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费奥多尔宣扬爱与和平的日子》枝惊鹊

11、跳车

　　沈淮序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怎么？门都开不动？”男人不耐烦地催促他。

　　“风比较大。”沈淮序随口应付，心中缓缓出现一个猜测，他向后退了几步，到了远离车厢门的左边座位处，说：

　　“没时间了。”沈淮序看向窗外，因为暖气关停的原因，车厢内的温度与外面俄罗斯的雪夜趋于一致，玻璃窗上也不再是冻结着的窗花，他能清晰地看出，列车的行驶速度变慢了。

　　沈淮序眸光微闪，说：“列车或许马上会停，趁现在，跳车！”

　　或许是沈淮序的语调过于严肃和急促，男人下意识相信了他的话。

　　他把身上带着的尖锐物品全都拿出来，准备敲开窗户，却见沈淮序将手放在玻璃窗上，然后紧闭着的窗户突然就变得全然打开。

　　沈淮序双手按在窗沿，躬身跳了出去，列车的行进速度变得非常慢，跳车的危险程度不高。他摔在雪地上，还没仔细的感受疼痛，就开始连滚带爬地朝背离火车的方向跑。

　　在他们跳车的一两分钟后，火车“轰”的炸开了。

　　“幸亏这火车能开窗。”劫后余生，沈淮序原先冻到麻木的半个身子，在剧烈运动中开始发热，刺骨的风一吹，他不自觉地战栗，后脑勺也开始阵阵疼痛。他看向地上趴着支不起身的男人，说：

　　“帮忙点一个火。”

　　男人艰难地支起身，而后滋的一声火苗出现在他手心，他看着沈淮序冻的愈发苍白的脸，逐渐让火焰蔓延自己整只胳膊。

　　“谢了。”沈淮序说。

　　天地陷入了一阵无声寂静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陌生男人开口，他声音仍旧沙哑的，但少了很多恶狠狠的意味。

　　“我该感谢你，其实我……”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仍然没说出口。

　　“其实你一定是天神派来帮我的，否则我一定会在严寒中冻死。”沈淮序笑着看他，补充他未尽的话。

　　他原本是想表达一下懊悔的，男人也跟着笑了，或许是他意识到自己前前后后有些割裂，马上抑制住笑容，问：

　　“你怎么知道会有危险？”

　　“你告诉我的。”

　　“我？”

　　“没错，你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开始重叠了，直到列车停下，所有的时间线融合成一个点，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看到男人只是隐隐有时间线重合的猜测，真正让沈淮序笃定时间一定在重合，且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是——两节车厢的链接处被吊死的人。

　　他一开始在的时间线，没开暖气，但死去的人身上却裹着羽绒服，只有一种解释——时间融合了。

　　“时间融合？这是……异能力吗？怎么可能？”男人怔了一下，短促地呼出一口气，思绪像是被极寒的天冻住了。

　　“谁知道呢？”沈淮序看着他右手劈啪作响的火焰，眼中被这跳动的光染上了些许迷蒙。

　　“那现在我们回到原来的时间了吗？”男人环视了一下无边的旷野。

　　“我想没有。”沈淮序叹了口气。

　　……

　　橙色的光在遥远的天边乍现，远远看得见些许碎云的阴影。

　　纵然有火，沈淮序仍是能抖落睫毛上的冰霜。现在整片雪原是空的，他的心也是空的。

　　他知道自己是不应该担心费奥多尔的，甚至应该怀疑他，他笃定费佳知道他会陷入危险的境遇，可能处于试探或是利用的原因对他闭口不言。

　　这是合理的，对费奥多尔来说。但可能是呼吸太多冷空气的原因，沈淮序的心开始阵痛，无端的。

　　没关系，沈淮序看着那升起的太阳笑，至少他知道我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