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厨娘》慵懒的梨

4、做的不错

　　这一天，卫姝连身子都没动弹过。

　　她想过寻死，又不能够，只觉得这种日子在过下去她非气死不可。

　　张山做了这样的事仍不知羞愧，一天只中午给卫姝送一顿饭，放在房间里的小桌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第一天卫姝没吃，第二天她吃了，张山讥讽她一眼“有本事别吃呀！”

　　“我不活下去，怎么看你遭到报应。”卫姝的声音冰冷至极，让张山心里一阵不适。冷哼一声，满眼不屑的走了。

　　这几天，卫姝养病，谁也没进过她这屋，那天她们吵架，可能张云两口子听到了，从那天开始，元玉对她就是一副又是冷淡又是鄙夷又夹带恨的眼神。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她确实敏锐的感知到了。

　　卫姝也无所谓，她说的又不是假话。长那么大人不知道避嫌，有时候确实和张山说话很亲密，一次卫姝看到两人几乎都贴到一起了。

　　卫姝现在除了女儿，几乎都没有可说话的人。连张氏见卫姝好多了，都是使唤来使唤去。完全没有儿子做了错事的羞愧，也没有体谅卫姝有孕之身。

　　今天，一大家子更是扔下卫姝一人，去街上买东西。这时中午刚过，人很少。她正在擦桌子，就见店里走来几位客人。

　　客人一共四位，一名颇有威严的四旬妇人，穿着紫色的绸缎衣裙，做工精细，样子罕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水光华亮，盘着发髻，发间点缀的首饰更是讲究。

　　其他三名少女中有两名可能是丫鬟，穿着淡绿色上衣，白色裙子，手腕，脖子耳朵，头上都带有银饰，长的也十分鲜嫩，好看的紧。

　　最惹眼的，是中间一名年轻妇人。她身穿红色裙子，腰间束腰绣着精美花纹，将腰身衬得不盈一握，外罩一件月白色长衫。最主要她的气度，卫姝形容不来，只感觉她像是皎洁的月亮，身边都散发着美好光晕。

　　“这位娘子，现在可有什么吃的？”卫姝看傻了之际，那紫衣妇人上前问话。

　　妇人眼神不着痕迹的将卫姝从头到尾都打量完了，微微皱眉。

　　“有，有。”卫姝急忙点头。

　　“我家大娘子最近胃口不佳，听说你这里有一种酸汤面，滋味极佳。”

　　“酸汤面也有。”

　　“那劳烦娘子在看着做些其他的。”妇人客气道。

　　“不劳烦，应该的，应该的。”卫姝震慑于妇人的气度，一叠声答应。

　　年轻妇人在丫鬟的伺候之下坐好，就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卫姝进伙房之前看了好几眼那捧着书的妇人。

　　“大娘子先坐着，老奴进去看看。”仆妇说罢，随后跟着卫姝进厨房。

　　卫姝头一次见这么有气度的人，颇有些手忙脚乱。

　　“娘子今年可有二十五六？”紫衣妇人见卫姝紧张，温和开口。

　　“我今年二十二岁。”卫姝微微一笑，手底下也渐渐麻利起来。炝锅酸汤，下面，拌凉菜，有条不紊。

　　紫衣妇人听她说二十二岁，眼神有过诧异，接着打量。

　　卫姝身形消瘦，几乎成了骨头架子，个子倒是比普通女子稍高一点，骨架匀称。只是脸上眼窝凹陷，因太瘦，连嘴唇都快包不住牙齿。鬓角处有一个小小的包，泛着紫。

　　二十二岁，没有了这个年纪因有的娇丽，只剩灰败。

　　紫衣妇人在心底叹息一声。

　　打量的功夫，卫姝也做好了一碗酸汤面，四个菜。凉拌黄瓜，凉拌鸡丝。韭菜炒鸡蛋，素炒青菜。

　　随着烟雾热气，一阵清晰的饭菜香气钻进众人的鼻孔，不由的让人咽口水。

　　“娘子好手艺。”紫衣妇人看着碧绿的菜色，汤清面白的面，不由赞了一声。

　　卫姝第一次被人夸，有些羞赫的摆手。

　　年轻妇人放下书本，优雅的拿起筷子，用起了膳。

　　卫姝见人没有不满，心里有些高兴，继续进厨房收拾。

　　“看起来今个的面极合大娘子的胃口。”紫衣妇人看着主子吃光了一碗面，不由笑了。

　　“是挺不错。”女子面色似乎更有精神了些，神情也愉悦起来。

　　紫衣妇人叫过卫姝，给了二两银子。卫姝直呼多了多了，弄的几人忍俊不禁。

　　“我看你一直看我手中的书，娘子可是识字？”年轻妇人见卫姝纯朴，不觉心有好感。

　　“我不识字。只是看着认字的人好生羡慕。”

　　年轻妇人看着她莞尔一笑。“这本游记我也看的差不多了，就赠与你吧。”

　　“啊？”卫姝没想到人家会送自己书，一时语塞，不知做何反应。

　　“还不快谢过娘子。”紫衣妇人忍不住提点。

　　“谢这位娘子。”

　　卫姝从成婚后从来没有过被人关怀，此时见陌生人的好意，突然心里委屈，眼泪一冲而出，模糊了双眼。

　　“娘子的手艺甚是不错，想来店里生意不错。”年轻妇人乎地说道。

　　“不错，我看学府路那边有很多小食摊卖的很好，却不如这位娘子的手艺好呢。”紫衣妇人也笑着回应。

　　卫姝感激的将几人送出去，拿着那本书反复观看，虽然不识得几个字，却喜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