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相爱》端翁

13、第 13 章

　　岛岛为着阿曼达的将要到来，一天比一天紧张，紧张得晚上都睡不着。该买什么水果，炒什么菜，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各种栩栩如生的情景在岛岛脑海中轮番上演。
　　杰瑞上班的时候，岛岛把新买的衣服一套一套的穿在身上，在镜子前仔细端详。其实岛岛一点都不懂得穿衣的艺术的，岛岛向来是什么舒服穿什么。岛岛从未为了裹出细腰而穿紧身衣，岛岛也极少穿裙子。在网上也好，商场也好，买衣服的时候，岛岛的参照就是某个电视剧里岛岛喜欢的主角的穿衣款式，或者是网上广告里面的女孩子的穿衣风格。每一件宽松的衣服，岛岛都觉得好看的。而一起逛街的朋友们，往往会说：“这个衣服过时了。”“这个衣服穿起来没有女人味”等等。或许这就是岛岛喜欢广州这个大城市比老家的小县城多一些的原因。大城市里面的人们，休闲装，平跟鞋，不像老家，化妆不说，非得穿高跟鞋，细腰裙子才能显出好看来。岛岛也看不出杰瑞买的这些衣服好看在哪里，不过是贵一点，是牌子货而已，其实跟岛岛平时的穿衣风格是一样的。T恤，短裤，马裤。不过，穿上身后，感觉是不一样呢，那个细致，柔软，舒服，妈呀，无法形容。
　　看岛岛这样紧张，杰瑞笑起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该紧张的是我啊。”
　　“我怎么觉得像干坏事一样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人啊。”
　　“我是主犯，你是从犯，不用担心，一切我来搞定。”
　　杰瑞硬拉着岛岛去体育中心打乒乓球。岛岛不想去，说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
　　“我们一起准备吧，你说还要准备什么？”
　　“买菜，买水果。”
　　“这还不简单啊？我跟你去超市买就是了。陪我去打打乒乓球吧，我很喜欢。”
　　岛岛无奈只得陪着杰瑞去。杰瑞又说刚锻炼过了，很饿，非要领着岛岛去吃好东西。
　　一个小小的西餐店，在地下商场，装修比较具有古典味道。里面有一半是外国人。看见岛岛跟杰瑞走进来，都朝他俩点头致意。岛岛本能的害羞情绪又起来了。杰瑞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吃的也很多。还不时的抬头问岛岛：“味道怎么样？”
　　杰瑞陪着岛岛去超市大采购，俨然一对小夫妻的样子。岛岛走在前面选商品，杰瑞推着推车在后面跟着。微笑着看岛岛怎么选东西。岛岛一边选食材一边构思这个菜买了回去要做成什么菜，调料要放什么，做出来是什么颜色……岛岛每选择一个菜，杰瑞都要问用来做什么菜，怎么做。起初岛岛还耐心回答，慢慢地发现有些菜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于是说道：“哎呀，你了解这么多干嘛，我做给你吃就行了。”
　　“你能一辈子做给我吃吗？”杰瑞特有的坏笑又出来了。
　　“只要你还开这么高的工资。”岛岛笑道。
　　“岛岛，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逛超市的蔬菜区。不对，第一次跟一个除了妈妈之外的女人逛超市买菜。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有趣。我算是理解为什么女人都爱逛街了。”
　　“逛街跟逛超市是不同的概念。”岛岛说道。
　　“这种感觉好温馨，像家一样。”杰瑞说道：“记得小的时候，妈妈再忙，也会抽时间带我逛超市，为我和赛琳达买好吃好玩的。”
　　“你妈妈很会做菜吗？”
　　“是的，妈妈做的三明治非常好吃。可惜后来我再也没能吃到那种味道的三明治了。我妈妈的妹妹们也会做，但就是没有妈妈做出来的那种味道。”
　　“人家韩国人说了，每个人的妈妈做出来的菜都有自己妈妈独特的味道。”
　　“我多么希望妈妈还健在，这样我就不用吃快餐，吃垃圾食品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试着做饭吃呢？”
　　“一是没有时间，二是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自从爸爸妈妈和赛琳达走了之后，我无论是到爸爸这边的亲戚家，还是妈妈那边的亲戚家，像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他们都挺心疼我。抢着照顾我，给我做好吃的。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其实你还不算是可怜的小孩。”
　　“仔细想来，我还是幸福的，大家都很照顾我。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不断鼓励我，陪伴我。哎，可惜外公外婆几年前过世了。爷爷奶奶还在，我真希望有机会的时候，邀请他们来中国旅游。”
　　“你爷爷奶奶多大年纪了？”
　　“八十多岁了，走不动了。”
　　“你爸爸妈妈都有兄弟姐妹吗？”
　　“爸爸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妈妈有两个哥哥。”
　　“他们都有孩子吗？”
　　“有啊，每一家最少都有两个孩子。不过好像全都结婚了。”
　　“就在你们老家吗？”
　　“不是，有些在美国，有些在欧洲别的国家。好像就剩一两个堂弟和一个舅舅家的表哥定居在爱尔兰。”
　　“我听说你们欧洲人亲戚之间的关系都比较淡薄，是真的吗？”
　　“有些是。我们家不是，反正我们家所有的亲戚对我都很亲。我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至今他们都还为我保留着。侄子侄女儿们还经常给我发邮件呢。”
　　“我在网上认识过一些欧洲人，其中有个德国人告诉我，在他们国家，比如早上老公出门买早餐，从来不问老婆要不要，也不会为老婆考虑。还说这是独立的表现。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正常吗？”
　　“是，大多数人是这样的。不过我不赞成这样的所谓独立。这其实是一种自私。我们家家庭观念还是比较浓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中国文化的原因，我尤其喜欢中国人对待家庭的这种态度。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照顾不好，还能做什么呢？”
　　岛岛定定的看着杰瑞，然后缓缓的说道：“你也会把自己的家照顾得很好的，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聊了这么多，你就是为了向我说明什么是家吗？”杰瑞问道。
　　岛岛怕杰瑞误会她，以为她是有什么居心，赶紧声明：“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该这样独自一人生活，该成个家。”
　　“我知道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或许我也是自私者之一，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吧。”
　　“你在学校的时候，除了这个叫阿曼达的。喜欢你的女孩子还很多吧？”
　　“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对这些事情压根就不关心。而且人人都知道我脾气不好，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的。我估计即使有女孩子喜欢我，也不敢接近我吧。”
　　“这个我倒是领教过了。这么说你连异性朋友也没有吗？”
　　“有啊。我又不是怪物。但是能够交心的不多，阿曼达算是比较特别的。”
　　“你的冷漠当初没有吓到阿曼达？”
　　“首先，阿曼达是中国人，而且她刚跟我接触的时候，很温柔。怎么说，不像西方姑娘那样开朗，咄咄逼人。就是让人感觉很亲近，时间一长，我就很相信她，而且发现跟她很聊得来。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爱上你的。”
　　“她也没有明说。你们中国女孩子都含蓄啊。只是跟一帮子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把她跟我放在一起开玩笑，她也不生气。我们是十多年前就认识的，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找男朋友。我再笨，也会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我后来减少与她见面，甚至去了别的地方，她都总是保持邮件与我联系。而且老有借口来见我。我一个大男人，一个人孤独到老倒没什么，她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可不好。”
　　岛岛暗暗的同情起阿曼达来：“你就跟她好上不就结了？”
　　“都说了，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爱情是感性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
　　“那就是我根本就没有爱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岛岛撇撇嘴。
　　“这么多菜还不够啊？”杰瑞没好气的说道。
　　“够了。去水果区选点水果去。”岛岛头一仰，大步往前走。
　　回到家后，杰瑞双手提着袋子，看岛岛一件一件的往冰箱里塞东西。牛奶，面包，葡萄，西瓜，豆腐，土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满满一冰箱。
　　“岛岛，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杰瑞问道。
　　“十几岁的时候吧。跟妈妈学一些，后来当老师的时候，又跟同事们学一些。”
　　“你们一家人经常聚会吗？”
　　“会啊，几乎所有春节都会聚在一起。”
　　“你们聚会都做什么？”
　　“吃团圆饭啊，看春节晚会。现在更好玩，寨子上有人到我们家里来，长辈就陪他们喝点小酒，我们年轻的就打打麻将，聊聊天。”岛岛说着微笑起来。
　　“真是很幸福的日子。是不是中国人都这样？”
　　“是的，都这样。过年合家团圆是最重要最幸福的事情。”
　　“允许外面的人加入你们家吗？比如说，过年的时候，你能不能带上我去你们家？”
　　“通常情况是可以的。不过最好是我结婚或者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我带你回去，别人才不会误会。或者你跟着男性朋友去他们家过年也可以。咦，你要是跟阿曼达好上，去她们家过年就是顺顺当当的事情了，还是座上宾呢。”
　　“好好儿的聊着天，怎么又扯上阿曼达了？我问的是你们家啊。”
　　岛岛嘿嘿一笑，想象着杰瑞去她老家的情形，应该十分有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