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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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伊佐那起身开门时我还在发懵，躺了会儿才清醒过来。我猜是鹤蝶他们来了。过了会儿伊佐那进来讲有人来，问我要不要出去。我应了声，问他要衣服穿。倒不是想出去见谁，主要是想去厕所。
灰谷兄弟和鹤蝶，与上周目一样的标准配置，不同的是现在太阳西斜。三个人似乎打定主意要在伊佐那家吃饭，餐桌支起摊子。鹤蝶厨房餐桌两头忙，灰谷兄弟跟着乱跑，只是乱跑，什么都不做。
见到我，三个人如出一辙的诧异。灰谷兰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估计把我当风俗女了。
我没什么负担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坐在他们中间吃饭。我介绍说是伊佐那远方亲戚的姨妈，大概除了鹤蝶没人当真。
鹤蝶煮得饭比稀咲的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有我这个外人在的原因，整顿饭所有人做到食不言的好习惯。灰谷龙胆眼睛不安分，到处乱飘。伊佐那懒得管他，倒是灰谷兰笑眯眯哼了声，灰谷龙胆登时老实下来，垂下脸专注吃饭。
很好笑，不知道回到未来能不能拿这事嘲笑灰谷龙胆。
饭后天完全黑了，鹤蝶熟练地收拾碗筷，我蜷在沙发上，半根手指都不想动。灰谷龙胆在我旁边打游戏，我听着游戏机里“砰砰啪啪”的声音，又开始昏昏欲睡。伊佐那和灰谷兰在另一侧聊事情，他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电视开着，在做某某演唱会明日开演的最后宣传。
我几乎要睡着，又是一阵敲门。伊佐那家还真热闹。
这次s62来齐了。阿饼、武藤、狮音，一人拎了个包裹，进门就嚷嚷说喝啤酒抽中温泉旅的特奖，叫他们快去收行李。
“简直像男子合宿....女人？！”
斑目狮音的的叫声甚至破音，原来才注意到我。
气氛有些尴尬，在我皮笑肉不笑地冲他们“呦”了声之后，这种气氛凝固到顶峰。
他们看向伊佐那的眼神中带了点儿“你竟然背叛”的味道。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这个时间段的s62.
难道全部都是没交往过女友的处男？
“我可以一起去温泉吗？”
我从没泡过温泉，未来兴许也没机会去泡。我怕我明天睁眼就回到未来，我想出去看看。
我拉住伊佐那的手腕，我真想出去看看。我没有自由，我的自由握在伊佐那手中，只有他同意，我才能推开这座房子的门。
伊佐那蜷了蜷手指，嘴唇抿着，模样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最后手掌落到我的发顶。
“可以。”他说，“我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我向阿饼借了件衣服，松垮垮的总比紧绷在身上好。多余的下摆被我打了个结，裤腿也挽了几挽。没有内衣，我想着直接出门，被伊佐那钳住脖子拎回来，还是缠了布条。
车是武藤泰宏在开，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一辆小型七座车，这是我第一次坐无证驾驶的汽车。车坐下我们有些挤，我说我可以抱着鹤蝶，被鹤蝶拒绝。最后我挤在最后排角落，伊佐那坐在我身边，他旁边鹤蝶和灰谷龙胆挤在一起。
我不是第一次夜间出门，只是上次体验着实没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想起来，还是准备狠狠扇半间修二几个耳光。
我搂着伊佐那的胳膊，眼睛盯着窗户。我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季节，光裸的胳膊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暖意，但并不是盛夏的燥热，是很清爽的空气，像泡澡后一口气喝光冰牛奶的清爽。
“我们要去哪儿？”我问。
“城崎温泉。”阿饼从副驾座回头说。他从过道里伸出一只胳膊比划着，“买啤酒送转轮抽奖，我就这么一转，‘啪！’一个金球就掉出来，铛铛铛！头奖！”
“真厉害！”我捧场地鼓掌。
车上多了个我，男孩们讲话掐着股腔调，装腔作势的，透着股可爱。斑目狮音讲他最近端了哪些不良，兴奋处脏话骂了一半突然卡住，眼睛瞥了瞥我，扭过头去。
车载音响在播一首昭和老歌，大家笑武藤老土。
我朝伊佐那靠了靠，小声跟他讲我喜欢。
他愣了下，问：“什么？”
“我喜欢这个。”
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小田和正的歌。
“明天的我会比现在更加喜欢你...我不会忘记这一天，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这首歌我会唱，我喜欢这个。
“老土。”伊佐那小声说，别过脸不看我。
我凑到他耳边去唱，他抻着脖子躲。
“才不老土哩。”
音响又开始唱“…魔女们的季节”，我不再闹伊佐那，专心看着窗外。道路两旁开始出现枝叶繁密的树，我突然想起来，问说现在能不能看到樱花。
“当然可以了！”斑目狮音不忿地说，“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就是喜欢那种没用的东西。”
“但是狮音如果追女孩儿的话，送花是绝对不会错的礼物呀。”
“哈？哪个还要我去追！”
我哧哧笑起来，应和说：“我们狮音长得帅气，打架厉害，只有女孩儿追狮音的份。”
“结果到现在都还是处男。”灰谷龙胆流畅地接道。
灰谷兰打了个哈欠，跟着说：“连半个女朋友都没交往过，最近一次摸过的女人的手还是自己的妈妈。”
我听着他们互相笑骂，突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快乐充盈我的身体，我想打开窗户喊两声，又觉得丢人。我搂着伊佐那的胳膊，更向他靠去。我突然很想亲他，我想亲他们每一个人。现在的好心情甚至让我可以不在意成年后的灰谷龙胆扭断我胳膊的事情。
我决定短暂的忘记我和灰谷龙胆之间的不愉快。十二年后灰谷龙胆干的事情，和现在的龙胆有什么关系。
“好开心啊...果然，我最喜欢天竺了！”
“你知道天竺？”鹤蝶看向我。
我想起和他的对话，不可避免想到那个晚上。我感到一阵脸热，空气忽然闷躁起来。我撇过头，怕鹤蝶发现端倪。
“我是天竺收留的第一个国民。”
灰谷兰笑了声，下垂的眼睛释放着纯良的善意，声音也跟着柔和起来：“姐姐是被丈夫家暴才跑出来的吧。”
也不知道灰谷兰是在怎样的成长环境下长大的，年纪轻轻就学会利用自己容貌上的优势降低别人的警惕。
“对啊，受到了很严重的家暴。”我笑嘻嘻地冲他展示脖子上的疤痕，那道疤本来被我用伊佐那的方巾挡住。灰谷兰怔了怔，嘴唇嗫喏着，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还真可怜。”
我重新把方巾系到脖颈间，伊佐那攥着我的手指，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道路检查。”武藤轻咳了声。
“证件带了吧？”阿饼问。
“带了。”
“你的脸可看不出十五岁。”
几人又开始笑，武藤冷叱了声，没理会他们的取笑。
警察接过那本假证时我还提心吊胆了一瞬。他似乎没起疑心，看了两眼就把证件还给武藤，却没有放行，拿着手电朝车里照了照，向身后挥了下手。另名警察冲他点点头，走到我这边敲了敲窗户。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很好，这是怀疑我被人绑架了。
“假日嘛，带小孩出去看演唱会。”
“这么着急赶夜路？”
“明天是最后一场啦，想着早点儿过去接点。”我回忆着从电视机里听来的消息，下意识补充了几句演唱会的事。
“他们都是你的小孩？”
“怎么可能，这个是我儿子，其他是他朋友。正巧来家里玩儿，就想着一起过去。”我理直气壮地指向灰谷龙胆，“警察先生，是有什么事故发生吗？这么晚了还要执勤，真辛苦啊。”
“没什么事，例行检查。”
他比了个手势，前面警察示意我们离开。
离开那处交通管制后，灰谷兰突然开口：“直接讲去温泉也没什么问题吧，干嘛要说去演唱会呢？”
我摇窗户的手倏地顿住。
“我刚刚讲的是去演唱会？”
“对呀，一本正经的样子，害得我真以为要去演唱会哩。”
我沉吟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姐姐很擅长撒谎啊，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哎。但是干嘛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嘛？大大方方说去泡温泉又没有什么关系。”
“对啊，大大方方说去泡温泉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重复着他的话，我有些迷糊。我不是故意撒谎，我只是习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件事。
路上碰见同事邻居，打过招呼后总要寒暄几句“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讨厌跟人这样寒暄，讨厌别人打听自己的事情。或许算不上打听，只是随口问一句，可我偏偏就讨厌这样的随口。因为讨厌，所以胡说，久而久之，满嘴谎话信手拈来。
这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起来也不太好用炫耀的语气。我搪塞道这是大人的智慧，灰谷龙胆嘟囔了句“骗子”。
“还有，你刚刚到底再指谁是儿子啊！”
我没敢承认。那一指，多少是带点儿新仇旧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