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残年旧酒

12、第 12 章

　　秋雅谨慎地走到一处背阴的灌木丛里，回头看不到左牧的身影才放心，她想到刚才左牧无可奈何的表情实在好笑，有那么些傻傻的可爱，怪不得居然会沉浸在对他的想念里无法自拔，确实是有道理的……秋雅心中对于这个男人的好感再次悄悄上升了一截时突然听到他带着明显调侃的声音远远传来：对面山上的驴友可能会有望远镜！
　　秋雅恨恨地上完厕所，裙子再次被树枝划出两道口子，看来这条裙子是真的保不住了，这样想着，她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正有一条蛇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她愣了片刻时间突然凄厉地大叫起来，左牧很快及时出现，秋雅一下子躲到他身后抱紧他的胳膊喊到：蛇！那里！有一条蛇！就在那儿！
　　你能在北京地界上找到一条野生蛇类我就敢把它吃了！开玩笑！你以为北京人民是吃素的？
　　秋雅从左牧背后伸出半张脸再次看向树枝，哪有什么蛇，只是一截树枝罢了，她和居然如出一辙，不肯承认自己低智商，辩解称那条蛇肯定是听到自己喊叫后逃走了，左牧嘲笑她是河东狮吼的杀伤力。
　　好半天之后，秋雅才发觉自己正紧紧抱着左牧，她没有立即松开，心里想着：都说臭男人臭男人，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特别难闻呢！
　　两人在山顶休息好半天之后才准备下山，走出没几步，左牧突然蹲下身看向她破碎的裙摆问道：你穿安全裤了吧？
　　当然穿了！
　　不怕走光吧？
　　不怕啊！怎么了？
　　就在秋雅疑惑时，左牧双手抓住裙摆“滋啦”一声从双腿中间一分为二扯成两半，直到露出腿间的白色安全裤，秋雅被吓得蹦出去两米多远，双手护胸，颤抖着问：大叔你干嘛？虽然我对你有好感，但我还没思想准备啊！
　　姑娘家家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再说你这护住的地方明显不对啊！即便我想干点什么也得找块稍微平坦点的地方不是？
　　大叔你别吓我，我胆小！
　　上山容易下山难，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别想歪了，大叔没那么饥不择食。
　　大叔，我这么漂亮这么性感对你使用“饥不择食”这个词非常不满与愤怒，你必须收回！
　　左牧摇了摇头没接话，再次走近秋雅，将她后面的裙摆同样扯开，然后从包里找出一段细线，将两侧布料绑在腿上，于是制成了一条简易裤子，只是这形象与上山前天壤之别。
　　脱掉鞋子。
　　你又要干嘛？
　　命重要还是鞋子重要？
　　左牧接过鞋子，拿过一块石头“咣咣”两下砸掉鞋跟，另一只如法炮制，秋雅试了试，舒服多了，她说：大叔，我这衣服、鞋子好贵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赔不起。
　　那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搞破坏？
　　说了你能同意吗？姑娘，这座山之所以吸引驴友是因为它足够险，足够有挑战性，而登山事故多发生在下山途中，这种例子在登山界数不胜数，你这裙子和鞋子太容易发生意外了，这要滚落下去，毁容都是轻的。
　　秋雅听后有些慌乱，上山前看起来并不如何险峻的山壁此时向下望去竟变得异常陡峭起来，秋雅被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不知道该迈哪条腿，她哭丧着脸埋怨他说：这么危险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啊！上山前我就劝你下山，但你没听啊！
　　秋雅只能暗自叹息。
　　在左牧的搀扶下，秋雅终于有惊无险地下到山脚，只不过此时的状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尤其是衣服鞋子，好像是灾年逃荒出来的名门闺秀，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左牧，左牧挠了挠头，也觉得她这幅装扮回到城里没法见人，于是从包里翻出一件T恤，左牧长得高，秋雅生得娇小，在车里换上T恤刚好盖住安全裤，这种穿着竟然有种别样的性感。
　　秋雅喝了点水，感觉饿了，左牧又从包里翻出几块巧克力和面包递给她，秋雅三两口吃饱喝足后调侃道：大叔，你这背包真像是叮当猫的百宝箱啊！
　　这是基本配备，有几个跟你似的跑来骗吃骗喝？还骗了件衣服。
　　不要这么小气，大叔，回去后我会还你的。
　　你跟居然那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相上下啊！都是蹭吃蹭喝，对了，还都蹭了套衣服，这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都惊人的类似。
　　那你去找她呀，压榨她一辈子。
　　童话故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展示了一副人们所希望的结局，找她？一辈子？没那么容易，不会有结果的。
　　大叔，我觉得你这种想法是极其荒谬与错误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相互信任！是相信对方的感情能够冲破任何艰难险阻，一个女人真的爱你，不会要求太多，只要你爱她、对她好，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回报你，你所谓的不能、不愿、不应该都只是借口……
　　我比你多活了十多年，我比你懂得多，还用你教育我？你这细皮嫩肉的经历过真正的生活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是有什么怨念吗？说出来听听。
　　抱歉，我失态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这么宽宏大量就原谅你了，大叔，我的腿很酸，给我捏两下呗？
　　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就是居然那丫头，她当时也是这么要求的。
　　是吗？那我更得享受一下这服务了，快点！
　　秋雅坐到后排座位，把双腿伸到左牧腿上，左牧没办法，只好脱掉她的鞋子再次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秋雅心中得意，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双腿修长，肤如凝脂，任何男人见到都会生出不自然的生理反应，但左牧好似不近女色般，只全神贯注的做着自己的动作。
　　秋雅心中突然升起和居然相同的想法，那就是他，性冷淡。秋雅刚想到这里，腿上突然传来一阵酥麻麻的快感，她禁不住躺倒在座位上，心中对于居然曾不止一次兴奋着提到的左牧手艺大为认同，原来，居然并没有夸大其词，左牧按得，真的好舒服。
　　左牧无奈地看向秋雅说：你能不能跟居然稍微有点差别？你俩怎么一个德行？这种呻吟令我很是骚动，这要有外人在场，知道的是我再给你按腿，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咱俩在车震！
　　我觉得舒服我就要叫出来，这很正常啊！
　　……
　　大叔，你这手法真是绝了，跟谁学的？你是专业的吗？
　　我年轻那会儿交过一个女朋友，她从小体弱多病，稍微动动就腰酸腿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了最想照顾一辈子的人，那会儿没钱我就自学按摩，没日没夜地学，于是手艺就这样练出来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跟别人跑了。
　　呵，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秋雅被左牧带回了城里，路过一家购物中心，秋雅想让左牧陪她去买一套衣服，左牧说这儿没地方停车，我跟你进去就得被贴条了，没办法，秋雅只能自己走进商场。
　　秋雅挑了一件旗袍哼着歌走进更衣室去换，更衣室里有面镜子，她脱下左牧的T恤要换上旗袍时突然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表情是如此喜悦，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在自己脸上看到过现在这幅笑容了，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参一丝做作，秋雅皱着眉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似乎，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左牧。
　　秋雅一手拿着左牧的T恤，一手拿着商场里的旗袍，似乎是两种不同的世界，又似乎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她内心挣扎良久，终于，她做出了决定，把T恤挂在衣架上，换上了旗袍。
　　大叔，你先走吧，我在商场遇见一个老同学，一会儿我得去她家坐坐。
　　那行，你注意安全，要不要加个微信？
　　不用，我有你电话就够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大叔……
　　嗯？
　　谢谢你，我会……再联系你的。
　　秋雅从商场出来打车到火车站，坐上高铁回到长春，一直到走进家门，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游离在外的状态，脑海中两种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喜欢他，二十多年来你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男人，他让你快乐，他让你觉得幸福，有这些就足够了……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他只是个穷小子，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他甚至买不起商场里你喜欢的这件旗袍！和他在一起就会整天为了柴米油盐四处奔波，把自己变成一个黄脸婆……
　　秋雅脑海中这两种不同的思绪几乎令她崩溃，她把左牧的T恤展开摊在腿上，突然眼泪掉下来，紧接着，她把T恤捂住自己的面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