长吧。你孩子考的咋样，选好了么？”

　　那个阿姨挪了挪身体，露出身后有些腼腆的女儿，“喏，我闺女今年高考的，理科，考的不怎么样，500冒头，好几个学校人家一听这成绩，都说可以等分数线出来再看看，欢迎报考啥啥的，都是客套话，都不说能不能上。我刚才听你家小子在说这个，你家孩子真是个有主意的，不像我家这个，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人家说啥是啥，脑子都不转的。我也没这经验，一听你孩子这么一说，嗨，真是说道心坎上了，挂不得来这一趟总觉得差点什么，就是差个实在话！”

　　郑开山看了眼郑郝，“嗨，小孩子懂什么，乱说的，别放心上，这个成绩慢慢选，肯定能找到合适的。这儿哪能听到实在话啊，谁敢说啊，分数线还没出来。我们本来也是抱着想问问能不能成的想法来的，来了一看不是那个事儿，我们啊，就光听别的家长问问题，那是长见识了，问什么的都有，咱这一听，就知道有哪些能考虑的，该考虑哪些，要不这么多学校，这么多专业，又是分数线又是录取线又是最低线的，各种花儿词儿，都把人搞晕了，都不知道要听什么了。再说，选来选去，也不能光考虑能不能考上，咱也得替孩子合计合计，毕业能不能找到好工作不是。我刚才就听见有的家长问学生毕业就业率，能干什么呢。啧啧，真是，听这些家长问问题就挺长见识，你要是也不迷糊着，我建议你也多听听。，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不着急问，就在旁边听着。”

　　那阿姨认真听了，高兴极了，“哎呀，大哥还是你说话明白，我问别人，别人都不爱搭理我，也是，都是竞争对手，谁愿意说明白了啊。那什么，大哥，你们定好了么，怎么想的啊？”

　　郑郝一看扶梯快到了，赶紧推了推郑开山，“爸，爸，看着点，哎哎，到了到了。”

　　郑开山赶紧回头，差点绊倒，赶快走下扶梯站到一旁，郑郝也很快走过来了，继续往前走，没看到郑开山走，不耐烦的回头看郑开山在跟那个阿姨告别，“行，那我们走了，我们去那边再看看，祝你们好运啊，能考上好学校好专业。”

　　那个阿姨赶紧谢过，她女儿也害羞的说着谢谢叔叔，阿姨也祝福了下郑郝，两家人就分开了。

　　郑郝看着郑开山走过来，回头看看那个阿姨和女孩走远了，后面还有一些家长孩子好像也听到他们对话，在窃窃私语着什么，郑郝不乐意了，“爸，你说说你，说那么多干嘛。”

　　郑开山表情有些兴奋，“哎呀，大家都难，互相帮帮怎么了，再说了，那孩子和你还差着40分呢，跟你压根没什么竞争。”

　　郑郝仍旧不开心，“我是这个意思么，别把我想的那么坏行不行！你也没什么经验啊，咱家这种情况的，你乱说什么啊，万一人家真听进去照做了，出了事情怎么办？你要是有经验有消息路子，你说就说了，反正都验证过了，咱也有自己的路子别人也抢不走，可你不是没经验么，你就乱说，出问题害了人家怎么办？”

　　郑开山脸耷拉下来，“行行行，就你会说，你说的都对，行了吧，我不说了不说了。怎么着，要不要现在追上去跟人家说清楚？你看看你，一天天的，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什么你都有意见，真到事儿上了，你就不行了！”

　　郑郝又开始委屈了，噘着嘴生闷气不说话，郑开山看着就烦，“又来了又来了，又挂脸，一家子人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你关心过家里人么？我这上了一周的夜班累的不行，又跟你过来弄这个，你发什么臭脾气？这么大的人了，有数没数？你弄明白了没，弄明白就走了，弄不明白就赶快的，还想看什么学校问什么，赶快的。”

　　郑郝生气了，“走吧走吧，问什么问，你又不是没在这儿，你都跟人家说了，问了都是客套话，都是说辞，能有个啥啊。转了好几圈了，家长问的问题也就那些，在这儿也就这样了，还不如回家呢。”

　　郑开山板着脸，“你确定哈，你确定，这次机会没了可就没下次了，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最多再问问你大伯，你大伯的朋友什么的，他们家的孩子还不如你呢，最好的也不过是个职专，根本没这方面经验。让你问同学朋友，你又劲劲儿的，说这说那就是不愿意，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郑郝撇了下嘴，皱眉说道，“走了走了，没必要了。再说你看，现在人也少了，你看那边，那边学校的人都走了，估计吃饭去了，下午和上午一个样子也没什么新鲜的，走吧，咱基本转了个遍，没必要了。”

　　郑开山最后确认一遍，“行，这可是你自己的前途，你想好了，别后悔就行。我提醒过你了，过后你可别再翻旧账说什么家里不支持你不懂这不懂那的。你确定好了，真不多呆了？”

　　郑郝使劲点头，“走了走了，确定确定，不怨你，不怨别人，要怨就怨我自己成绩不好，怨我自己没选个好高中光听初中班主任瞎逼逼。走啊，回家还好久呢，等着在这儿吃晚饭啊？”

　　郑开山听了没再说话，沉默的快步走出展厅，郑郝赶紧跟上去，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沉默着吃了中晚饭，沉默的过完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