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执》故里见君笑

9、黄泉见（温瓷·闻欲）

　　“软剑……软剑。”锦汀已在叶府想了两日，可身侧惯会使用软剑的人，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李禹刚从卫府回来，看到锦汀，高声喊道

　　“锦汀！”

　　他跑上前

　　“你不会还在想这件事吧？你也查过了，在你所认识的人中，何人会使用软剑，又或者谁可能会用软剑。”

　　锦汀觉着奇怪，莫说是软剑了，自上京到韫州，她从未见到过一把软剑。

　　叶晚棠回府。

　　“锦汀，有消息了，萧瑾似传的。”

　　锦汀将信接过。

　　“姜成文的尸体上能找到的线索除了软剑还有销魂散留下的残留物，凶手是一个善用软剑且会用毒的人。”

　　锦汀抵颔

　　“软剑，用毒……会是何人……”

　　叶晚棠皱了皱眉，道

　　“温瓷的房中不是有山茶花吗？”

　　锦汀恍惚

　　“你莫非是说……”

　　“快走！”

　　三人快跑到了卫府。

　　“府内侍从众多，贸然闯进去，只会添事端”叶晚棠道

　　锦汀抿唇。

　　“那我们就……声东击西如何？”

　　“声东击西？这个我拿手，我来”李禹自信道。

　　二人抬眼望他。

　　李禹对上二人视线，一脸无辜样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我好歹是朝廷命官。”

　　叶晚棠白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卫府。

　　“参见大夫人。”

　　大夫人虚弱说道

　　“叶家主来了，快就坐。”

　　叶晚棠语气寡淡，从腰间拿出令牌。

　　“我怀疑闻欲是凶手，现如今我要彻查卫府，望大夫人行个方便。”

　　大夫人被吓的连忙起身，这可是叶家的令牌，接令者才可活。

　　“是，臣妇明白了。”

　　叶晚棠带着锦汀来到了闻欲的房间。

　　闻欲应当是还没回来，房中无人。

　　叶晚棠抬手示意

　　“小心些。”

　　锦汀点点头，随后检查起来。

　　叶晚棠走近桌边，桌角处有细粉。

　　“锦汀，来一下。”

　　锦汀闻言，上前一观

　　“你和萧沐云学过药理，应该知道这是何物吧？”叶晚棠面无表情道。

　　锦汀将细粉拿起，靠近鼻子一闻，定了许久，声音些许发颤

　　“这是销魂散。”

　　叶晚棠错愕道

　　“销魂散？莫非是闻欲做的，但指向性太过于明显了。”

　　锦汀沉吟道

　　“莫非……是温瓷嫁祸？”

　　叶晚棠默不作声

　　真是温瓷做的？不太可能，可若不是她做的，难道是闻欲不成。

　　叶晚棠凑近，低声道

　　“想来李禹已经开始搜温瓷了，我们去同他会合。”

　　“只要让温瓷以为，我们已经有闻欲是凶手的铁证，我便不信，她不露出马脚。”叶晚棠语气生硬道

　　“好。”

　　浮华阁。

　　“可有查到些什么？”

　　李禹正色道

　　“温瓷的房间没什么问题。”话锋一转

　　“但这些山茶花令我有些起疑。”

　　“此话何意？”锦汀忐忑不安道

　　“院中开满了山茶花，她应该是猜到了我们早已怀疑她了，所以布局引我们前来，但她构陷闻欲又作何解释？”锦汀思索片刻，随后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晚棠。

　　叶晚棠应该也想明白了。

　　“莫非她是想保住闻欲不成，闻欲与此事是否也有关系。”

　　叶晚棠噤若寒蝉，道

　　“温瓷和闻欲有没有可能，原本就是一条线的。”

　　锦汀脸上的表情变得寡淡，若隐若现的显露出一抹沉思。

　　“所以我们一开始的推断只有一半是对的，温瓷不是唯一的凶手，闻欲才是关键的那一步棋。”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几人愣在原地，一股冷风吹过，山茶花瓣飘在空中。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站在门口的是温瓷，她已经不再是世家贵女口中温文尔雅的温瓷了，她眼中的戾气尽收眼底，手中的长剑已然锋利无比，面对三人，她没有慌张。

　　温瓷表现出若无其事，轻蔑一笑道

　　“坐下聊聊吧，我的筹码应该够和你们做这笔交易。”

　　她上前坐在主座，全然不慌张。

　　锦汀嘴角上挑道

　　“说说，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我做这笔交易”

　　温瓷不由失笑

　　“我手上有闻欲的命，这算不算是一个有用的筹码？”

　　“瓷姑娘此话，何意？”锦汀冷声道

　　“那我便挑明了说，用闻欲的命，换我活下来的机会。”

　　叶晚棠倒了杯茶，茶到唇齿，下巴微抬道

　　“闻欲？你的意思是闻欲同你不是一条线的？”

　　温瓷的眼神定在叶晚棠身上。

　　“叶家主，你在韫州的地位很高，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和你做这笔交易，不错，闻欲和我确实是同一条线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我的契机，也是你们的。”

　　叶晚棠将茶饮尽，略带嘲讽道

　　“温瓷，你已经输了”

　　抬手示意，门口一群人蜂蛹上前。

　　“你现如今已经被叶家的人包围了，你已经逃不掉了，放了闻欲，我给你一个机会。”

　　李禹调侃道

　　温瓷见状，抬手拿起头上的银钗，放在桌上。

　　“同你走一遭又何妨。”

　　锦汀盯着桌上的银钗，不由发愣，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拷刑室

　　七鞭

　　温瓷的白衣染上了血色，唇齿发白，额上的冷汗越发的多，她的呼吸声急促，手已攥紧。

　　“别停下。”温瓷抬眸，不屑道。

　　叶晚棠坐在椅上，微微点头，唇角上扬

　　“如你所愿。”

　　狱官再次打了三鞭，动作越来越重。

　　“噗”一口鲜血吐出，温瓷虚弱道

　　“叶家主，你如今严刑拷问是问不出来的。”

　　叶晚棠示意，狱官停止动作，将手链解开

　　温瓷瘫倒在地，叶晚棠起身，半蹲在她面前，意犹未尽的看着她。

　　“温瓷，我知道硬的对你没用，但是让你受点苦头也是不错的提议，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必须告诉我闻欲在哪，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温瓷一笑，徐徐说道

　　“叶家主神机妙算不可能猜不到我桌上那簪子的意思。”

　　叶晚棠起身收敛笑容，正色道

　　“自然，你知道为什么锦汀没有识破你吗？”她抬眼继续道“温瓷，她想让你活，可我没那么好心，那簪子是你给闻欲的提醒吧？”

　　桌上的香快烧完了

　　“应该快到了，温瓷，你低估了你自己在闻欲心里的地位，你根本没有绑架他，从一开始，你就想让他走，对吗？”叶晚棠道

　　温瓷攥拳

　　“我什么都可以说，这件事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温瓷，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那是你的父亲。”她言语冰冷。

　　温瓷也没有解释，只是眼泪潸然泪下。

　　叶晚棠走出门口，偏过头望向地上虚弱的温瓷。

　　“如果他来救你了，只要你说出真相，我放你一条生路，也放他一条生路。”丢下这句话就离去了。

　　过了不久，门口的狱卒被打晕。

　　那青年开锁，径直走近温瓷，温瓷眼睛微张。

　　“闻欲……”她小声喊他。

　　“阿瓷，我们走。”闻欲轻声道。

　　温瓷止步，示意他

　　“是陷阱，快走。”

　　闻欲眸光一沉，冷声道

　　“就是陷阱，我也要救你。”

　　温瓷微弱一声，笑道

　　“真是个傻子。”

　　树林中。

　　闻欲将她放下，拿出长剑，唇角上扬，眼神犀利，无谓道

　　“出来吧，跟久了，也不是特别好。”

　　叶晚棠和锦汀从树丛中出来。

　　叶晚棠眸光转冷，道

　　“闻欲，我答应过她，只要说出真相，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生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闻欲道

　　叶晚棠出招，二人打了起来。

　　锦汀伺机到了温瓷身侧。

　　“温瓷，我知道你是装昏。”

　　温瓷微张双眼，唇齿微动

　　“叶家主狱中所言，是真的吗？”

　　“是”锦汀道

　　锦汀将她扶起身，见叶晚棠二人渐行渐远。

　　锦汀问道

　　“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温瓷望向锦汀，苦笑一声，道

　　“锦汀，原来公子说的没错，我真的和你很像。”

　　锦汀不解

　　“你所言何意，公子？你口中的公子是何人”

　　趁锦汀不备，温瓷起身，拔起锦汀的剑，放在脖颈处。

　　“锦汀，我已经没有办法活着回去了。”

　　锦汀抬手，担心道

　　“你别这样，温瓷，你这样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把剑放下。”

　　温瓷苦笑一声，道

　　“锦汀，我同你说实话吧，十岁那年，我是被修罗堂堂主救下的，他说，因为我和你长得很像，不论是言行举止都与你有半分神似，所以他让我成为了你，也就是修罗堂的高阶杀手，银面温瓷，他说，他把你弄丢了，所以遇见我之后，照顾了我很久，在那期间，他教我武功，三年之后，我得到契机，意外回到了韫州，与父亲重逢，同时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便是闻欲，闻欲的真实身份是修罗堂的副堂主，更是江南闻家的少主，他同我里应外合，给公子传过很多消息，直到我知道叶家主去了上京，我才知道你的身份并不简单，锦汀，你的身份我从未告诉任何人，那便算是我求你，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锦汀错愕

　　“你竟是修罗堂的高阶杀手，那我便问你，你为何要杀姜伯。”

　　温瓷道

　　“这是我接到的令，有人买他的命，但我没有杀他，在我要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逃走了。”

　　锦汀一愣，那会是谁，是谁杀了姜成文。

　　温瓷开口

　　“锦汀，我只能告诉你，我父亲的死，与我无关，更与他无关，我们只是拿走了那封信，但那封信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想来是有人抢先我一步，毁掉了那封信。”

　　“温瓷！”闻欲高喊一声。

　　她眼底闪现一丝不舍，满含笑意道

　　“闻欲，我想让你赢。”

　　在闻欲的喊声中，剑上沾满了血，脖间处的血痕清晰可见，血撒在了地上。

　　她合上眼，瘫软在地上，闻欲上前跪地抱住她，眼泪不觉流出。

　　“阿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晚棠轻叹道

　　“自刎而死，她再无可能生还。”

　　锦汀怜惜道

　　“闻欲公子，她说，她想让你赢。”

　　闻欲满眼心疼的望向她

　　“没有你，赢与不赢有何区别啊。”

　　“黄泉难免寂寞，温瓷，我来殉你。”
　　他拿起一旁的剑，一剑自刎。

　　锦汀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

　　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惜了，只差一步。

　　“将他们埋在一起吧。”叶晚棠上前。

　　“嗯，好。”

　　正当叶晚棠准备走的时候，锦汀道

　　“她应当是知道只要自己一死，闻欲就有救。”

　　“为一人殉情，可真是一个笑话”叶晚棠不屑道。

　　明月清朗，但它不圆，也许明月也在可惜他们二人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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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她想让他赢，可他穿着她最爱的白衣殉情。”
“到最后，温瓷都不知道闻欲在黄泉之下想与她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