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甜蜜的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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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剑的精意何在？你当然知道。”
楚行风含笑道：“在于诚，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顶峰。”
“你的道是至诚之道，诚于人，诚于剑，所以，那句任凭处置，一定不是骗我的，是不是？”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了，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起来……陆小凤没有跟你过来吗？那他实在不能算你的好朋友，如果是我的话，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
布置精美华丽的卧室，香炉里正点着醒神通窍的香料，里面似乎还加了一味薄荷，闻起来使人格外清凉舒爽。
床榻软得过分，被子里蓄的蚕丝恰到好处，既不会叫人觉得冷，盖在身上又足够轻便。
任何躺在这间屋里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受了万千宠爱的公主——当然是公主，就算是皇室，也不会把皇子养得如此娇贵。
西门吹雪就躺在这间卧室，这张床上。
他情愿长眠在那间充满灰尘和血腥的暗室里。
能死去当然最好。
楚行风的确没再对他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强行给他换一身衣服。
他把他从暗室抱出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这张床上，休息了一阵子，现在的西门吹雪精神充沛，体力也渐渐恢复，丹田经脉中内力充盈，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连他的剑都好好的放在手边。
两把剑，楚行风没送出去的那把剑正压在铁剑上，好像一个心机美人在争宠。
西门吹雪只要拿起剑，刺出去，只要一剑，就可以洞穿面前之人的咽喉，让他闭上喋喋不休的嘴——不会失手的，因为楚行风的损耗比他更重，还没恢复，他的头发还是白的，脸也苍老得可怕，声音嘶哑难听，还带着老年人的迟缓，防佛随时会有口水从他嘴里流出来。
西门吹雪并没有动手，别说持剑，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很费神。
楚行风对他的情绪尤为敏感，所以他不笑了，他有些慌，慌得从凳子上站起来：“抱歉，是我太忘形了，我不应该说这种话冒犯你。”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想要活下去，当然，能被你杀死也使我感到幸福。”楚行风微微仰起头：“如果你还想要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已经准备好了。”
“滚。”
听不出情绪和喜怒，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情绪，西门吹雪只说了这一个字，楚行风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张凳子，趴在地上，慢慢地滚出去。
他享受着被西门吹雪支配的快感。
……
西门吹雪在床上躺了很久，中间有侍女端着餐饭和洗漱用品进来。
餐饭是八菜两汤，洗澡水是热腾腾的，里面还添了价值连城的茉莉精油，就连换洗的衣服，也是纯白的丝绸，轻便又保暖。
立在床边预备服侍他的侍女足有十个，每一个年纪绝不会超过十八岁，而且很听话，他只说了一声“出去”，她们就放下东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天一夜，除了食水定时送进来之外，没有人再来打扰他，西门吹雪也总算恢复了些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谢天谢地，衣服还是原来那身，有鲜血凝固在上面，他没去换衣服，只随手拢了下头发，然后拿了剑，推开门，走出去。
天气很好，仿佛一下子来到夏天，到处是虫鸣鸟叫的声音，连吹拂而来的风都格外温暖。
门口站了两名守卫
楚行风大约不会把他们的关系宣扬的人尽皆知，但一定有特别的吩咐，所以这两名侍卫一见到西门吹雪连忙躬身行礼……所有人见到他都躬身行礼，不管他去哪都没有人阻拦。
楚行风没有囚禁他，他在这里，与在万梅山庄没什么两样。
连楚行风都不拘着他，他就更没必要拘着自己，他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如他来时，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却没有一个人制止。
山脚下不远就是一栋酒楼，不在饭点，没什么人，他走进去，随意要了些吃的，然后便看向窗外，外面种了棵梨树，风一吹，梨花瓣纷纷扬扬……
突然，一只酒壶从天而降，咚得一声落在他的桌子上。
西门吹雪本就在出神，这声音让他微微一怔，循声望去，陆小凤就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见他望过来，便从栏杆上飞掠而下，轻轻地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以为你会上来，我还在上面为你准备了一桌好菜。”
西门吹雪道了声谢。
陆小凤挑眉：“谢我？”
“谢你在这里等我。”
陆小凤笑了一声，把酒壶打开，斟了满满一杯，西门吹雪没动，看着那杯酒，道：“你不问问我是胜是败？”
“不必问。”陆小凤轻叹：“我只要看着你活着从那里走出来，我就别无所求了。”
“你不相信我能胜？”
“我相信，如果这世上有谁能杀死那个怪物，那个人一定就是你！”
他全都知道了。西门吹雪心想，陆小凤的确是他的好朋友，也只有好朋友才会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特地赶来安慰。
但自己最好还是离这个朋友远一些，否则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幸。
西门吹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饭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看到他吃饭，陆小凤仿佛松了口气，西门吹雪语气平淡：“你怕我会自杀？”
陆小凤放下了酒杯，认真道：“老实说，你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抹脖子。”他摸了摸胡子：“如果你真的选择去死，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会好好的安葬你，绝不会让人打扰你死后的安宁。”
西门吹雪平缓道：“一个决心要死的人，不会坐在这里吃饭。”
“所以我松了口气。”陆小凤笑着说：“我还是更想看到你活着，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还能请你帮我的忙。”
说完，他也拿起筷子开始吃，眼睛倏得一亮：“你的运气真不错，我在这里吃了三天的饭，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难道这里的老板新请了大厨？”
“不。”西门吹雪道：“因为这桌菜是有人特地做给我的。”
陆小凤的笑陡然僵硬在脸上，他不想在这时候提起那个名字，但也只能想到他。
西门吹雪倒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对陆小凤而言，原本十分可口的饭菜突然变得味如嚼蜡，好几次险些吐出来。
楼梯底下的凹槽里，露出一双眼睛。
楚行风身体紧紧贴着楼梯的木板，蛇一般盘踞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西门吹雪，一眨不眨，已渐渐痴了。
对他而言，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甜蜜过此刻。
西门吹雪居然认得出他的厨艺！多么大的荣幸！
只是可惜他每样菜都吃得不多，他似乎什么都爱吃，又似乎什么都不爱吃，没有偏好，又不挑食。
忽然又想到，他跟陆小凤在落日峡谷的那段日子，是不是陆小凤一直给他做吃的？
陆小凤的手艺好吗？陆小凤做的东西能吃吗？陆小凤会注意食材搭配，会注意油温火候吗？
手指紧紧抠着楼梯，发出微弱的咯吱声，不一会儿，楼梯就被磨出一排指洞来。
不……不能出声，我不能让他察觉出我在这里，我不能害得他倒尽胃口。
啊，他吃完了，他要走了……那个该死的店小二挡住了视线，他走出去了，没有再跟陆小凤同行，飞扬的梨花瓣落在他身上，楚行风急忙从楼梯里伸出手，那几瓣粘过西门吹雪衣裳的花瓣顺着窗户飞到他手心里，他虔诚地舔舐着吃掉。
“住手！”他喊出声，从楼梯隔板里爬出来：“谁许你收拾他用过的餐具！这可是他用过的，凭你也配！”
收拾桌子的店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活像见了鬼，眼睁睁看着这个人脱下锦袍，将餐具拢进袍子里，然后虔诚地拿起前桌客人用过的筷子，含进嘴里。
袍子被残羹污了，他也不管，就那么打个结抱在怀里，扬长而去。
系统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大庭广众！宿主你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楚行风丝毫不觉得丢人，他简直要幸福地飞起来，甚至还有心情跟系统聊聊天。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称霸天下？对你有什么好处？”
系统并不避讳：“我会从中获取能量，我会升级，到时候我说不定会拥有一具人类的身体，好好地享受生活。”
“这听起来像是孤魂野鬼的修炼方式。”楚行风把筷子从嘴里拿出来，揣进袖子里，又问他：“你不能直接夺舍我？”
“如果我能，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话？”
可以想见，系统如果能翻白眼，这会儿一定已经翻到后脑勺去了，楚行风不在乎，他满怀骐骥道：“如果你还有法力的话，能不能再分我一些？把我变得年轻些，这一战太耗元气，我可能恢复不过来了，原也无妨，可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实在太失礼了。”
“这倒不难，我可以把你变成少年的模样，不过仅仅只是容貌改变而已，并不能延长你的寿命。”系统说：“可你用什么来交换？”
“你这家伙，你觉得我有什么能给你的，尽管拿去好了……如果能把我变得年轻都不算难的话，能不能给我换张脸呢？”
“我想要陆小凤那张脸。”
系统卡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觉得变成陆小凤，就能让他爱上你？你还不如直接变成孙秀青，可惜我没办法给你变性。”
“那真是太可惜了。”楚行风叹了口气：“不过我并不奢望他会爱上我，西门吹雪岂是那等看脸的肤浅之人？”
“我只是想换一张，让他看看能心情好一点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甜蜜的追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