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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青丘遇袭,少主归山 ...

  •   夜里的西海比起青丘来,并不算安静。因着靠海的关系,即使在屋里关上了门窗,依然能听见海风呼啸和隐约的浪打礁石声,床上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人更是紧紧皱上了眉。

      卓里望着怀里有些焦躁不安的人,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又起身把自己塞在窗缝里的软垫再填紧些,床上的人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一阵低呼后,紧紧抓住了被角。

      “我得回一趟青丘,我觉得不对。我梦见。。。”

      猛然起身的人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梦里的情景实在骇人。那些漫山遍野的尸体和四处倒塌的屋舍,地上断了脖子的家禽和牲畜,吓得她一刻也不敢再睡了。

      一仰脖喝干了手边递来的茶,她大口喘着气靠在了卓里的肩上。涂山音尘的不告而别,致远离开前的欲言又止,都让她心焦。

      望着床上额角碎发都已被汗浸湿的人,心里满是心疼的卓里没有再反对。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段避世的日子早晚都有终点,再不舍也有必须告别的一天。

      “你等着我回来,不出意外我晚饭前就回了。”

      天刚蒙蒙亮,换好衣服的人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在院子里安安静静陪着她用早饭的人一言不发,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着,递给她一碗补气的药盯着她喝完后。只叮嘱了几句小心行事后,就同平日一样退回了厨房。

      火急火燎地骑上般般朝着青丘而去的人,不会看见灶台边偷偷抹泪的卓里,和一旁不明就里的火球。她的心紧紧地悬着,那个梦那样真切又那样可怖,一刻见不到紫云山下的小镇,自己就一刻也也无法安心。

      直到那片熟悉的碧色映入眼帘,含真殿熟悉的青烟在面前袅袅升起,趴在坐骑上的少主才舒了一口气。

      然而等自己定睛细看一番后,这番祥和里却又透着些古怪。山脚下的军营挂起了应急的红纹军旗,含真殿里的下人也都里三层外三层围在父君寝殿外。

      躲在窗外听了一会儿屋里人的低语,实在有些不明就里。干脆就转身朝着山下的军营走去,一路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许久未归的人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下山路上的树近日好像是换了一批,山脚下的铜鼎也换过了?也不知父君闲来无事,换这个劳什子做什么?

      军营里的人见到有些时日不见的少主,都有些意外,却都躲得远远的有些不敢上前。

      “此时正是练早操的时候,你们在这儿瞎跑什么?大将军又去哪里了?怎地没人管你们?”

      抓住一个离得近些的小兵,冷着一张脸的少主终于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大。。。大将军受了重伤。如今还没醒呢,前些日子青丘来了只虎妖,大将军同族长与那邪兽恶战了几天。

      现今那邪兽是跑远了,可族长和大将军都受了重伤,镇子上也是这两日才恢复了生机,前些日子,大家连家门都不敢出。。。”

      剩下的话不说她也知道了。青丘周围群山环绕,向来鸟兽众多,这些年有自己坐阵,已经极少有这么可怕的邪兽出没了。父君此时也不知醒了没有,扭头往回跑的少主匆匆掀开营帐看了已经清醒的涂山音尘,就回了含真殿。

      守在殿内的亲族听见动静纷纷起身来看,屋内围成一圈的亲族见这位久不露面的少主突然回来了。都有些错愕地退出了屋外,留下她和刚醒来的族长两人在屋内。

      “这是那畜牲抓的?这伤口这样深!你和该叫我回来的,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哪儿,一把岁数了硬撑个什么劲儿。。。”

      父君左肩牢牢的缠着纱布,她只瞥来一眼就察觉到是被那虎妖的爪子抓伤的,瞧着包扎的架势,怕是肩头都被那利爪贯穿了。

      “你身子好些了么?”

      抬手有些吃力的老族长仿佛听不见她的抱怨,只慈爱地望着久违归家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脸颊。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人又羞又愧,难堪地低下了头。

      原来这小老头一切都知道,涂山音尘那一日过门不入,早已把自己的消息带了回来。一时间心头的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低头握住父亲大瘦的人只低头呜咽不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离了青丘终于成亲与卓里相守。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这座养她长大的紫云山,虽然想起此地有许多寒心之事,可念着她的父母和胞弟总是她丢不开的羁绊。

      “我还特意叫人把那虎妖砸坏的铜鼎和摧倒的树都种上,就是怕你这些日子偷偷回来。被你看出端倪来,我们醉影,总是聪明,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

      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又嘿嘿笑了几声来宽慰她。

      “青丘这些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邪兽了,平日里四周巡逻的士兵一点也没察觉到有这么大一个怪物埋伏在附近么?”

      回过神来的人,忍不住又打听那只祸害青丘的虎妖来。

      “那妖物奇怪得很,先前死了几个上山采药打猎的村民药女。连尸身都找不到,派了好几队人上山去搜,连尸身都找不到。

      再后来,这怪物越来越猖獗。会下山来偷盗些鸡鸭牲畜。却也只在夜里,蹲守的官兵只瞧得见白花花的一大团影子,一直瞧不真切到底是个什么。

      直到前些日子,它半夜从后山进了镇子,在山下把街市树木毁得一塌糊涂。音尘便去西海寻你,后来知道你不方便,便回来同商量。

      我这把老骨头也还算顶用,五日前那妖怪来了镇上。我们同它狠狠斗了一日,当胸给它破开了一个口子,虽然最后叫那邪物逃了,应该也是活不久了。”

      听完父君的话,退出殿外的人想了许久还是不放心。又来到了军营找卧床的大将军,营帐里的医官侍从见到她连忙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正在用晚膳,见到这位风风火火的少主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碗,直直地坐着。

      “我怕不是个活阎王?你们见了我都像见了鬼一样。”

      随手找了凳子坐下的人,看着那位大将军有些畏惧的脸不免有些好笑。

      “你在西海好生将养才是,青丘如今也算太平了。

      那东西受了重伤近日不敢再来了,就是日后再来,我一只手也够对付他的。对了,那个致远仙君,去找过你没有?”

      起身吹了一会儿牛,像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的人,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关心她。只把话说到一半又咽了进去。

      营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涂山音尘那张刀削一样的脸上眼窝微微有些凹陷,下巴上的胡茬密密麻麻,应该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姐弟俩都找不出话来说,抱着手的人盯着胞弟腿上的伤看了一会儿,确认是被虎妖踩断后,又检查了一下接骨后康复的情况。

      才在转身出营帐的时候背对着他问:

      “那畜牲往哪边逃去了你可还记得?”

      身后的人良久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拗不过她。才低声开口:

      “往南边那一带去了,那儿树多水深,你当心着些。”

      走出营帐的人抬头深吸了口气,镇子上开了许多不知名的花,一串串坠在枝头上,花香飘进夜风里,叫吸进肺里的人觉得四周都是熟悉的馥郁。

      “醉影!“

      在军营里吹了声口哨挑了杆长枪的人,撸起袖子就准备朝着北边出发。却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回身一看,立刻觉得眼底有些发酸:

      “小老头!谁叫你下来的!伤还没好呢也没人拦着你吗?

      咳咳。。。我去给你报仇去,我把那只老虎给撕得碎碎的,叫它欺负你!我饶不了它!”

      站在对面的父君眼底有隐隐的泪光,并没有回话。只走上前紧了紧她斗篷的围领,又把手里的食盒递给她:

      “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下层有金创药和血灵芝。

      你。。。你杀完那东西还回来吗?若是不回了,也多来看看我,你母亲如今身子弱,夜里总是念叨你。。。”

      眼底的泪意再也憋不住的人根本不敢抬头,接过了食盒抱了抱身前的父君,擦了擦眼泪就转身往外走去。

      这些年她横刀跃马,只身杀敌那么多次。没有哪一刻像今天一般叫她心痛又无奈,若青丘容得下她,又哪会有一个虎妖在此处作乱的机会?若青丘容不下她,自己这么隐居在西海,是不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南边的山上树木繁密,好在那虎妖受了重伤。闻着血气一路上山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躺在溪边的邪兽,这妖怪一身白毛已经隐隐泛出了银边。修行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这东西为何在成仙之前堕了魔就有些奇怪了。

      见那邪兽见到自己,奋力地挣扎起身想要试图一搏。却还没出手就被她的长枪贯穿了腹部,牢牢被钉在一旁的大树上。

      “趁你还有一口气,让姑奶奶来读一读你这个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敢去青丘惹事!”

      被钉在树上的虎妖剧烈的喘着粗气,用力的把头往旁边一扭,避开了她的手。有些恼火的人好不容易用两手固定住了虎头,扎着马步正准备读心。

      就听见耳边一声脆响,那杆长枪应声而断。不等她回过头来,就已经被一股力量扑倒在地,挣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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