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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郎情妾意”? ...

  •   所以,大家都以为的闺阁小姐谢清棠在做什么呢?
      在做强身健体的锻炼!
      谢清棠的闺房门窗紧闭,茜纱窗透进的日光被素色屏风隔断,屋内只余一盏灯幽幽燃着。
      案几上摊着绣了一半的《蝶恋花》帕子,银针丝线整整齐齐搁在螺钿盒里,乍一看,倒真像是闺秀在做女红。
      然而——
      谢清棠伏在织锦地毯上,双臂撑地,肩背绷成一条笔直的线。
      月白中衣的袖口挽至肘间,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肌理匀称,既不显壮硕,却也绝非弱柳扶风的娇柔。
      她呼吸平稳,额间只渗出细密的汗珠,连鬓角碎发都没乱一丝。
      ——这已经是她今日的第三组锻炼。
      如果林小满在这里就知道表姐偷偷做平板支撑呢。
      大夫人曾私下叮嘱过她:“女子可以端庄,但不能手无缚鸡之力。”
      谢家虽为书香门第,但世道并不总是太平。
      谢清棠自幼被要求每日晨起练半个时辰的八段锦,这是府里小辈们都要做的。
      午后则借着“做女红”的由头,在闺房里偷偷练些强健体体的动作。
      起初,她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住,手臂抖如筛糠。
      现今,她已能稳稳撑过三炷香,甚至还能在丫鬟端茶进来时,瞬间恢复成执笔绣花的姿态,连呼吸都不乱一分。
      窗外传来脚步声,谢清棠耳尖微动,立刻翻身坐起,指尖一勾,绣绷便稳稳落回膝上。
      她执起银针,在帕子上绣下最后一针蝶翼,针脚细密如初,仿佛从未中断。
      待丫鬟推门送茶时,只见大小姐端坐案前,眉目如画,指尖拈着丝线,连袖口垂落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谁能想到,这位连走路都莲步轻移的谢府嫡女,方才还在闺阁里练得手臂发酸?
      府里的下人们只道大小姐身子骨弱,连逛园子都要丫鬟搀着,生怕她走久了累着。
      可实际上——
      谢清棠能一口气从藏书阁走到后山梅林,再绕回慈安堂,连气息都不带乱的。
      大夫人对此甚是满意,偶尔还会在谢清棠请安时,悄悄往她袖里塞两块酥酪,低声道:“练完记得吃,别饿着。”
      谢清棠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好笑——她这位端庄贤淑的母亲,年轻时怕是也没少偷偷练过。
      这几天谢绵绵又上蹿下跳地不老实。
      后面几天里,林小满沉默地学着规矩,跟着谢清棠去上课。
      时不时给老太太请安。
      她也认识全了府里的关键人物。
      午夜梦回,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做着她的化学实验。
      有时候她会梦到谢清棠,梦里的谢清棠温柔似水,却始终离她很远。
      “表姐?”
      梦里呢喃无人应答。
      一睁眼便是春风又绿江南岸。
      春日的谢府,梨花开得正盛,风一吹,雪白的花瓣便簌簌落了一地。
      谢承安今日难得没去武场,而是兴冲冲地跑进谢清棠的院子,手里还攥着一封洒金帖子。
      “阿姐!邹大哥来了!”他嗓门清亮,连廊下的画眉鸟都被惊得扑棱翅膀。
      谢清棠正坐在窗边临帖,闻言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
      她不动声色地搁下笔,抬眸道:“怎么突然来了?”
      林小满知道这个邹大哥,他叫邹亭峥,是谢清棠的未婚夫。
      上一年定的,这一年就该结亲了,不过谢清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谢承安笑嘻嘻地凑过来:“他说是奉祖父之命,带了几本新得的兵书给父亲,顺道……”
      他故意拖长音调,“来看看你。”
      谢清棠神色如常,只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理了理裙摆。
      她今日穿了一袭藕荷色绣银蝶的褙子,衬得肤色如玉,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钗,清丽却不失端庄。
      谢承安不好在姐姐的院子里多逗留,于是送完帖子就回去了。
      邹亭峥正与谢承安在前厅喝茶,忽听廊下传来一阵环佩叮当。
      抬头望去,只见谢绵绵扶着丫鬟的手,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
      她今日特意穿了身浅粉绣海棠的衣裙,腰间束得极紧,衬得腰肢不盈一握。
      “邹公子……”
      她盈盈一礼,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知您今日来访,绵绵失礼了。”
      邹亭峥起身还礼,神色温和:“谢二小姐客气了。”
      谢绵绵眼波流转,故意用帕子掩唇轻咳两声,身子还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要倒下。
      丫鬟连忙扶住她,惊呼道:“小姐,您今日还未用药,可别又累着了!”
      邹亭峥见状,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二小姐身体不适?”
      谢绵绵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蹙眉轻叹:“旧疾罢了,不碍事的……只是今日风大,吹得头疼。”
      说着,还似有若无地往邹亭峥那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谢清棠带着林小满缓步走了进来。
      林小满一眼就瞧见谢绵绵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却只当没看见。
      谢清棠径直向邹亭峥行礼:“邹公子。”
      邹亭峥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拱手道:“谢大小姐。”
      两人之间虽无过多言语,却莫名有种默契的疏离。
      谢清棠对他的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淡,仿佛只是对待一位故交,而邹亭峥亦不逾矩,言行举止皆恰到好处。
      谢绵绵见状,咬了咬唇,忽然“哎哟”一声,身子一歪,竟直直往邹亭峥那边倒去——
      邹亭峥反应极快,侧身一让,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盏,假装没看见她的动作。
      这让谢绵绵扑了个空,差点踉跄摔倒,幸好丫鬟死死拽住了她。
      林小满站在谢清棠身后,忍不住低头憋笑,肩膀微微发抖。
      这把是丫鬟的体能测试吗?
      谢清棠余光瞥见,唇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随后捏了捏她的手心。
      笑什么?
      谢绵绵羞恼交加,脸涨得通红,却不好发作,只得强撑着笑道:“邹公子今日难得来,不如……不如去园子里赏花?”
      邹亭峥微微一笑,目光却看向谢清棠:“谢小姐可愿一同?”
      谢清棠尚未回答,谢承安已经跳起来:“好啊!正好表姐也没逛过咱们家的梨花园!”
      林小满:承安,你老实跟表姐说,拿表姐做筏子,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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