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手册与科学与香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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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提出了一个设想:
世界广阔无边，四海一望无垠，岛屿星罗棋布，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各行其是，纷乱常发。所以为什么不能把全世界的思想都统一起来呢？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想必就再也不会有分歧了。
为此需要做的事情是——发明一个能够统一人类思想的机器，然后一键摁下开关，改造全世界的人类。
“这种想法真是傲慢，人心是能够靠机器控制的吗？”贝加庞克毫不客气地指责道，“如果世界和平有这么容易实现就好了，那我等也不必为此努力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这样也不会整日都为经费而感到苦恼了。”
他是脑脑果实能力者，长着一个奇高无比的长脑袋，被誉为“超越人类智慧500年的科学家”。
“毕竟是理论科学家嘛～理论这种东西，就是天马行空的啦。”波鲁萨利诺举着电话虫的听筒，语调轻松。他换了一身度假用的行头，衣服上花里胡哨的图案几乎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虽然现在也没有人在旁边围观他就是啦。
“不过一想到要是这个机器真的被研发出来，我就要被变得像某些人一样天天沉迷工作不可自拔，嘶……”波鲁萨利诺苦恼地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那我真的会有撂担子不干的冲动耶～”
“你不是在三天前就已经到达幸福岛了吗？”贝加庞克问，“怎么样，找齐手稿了吗？”
“找是找到了，就是好像出了一点点小状况。”海军中将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微眯起来，似乎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一点点”的程度，“手稿全本有66页，上半册和下半册各33页。无名人士为了吸引更多人来查阅他的理论，特意在书页的背面写上一些……嗯、赚钱的小诀窍，所以一页纸的正反面内容各不相同，页码只计算正面页。”
“是的，是这样没错。”贝加庞克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阅读上半册时了解到的一系列造假诈骗技巧，一度曾为这个学识渊博的无名科学家深深触动了:又是一个为了研究而无所不为的学者吗？果然研究经费不足是阻碍科学进步的拦路虎，所以他要不要也学着点？
“所以呢？”贝加庞克问，“是不是哪一页出了问题？”
“没错。”波鲁萨利诺手指在沙滩椅的扶手上轻点，“第39页只有正面有字，反面是空白的。所以我在想，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嗯……要是你能自己过来一趟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我继续纠结了……”
贝加庞克丝毫没把他这不切实际的呓语放在心上:他天天在科学部队打转，能不知道世界政府对自己看管得非常严格么？
“你好歹也是接受过专业教育的人，这种初步的阅读和审查你应该也能够做到的吧？”贝加庞克一边说话，一边在机械操控平台上敲敲打打。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一点也不能浪费。“比起那些不知道几斤几两的研究员，我当然更相信你的判断。”
“嗯，当然你要是弄错了我也会再让你跑一趟的。”脑袋高高的科学家迅速补充道。
“真是严格哟，贝加庞克博士～”被寄予厚望的海军中将笑眯眯地说，“如果从学者的逻辑思维来看，我觉得这张39页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从坏蛋的逻辑思维来看——这其中藏着什么坏水也说不定唷～”
“什么！你是怀疑第39页是被那个斯派·勒奇给调包了吗！”贝加庞克有一点点震惊，敲控制台的手也慢下来了一点，“你确定那家伙能看得下去这玩意？”
不是他对海贼有什么歧视或者偏见啊，只是无名氏的这本手稿写得枯燥又冗长，还因为题材而被评价为“白日梦想家的空谈”。要不是他这个科学家慧眼识金，无名氏的手稿现在还躺在书架上吃灰呢！
“我们可怜的猎犬倒是不会这么做，他纯粹是盯上了这本书的赚钱秘诀而已。”波鲁萨利诺原本就缓慢的语调又被他刻意一点点拉长，显得多出了几分淡淡的滑稽。“倒是你啊，就那么想看这个东西吗？”
“啊……”贝加庞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说的坏蛋是指那个无名氏么？”
“猜测、只是猜测而已啦～”波鲁萨利诺一点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其他人听到的心虚感，虽然他现在手上拿着的电话虫已经配好了防窃听的同伴，除了贝加庞克和他以外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么——我对于洗脑这种东西敬谢不敏耶～”他挠了挠脸，坦诚道。
“真是难得啊，你居然会说出这种旗帜鲜明的话——不过你是对于自己被洗脑而敬谢不敏吧？”
“差不多一个意思啦～”波鲁萨利诺打了个哈哈，“再说你不觉得这东西很扯淡吗？什么叫‘摁一下按钮就能改造全世界的人类’呢，这好歹得给个图纸吧！”
“科学最终的是灵感而非能力，当然能力也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还是灵感更重要。”贝加庞克把足以将同行气死的话说得风轻云淡，“不过我还是有理智的，谁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要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呢？所以我只是想研究一下这个假说而已，但能不能让它变现落地——这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吗？”
贝加庞克对自己的智慧很有自信。
“这就是科学家的求知欲吗？真可怕哟～”
“人类对于知识的渴求是永无止境的。”贝加庞克这样说道，他平静得好像在讲一个童话故事一样，可科学家看起来就和这个词无缘。“世间的真理都藏身在最简处，那个人的设想听起来简陋，但到底能不能成真也不一定啊。”
“就像你们海军维护正义也只需要三步:第一步，把军舰开出去；第二步，把海贼抓住；第三步，审判海贼。难道不是这样吗？”他甚至还有心情开了个温和的玩笑。
他甚至都没把那句“你们还不是没做到”给说出口。
“……现在你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耶。”波鲁萨利诺看起来不是很能接过这个玩笑。凡人和天才之间的沟壑倒也不必再这么重申一次。
好在一个想当好社畜的波鲁萨利诺也是一个好的摸鱼人，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算了，我才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在此之前你们别想让我放弃这座岛上的盛宴。”他嘟囔道。
“啊……幸福岛，自然是有很多的幸福才对。但是我要的手稿也要记得带回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汲取新知识了。”贝加庞克“冷酷无情”地提醒道，“还有你回来的时候，能顺便陪我做几个测试么？我刚刚又有了几个灵感……”
“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活干啊，连胡萝卜都不用给你吊。”波鲁萨利诺把双手交叠在脑后，他已经听到手下士兵从远处跑过来的脚步声了——这还不允许他抓紧时间再躲点懒吗？
“不，我早就给自己选好了胡萝卜。”
“连你都承认自己是一头被奴役的老驴了吗？”波鲁萨利诺勾起一抹戏谑地笑，“那你走路的时候，是被蒙着眼呢，还是睁着眼睛呢？”
“什么走不走的，我更喜欢飞行……啊，飞行器……记一下……”贝加庞克的声音和笔触碰在纸上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再穿过听筒掉落下来。
“在你带我走进那间藏书室起，我就做好心理准备啦。”他说，“宇宙愈广大，人类就愈渺小，人类愈渺小，就愈要追求宇宙的真理。真的会有人完全没有求知的欲望吗？那得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才能做到吧。”
所以反推过来就是——不全知不全能的就不是神明咯？
耶～好危险的话题。
波鲁萨利诺从容地把这个话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假如根本搞不清，也不需要再去祷告啦，反正你只是一头连胡萝卜都吃不到的老驴而已～”
“什么？”
“什么什么？喂喂——呀，信号不好～我先挂啦！”还没等对面的人再说话，海军中将就手指一弹，听筒乖顺地跳回原位，原本精神奕奕的电话虫瞬间睡着。
“报告中将——我们并未搜查到可疑物品！”士兵一板一眼地报告道。
“真是辛苦啊，这么热的天气～”波鲁萨利诺摘下墨镜，眼神落在下属渗出热汗的额头上，“既然找不到，那任务只好到此结束咯。接下来的两天，请好好地在此休整吧～”
然后等回去后，说不定又是一场硬仗等着他呢。
波鲁萨利诺表面上已经“吸溜吸溜”地喝上下属带来的冰镇果汁，脑海里则在梳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是在超——久远之前，一个无名氏科学家提出了一个【疑似】狗屁不通的猜想，然后他的手稿流入世界政府的收藏室。
接着是五年前，表面是普通平民、实际身份是情报贩子兼间谍的斯派·勒奇潜入政府机构，将情报和记载了赚钱小秘诀的手稿下册一同运出，没过多久他就被发现并被关进监狱。
再接着是两年前，斯派·勒奇越狱做了海贼，从此消失在这片大海上。与此同时，五老星中的科学防卫武神杰伊戈路西亚·萨坦圣开始让自己这个倒霉的打工人负责追回手稿的任务。贝加庞克也因为他这个负责人而接触到了无名氏手稿，并开始对下半册表露出关注。
再之后，隐姓埋名的斯派·勒奇在香波地30号岛上的杰基·贝里酒吧和某人会面，事后酒吧被人为纵火烧毁。而离开香波地群岛的斯派·勒奇及其所在的海贼团后来遇到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最终落得全灭的下场。
线索在此断掉，他只能在香波地群岛的杰基·贝里酒吧寻找线索，好在还有个活着的酒保供认出那两个人见面时只会点一种店内特进的葡萄酒，而这种酒的产地就在幸福岛。于是他又亲自来幸福岛跑了一趟，然后在岛上顺利找到了手稿的下半册。
但是这样就能结束了么？
先不提那个让他直觉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的第39页，单是那个已经死掉的猎犬就有一堆问题了:那个跟他在酒吧会面的神秘人是谁？他们是否达成了什么交易？以及——手稿的下半册他们真的没有看懂吗？毕竟岛上的书页都是一张一张分开藏置的，如果只是看中书页背面的赚钱小诀窍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而且五老星的态度也颇值得玩味:要说他们重视这份手稿吧，他们之前将其束之高阁不说，等被人偷走后也愣是拖了三年才派人去找；可要说不重视吧，这找回手稿的任务又是由五老星本人亲自派下的，这期间已经牵扯到了五老星之一的萨坦圣、一个海军中将他自己以及一个领先世界五百年的超级科学家贝加庞克……
这怎么看都是萨坦圣顺水推舟做出来的一个局，无名氏的手稿不重要，冒犯了世界政府威严的斯派·勒奇不重要，他这个海军的未来之星也不重要，甚至贝加庞克本人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贝加庞克能不能和这份手稿产生火花——毕竟没有萨坦圣的同意，贝加庞克和他是不可能会有阅读这份手稿的权限的。之后任务的保密权限也证明了这一点。
真是的……波鲁萨利诺轻哼一声。还说人家是驴呢，没想到他自己才混成那根把驴拉过来的绳子啊……
如果不是怕被找麻烦，他波鲁萨利诺早就跑了，毕竟他是闪闪果实能力者，化成光很好赶路的，都不需要像同僚一样要么坐船要么骑自行车。
但话又说回来，知道了那么多就一定好吗？贝加庞克可以为科学献身，萨坦圣是个疯狂科学家，这两人要上进就非得要把他这个普通人卷进去吗？
唉，尽管还没到全知全能的程度，但也终究是比一般人要难搞的存在啊。
波鲁萨利诺忧愁地、悲伤地、含蓄地思考他回去以后要怎么从战国大将那里再抠出几天假期来。
瞧瞧他这个班，上得多艰难啊！
＊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威武的老爹叫做白胡子。而在很久以后的现在，白胡子老爹变“怂”了。
“喂马尔科——”
马尔科回过头去。
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变弱了一大截:“奎妮那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在生气啊？要是还没消气会不会拿他们撒气啊？虽然他这个大老爷们不应该会怕这点小事才对，但是味道奇奇怪怪的酒他是真的不想喝啊！
以上这些问题，统统都写在白胡子那张欲言又止的脸上。周围的一圈兄弟也都跟眼睛里装了灯一样，就差没扑上来抱住他大腿痛哭“马尔科救救我”了。
马尔科现在就是很想笑。“你们……咳、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啊？奎妮好像也没怎么你们吧？”
“就是因为没做什么，所以才会担心她将来会做什么啊！”一个海贼眼泪汪汪，“那天我……我不小心打碎了两个酒桶，你说我还能活几天？”
“说什么活不活的！都是一家人，又不是故意弄坏的，有什么好怕的！”白胡子大手一挥，说得正气凛然。
然后话锋一转，低声细语:“那什么……我做的那个酒桶奎妮还满意吗？”
提起这个，马尔科终于憋不住笑了。“那可是您亲手做的酒桶啊……又是砍树又是锯段又是敲扁榫的，有什么不好的？”
“得了吧，拍马屁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奎妮的心情，这可是有关全船的大事！”
“好吧，那现实就是奎妮在给自己的新酒桶织毛衣。还有，奎妮说因为存量不够了，所以你们从今天开始每天酒水减半yoi。”
“什么——？！”
“所以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老爹委托我过来跟你说情，他的原话是‘老子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个爱好，连喝点酒都不行吗！’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他会亲自过来，然后再帮你做一个酒桶。”
“马尔科，你满意了吗？”奎妮问。
“什么？”
“我只是跟你说了酒少了点，具体要减多少日用量可是你自己定的。”
“真的吗？哎，那可是我根据行程算出来的，这都是为了避免在赶到下一座岛之前大家就把酒喝光的悲惨结局yoi。”
“哦，然后结余下来的酒水还够在下一座岛再开个小型的宴会是吧？”
“哎呀，那是必要的储备，谁知道哪天会用得上呢？”马尔科笑得无懈可击。“而且给你出出气不好吗？”
“不，你主要是想让老爹少喝点酒。”奎妮揭穿了他。
“一箭三雕啦～”马尔科不在意地摆摆手，“何况你这不是没有跳出来反驳我吗？”
“哼，懒得管你。”奎妮继续埋头织起了毛衣。
大酒桶还是空的，因此马尔科躺在桶盖上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奎妮的背影以及超级长的毛线针。年轻女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遭受海上湿气的侵蚀，动作显得格外的灵巧，尖尖的毛线针头跟着一晃一晃，好像春天里那种被新生的小黄鸟折腾得一跳一跳的细长枝条。
把马尔科生生看困了。他顺从本心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不回房里去睡觉？”
“我不。在外面待着多舒服。”马尔科想了下自己的睡姿还算规整，总不至于翻个身就从桶盖上掉下去，于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啊，忘了跟你说，老爹把蒂奇丢进二番队里去了。”
“哦？”
“老头子两头放不下，这不得把人往远了拨么？”马尔科解释的话里还有点困意，但不多。就是这海风顽皮得跟猫爪子似的，来一阵就非得撩拨一下，硬是让他又冒了个哈欠出来。
“……二番队出勤多一点，蒂奇不是能打吗，就把当成一把刀来用。”他解释道，“别的就不让他沾染了。”
“哈，听上去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微风抚乱了头发，奎妮不得不暂时放下织针，把散下来的长发扎好。“但我不觉得蒂奇是这么简单就能应付的人。”
“巧了，我也觉得不是。”马尔科叹了口气，“但你不能指望一个老爹会舍得惩罚一个没有犯下过错的儿子。”
“但等到犯下过错就来不及了，是不是？”
“这不还有我……还有大家在吗？总不能叫老爹一个人扛起这个家。”马尔科动动手指，指尖传来脑袋的重量，别说还挺沉的。难道是他昨晚熬夜导致的吗，他心想。
“哦，原来是有人在做英雄梦啊。”奎妮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和海风一起中和了阳光的暖热。“等我出海以后，你就带人把船上看紧点吧，别等我回来了发现有人缺胳膊少腿的。”
“你放心吧，我说什么都会护好老爹的。”
“光是老爹就行了么？”
“……你说得对。我会安排巡逻小队的。现在船上人这么多，也是该安排起来了。”马尔科微微偏过头去，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奎妮:“所以我借一下你的名义？”
“随便，我才不管你。”
“哎？可是你刚刚不是还给我出了主意来着？你总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管事，是这样没错吧？”马尔科明知故问。
“啧，你怎么还不睡觉！”奎妮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意，“你要是睡不着就起来看你的报表去。”
“那我睡了。”马尔科识时务地重新闭上眼睛。“不过说真的，你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了，以前你什么话都会跟我说的。”
“不，那是因为要快速获得你的信任而采取的策略。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过度代入进‘妈妈’的角色？另外，是你现在变麻烦了，才不是我这边的问题。”
“那我还是不是你在莫比迪克号上最可靠的同盟？比以藏、萨奇和怀迪贝他们都可靠的那种？”
“你到底能不能睡觉？”
“我睡，我睡还不行吗？”马尔科也不敢把人真的逗火了，见到好处就捞总比两手空空要强。
就是好像逗人都上瘾了。这怎么办？算了，他其实也不是很想改。
“你快要出海了，走之前把想要的东西列个单子，我帮你去弄。”他在睡前叮嘱道，“包括你想要什么样的船，也都告诉我。”
“你要帮我买啊？”
“不，帮你抢回来。海贼不都是靠抢的么？”马尔科勉强丢了句笑语出来。睡意如同披着羊毛的怪物一样一点点往他身上爬，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肺腑间的呼吸都在踮起脚尖走路，一点大的声音也听不到。
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奎妮说了什么。是“好”，还是“不好”，亦或是别的话？算了，听不清，不管了。
他逐渐沉沉地向黑甜的深渊中坠去。□□已经放弃挣扎自由落体，精神还在强撑着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栏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海风蹭过额头低空飞走，可能是飞行的距离太低，它的裙摆拖入海面，引得后者哗哗作响。起伏的海浪摇着宽厚的海船，正在不余遗力地哄着船上的人睡觉。
睡觉。还差一点了。精神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现在也一起掉进睡眠深渊里了。
鼻尖飘过来一阵香甜的气息。香是因为香得过了头，甜也是因为甜过了头。啊，马尔科想起来了，这是之前采购的时候花五百贝利买的廉价洗发香波，那个店家号称里面加了蜂蜜和花瓣。现在想来全是扯淡:蜂蜜是和煦的甜，花瓣是自然的清香，现在这香波的味道都快变成绳子把他的鼻子绑住了，到底是哪里跟蜂蜜和花瓣沾了边？只有肚子上盖着的毛衣是温暖的，真好。
下次得给奎妮买个真的加了蜂蜜和花瓣的洗发香波。他心想。
好。这下马尔科是真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手册与科学与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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