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15、第 15 章

　　杰瑞没有把车直接开回家，而是先开到一个西餐厅。穿着制服的保安热情的想要先为岛岛打开车门，杰瑞示意先打开后门。杰瑞下车去，快速绕到岛岛这一头，很有风度的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挽着岛岛的手臂，一手护着岛岛的头部，免得撞上车顶。岛岛向来是随便惯了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优待。真后悔应该穿长裙出来的。穿短裤T-恤的人给人挽着手臂，总觉得不协调，有种故意把优雅与粗野硬生生揉合在一起的幽默。
　　“哎，你去搀着阿曼达吧，我走的很利索的。”岛岛小声的对杰瑞说道。
　　杰瑞侧耳听过之后，微笑着对岛岛点点头，转身去挽着阿曼达。岛岛走在俩人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多么般配的一对儿！保安，大堂服务员，进出的男女，都朝这一对人投去艳羡的目光，好几个服务员还窃窃私语。都看不见两个靓丽人儿背后的岛岛。岛岛一路微笑着紧随在两人身后往前走。杰瑞突然转过身揽着岛岛的肩头，就像在机场时一样。众人的眼光才转移到这个小跟班的身上。岛岛算不得小个子，走在人群中也是最大众化的身高，关键是杰瑞太高了，阿曼达又是女生中少有的高个子，至少一米七五，脚上蹬的是高跟凉鞋，怎能不高？一米六都不到的岛岛显得小就不足为奇了。走进电梯，杰瑞从阿曼达的手臂里抽出手，两手握着岛岛的肩头，站在岛岛身后。
　　餐厅在三楼，宽敞明亮，偌大的餐厅里零星的坐着几个外国人，饭点早过了。岛岛照直往落地玻璃窗边的座位走过去。一直以来，岛岛都喜欢明亮的落地窗或是无障碍的阳台。坐在窗边，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和行人，岛岛以为这应该是吃饭的最高境界。选定一张桌子，岛岛跟杰瑞坐一边，阿曼达坐对面。身着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的苗条服务员微笑着站在旁边。杰瑞礼貌地递过去菜单，让阿曼达点菜，顺便对着服务员秀了两句简单中文，“你好，你们好吗？”“我们来吃午饭。”……有模有样的，倒弄得服务员涨红了脸。岛岛朝杰瑞竖起大拇指，阿曼达也表示赞许的微微点头。阿曼达优雅的打开菜谱，细长的指尖慢慢滑过菜谱上的每个色彩斑斓的图案。阿曼达的指甲上了浅粉色的指甲油，越显得手指白里透红，十分漂亮。岛岛不仅低头看看自己那短短的拇指们和剪磨得秃秃的指甲。
　　“你想要吃什么？”杰瑞摊开另一本菜单，侧头问岛岛，岛岛来不及回答就听得阿曼达说话了。
　　“小姐，请问你们的招牌菜是什么？”阿曼达抬头轻声问道，岛岛与杰瑞也一起抬头看向服务员。
　　“我们有一道澳洲风味的烤牛排很不错的，喏，就在那边，你可以看到厨师整个的操作过程。”服务员指向柜台后面的操作间。
　　“那好的，我就要一份澳洲烤牛排。哦，对了，八分熟。”
　　“先生，你们呢？”服务员微笑着看向杰瑞。
　　“你要吃什么？”杰瑞再次问岛岛。
　　“嗯，那边的是自助餐吗？”岛岛指着靠里面的一长排柜台问道。
　　“是的，小姐。您也可以到柜台上取您喜欢的，不过菜单上的比较有特色一些。”
　　“我吃自助。”岛岛对杰瑞说一句，起身去向柜台。
　　岛岛曾经几次带中东客户到阿拉伯自助餐厅，种类繁多，吃的很饱。看着每一样都想吃，都吃不够。岛岛很喜欢这种感觉。不一会，杰瑞也来到岛岛身边：“都有什么好吃的？”
　　“看起来很多呢。”岛岛很欢喜。
　　“你就这么高兴？”杰瑞问道。
　　“是啊。看到这么多吃的，当然高兴了。”
　　岛岛只敢每一样取一小份，盘子很快就装的满满的了。有几种菜，岛岛很是纠结，夹到盘子又放一些回去，又夹回来。看的旁边的杰瑞笑了起来。柜台后面站着的白衣厨师们也笑了。岛岛端着盘子红着脸回到座位上。
　　“你们笑什么啊？那么开心。”阿曼达问道。
　　岛岛只是红着脸，杰瑞侧过头使劲看着岛岛：“爱脸红的小姐，不够吃我们再去取。”
　　“我不好意思再去取了。”岛岛笑着。
　　“哇，岛岛，这么多，你能吃完吗？”阿曼达温柔地问道。
　　“能啊。我很能吃。”岛岛说道。
　　“不过你也不胖，这很好。唐克，你什么时候也爱上吃自助了？”阿曼达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杰瑞。
　　“就在刚才，看起来挺不错的。想要喝点什么吗？”杰瑞问道。
　　“跟以前一样，咱们来点红酒吧。”阿曼达双手支在下巴，说道。
　　“喝酒不能开车啊。”岛岛说道。
　　“有代驾啊。”阿曼达笑道。
　　“是的，我们有代驾的，您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就是了。”旁边的服务员也说道。
　　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岛岛饿的不行，很想闷头痛快吃一顿，盘子里的各种东西都透着诱人的光芒。阿曼达却慢悠悠的倒着红酒，端起酒杯，眼神无限温情的看着杰瑞，完全无视岛岛的存在。
　　“先吃东西，空腹喝酒不好。”岛岛说道，故意模仿在酒吧时杰瑞的语气。
　　“啊哈，对。”杰瑞笑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胃，免得伤胃。”
　　“这是红酒，没关系的。”阿曼达还是温吞吞的语气，眼神空洞而遥远。岛岛知道，他们一定是穿越到以前一起相处的时光了。有时候，回忆真是件美妙的事情，而当事人双方还能有机会一起共同回忆，共同举杯，就远不止美妙了。岛岛禁不住想起苏远，说到底，回忆也是拆散他们的因素之一，岛岛与苏远在一起的日子远不及苏远与辛然在一起的日子那么长，那么富有韵味，所以最终岛岛败下阵来。如果照这样推算，恐怕岛岛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有爱情了，岛岛的回忆里该有的男人们，老同学，老朋友，同龄人都纷纷拥有了自己的人生，岛岛无从插进一只脚去。哎，无望了，一切都无望了。岛岛想着想着不禁叹口气，自顾自的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然后是熏肉，火腿，西瓜，土豆条……窗外，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惧酷热，撑着伞走在烈日下，各种奔驰的大车小车，湛蓝的天空飘着几块散漫的浮云。至少在眼目下，岛岛比那些匆匆赶路的行人幸福，这或许就足够了。要爱情做什么？一个人很好，真的很好。再说，已经过了这么些年，这么些事，这么些人，早看透了爱情这东西，不敢再谈论爱情，就是想都懒得想，多么幼稚无知的东西！
　　“你也喝点酒。”杰瑞一手揽过岛岛的肩头，一手举着酒杯示意，眼睛微微眯着。
　　“好。”岛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的出来，岛岛好酒量，是个豪爽人。”阿曼达笑道。
　　“呵呵，我很少喝红酒，也没来过这样高档的地方吃饭，所以有些规矩不是很懂，你别见笑。”岛岛一边说一边往酒杯里斟酒，准备跟阿曼达碰杯。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重要，再说，杰瑞也有一定的责任，你说是吧，唐克？”阿曼达伸过酒杯与岛岛碰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岛岛也只得抿一小口。
　　“我就喜欢岛岛这样率真。”杰瑞突然说了一句。
　　“是啊，率真是好事，年轻就是好，想当初我们也率真过，不是吗，唐克？”不知道为什么，阿曼达老爱叫杰瑞唐克，难道岛岛一直叫杰瑞是叫错了？
　　“是啊，我们都年轻过。不过，你并没有怎么变化，阿曼达。”杰瑞说道，又跟阿曼达碰了一杯，两人都一口干掉。杰瑞的脸微微上了红晕，才第二杯而已，不胜酒力。
　　岛岛默默的为他们添上酒，一言不发。杰瑞话不是很多，大都是阿曼达在说。阿曼达也不像是话多的人，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温柔，很淑女，仿佛口语里的逗号，句号，冒号到阿曼达的嘴里都要比它们原该有的停顿长一些。
　　岛岛吃完东西，背靠椅子，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杰瑞，一会看看阿曼达，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他们聊一些过去的事情。
　　趁阿曼达上洗手间的时候，杰瑞拿出钱包，塞了几张钱给岛岛，说道：“我感觉有点头晕，你待会帮我付账。好吗？”岛岛接过钱，点点头。
　　“我是不是脸红了？”杰瑞面对着岛岛，问道。
　　“有一点。你这酒量也太小了。”岛岛笑道。
　　“这是第四杯了。”杰瑞说道。
　　“我以为是第三杯呢。”
　　“你发呆的时候怎么会注意到这些。”杰瑞笑道，“待会你要抓紧我，听到没？我向来空腹喝酒醉的快，百试不爽。”
　　“那谁搀扶阿曼达呢？”
　　“没事，我知道她，她酒量大。你们中国女人酒量都大。”杰瑞笑起来，“我们今天表演的不错，是吧？”
　　“还行吧。看不出你是新手啊。”岛岛冷笑。
　　“是吧？看来我有天赋。”
　　“什么天赋？”岛岛问道。
　　“你说呢？”杰瑞反问。
　　阿曼达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也很红，头发放了下来，越发显得妩媚动人。这先天条件好的女人啊，什么都好，漂亮也有醉的漂亮与不醉的漂亮之分，上天真是不公平。
　　“好久不喝酒，不胜酒力了。我知道我脸红的很，是不是红得很？”阿曼达坐下来，继而往前伸着脖子给杰瑞查看她的脸庞，表情里无缘无故的冒出一种羞涩来。
　　“你醉了更迷人，还跟以前一样。”杰瑞对阿曼达说道。
　　“我还没完全醉呢。再说，可惜就是迷不倒你啊。”阿曼达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道。
　　“我觉得头有点晕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叫司机过来。改天选在下午或者晚上出来喝，中午气温高，喝多了受不了。”
　　阿曼达眼睛很少离开过杰瑞，完全不把一旁的岛岛放在眼里，岛岛有些不舒服，有些生气。岛岛自己想起来都忍不住笑，真是做演员的料，演着演着还入戏了。
　　“你笑什么？”找好代驾的杰瑞双手抱着岛岛，头靠在岛岛的头顶上，很有点醉了的意思。
　　“我没笑啊。”岛岛双手抓着杰瑞环在胸前的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
　　“笑我喝醉了。”杰瑞说着转过头去看着阿曼达，“你是要住在我们家还是另住酒店。如果住酒店，我好给你定房间。”
　　“你不是说你们家很宽敞吗？来之前说好了住你家的。”
　　“好的，回去之后，一切由我们岛岛安排。是不是，亲爱的？”杰瑞说着就要亲岛岛的样子，岛岛条件反射般躲开，杰瑞只是抓着岛岛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