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汉武朝，霍去病叫我太姥姥》冬蓉

273、第 273 章

　　这些女子或是穿着直裾，或是穿着襦裙，但她们要么是敞开领子、要么是把裙子一角掖起。

　　面对这些坦然露出身体一部分的年轻女人，往来的男人们却是年纪有老有少，外形有俊有丑，穿着打扮看起来有富有穷。

　　但他们的眼睛，却都无一例外地在女人们那露出的胸口、手臂或是小腿上打转。

　　那目光，犹如饥饿之人忽然来到一个大肉铺，面对琳琅满目的各种肉类，自是看得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有个额发秃了大半、身着锦袍的老头，怀中搂着一个丰满女人。

　　二人正说笑着，老头忽然伸手去扯旁边一个坐在阶上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他扯开衣襟，胸脯露出大半，看得那些男人们哈哈大笑。

　　年轻女子不慌不忙，一把拍掉那老头子探进胸口的手。面对众人猥琐的眼神，她反倒挺起胸膛，慢吞吞地将衣裳穿好。

　　她一边系上腰带，一边还站起来在众人面前转了个圈。

　　她的大胆，倒让男人们不敢造次。连那老头只是笑嘻嘻的，却不敢再伸手过去。

　　老头怀中的女人扯着他耳朵，似是在骂了几句。屋前的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虽离得不近，但看她们模样，都能看出她们是在嘲弄老头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以一敌二。

　　在众女的起哄下，那老头脸皮红涨，对着那年轻女子嚷了两句。

　　霍去病听得清楚，老头口中叫道：

　　“……待会儿你们两个侍候我一个！我愿出双倍！你敢不敢赚这钱？！”

　　年轻女子却不看他，只是斜眼看着他怀中的丰满女人，似笑非笑道：

　　“我便是愿意，只怕有人被人管着，不敢给我挣那钱！”

　　那丰满高大的女人一听，立刻挣脱老头的怀抱，双手去推年轻女子的胸脯。她边推边嚷：

　　“死野果！你敢挣这钱你就只管上！咱们再找一个来，点着一根香同时弄，看谁先把男人弄倒了，咱们哪个就把钱全得了去！”

　　年轻女子丝毫不惧，跟这女人撕扯对打。

　　男人们眼见二人春色大露，自是哄笑不止。那老头一把将二女搂住，嬉皮笑脸道：

　　“都有都有！我两个一起疼！你们姊妹俩只要能把我侍候好了，我一定好好赏你们！”

　　两女一左一右，靠在他怀中，偶尔还朝对方呲牙咧嘴。显然接下来三人间将会发生一场“大战”。

　　等候客人的女人们要么在看热闹，要么在招呼往来的男人。面对这种笑闹，她们看上去都习以为常。

　　霍止瘁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听见那边传来阵阵笑声。

　　加之人群围拢在一处，所以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她向高大的霍去病问道：“那边在闹些什么？”

　　霍去病摇了摇头，只道：“没什么。”便不愿再多说半句。

　　霍止瘁见状，也隐约猜到那儿多半是在说些猥亵之语。她低下头，紧跟在霍去病身边，不再看向路旁的那些女人们。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进村前的期待了，只想着快点找到人然后问出真相便离开这儿。

　　跟心情沉重的霍止瘁不同，这儿的女人们看上去却是一派自在。

　　她们有的坐在屋前、有的忙着烧水沏茶、有的在收晾在竹竿上的衣物。

　　但无论她们手头上是否在忙，她们的眼睛都会有意无意落在过路的男人身上。只要看见有男人停下脚步朝她们看来，她们便会上前招呼。

　　她们的神色平静、态度坦然，就像是在跟邻居打招呼般，做着皮肉生意。

　　在这些女人的脸上，看不到羞耻、也看不到绝望。她们就像对待着吃喝拉撒一样，用平常心来对待着外人不耻的买卖。

　　很显然，灞村此地，卖身已是村中讨生活的主要手段。

　　村中代代皆如此，户户都在此行中混，所以彼此间谁也不会瞧不起谁、更不存在自认下贱的想法。

　　霍去病见此地打转的男人不少，好些人都紧盯着霍止瘁。

　　他挡在霍止瘁面前，带着她朝前直走。每当他走过一处，那儿的女子便不约而同注视着霍去病。更有好些人围上来，主动询问他可要找个伴。

　　霍去病只当秋风过耳，毫不理会。他紧拉着霍止瘁的手，有的女子一眼瞧见，当他有伴，只得撇嘴走开。

　　霍止瘁也察觉周遭打量他们的视线越来越多，要是换成平时，她必定心中慌乱。

　　可如今不知怎的，她虽不惯旁人打量，可却并不惧怕胆怯。

　　手上传来阵阵温热有力的触感，那是霍去病牢牢拉紧她手。

　　那伟岸的身躯如同挺拔的山岳，将周遭的躁动与异样，都和自己隔绝开来。

　　二人离了那处路口，周围虽仍有女子徘徊，但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却已是少了许多。

　　霍去病这才站定，他转过身来，刚要问霍止瘁如何，却听得身边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正朝着他们走来。

　　霍去病一下子挡在霍止瘁身前，面朝来者。

　　霍止瘁在他身后悄悄张望，却见来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约二十出头的女人。

　　她穿着粗衣，虽不算姿色出众，却也颇为清秀白皙。

　　这个个头只到霍去病腰间的女人，朝二人笑了一笑，轻声问道：

　　“阿兄，有伴了没？”

　　霍止瘁这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个来拉客的女子。

　　跟常人幻想中风尘女子那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看上去更像是邻居家的女子，如今正在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

　　霍去病摇了摇头，眼睛落在那女子身后时，不禁一怔。

　　霍止瘁睁大两眼，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矮小女子背上探出的半边脸蛋。

　　那是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看起来约有三四个月大。这孩子一边嘬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人。

　　婴儿不哭也不闹，安静地趴在母亲背上，很是乖巧。

　　他那矮小瘦弱的母亲，见霍去病拒绝，看了眼霍止瘁，似乎明白过来。

　　她并无懊恼或是生气，反倒笑着对二人点了点头，又指指路旁一间小屋，说道：

　　“我家在那儿。要是阿兄你还想找人，可来找我。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说完，她一边迈着细瘦的双脚，一边用手将兜带上的婴儿往上托了托，嘴里哼唱着歌谣，慢慢走开了。

　　那婴儿还在吸着自己的指头，在经过二人身旁时，这孩子眼中的光芒是那样纯净无暇。

　　霍去病与霍止瘁，两人目送着她离开，都是无言以对。

　　霍止瘁环视四周，见路两旁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女子，或是背着背篓或是拎着木盆，显然是去砍柴或是到河边洗衣裳。

　　她们见到有落单的男子，便主动上前揽客。对方若是看中，二人便一同离开；若是看不中的，她们也不过多纠缠。

　　要不是她们主动向男人开口，看她们的模样，真与普通的村民无异。

　　又或是说，在灞村，这本就是寻常事而已。

　　霍止瘁虽见这些女子以卖身为生，虽有起哄胡闹者，但更多的都是处事安详，因此不知不觉间，她心中的忌惮之心也渐渐少了。

　　“这村子的男人怎么这么少？他们到哪儿去了？”

　　察觉无人在旁后，霍止瘁低声问了一句。

　　她已经看出来，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几乎都是外边来的。进村之后，二人所见的几乎都是女村民，男子却是少之又少。

　　霍去病微微摇头，霍止瘁想起那辆记里鼓车和那些男人们的打扮装束，忍不住又问：

　　“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方才走的莫非是小路，从长安那边过来的，还有另一条大路不成？他们是从另一条路上来这儿的？”

　　“灞村要到长安，便是咱们来的那条路。但它另一头，一路往东南是连往长门宫那儿的。”

　　听霍去病一解释，霍止瘁这才想起来，之前曾听他提过，灞村这儿曾有过长门宫的人在此失踪，至今不曾查明。

　　原来这些男人和外来车辆，都是从长门宫方向过来的。

　　照这么看，这灞村离了长安也能活得好好的，因为它早已成了长门宫的后花园。那儿的卫士杂役，看来一有外出的机会，都会到此来放纵一番。

　　霍止瘁便又问：“长门宫是离宫？怎么建在这么荒凉的地段？”

　　她努力回想，但始终无法从隽方曾经向自己详细介绍过的长安城以及附近的宫殿中找到长门宫这个名字。

　　“是陛下前往顾成庙时歇息的宿宫。”

　　霍去病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霍止瘁往一家谒舍里走。

　　二人才到草棚底下，里边灶旁便钻出一个矮胖的中年女子，朝他们招呼道：

　　“两位坐呀！要茶要热汤都有，要酒有好烧酒，，咱们这儿鸡鱼都是新鲜的，现吃现抓现宰！”

　　她瞄了眼霍止瘁，后边那句“没伴儿我能帮阿兄你叫来”便咽了回去。

　　女人叫来两个小男孩，将碗盘端来摆好在案上。

　　霍去病问了霍止瘁，要了热茶、粟饭和汤饼。

　　菜才端上来，霍止瘁本不觉得怎样，但一闻得那热汤与饭香，肚子里才开始有种饥饿感。

　　抬头望去，日到中天。不知不觉间，已快到午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