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影怜卿》亦良词

29、选贤任能国之本

　　楼白羽能想到这一消息让多少人热血沸腾，打破阶级为国取才本就是很多人希望看到的事，而那些世家不能为国培养出更多贤才就只有让位的份，何况这次取士没有年龄的限制，凡是有雄心壮志者皆可参与。她曾陪着青阳易穿着便衣深入大都附近的县城了解民情，在一些大街小巷中也看到过拿着书本苦读的书生，还看到过一些会拳脚功夫的人在校场上比武定输赢，一些老大爷露着发黄的牙床开心地说着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一番走访下来，让青阳易看到了希望，更让他明白青阳子民对于为君者的期望。
　　二月二是初试，各州府要在三月初三前将各地赴大都应试的名单送到太学院。太学院过完年就开始忙碌各项事宜，对于考场的安排还征用了楼白羽和柔烟曾经学习过的小院。皇后很是支持想为柔烟从进入最后一轮应试的学子中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来，如果柔烟不喜欢再从大都各世家中选一选。
　　从各处得到的消息来看，每个世家都从家族中挑选了一些子弟参与文试和武试。最搞笑的是大伯母竟然跑到桃花小筑里打听这次文试的题目，当楼白羽听到冷家二哥哥来说这些时差点笑出声。她捂着脸笑够了，然后对着冷二哥说：“让他们尽力即可，结果不重要，还年轻。”
　　三月份时，走在大都街上的人明显多了，很多穿着新衣的年轻人的大都每个主干道上晃荡，好几次楼白羽的马车都被围观的人给堵住了，不得不绕道而行。于是在四月花开的时节，楼白羽和柔烟闲来无事便换了男装随意在大街上溜达，除了陪柔烟散散心还期望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曾经无数次憧憬过看到侠客的场景，但真正见到从天而降的侠客时楼白羽那颗跳动的心差点停下来。两个小主子正在街边看新出的话本故事，突然有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卫队长看不惯赶车之人的跋扈决定教训一下车马的主人。谁知卫队长刚把一旁的石头踢过去，赶车的人竟然把扎满刺的马鞭甩了过来，站在路两旁的人或路过的人不得不胡乱逃窜，连同柔烟和楼白羽也差点被躲避的人挤倒。
　　“给我把马车拦住，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在大都的路上横冲直撞。”柔烟本来就因为皇后的安排不开心，此时被人这么一挤心头更是火起，不由得扶着楼白羽站定后对着护卫的人大喊着。
　　“算了。”楼白羽刚说完，赶马车人的鞭子又甩了过来，她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就向后面倒去，可是不知为何却没有摔在后面的笔墨纸砚摊位上而是倒在一个人的臂弯里，那人半搂着楼白羽因为惯性而转了个圈。楼白羽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英俊的脸，下巴上有干净的胡茬，一脸冷峻地同时飞出了一把飞刀穿过车帘却被马车中的人打落。
　　“谢，谢……”楼白羽站好后，结巴着道了句谢，觉得不妥又抱拳道，“多谢兄台相救。”
　　“好好的女儿家，学什么仗势欺人，还不快出来给这两位公子道歉。”冷峻的男子并没有理会楼白羽的话，而是对打开车帘向外看的女子说。
　　“要你多事。”那女子俊眉一挑，不悦地说着，显然是在撒娇，随手就扔出了一荷包的银子砸向了正在生气的柔烟。一个侍卫眼疾手快，一拳打飞了那荷包，气势汹汹地要打上一架。
　　“好大胆的女子，给我抓了。”柔烟一看有人拿银子砸自己立刻火冒三丈，而卫队长及随从也制服了嚣张的车夫。
　　“还请二位公子海涵，小妹性子暴躁，又因一些私事而心情不畅，为兄在这里替小妹赔礼了。”冷峻公子一边说一边抱着拳弯下腰来施礼赔罪。
　　楼白羽观其气度不凡，穿着得体便把气呼呼的柔烟拉倒一旁，示意卫队长把人放了才朗声道：“都是误会，理解理解。”
　　“多谢二位宽宏大量，在下冷峻，不知兄台高名大姓？”冷峻说着，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一起喝一杯如何？”
　　“好吧。”听到冷峻说话，柔烟才注意到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看着那英武之姿不由得又心花怒放了，不等楼白羽拒绝便一口答应道，“看你这么诚心诚意道歉的份上，本公子就大度一回。”
　　“算了，今天我和舍弟还有事要办，改天再聚。”楼白羽看了看车里和车外的两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便不想让柔烟和冷峻过多接触，于是婉拒道。
　　“哦。”冷峻疑惑地看看柔烟又看看楼白羽，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马车里的女子已经开口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不要在这儿假惺惺的。”
　　一句话说的柔烟又要生气了，倒是楼白羽笑了。她一甩手让人把路让开，笑道：“今天放你离开只因冷公子求情，并非你做得对，这里是大都并非山高皇帝远的小城，姑娘好自为之吧。”
　　“东海城薛紫菱，静待公子光临赐教。”那姑娘倒也不客气，说完就让车夫打马而去，丝毫不理会车外的三个人。柔烟生气地跺脚，最后还是冷峻带她逛了一遍这条大街上所有的店铺心情才好起来，两个人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反倒是一向喜欢社交的楼白羽成了陪衬，一直安静地听着二人交谈，未曾多言。
　　晚上，楼白羽闷闷不乐地回到太子府，听着莫奇讲最近大都远到的新贵竟然听到了薛家的名字和冷家的名字，不由得好奇，多问了几句：“冷家可是有位文武双全的公子，名为峻。薛家有个漂亮泼辣的小姐为薛紫菱。”
　　莫奇想了一下，点着头，青阳易看着加了一句：“去查一下二人进京的目的和两家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神射营和谍报营都是青阳易亲自督办的关系，所以信息来得比别处也快。第二日，楼白羽就在案牍上看到了相关的信息。东海城是个海港城市，南来北往的货船都汇集于此，而薛家是青阳水上的霸主，不仅掌握着各路水脉还有许多船只。薛家开设了青阳最大的镖局，分号也是遍布天下，两家除了生意上的往来父辈还是同门师兄弟，因此冷峻和薛紫菱本是一对江湖中的璧人，奈何互相看不上眼，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楼白羽都不相信纸条上的话，但又觉得眼见未必为实就当个笑话听了听。
　　不到两天，柔烟就穿着男装跑到了太子府，还没有进入缥缈苑就看到喜气盈盈的萧氏带着小侄女在花园里赏花玩，便想悄悄绕过去。没想到，小人儿看到小姑姑开心地指着叫：“嘟嘟，嘟嘟。”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把在书房里的青阳易也惊动了。透过窗户看到可爱的女儿和穿着男装的柔烟站在一起不由得推门出来，冷声道：“都是做姑姑的人了，怎么这么没有正行，穿着男装准备去哪儿疯？”
　　一句话问得柔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往小人儿观音奴身后躲……
　　楼白羽是极不愿意和府里的妻妾在一起玩耍的，她也深知冷峻此人城府极深青阳易是不愿意让柔烟和这类人在一起的，于是得到下人回禀的消息便匆匆赶了来。看到一院子的女子和沉着脸的青阳易不由得为柔烟解围道：“我约了柔烟去城外的南山上赏花，顺便看一下太妃。”
　　“南山有很多外地学子，人员情况复杂，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玩吧。”青阳易看到楼白羽穿着家常春衫走来帮柔烟说话，不由得声音也轻了一些。
　　其他围绕着萧氏的侍妾一看小太子妃来了，赶紧行礼，而观音奴也怯生生地走上前拉着楼白羽的手喊：“母亲抱，母亲抱……”
　　一时间把楼白羽喊呆住了，她看着那嫩白的小手和可爱的小脸蹲下身把观音奴抱了起来，然后道：“快，给你父王把皱起的眉头抹平了。”
　　萧氏一看自己的女儿和楼白羽这么融洽，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微笑着走过来道：“快下来观音奴，再累着小太子妃。”青阳易看着楼白羽抱着观音奴的样子真想也和她一起生个孩子，可是这个已经15岁的少女根本没有做母亲的心思，为此还口苦婆心地讲了许多情爱的故事给他听。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他每次留宿缥缈苑都会有一个故事听，估计会被笑破肚皮吧。
　　太子府子嗣不多，除了观音奴就只有一个小皇子，而今几个侍妾也怀了身孕，只有过门许久的楼白羽没有任何动静，但太子对她的宠爱却是无人能比。在场的人看着三位主子，纷纷低头不语，有的人悄悄退了下去或者去远处看盛开的花。
　　“快走了，时间已经到了。”柔烟不理会三人，趴在楼白羽耳边说。楼白羽赶紧把观音奴送到萧氏怀里，然后施了一礼道：“我和柔烟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看花。”
　　青阳易看着二人匆匆离去也不方便马上追过去看，便又亲了亲女儿，和萧氏聊了几句就回了书房。石头早就等在了书房外，看到太子进来也轻轻走了进来，低声道：“已查实冷峻是为了应试而来，而薛紫菱则是尾随冷峻而来，顺便查看一下沿途水路的经营情况。”
　　“二人是什么关系？”青阳易听罢随意问了一句。
　　“也是一起习武的师兄妹，曾在五台山上有过一段交往。”石头说的抽象，青阳易也听得模糊，但这都不影响他对二人的判断和感观，只是吩咐石头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