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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整夜厮守被迫中断 ...

  •   雪国冬夜,大雪封天。

      火车驶向前,霜逐渐地糊住了整片玻璃,依稀可见光秃秃的树一排排向后移,纯白模糊了树之外的远景。

      暖气开得太足,沈淮序的腿靠暖气片,被这热暖得有些发麻。

      他站起身接了写热水,倒入泡面桶,盖上盖子等待的空闲时间,已经是昏昏沉沉。

      在朦胧中,头靠到冰冷的玻璃窗上时,才会清醒那么一瞬,而后又再次昏沉起来。

      ……

      突然地,一声音量很高的尖叫声传来,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声,伴随着惊恐中的怒骂和哭泣。

      沈淮序被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他从混沌的状态中脱离,尚且朦胧惺忪的睡眼马上去寻找费奥多尔。

      在一片嘈杂惊慌纷乱甚至刺耳的尖叫声中,他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姿态很放松,甚至有些愉悦。

      “前面怎么了吗?”沈淮序心里一跳,立刻怀疑是费奥多尔做的,就算不是,也至少跟他有关。

      费奥多尔放下茶杯,闻言淡笑着看向他。“不知道。”

      沈淮序脸上写着“我不信”三个字,费奥多尔轻笑一声,神情透露着些许无辜。

      “我根本没离开过这里。”他的手穿过半长的头发在耳旁按了一下,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接着说:“大概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吧?要过去看看吗?”

      沈淮序的人生准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说不定添乱更适合他。

      他默默回想他之前加入纷争时的种种行径,突然觉得他不是助人,也不是添乱,而是——自杀,他的武力值太低了一些。

      他颇为不要脸地想:在这个恐怖诡谲的火车里,他和费奥多尔只是两个病弱美少年。只是费佳可能会“温柔”地摸人头罢了,而且还会好心地为对方献上祝福。

      这么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感觉几乎没有疼痛的死亡,他偶尔也会想死在费奥多尔手里。

      扯远了,沈淮序将自己从没有尽头的胡思乱想中拉回正轨,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在罪魁祸首可能是费佳的情况下,为他塑造病弱的好心人形象。

      这还不简单!沈淮序一下站起身,在这种场面下,如果真的是费佳,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和费佳现在只是两个柔弱可怜的好心中学生而已。

      “我们去看一下具体情况吧费佳!在如此的争吵和混乱中,宣扬爱与和平不是我们的职责吗?”

      不,我没说过这种话。费奥多尔没应声。

      ……

      还没走出他们的车厢,火车车灯嘭的一声全都熄灭,乍一下陷入一片漆黑,但是一直不停歇的呜呜声,告诉沈淮序火车仍旧照常行驶。

      等到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俄罗斯的雪原依靠雪反射出的光就分外亮。

      空无一人,除了火车行驶的声音外便是一片死寂。

      “费佳?”沈淮序轻声呼喊了声,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颤抖。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低了好几十度,仿佛突然进入了冰窖。沈淮序冻得打颤,他急促地呼吸着,冷空气吸入肺时撕裂般疼痛,但仍然止不住因为恐惧引发的生理反应。

      他感觉有人在看他,这是黑暗中的正常反应,尤其是在这种不寻常的环境下。

      寒冷与恐惧在这空无一人的漆黑中席卷,扑向沈淮序,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连着耳膜和指尖都在抖。

      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他被钉在原地,无法回头,无法前进,甚至难以开口发出声音。

      半晌,沈淮序缓缓伸出僵住的手,摸向上衣的口袋,拿出一个塑料糖纸包着的糖。抖着手艰难拆开糖纸,将糖含在嘴里,指尖触碰带了些唇上的温度。

      他深呼吸了两三次,虽然肺部仍是撕裂般疼痛,但还在呼吸逐渐恢复正常。

      沈淮序暗示自己,他吃的一定是镇定剂。

      这是费奥多尔曾经教给他的,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恢复平静的方法。虽然他也一直认为这是费佳对他洗脑的一部分,但仍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并沿用至今,不得不说,对他很有用。

      沈淮序吃过镇定剂,所以无论看见什么,都再也不会心跳加速与动弹不得了,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想着这个,他缓缓转过身。

      空无一人。

      沈淮序凭借记忆摸索到他们原先的座位,暖气不出所料地停了,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他能拿到羽绒服抵御一下严寒。

      没有,座位上什么都没有,他们拿来的一大袋零食也不见影踪。而且空间不对,火车永远在运动着,他无法回到原来的点位上,意味着无法发动异能力。

      意料之中,沈淮序想,他的运气从来没有好过。具体提现在所有抽卡游戏都吃满大保底,手机充电主板烧坏,高考前几乎一病不起上。

      救命,这大概就是他虽然崇拜费奥多尔,用“整整一分钟的狂喜啊!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享用一生吗?”这样的念头尝试乐观生活,但本质上,他仍然是趋近于“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的人。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想到这个,和在交卷前五分钟没写完还在走神一样,沈淮序颇为无奈,看着前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一篇漆黑,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否则一直待在原地只会冻死。

      每推开一次车厢的门,他都会深呼吸,很不对劲,一片漆黑,但列车仍在行驶。

      这是文豪野犬,所以这一定是异能力,而不是什么恐怖片。他只是可能会死而已,而不是鬼会扒在他的背后盯着他,呼出阴冷的气,在他背后留下黑手印,粘着他的皮肤一寸寸吞噬他,不会有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冰冷的手拽住他的脚腕,也不会有人头忽然朝他滚过来转着他的眼珠。
      救命,怎么越想越害怕。

      拽着他脚腕的冰冷的手他一定感觉不到,他大腿以下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鬼一定会失败的!还有转着眼珠向他滚过来的人头,拜托,这是什么新的运动方式吗,他可没见过自转的同时内里也在转的天体呢。

      发散思维,沈淮序是专业的,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他准备推开下一个车厢的门。

      忽然——

      一只手扒在他的肩上。

      看不见脸,借着夜里镜子的反光,隐隐看得见他指尖的火星子。

      沈淮序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没事了,只听过鬼吹灯,没见过鬼自己点火的,一定是异能力者。

      他被按着转过身,那个陌生男人闪着火星子的手推到他侧脸,一点火苗子也逐渐燃烧了整个手掌,火势越来越大,照着沈淮序冻得苍白的面孔。

      沈淮序毫无波澜,甚至心生感激——谢谢哥,几个小时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暖和。

      或许是沈淮序漫不经心得有些目中无人,男人恼怒地掐着他的下巴将他拽向前,嘶哑着嗓子问:“你是谁?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被掐着下巴,沈淮序声音含糊不清。

      “说!”男人恶狠狠地命令。

      “我们这个车厢的时间不对。”

      “还有呢?”

      “时间流速也不对。”沈淮序敢保证,他在的这节车厢,一定没有其他人,更何况是在他背后,而他没有任何察觉和感应。只有一种解释,这个男人是突然出现的。

      他排除了最惊悚的一个选项——鬼。这个男人明显对这里的情况毫不知情,而且不是空间系异能力者,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他原来所在的时间是过去的时间,他通过某种方式走向另一段时间线,或是这个男人走到了这个时间线里,他推测。

      但沈淮序决定骗一下他,因为他真的害怕一个人走在这几乎没有尽头的漆黑车厢里,而且天真的很冷,他迫切需要一个人用来点火。

      男人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他手中的火焰逼近沈淮序的颈项,快要燃烧到青年的衣领,做足逼问的架势。

      “怎么解决?”

      “不知道,但我有了一些思路,还需要继续向前探查几个车厢。”

      “怎么证明你不是骗我。”男人冷笑一声。

      “我要靠近一下桌子。”沈淮序说。

      在男人的火光下,能看得出桌子的空无一物,沈淮序估摸着桌子一般放不锈钢盘的位置,发动异能力——拿取他们乘坐火车的前一天,这个位置的东西。

      一个装着许多瓜子皮的不锈钢盘突然出现在沈淮序手中。

      “就是这样,在一定的情况下,这列火车的时空会扭曲,我们只要到合适的点位,就有可能回到原来的时间线。”沈淮序说着推开了下一个车厢的门,只开了一个缝隙,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他战栗了一下,继续说。

      “不过如果温度升高,空间扭曲的可能性也会升高,我们离开这里的几率就会增大。”沈淮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这个陌生男人信了,沈淮序透着窗户看到愈燃愈烈的火苗,将门完全推开。

      借着火苗的光,他看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被吊死的苍白人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整夜厮守被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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