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影怜卿》亦良词

32、飞鸟不渡无边水

　　青阳易在禁足楼白羽7天之后，看到她已经习惯在小院里侍弄花草、安心读书、没事逗弄一下笼子里的鸟也觉得没了什么意思，便撤了在缥缈苑外戍守的侍卫。他等了7天，这个人都没有来和自己解释一下或者求个情服个软，他就知道这种禁足的小把戏对于收复楼白羽的心没有多大用去。
　　青阳易宠楼白羽的心还有可是心却是有些受伤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养大的女孩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便也沉静起来。楼白羽在知道自己可以外出的时候反而没有走出府门寻找方绪的身影，只是让石头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去太学院找周守礼拜师寻个前程。而柔烟再也没有拉着她去冷峻府上叨扰，只是差人送了几封书信，告知她冷峻继续云游四方的去向，让楼白羽更觉得没有意思了。她本以为冷峻是个想通过柔烟攀附权贵获得皇家做靠山的人，可是他却一走了之，将柔烟的一腔柔情也付之一炬。这样想想，楼白羽觉得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更不愿意出门，觉得没有意思。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冬季，太后和皇后对于太子府发生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便想趁着府里几个侍妾生子让两个人关系融洽一些。当楼白羽被周嬷嬷带到康安宫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皇后和几个生育过皇子公主的妃嫔也陪着。果不其然，在她们道过贺后就开始步入正题了。
　　“让我养孩子？”楼白羽被吓得坐在了座位上，急切道，“可，我自己也没有长大啊，怎么养孩子？”
　　“没关系啊，会有教养嬷嬷帮你的，只是把孩子放在你膝下教养就可以了。”太后轻声说着，看向众人。
　　“是的，况且你是太子妃，本就有教养庶子庶女的职责。”皇后也附和着。
　　“是啊，是啊。孩子能放在太子妃膝下教养是那孩子的福气。”贵妃也点头道。
　　叽叽喳喳的一群老女人劝一个还没有长大成人的女孩养孩子的场面确实有些滑稽可笑。楼白羽插不上嘴，只是看着她们不停地说，好久才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各位长辈虽是好意但是此事不能这样，孩子有生母却让别人养，本就违背了人伦之乐。我还年轻，以后和太子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养孩子的事暂时不急。”
　　“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我听说你和太子已经几个月没有说话同房了，怎么会有孩子呢？”太后听罢，不由得还击道。
　　“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和太子赔不是，绝不让太后和皇后忧心。”楼白羽一听就知道她们想干什么，立刻笑着答应。几个操心的长辈一听也笑开了颜，然后对于养孩子的事有说了几句，看楼白羽实在抗拒便不再多言了。
　　楼白羽一回府就放了院子中鸟笼里的鸟，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而又现实的情况，要和很多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还要帮着这个男人养其他女子所生的孩子，如果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所面临的结局有三种：禁足、被打入冷宫或者被刺死的结局吧。她的身后还有一个楼家要牵挂，不为别人只为了年纪渐大的三老爷三夫人也要仔细想想以后该如何处理这太子妃的身份了。
　　听说了在康安宫发生的事，青阳易也没有多大的感触，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已经在他心里起起伏伏好几次了，但是当听到有人来报楼白羽放飞喜爱的鸟雀时，他才又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
　　几个月没有踏足缥缈苑，竟然有一种陌生感。青阳易没有让人跟着，自己信步而来有种踏雪寻梅之感，太子府很大，但坐落在东北角的缥缈苑无论他怎么散步都映入他的眼帘。随着自己的心还是走了进去，静悄悄的院子连个人影都没有，让青阳易觉得这方天地真是安静。他推门进入正厅，绕过昏暗的厅堂就上了二层小楼，楼白羽的卧房便安置在此处。一盏红烛照亮了房子，从窗棂上映出了屋里人的影子，那瘦小的身影仿佛又长高了些，长长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穿着睡袍和白袜在卧房里走来走去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人。
　　两个影子隔着一扇窗彼此交叠在一起，青阳易站得越久看得越痴迷，他推门进入时楼白羽正在仰着脖子看着屋顶想事情，所以连头都没有回便说：“我等下就睡，不要催了。”摇头晃脑的楼白羽没有听到冷妈妈或者红袖的声音便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一个男子的身影杵在那里，一用力便有些扭到脖子，也没有看清楚是谁便求救着：“哎呀，脖子扭了，谁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来帮一下忙。”
　　青阳易拿楼白羽真得没有办法，没好气地走到楼白羽面前双手一用力，她的脸便对上了一个双不悦的眼睛。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楼白羽都没有缓过劲来，她一想到那天夜里折腾了青阳易一宿就脸红耳赤，此时看着他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奈何，青阳易不给她任何机会，直逼她如秋水般的双眼。
　　“知道错了？”青阳易看了半天才问出了一句话。这一问却把楼白羽的眼泪问出来了，她带着哭腔说：“我哪里错了，是拦着你和其他人生孩子还是败家了，我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就醉了而已，我怎么知道这酒这么醉人……”
　　楼白羽一行说一行哭，最后趴在青阳易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疼得青阳易龇牙咧嘴却忍着没有叫出声。哭闹够了，楼白羽肿着眼睛在青阳易的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对门外喊道：“打盆水来，我要洗脸。”
　　青阳易一边嫌弃地弹了弹肩头的鼻涕和泪，一边坐在床上也喊道：“去给我那套睡袍来。”在外面伺候的人早就笑上眉梢小跑着去给太子取睡袍，而红袖也端着一盆温水低着头走了进来，楼白羽用水湿了毛巾没有敷眼睛反而走向低着头揉肩的青阳易，也不理会也不说话径直拉开他的衣襟给他擦拭那整齐的牙印，一丝清凉袭来一阵疼痛也袭来但是却没有刚才的强烈。
　　“怎么没有出血。”楼白羽一边擦一边好奇地看，不由自主地嘟囔着。青阳易听罢却忍不住问道：“你难道还想咬下一口肉来吃？”
　　“如果咬出了血迹，你的肩膀就会有伤口或者留疤，这样我就在你的身上印下印记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如果我们分开后，可以凭借这个印记相认啊。”楼白羽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替青阳易穿衣服，根本没有看到青阳易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样子。
　　“我也要给你印下印记，这样岂不是更好相认。”青阳易说着，便一下扯回要去洗毛巾的楼白羽，三两下就把怀里人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楼白羽回过神来才娇笑道：“别真得咬我啊，我会疼的，哎呀痒。”
　　石头早就遣走了外面是侍卫和丫鬟，自己带着几个人也只是远远的守卫着，不让其他人靠近。而太子府中从前暗暗欢喜的人又开始独守空房了，几个月前萧氏安排的陪侍单子恐怕要搁浅了。
　　一夜春宵无价，一次春心荡漾无边，睡到自然醒的楼白羽看到青阳易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书害羞地钻进锦被里，娇羞无限的模样应该是最美的新娘吧。而让太子爷不早朝的人竟然是嫁进府里的小太子妃，当这个消息传到萧氏哪里时也就意味着传到宫里和整个大都的各个府邸了，可是青阳易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就像不想让她醒来，那模样简直美极了，他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一直看着。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吃惊的吃惊，暗笑的暗笑，但谁又敢多说什么呢？太子至今没有嫡子，如果两位太子妃能有所出也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吧。
　　自从楼白羽侍寝后青阳易就特别关注她的身子，不仅请来最信任的太医为她检查身体还把最得力的石头拨给她使用，向缥缈苑里送的礼物和补品自不用说，堆了满满一屋子。有时候红袖觉得，如果她家小姐要天上的星辰太子爷也会想方设法地摘来供小姐把玩，可是楼白羽根本不在意满库房的东西，只是捡起半卷书、品起半壶茶而已。
　　晚上，太子过来，她就早早把被窝暖热，在冬日的严寒中让彼此的心再贴近一些。白天无事，看看冬日之景，翻箱倒柜把往年的衣服趁着阳光大好晒上一晒，想着穿在身上定是极暖和的。楼三夫人自从女儿嫁给青阳易甚少踏足青阳易的府邸，但是得知女儿和太子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后才跑得勤了些，补身子的方子送了几张，叮嘱了冷妈妈一些体己话便安心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