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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块玉的经历 ...

  •   如果把泰戈尔的诗句引用到我们周围所预料不到的事情上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是你就在墙这边,那边的人却不知道你。
      是的,这就是王简失踪了一个星期之后最后的落脚点竟然不是深山老林,而是与红珊瑚歌厅只有一墙之隔的火凤凰。假如隔音效果不好的话,沈玉红唱菊花台时这边的人隐约可以听得见。那个戴黑口罩的男人把她劫持到这样一个并不隐蔽的地方来,究竟意在何为呢?毫无疑问,他遵循了这样一条自然的法则,——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此时此刻这已经是第六个工作日了,男人对外传播了她的消息后并没有立即放了她,而是把从她那副铁牙撬开后所得到的绝对见不得阳光的东西从头到尾的核对一遍,确定无一遗漏后再让她抄写一遍才肯兑现承诺。王简一边抄写一边摸着自己的第三颗纽扣发抖,良心上受到强烈的谴责。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针见血的说,你不用再叩问自己的良心,它在你主人的影响下早已经锈迹斑斑了。你在这时候发现了它,不比当初就规劝她的所作所为来得更有意义。她不说话,誊写到一半的时候把手腕转了转,顽强的停了下来。
      怎么,被软禁了一周还没有对自由产生强烈的向往吗?你那高贵的品质绝对堪称英雄,可惜站错了立场。英雄们都是为正义而战,你却在助长邪恶的滋生。说白了,你是她腐烂生活的帮凶,正走在同一条悬崖的边上。
      看起来……
      王简蔑视的看了男人一眼,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
      你是上帝派来的正义使者,用一种卑劣的方式行使正当的权力。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女人,你这个龌龊的人,真是不知好歹啊,自己站在悬崖边上还自鸣得意的对别人振振有词。在这里我要声明一点,你从我手里得到的东西并不能撼动她的地位,也不能作为证据呈现在某个纪检组的案桌上,因为这一切都是劫持来的,有着屈打成招的嫌疑。另外,她的生活并不腐烂,而是世风的力量在她的身上刮过了一阵旋风而已。风过之后,难免会有渣渣草草和肮脏之物沾在身上,洗洗就干净了。不像某些男人,觊觎别人的位置和容貌不能到手,就采取非法手段,费尽心机的整人的黑材料,一如我此时所面对的这个人。我呸!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把我放了。
      王简鄙夷的恶恨恨的照着男人的脸上啐了一口。
      男人并不生气,只是阴冷的的笑了两声,让人感到害怕。
      他以一种邪恶的作用力迫使王简又一次拿起了笔。她心里打了个寒颤,相信这个男人在情急之下不但对她的求助毫不动容,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反复折磨她那颗已然崩溃的心。六七天没日没夜的心理战已让她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残酷性——不是用眼泪和无助就能够打动的。他好像很了解女人们在关键时刻的救命技俩,只用一个轻蔑的眼神就把它们轻易的挡了回去。
      不要假惺惺的掉眼泪了……他说:女人的眼泪在很多时候不是伤心,而是武器,他比男人手里的刀子还要锋利。
      她被他戳中了要害,拼命的撞墙,扯头发,在他那铁塔般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抓痕,扬言要跟他同归于尽。在此之前,她试图逃跑,无奈那门窗竟然焊死了一般无法打开。气急之时,竟像一只发怒的母娘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伤处看起来狰狞可怖。他即不还手又不像拧小鸡样把她从疯狂的状态中拧回到沙发上去,只是抱着膀子,等待她恢复平静。
      冷冷的说:
      你闹够了吗?如果感觉累就先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回答我。
      在帮助她养足精神方面,这个男人却又表现得如此细腻。一个女人在生活上的全部所需他都细致入微的考虑周全并给以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感觉到她不是被劫持而是在享受大哥哥的百般呵护。
      她几乎要爱上他了。
      然而,他说的话,和他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方式却又让她感到害怕。
      这个神秘而冷酷的男人到底是谁呢?他究竟有何居心?
      你放心——
      他总是随时都能观察到她的心理活动,并及时的加以注解。
      我不是李墨兰打压下来的对手,也不是角逐在权力中心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甚至不能算是一个正直的人——当然,一个正直的人也不会把一个女人关在笼子里逼口供了。我是一个生活和爱情的落魄者和门外汉,受到性格的指使而干出一些不光明的勾当。你骂我强盗土匪流氓,说实话,我很想染上这些气质而把真正的这类人给收拾掉。可是,我骨子里天性的悲天悯人让我离它们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而已,我就是真正的流氓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是流氓我怕谁。之所以,我正努力的往这个角色转换。想做一个流氓的头,让所有流氓都怕我。
      不要脸,下流坯子,你把一个女人弄到这里来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跟贪官们斗去啊,这世上被整倒的贪官多得很,都不是从弱女子手上获取他们贪污的密码的,而是有组织有领导的。你……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限制人身自由,攻击市长秘书,这比偷抢还恶劣,是最严重的刑事犯罪。只要我能出得了这个门,你马上就要遭到报应。
      嘿,嘿嘿,他露出他那一贯的阴冷的笑声:
      你放心,你肯定出得了这个门,但我不会受到报应。老天爷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糊涂,把主持正义的人给关起来,而让真正该关起来的人到处招摇拐骗。我先把话说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的主人不是因为这份材料而改变自己的人生河流让它变得更为清澈的话。那么,你再动用她的力量让我受报应也不迟。
      大……大哥,恕我冒昧,你……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来干这种事的。你究竟是爱她呢还是恨她才这么处心积虑的了解她的隐私调查她的经济状况。是为了有一天把她扳倒呢还是防止她摔跤。
      我说我是拿着这些材料挽救她的,以免她跌的更深,你会相信吗?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只是需要这么做。
      换句话说,这是我的秘密,任何人都不了解的秘密。我会带着它走向坟墓,在进去之前,肯定是要做些什么才对得起它的价值。
      她终于肯放下挣扎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了。她相信他不是坏人,至少不像个坏人。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心理上的疾患,在走途无路的情况下,才干出这事来的,目的是为了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如果他因获得了主人的材料而把她的过往都填平的话,那么,她就没有恐惧转而对他感激涕零了。这最后的两天,她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坦然面对这一突发事件了。——而且,她还敢坦然的回到市长的身边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诚如她所预见的那样,李墨兰一见她平安归来,就以迎接凯旋战士的规格把她迎接到一个温暖的住所嘘寒问暖百般照顾,就像平时她对她的照顾。她闭口不谈这几天神秘失踪的具体内容,以一个大姐的爱护之心来呵护她内心的隐痛。
      她觉察到这一点,带着轻松的口吻说:市长,你至少也该批评我一下的,要不是因为我交友不慎,也不会引起这么大一场风波……我的……那个前男友至今不肯放手,他把我……
      怎么样,他没有对你——无礼吧,这么多天,他把你怎么样了?
      没怎样,他只是用一种别样的方式迫使我回到他身边。
      那他也太放肆了,水平再差也不至于大白天抢人吧。这都啥年头了,竟然还有这种人做出这种事来。
      他不是水平差,而是爱之深切。他强行留住我,极尽温柔体贴,以此来感动一块石头流下泪来。
      那你呢?这些天被他打动了吗?
      有那么一点点……
      嗨,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你不知道,在你被带走的这些天,上城市流言四起,简直都炸开锅了。
      这都怨我,我应该想办法从他的控制下走脱,而不是老老实实任人摆布。
      我也纳闷呢,至少,你也该捎个信回来,通讯这么发达,你又不缺脑子。
      他占满了我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七天一百四十八小时,来表白爱情,把全世界的甜言蜜语都说尽了。
      我看你是被这些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忘记身外的一切了。
      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应该回到市长姐姐的身边。
      哼,我才不信呢,光泡在甜言蜜语里就够了,我猜想你们过了几天皇宫生活哩。
      话说到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上,两个人的语气都很轻松,表情也很甜蜜,一时脱离了文山会海的行政之外。她们都有溺水之后被打捞上岸的感觉,想体会一把死而复生的快感。人生的美好展现在眼前。她们先去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上质地优良的衣服,在市区最豪华的饭店吃了超豪华的二人宴,以庆祝王简的平安归来。这之后,才慢慢恢复她们以往的生活秩序。李市长是很依赖王简的,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不但她案头上的工作没有及时处理掉,还把很多工作细节都给忘了。比如,南城的旧城改造延误了两个工作日,她本来应该亲临现场的,结果因为头痛而休息了两个小半天。她抽屉里的备忘录没有及时的更换提醒,杂七杂八,都是一个女市长的日常范畴。而那些向她伸手要官的基层干部们,苦是苦了点,但也不是要官的理由啊,凡此种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她在心里发着毒誓说:若非生活所逼,下辈子,情愿做个清洁女工,也不要做这该死的女市长,简直让人烦透了。然而,一经男人们向她送上恭敬的笑脸,并挤破脑袋围拢着她转时,她那做官的美妙感觉又回来了。清洁女工,哼,她们能抵得上我李墨兰一根手指头,也算没有白活了。
      她时时刻刻记挂着那件薰衣草颜色的礼服,它经过服装设计大师的奇妙构思在最适合的地方点缀着一颗钻石。设计的太合理了,也只有她配穿。她要借这身衣服显尽风姿,穿给她最爱的人看。尽管她遭遇了无数的冷遇,但她有信心让石头也感动得掉下泪来。
      抽个时间,去把它拿回来,趁现在心情大好。说不定,看她穿这件衣服的那个人也会心情大好,并突然改变态度从此对她热情倍增。
      说到衣服,沈玉红对她表哥的那件制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她们从红珊瑚回去的路上,司机李刚本来的用意是先把局长送到家,然后再根据他表妹所提供的地址无论多远都安全送达。谁知并不远,就在市郊。也是玉青对表妹情有不舍,想要在车上多待一会儿,所以,就提议先送表妹回家,他一路陪同过去。那时那刻,他也并不掩藏自己的愿望,想去认识一下妹妹的家门。玉红呢,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她要照着那件制服一模一样的样式给他做一套呢料的衣服。一来她无以回馈舅母一家的恩情,二来,她要向表哥展示自己精湛的手艺。还有就是那件制服在深秋的季节略显单薄。——如果起风了,气温骤然下降,他就该穿一身薄呢的外套了。
      这真是一次意外之喜,玉青比初次见到妹妹时还高兴。因为他被邀请到里面去看一看,喝口茶再走。于是,他和李刚一前一后走进了物语。借着妹妹给他们引路时打开来的灯光,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块棣书的店面招牌——大美无言,开阖有度……只看了两行字,就感到美不胜收,跟随着主人的脚步往里走时还在频频回顾。及至走到屋里来,那一捆捆的丝绢布麻和各种款色的成品陈列一室,仿佛走进了一个服装的迷宫,令人眼花缭乱。他就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在原有爱她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种崇拜之情。
      喝完了茶,简单的聊了几句,玉青对周围的环境布局都称赞不已,从心里打消了对她生活上的担忧。当听到缝纫室传来阵阵机器的转动声,她的学徒们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制服装时,对她的安全也放下了心。同时,她走在自己的工作间里时所表现出来的独立与自信,与他刚见她时判若两人。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坚强的心。这为她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与魅力。随着进一步的了解,他心里的人儿一点一点的丰满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玉红拿着皮尺说,哥哥,把你那件制服借用一下,我想把它作为一款陈列的样品。
      于是,他把它脱了下来,笑着递过去。
      她拿到长桌上操作,在袖肩领口和胸围等关键部分用尺子一量,心里就有数了,也根本不用再量他本人。完了,把衣服熨烫一下。
      当熨斗走到口袋处,碰到了硬物。她原以为是一串钥匙,掏出来才发现是一块玉。感觉似曾相识,一时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琢磨着等把衣服熨好了再放进去。,于是,就把它小心的放在桌子的最里边。
      衣服还没熨好,哥哥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就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走人。急促的说:妹妹,如果老天肯照顾,我好向往你房子周围的这一片田野。
      会的,哥哥,你有时间就能去走走,这太简单不过了。而且,你已经看到了,这儿离你很近。
      她一直送他们到门口,跟在他们的后面说完了这几句话,还顺便指了指对面的阔叶林。
      然而,他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连一声再见都顾不得说,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李刚把他送到地区领导的招待所里,听完了一通训话才辗转送回。那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连最后一个夜游人都倦鸟归巣了,也不知上城市的夜空中还有什么新花样来妆点这个城市的喧闹。
      在这一切的喧闹中,只有一个人不被打扰,那就是沈玉红。他与表哥见面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制作那套呢料的制服。本来,以她精湛的技艺,不消一日就能完成的,她却拖延了两三天之久才把他制作完成。挂在房间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她把时间花费在选料上了。出门进了一匹新布料,摸上去很舒服,又厚实又板正,恰恰又是她想要的深蓝色。比大海蓝天的蓝加深了一个色号才达到心里的满意,赋予它生命的底蕴。
      她心里升起来新的希望,为下一次再去看他找到了理由。只等秋风再一次猛烈的刮起,她抵抗不了心里对他冷暖的担忧,就会放下羞涩而毫不犹豫的走进他的办公室,以一个妹妹的名义给他送去秋装。
      然而,这几天却一直没有刮风,阳光明媚,秋高气爽。人们甚至把已经穿上的深秋的着装又脱下来换上夏末的。年轻的女人们穿着蕾丝就上街了,而男人们则干脆就是薄棉衬衣。天气反复无常,成心跟她的期望作对。她在心里自嘲了一番,才又开始专心的营业,等待主顾们上门取走已经做好了的成衣或预订及时更新的秋装。
      一天早上,太阳才刚刚升起来。她在房子的四周转悠了几圈,把伸出墙外几米远的树枝剪掉,免得顾客上门时刮到人家的脸。另外,自从她听到哥哥说他向往这一片田野,她就对周围的田野赋予了特别的意义。一有时间就走出来。走向田野的纵深,在那阡陌纵横的小道上深深的呼吸。这时候,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直入鼻孔,沁人她的肺腑里去了,洗净了她体内的微尘。她感到神清气爽,嗓音也清亮纯净。于是,那田野的四周边歌声悠扬,把正在追逐的阿猫阿狗都吸引过来了。欢跳着,共同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
      远远的,一辆车子驶过来了,停在田边一处宽阔的草地上。
      阳光下,一个女人款款行来,她显得那么自信那么骄傲那么迷人,把她脚边的狗儿惊得狂吠了几声。
      去吧,她是我的主顾。
      玉红轻喝道,上前迎接她,那狗儿摇摇尾巴,一溜烟的跑远了。
      走进屋来,她们寒暄了几句。玉红把她领到试衣间里试穿那件金丝绒晚礼服。与她的身体纹丝合缝,即不长一寸也不宽一分,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身体上每一处曼妙的凸凹。她满意的点头,优雅的走了几步,站在镜子前反复端详着自己的容貌身姿与服装的完美契合。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这么美丽,玉青哥,除了你,谁还配得上爱她呢?转过身来,却突然发现服装师傅就在左近,和她一起在欣赏,羞红了脸。讪讪道:我以为你出去了哩,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那是我的学徒们在讨论燕尾服和蝙蝠衫的最新版本。
      说话的时候,她发现她怪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打趣儿道:怎么了?担心我付不起工钱啊?
      看你说的,美女大姐,你哪儿像啊。
      说完,却猛一转身,跑到浴房里洗脸去了。
      她在里面慢悠悠的脱衣服,换衣服,出来时随意的走走看看,发现了好布料就用手摸一摸,辨别它们的优劣。
      突然,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她的眼睛定格在那套呢料衣服上,颜色深邃做工精细质地考究,忍不住两眼放光。
      玉红,这套衣服我买了,你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我一定要买下它。
      问题是,这衣服不卖,它属于样品陈列。
      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某君的专人定制哩。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怎么?
      她转过头来,仔细打量她,发现她比她初次来到物语制衣时更令人着迷了。端庄沉静,娴雅自如,言语简短,性情温柔。一双大眼睛清澈水灵,那白皙的皮肤,微红的双腮,配在一张精致的完美无缺的脸盘上,堪称无暇之玉啊。唉,这样的美人儿,是不是造物主有意要和自己做对的啊,她还从来没有见到比自己更美的人哩。忍住了酸意,笑着说道:
      难不成这是为心上人量身定做的,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不夺人所爱,也胜造七级浮屠。
      谢谢你,大姐,终于肯放下它了。说实话,爱屋及乌和爱人及衣是一个成语。
      还真被我说中了。好吧,我的晚礼服多少钱?
      不收钱。
      为什么?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放下了对这套成衣的购买欲。
      不错,放下购买欲是个省钱的好方法,和放下爱欲是个省心的好方法一样。
      是的 ,市长,你为我市人民日夜操劳,是该好好省省心的。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了。
      你从上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走过,没有人不知道你的盛名,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见了市长还这么镇定自若沉稳内敛,我想你心里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动力在支撑。那么,这股动力取决于哪里呢?
      来自于爱的力量,市长,一个人心中有爱,才能镇定从容的面对人生。做官也好为民也好,在爱的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唯有爱的伟大在心里潺潺流淌。
      天哪,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对爱的最好的诠释,爱的至理名言。我李墨兰纵然爱的死去活来,在她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不说别的,就因为我是市长。天下男人没有一个肯绕过权力的诱惑而爱人的,只有方玉青是个意外。这意外恰又被我不幸的碰上了。
      想到这里,她对她投去赞赏的一瞥。拍拍她的肩膀说,你真好,你爱的人肯定比你更好才能配得上你的爱。
      说着,她打开随手携带的手机准备扫码付现,不等她报价,按照心里的价值给她付一笔钱。
      她把她的手机从二维码上推开了,滑向桌子的最里边。
      这件衣服权当我送给市长姐姐的辛苦费。说实话,你比我们小民辛苦多了,我只要看看门前的那条水泥路——
      她被她脸上那种夸大了的吃惊的表情给怔住了,朝着她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
      她的手机横在那块玉的旁边,只差几毫米就撞上了。
      只见她拿起手机,然后又拿起玉,在手里反复掂度,喃喃自语道:你们咋没撞上呢?撞碎了最好。
      说完,她把玉放回了原处,虚弱的一字一喘的问:他……到你这里……来过?
      这套衣服……也是他的?
      市……市长,你领会错了。他……他是我哥,这……这块玉……
      算了吧,啥哥呀,天下的哥哥妹妹都是一个勾当。难道我不比你更了解,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方伯伯常年在部队,回家有限,他从哪儿偷来一个妹妹。方玉青,你这个伪君子,假道德,你……
      她一把扯过晚礼服,把桌子上的边角料儿胡乱往里塞,塞得满满的,拿到外面的院子里,掏出了打火机,满眼都是泪。
      市长,市长,你不要这样,你不能冤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我不好,我……
      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响了,窜出了蓝色的火苗。
      我……我向你发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并夺过了打火机。
      那……这块玉是怎么回事?
      是我量衣服时拿出来的,因当时走的匆忙,我忘了给他了。我也纳闷,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个,竟然和市长的那块一模一样。
      那就对了,这么说,你们老早就认识,是你而不是他害了单相思。
      是的,市长,他把我当亲妹妹看,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送给他们家了。后来……后来因为有些缘故,又给送回去了。
      她又从头到脚看她一遍,突然醒悟过来了。
      天哪,你就是他们家那个……那个被要过来的女孩儿,去了就生病,后来又被送回去了。
      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这样,差点错怪了人了。
      她一时转怒为喜,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现在还冤枉他吗?
      不冤枉了,我心里豁然开朗。这里面还有一个被冤枉的人没有被平反。
      谁又被冤枉了?
      你自己冤枉了你自己,还一点不知道。你呀,太可爱了,错把亲情当爱情了。
      我……
      这回轮到玉红瞠目结舌了。
      我把亲情……当成了爱情?
      一点没错,有时间你好好琢磨琢磨吧。啊——
      好了,我要走了,衣服照收钱照付,唉,多好的衣服啊,差点被我给毁了。
      她把衣服重新整理好,走时候交代说,把那块玉还给他吧,那是他的心爱之物,随时都带在身上的。
      沈玉红趴在床上伤心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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