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影怜卿》亦良词

28、三国结盟危机起

　　楼白羽本以为青阳易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于是沐浴后便耍赖躲在房里不出来。因为之前气病了皇贵妃所以惹得大皇子冲出了府门去大闹了一下太子府，大皇子妃相应的也去闹过一次楼府，这两口子就剩下冲到康安宫找罪魁祸首算账了。青阳帝也被他们轮番的哭求、哀求、诉求弄得不胜其烦，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处罚楼白羽，因为太后和皇后这次坚定地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在楼白羽15岁生日前夕，慕容奕让人骑快马穿过阳春关送来了贺礼，一根镶嵌了许多奇珍异宝的金簪，里面还夹着一封信。在信中，他担心楼白羽被大皇子和皇贵妃欺负，邀请她去后夏参加他与天霞公主的婚礼。想到这一层，楼白羽还是从偏殿挪了出来，看着青阳易没有笑意的脸，笑吟吟走过去道：“怎么进宫了，我正准备回府呢？你让人递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
　　“你呀。”青阳易叹着气说着一句，才把她拉到面前，上下打量着两个多月不见又长个了的楼白羽，满心还是欢喜的。
　　“吃了饭就回去吧，她快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折了，我可没有力气了。”太后看着两个年轻的孩子笑着说，已经起身向膳堂走去了。
　　“老祖宗，您说什么呢？”楼白羽假装不开心地追了上去，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可是让你每天都笑很多次呢，笑一笑十年少啊。”青阳易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不由得也笑了。
　　楼白羽生辰那日太子府准备了盛大的宴会，各宫送了贺礼后，各府也送来了贺礼。女子及笄是人生中的大事所以皇后和太后早早让人准备了起来，更是邀请了德高望重的南平王妃为她插簪，柔烟为她致礼，而年长的陈元年和白子慎作为男性长者观礼，训话。当束发之后戴着簪子走向宴会的时候，楼白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伯母一旁的楼红鸾。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那两个姐姐了，也没有时间回娘家看看，所以此时看到一家人坐在一起便开心地跑了过去。
　　“大伯母、二伯母、四婶你们好啊。”一口气说完后又对着两个姐姐请了安。楼红鸾没有像往日那般亲切地回答只是略略点了下头，反而是楼青玉开心地说了声：“恭喜你，自今天起就是大人了。”
　　“许久没有回府，府里还好吗？”楼白羽让人在母亲身旁添了把椅子，开心地问。三夫人已经听过一些谣言，此时看到女儿有些没心没肺便频频给她使眼色，可是楼白羽像没有收到母亲递过来的信号，突然转向楼红鸾说，“长姐，你在大皇子府还好吧，如果有人借着我和皇贵妃之间的事难为你、欺负你，你可一定要说哦，我会为你出气的。”
　　楼红鸾猛然听到这话还以为楼白羽知道了什么，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才抬起头笑着回答：“我很好，这不，大皇子知道我们姐妹情深，特意让我备了厚礼来给你恭贺生辰。”看着长姐的反应，楼白羽心里一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如果不是青阳帝的仁慈多情也出不了这么多幺蛾子。
　　累了一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搞得假寐的青阳易也不得不坐起身来，用清冷的声音问：“累了一天还不困吗？在想什么呢？”
　　“你打女人吗？”楼白羽歪着头问。这个问题把青阳易又问愣住了，他赶紧移动了一点位置，好似生怕落下个新婚之夜殴打妻子的罪名，才很不确定地问：“我打过你吗？”
　　“哈哈哈……”青阳易的表现把楼白羽逗笑了，她蹬着腿笑趴在床上，笑够了才说：“你没有打过我，不过视情况可而定可以打坏女人。”
　　“大皇兄打了楼红鸾的事你知道了。”青阳易弄明白楼白羽的意思后，轻声问。
　　“不太确定，觉得可能被打了。”楼白羽这才安静下来，斜倚着他长而有力的腿道。
　　“别人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青阳易抚弄着她黑色的长发，才慢悠悠说了一句。
　　“可，我于心不安啊，毕竟是因为我才让长姐受到这样的待遇。”楼白羽想着坐起身看着青阳易蹙眉道。
　　“你只不过是个契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青阳易说着，开始回忆小时候的事，那点点滴滴镌刻在生命中的痕迹随着讲述在慢慢中被擦拭，直到青阳易讲出来的那一刻他冰封的心门才缓缓被打开。
　　楼白羽听着这些没有童年的记忆，除了害怕就是委屈地承受、痛苦地承受，然后是拼命地隐忍和变得强大，才有独自流落边关各部却仍然意气风发的模样吧。而登上至尊之位后他要舍弃的可能更多，包括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八月十五的佳节，大家过得都不是很开心。因为青阳帝接到了大狄和后夏结盟的国书，大狄太子拓跋阔同时迎娶慕容珠和南若梅两位公主，请青阳帝派使者观礼。听青阳帝的语气，总让楼白羽觉得，女子的一生如果不能为国做点什么就要为家族做点什么，这仿佛是所有帝王甚至所有男子觉得理所应当的事。
　　青阳易很忙总是召集将领分析各个关口的兵力，商谈该准备多少补给，青阳帝也愁的睡不着觉，想着如何结个联盟。柔烟听到后，自请嫁给慕容奕为太子妃，以稳定两国关系，却被皇后、皇帝和太后各批了一顿。她十分郁闷，觉得这不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其他三个公主彼此婚嫁她也可以。有人提议征兵，有人提议建城，甚至有人提议让礼部官员去其他三国给太子提亲，一时间各种想办法的奏疏堆满了皇帝和太子的案头，两个人为了国事真是鞠躬尽瘁。楼白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趁着重阳佳节去拜访了陈元年。他一直在跟着太医做康复训练还没有正是踏入朝堂，也没有参与政事，总是陈青山代替祖父上朝听政。
　　“老人家恢复的可好？”楼白羽一看到前来迎接的陈元年就开心地问。
　　“看到太子妃的笑我就知道你想到了别人没有想到的点。”陈元年笑着，拄着拐竟然站了起来。他跟着太医诊治断腿，从听了重接断骨的大胆建议到今日能站起身都是一个奇迹。这个从不将真实情况示人的刚毅男子着实让楼白羽敬佩。
　　“看来，大帅和我想的一样哦。”楼白羽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上前搀着白发老人向厅堂里走去，身边跟着的陈青山和一些下人接过了楼白羽带来的礼物。
　　“走，我们去书房聊。”陈元年说着，两个人拐进了走廊，身后只跟来了陈青山。楼白羽笑看着跟在身后高大的青年不由得笑道：“如果需要大帅走一趟剑门关，世子也可以跟着去涨涨见识，以后好继承您老的衣钵。”
　　“微臣正有此意，只不是不知祖父的意思。”陈青山一听，赶紧接话道。
　　“太子妃不要打趣他，如果真有那一天老夫定当身先士卒。”陈元年说着，推开了书房的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军事模型。楼白羽看着曾经穿越过的关隘和爬过的山，真是百感交集，不由得叹道：“真应该让青阳易也来看看，这样才能胸中有丘壑啊。”
　　“太子殿下已将青阳版图尽收与胸中，太子妃不必担心。”陈元年说着，走到了他惯常查看的地方。那是一处楼白羽不知道的地方，距离阳春关很近，约莫在后夏、南召和青阳的交界处。
　　“对于三国联姻如此匆忙之事，学生总觉得大狄皇帝并不是急着要和青阳开战，而是另有隐情。”楼白羽说着，用一支竹竿在上面插着小旗的地方打量彼此的距离。
　　“五十而知天命，为了国祚绵长，总是要提前做一些安排。”陈元年说着，看了一眼同样观看地理模型的孙子。
　　“对于各国朝堂上的新起之秀老帅了解多少，开启一轮全国选材是很有必要的。”楼白羽想起史书上的明经两科取士的方式，才发现来青阳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到过考试取士的事，于是对着陈元年睁大眼睛道。
　　“青阳选才多是世家举荐或者书院学生通过学监测试进行分配，这种全国取士的方式还没有过。”陈元年想着，看着楼白羽期待的眼神道，“太子妃的提议可行，老夫愿意一试。”
　　“青阳有大帅在，真是幸甚之至。”楼白羽说着，深深行了一礼，“楼白羽替太子殿下谢您。”
　　“尽臣子本分而已。”陈元年略微回了一礼，两人笑了。
　　对于青阳的反应让大狄的拓跋濬感到一丝吃惊，他想不出既不向各个关口增兵也没有急着和各国联姻，青阳会用什么方法来应对三国的结盟呢？大雪纷飞的时节让大狄沉睡了起来，牧民赶着牛羊进入了圈里，农民将秋收的粮食放到了粮仓和地窖里，而皇家也向大狄的子民投喂了许多吃食，为了庆祝太子大婚，减免了一年的赋税。
　　陈元年的奏疏一直被压在案头，青阳帝心里掂量了许久，一想到来自各大世家的反对就觉得无法推行这项新政，再引起青阳内政不稳，有些得不偿失。青阳易特意拜访了陈元年和白子慎，三个人借着赏雪之际在太学院对着舆图畅谈了许久，楼白羽在一旁添茶倒水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后来还整理了三个人的言辞，分成三份送到了三人的书桌上。看着案头上的蝇头小楷，青阳易知道楼白羽肯定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想促成这项大政的实行，他决定再进宫一次，希望说服摇摆不定的父皇。
　　父子二人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万家灯火，低低私语着，身后护卫的刘清观察着四周，尽力守卫着整个皇城的安全。鉴于皇室内幕总是被其他各国的探子传送回国的事，他还是耿耿于怀，这说明各国的谍报人员已经渗透到皇城内。为此太子还和他深谈了一次，询问，为何太子妃和皇贵妃的事能传到后夏去，这让他深感不安。
　　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皇上选才的圣旨经过层层传达，传遍了青阳疆域的每一个角落。圣旨一出，整个青阳都沸腾了，无论是世家还是平民，无论是商贾还是手工业者，只要想靠着考试出人头地，为国尽忠的人都可以报名。而世家之子想要博得一个前程也必须和其他人一样参加考试，而此次的评审人员皆是太学院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