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恶心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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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风说这些，其中不乏炫耀的意思。
他得承认，他一直很羡慕陆小凤，毕竟西门吹雪亲口说过，他的朋友不多，最多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但陆小凤一直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迫切地想证明，自己才是跟西门吹雪关系最亲密的那个“朋友”，而且这种亲密，是陆小凤绝对没法参与的。
他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倒是陆小凤的反应比他想象得更大一些。
陆小凤本已因为伤重渐渐陷入昏迷，可楚行风的话硬生生把他从昏聩中拽出来。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
“你……你对他……”
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对西门吹雪有觊觎之心，可他表现得实在太谦卑，太恭敬了，所以陆小凤从来都没想过，西门吹雪竟已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是了，那次在客栈里，陆小凤还记得那次在客栈里，西门吹雪被绑缚了双手，床架子整个砸下来，他也不躲……
忽然排斥被触碰，极度厌恶黑暗中红彤彤的烛光……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征兆。
那种事，陆小凤光是想想都觉得胆寒，西门吹雪那么高傲的人，他怎么受得了！
激动之下，眼前一片血红，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大口血又涌了出来。
这下，就算是华佗在世，药王重生，也没法再续他的命了。
楚行风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赶紧从炼丹炉中取了药出来。
红色的粉末，只有一指甲盖那么多，送进了陆小凤的嘴里。
很腥涩的味道，像是含了一口血痂，但效果实在神奇，身体内部的灼热刺痛立刻被抚平，混沌的思维一下子变得清晰。
陆小凤急促地喘息着，咬牙切齿地瞪着楚行风，用生平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道：“你最好不要救我，因为我一旦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楚行风挑了挑眉，是那种陆小凤遇到一件让他惊讶且无奈的事情的时候会做出的表情。
“我原谅你的恩将仇报，不过很抱歉，我不能死在你手里。”
说完，楚行风竟对着陆小凤跪了下来，少了一条腿，做下跪这样的动作当然很不方便，他极力稳住身形才没有摔倒。
陆小凤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我要替西门吹雪感谢你，你不愧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你能为他做的，实在很有限，在这一方面，你不如我，我愿意为他奉献我的一切。”
“就拿你刚刚吃下去的药来说，那是用我的骨髓、血液，并揉杂了全天下最珍惜的药材，用我所有的功力，炼制了七天才炼成，这是我奉献给他的，只有我才会如此奉献。”
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楚行风有微微的气喘，缓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之所以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对我们对他的心都是一样，或许你还是会生气，因为西门吹雪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年轻人多半是看不得对自己最特殊的朋友被别人分享的，说不定还要吃醋，所以，我还要向你道歉。”
陆小凤不等楚行风说完，就已经在呕吐了。
他觉得全身发毛，也全身发冷，冷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透着寒气。
他看着楚行风朝他磕了好几个响头，实在没法想象，世界上竟会有这种人！
“你如果真的在乎他……”陆小凤喘着气，失声道：“你如果真的在乎，就别再为折磨他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感情，对西门吹雪来说，是天下最恶心，最令他痛苦的东西？”
“你既然肯为他牺牲一切，为什么要让他痛苦？你为什么要折磨他！为什么要侮辱他！你为他做的一切，他根本不需要！”
楚行风本已从地上爬起来，取了纸笔正在写信，闻言转过头看了看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了解，可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于我而言，我所做的一切并非牺牲，而是索取。”
“有时候，牺牲也是为了更好的索取，你说是吗？”
楚行风朝他缓缓绽出一个微笑。
陆小凤已无话可说，彻底闭上了眼睛。
……
西门吹雪来得比楚行风想象的更快。
去万梅山庄送信的人还没回来，他就已经到了。
万梅山庄离京郊不算远，可也绝不近，西门吹雪昼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
到地方的时候，他雪白的衣衫已染了些尘土，额头鬓间也是汗津津的，好像一个久居天宫的神明骤然落入凡尘。
楚行风早早地等在门口——从送走信使的时候他就等在那里，不吃不喝地等在那儿。
直到西门吹雪在他面前下马，径直走进屋里。
楚行风对西门吹雪的无视感到失落，他以为他至少会停下来，问一问他的腿。
可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到他身上半分。
楚行风只好拄着拐追在后面道：“我给你备好了水，你可以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你……”
西门吹雪已走到床前，陆小凤正躺在上面。
他看起来很虚弱，好像随时都要死了，只有那双眼睛还算灵活，见他过来，朝他眨了眨眼。
“你动不了？”西门吹雪问。
陆小凤叹气：“我全身至少有一半的骨头碎成了渣，这两条胳膊碎的尤其厉害。”
所以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西门吹雪拉起他的胳膊，诊了一会脉搏，眼中露出一些惊奇的神色来。
“这样的伤，你竟还能活着？”
陆小凤苦笑：“如你所见，我还活着。可你却实在不该来。”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想来就来。”
顿了顿，他又道：“他给你用了什么药？”
陆小凤立刻露出作呕的表情：“是一种很恶心的药，我吃下后差点把肠子吐出来，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现在最好杀了我……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好。”
说完，西门吹雪就拔了剑，他换了一把剑，一把很好剑，剑锋还未出鞘，就已能感受到砭人肌骨的寒芒。
“等一等！”楚行风急切道：“我的药可以让他完全恢复！”
他的语气几近于哀求：“你救救他吧，他是你很好的朋友，你出了事，他也是不计代价救你的！”
西门吹雪没说话，只是拔剑的动作停顿了。
陆小凤怒视楚行风：“你这种人，也配教人如何当朋友么！”
楚行风叹了口气：“你干什么老是对我疾言厉色？就算我从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道过歉了，也尽力补偿过你，况且你来刺杀我，又毁了我的大业，我都没计较，说起来，还是你欠我更多。”
陆小凤闭上了嘴。
他发现西门吹雪实在很明智，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跟他多说一句话的。
“西门吹雪。”楚行风从袖中拿出了那瓶药，很认真道：“你明明有机会救你的朋友，却要看着他死去么？难道你忘了，你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的吗？”
“如果你不救他，那你与你杀的那些背信弃义之徒有什么两样？”
这番话气得陆小凤浑身战栗。
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过很多无耻之徒，但无耻到楚行风这个份儿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人明明在威胁，明明在想着下流事，怎么能摆出那么恳切的神色来？
西门吹雪所承受的痛苦明明就是这个人造成的，他怎么能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好在西门吹雪似已习惯了。
他朝楚行风伸出手：“药给我。”
楚行风眸光一亮，忙把药瓶死死护住，道：“这可是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才炼成的，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呢？”
他拂了拂自己空荡荡的裤腿，着重强调：“这可是抽筋扒骨的代价！”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再陪我睡一次，我保证，这次我会轻……”
没等楚行风说完，西门吹雪手中的剑鞘已经重重抽在他的太阳穴上，有那么一瞬间，楚行风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球是不是掉了出来。
他重重地跌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来，西门吹雪已经走上前，踩住了他截肢的创口。
楚行风疼得抽气，却不舍得把残肢抽出来。
他巴不得西门吹雪的脚能再多停留一会。
然而等他回过神，西门吹雪已经从他手中抢走了药瓶，重新回到床前。
陆小凤很轻微的叹了口气，“我本来应该很同情他才对，可……”
西门吹雪冷冷打断：“你再说一个字，我就送你跟他做伴！”
陆小凤立刻闭上了嘴，又赶紧张开，因为西门吹雪已经打开了瓶塞，将药粉倾倒。
“够了够了！这个味道实在……”
西门吹雪的确停止了动作，因为他的身体骤然僵硬，药瓶从掌中坠落，掉在了藤床上。
楚行风收回手，慢慢地爬起来，大口喘着气，将药瓶捡起来，小心地将撒出来的药粉装回去，看表情，应是万分肉痛。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你都给他用了，你自己不够可怎么办？我恐怕已经没有余力去炼制第二瓶了。”
他抱怨着，一只手已搂过西门吹雪的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实在不应该背对着我的，你刚刚就应该杀了我，可你没有，是不忍吗？”
西门吹雪闭上了眼。
看样子，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已准备接受。
“你放开他！”陆小凤咬牙切齿，目眦欲裂，他简直想把楚行风活活扼死，可他毕竟才刚吃下药，要恢复碎成渣的断骨可没那么快见效，努力了半天，也只不过将手虚虚抬起。
楚行风根本不理他，也根本不在乎还有一个人躺在这里，毕竟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是很不方便挪动的。
陆小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混蛋解开西门吹雪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开，丢在床上，然后将他压在墙边，一只手沿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下滑，慢慢地往下……
陆小凤立刻闭上了眼睛，却没法连耳朵也一块封闭，他很清晰地听到西门吹雪极力忍耐的，压抑的闷哼声。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恶心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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