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Acoconut

99、青春少艾

　　姜寒戏份结束得早，和萧玉书去附近的菜市场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剧组正在收拾东西，王京墨走过来问道：“你们去……啊！”
　　王京墨路过萧玉书时被他狠狠绊了一脚，整个人扶着设备箱才没摔个狗吃屎。
　　后期导演魏峰见状大喊：“哎呀！没事吧！”
　　王京墨起身拍手，正摇头说没事，就见导演穿过他打开设备箱看里面的器材：“这些设备老贵了，应该没事吧。”
　　王京墨；“我一个小时应该比它贵吧？”
　　魏峰：“这一台十三万。”
　　“竟然真的没它贵。”
　　所有人大笑，王京墨指着萧玉书怒骂：“你还笑？你为什么绊我？！”
　　“你跟姜寒说什么了？”
　　王京墨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寒，姜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只说了你，我还说了老叶。”
　　“我他妈谢谢你一视同仁！我再管你们俩的事我是狗！”
　　蔡琳婕卸了妆走过来：“谢谢姜老师刚刚帮我对戏，谢谢京墨这些天的帮助，我请你们吃宵夜吧，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好多海边有很多大排档。”
　　萧玉书:“可以多请我一个吗？”
　　蔡琳婕:“当然！将来要辛苦萧老师帮我们写歌了。”
　　王京墨：“你和姜寒不能坐一起！”
　　姜寒问蔡琳婕：“你有没有听到狗叫声？”

　　***

　　“您家”大排档临海而开，毗邻一众写字楼，多的是刚下班的打工人就近聚餐，平时剧组就爱来这聚餐，还有一支团建队伍在沙滩做游戏。
　　红顶帐篷边放了一台液晶电视，有喝大了的顾客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唱着《爱拼才会赢》。
　　王京墨到了饭桌上还在跟叶白青控诉千万别管小情侣的事，你在这边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头是岸，他回头就告诉男朋友来给你使绊子！
　　蔡琳婕是在座唯一的女士，自然她先点菜。
　　他们四个虽然都戴了帽子，但光从身形气质上就能看出男帅女美。再加上一桌子三个人男人都是纯黑打扮，就蔡琳婕穿着运动背心和运动裤，外面套一件浅绿色外套，戴一顶亮粉色帽子，这样的配置总是吸引眼球。
　　上菜的是个中年人，用生涩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那边村里面拍戏的吧？”
　　姜寒：“是的。”
　　“你们都是演戏的？”
　　萧玉书：“他们是，我是给他们写歌的。”
　　“你们好年轻就出来上班，多大了？”
　　姜寒：“我二十，他十七，那个二十二，她今年高二，还没工作，只是家里亲戚，出来找我们玩。”
　　老板立马掏出手机问王京墨：“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加个微信，我朋友有个年纪差不多的闺女，今年刚要从鹭大毕业，高材生！”
　　王京墨看向姜寒：你为什么要说我二十二？
　　姜寒用眼神回答：萧玉书十五岁就谈恋爱，你也是该结婚了
　　王京墨：我他妈再管你们真是狗！
　　大叔女儿刚下晚自习，穿着校服过来，看见老爸在给王京墨相亲，忙拉着他回后厨：“爸你干嘛？人家是大明星，哪用得着你给他相亲？”
　　“明星也是人，也要结婚。那女孩真不错，985211毕业呢，你今年也去报她学校。”
　　“他可是山政毕业，也是双一流，可以跟京大的法学院比呢……”
　　等父女俩消失在后厨，蔡琳婕笑道：“看来她是你们粉丝，知道得还挺详细。”
　　萧玉书：“她肯定不是我们三个的粉丝。”
　　姜寒：“也不一定是我们粉丝，说不定只是听过。”
　　蔡琳婕：“也是，你们去年那么红，很多路人关注节目，不知道我们今年能不能有这样的成功。”
　　萧玉书：“会的，你们这个可是蓝天视频的S+项目。”
　　蔡琳婕举起橙汁敬了姜寒一杯:“谢谢姜老师今天帮我对戏，我以为你一直都很讨厌我。”
　　“我现在也没有很喜欢你，我只是不想耽误剧组的进度。虽然是你花钱，但耽误的是我的时间。”
　　王京墨:“姜寒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直接说你想帮蔡琳婕很难吗？”
　　“不难，所以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等杀青我就要立马去横店试镜《凤于九天》里的一个角色，男N号。
　　这部戏也是蓝天视频的S+项目，导演是在HW时尚盛典搭上的梁青泽，魏老师是女主角，大IP改编，作者本人就是编剧。
　　听说这个角色已经满娱乐圈选了一轮，我希望能上。”
　　王京墨：“什么时候的事？”
　　萧玉书：“今天早上开工之前，韩总的声音可兴奋了，一点都不像熬了通宵。”
　　王京墨握着姜寒的手：“虽然我是狗，但爸爸红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
　　蔡琳婕：“京墨后面是什么安排？”
　　“下个月我要回学校答辩，等杀青完大概就是毕业典礼，然后就是一名纯正的社畜了。你这个戏拍完，就该去岛城参加《星生》的集训吧？”
　　蔡琳婕：“还没，还要先回平京训练一段时间。希望我们这部剧能爆，我不能把宝全部压在那个选秀上。”
　　正好电视边那桌人走了，话筒一下子空了出来，老板估计是对萧玉书这个唯一写歌的印象深刻，把话筒递给他，让他唱两首。
　　萧玉书也不扭捏，点了一首粤语歌《一格格》，靠在椅子里，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搭在姜寒椅背上，姿态闲适。
　　大排档的话筒就是淘宝的便宜货，音响也是从家里搬过来的，但是全损音质都掩盖不住萧玉书声音的质感。
　　轻轻柔柔的粤语歌融化在春夏之交的海风中，是说不出的悠扬浪漫。
　　“缠住吻住古雕刻似你吗
　　缠住爱慢身边一拍，轻轻一拍
　　在捕捉捕捉恋爱定格”
　　变声期刚过的温柔嗓音在沙滩边回荡，音响传出滋啦滋啦杂音，让这场海边live有了点怀旧情深的意味，连原本在海边做游戏的人都走过来看是谁在唱歌。
　　进入到B段最后，萧玉书突然转头，看着姜寒唱道:
　　“前事全放下，游历寻觅我的家
　　愿意吗？”
　　所有人鼓掌叫好，萧玉书把话筒转向姜寒，姜寒就着萧玉书手中的话筒接道:
　　“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
　　缠住吻住郁金香是你吗
　　一呼一吸知道爱，一点一拍
　　逐幅逐幅恋爱定格
　　怀念着什么人，我遇上”
　　有人高喊再来一首，萧玉书笑着摆摆手，要把话筒还给老板。突然液晶电视直接跳转到下一首歌，竟然是《征星》
　　去年这场选秀席卷全国，主题曲更是以洗脑的旋律和朗朗上口的歌词打入各个群体，各大高校在年底晚会表演这首歌不说，但凡上网的都会跟着唱几句，在座又都是上班族，不少人跟着哼了起来。
　　蔡琳婕和王京墨更是拿起话筒，直接站在空地现场表演唱跳，所有人跟着起哄鼓掌，还有人在吹口哨。
　　姜寒吃饱喝足就有点困了，没有上去凑热闹，半靠在萧玉书身上，看王京墨和蔡琳婕跳舞。
　　蔡琳婕本身就是舞担，尤其是今天这一身青春活泼的打扮，配上明艳的妆容和满脸的胶原蛋白，说不出的娇俏美好。
　　王京墨一跳起舞整个人就恢复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首歌于他而言意义非凡，跳起来比她投入得多，浑身上下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

　　三个人都是流量明星，自然不缺狗仔偷拍，姜寒刚在微博发四个人的合照，狗仔的新闻也紧随其后。
　　打满logo的视频里，蔡琳婕和王京墨并排热舞，姜寒靠在萧玉书怀里，相视大笑。
　　“果然，星期四唯爱星期二，浩寒玉宙稳稳的幸福。”
　　“这部就是征星大礼包，男主男二是Starry，写歌唱歌的也是Starry，女主是蓝天今年选秀的练习生，一群没演过戏的素人去演戏，已经可以想象有多辣眼睛了”
　　“《星生》最省心的一点就是不用鉴皇，Starry一整个完颜团陪公主炒CP。关键是每一对都还挺好嗑，木耳炒菜我入股了，希望王京墨演技不要拉胯，我还能嗑一下深情男二。”
　　“备案表已经出了，王京墨演的是刚毕业的警察，蔡琳婕演的是女高，你确定要和杨舟一起做法外狂徒吗”
　　“让一个性取向疑似为男的男人去演bg也很神奇，公主不隔应吗？”
　　“该不会bg里面加一点隐晦的bl吧？该不会长夜要让姜寒和王京墨在这部剧里捆绑炒cp以后一起打包送去演戏吧？”
　　“42cp粉会撕了王京墨”
　　“无语了，富家公子哥唯爱风尘男，这事不管是bgbl都一样。”
　　“我真的忍你们很久了，姜寒一直强调，说话做事要理智，我们代表的是他的脸面，这才看着你们哔哔赖赖这么久都没说什么，但你们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姜寒那么有傲气的人，这次被安排去给后辈抬轿也没说什么。还特地去请教国戏的教授写了人物小传，珍惜每一个机会。
　　每天兢兢业业工作，和蔡琳婕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就要被你们指着鼻子骂穷小子配不上公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阴阳怪气私生活不检点是个同性恋。
　　国家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推翻封建愚昧和阶级固化实现人人平等，几十年前的电视剧都在说冲破封建束缚和阶级观念追求个人自由。
　　现在一群接受高等教育的人竟然在大谈特谈出身家世，嘲讽努力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不知廉耻，追捧一群拿着父辈资源挤压普通人生存空间的富二代
　　你以为你是公主要配王子，实际上在公主眼里你只是提鞋的丫鬟。”
　　姜汤姐姐们战斗力不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带脏字地无差别攻击小菜一碟cp粉以及金话筒和火锅底料。
　　至于火锅底料为什么挨骂，那是因为当姜汤和金话筒吵起来时，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
　　有个ID为“人与孜然”的用户发了一张他们用餐的照片，从角度看是在后厨偷拍，画质很差，但不难看出四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有狗仔拍出来的暧昧。
　　“他们只是出来吃个宵夜而已，我听蔡琳婕说谢谢姜寒帮她对戏，还听到什么试镜，估计是在讨论工作。
　　我前几天下晚自习特地过绕过去瞄了一眼，感觉挺好的，导演在很认真讲戏，蔡琳婕和姜寒也听得很认真。戏都还没拍完，一群人没必要贷款嘲吧。”
　　一行人在电梯里刷微博，王京墨兴奋道：“我的天，老板女儿竟然是萧玉书的唯粉、姜寒的黑粉！在微博辱骂了姜寒几百条，为什么会这么好笑哈哈哈哈！”
　　姜寒：“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在网线那头极尽所能骂你的小姑娘，可能真的只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
　　吃瓜路人看够热闹后，这才出来发言，有条评论被顶上热门。
　　“我有时候觉得网友思想挺龌龊的，明明是一群正当好年华的少男少女，在海边喝酒唱歌享受青春畅想未来，却非要用自己狭隘的眼界和封建的观念，给他们编排上一二三四角恋，再感叹一句世风日下，跟有病似的。”

　　***

　　立夏时节，叶白青发布了出道后第一张个人专辑，由周方海担任制作人，一共八首歌，一张专辑十二块，上线一个小时内，销售额达到两千五百万，是当初他们七个人团体专辑的总销量的一半。
　　更惊人的是，专辑播放量破亿，刷新黄鹂音乐新纪录。
　　还是那句话，当一个数字突破常规时，那不是光靠粉丝和资本就能做到的，叶白青这次的成功，纯粹靠强大的路人盘打下来的。
　　不少乐评人冲着叶白青这个招牌自发地购买专辑点评，纷纷给予了好评。周方海发了头条文章讲述这次的创作过程，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个字，每个字都是他自己真情实感打出来的。
　　青菜豆腐汤一雪前耻，狠狠扬眉吐气了一番，还有粉丝得意忘形，内涵有些人割肉放血拿了第一又怎样，还不是要去给公主抬轿，什么人有什么命。
　　姜汤这次倒是没有冲动，她们也知道该挽回下自己的形象，姜寒反黑站把说这些话的ID全部截图发给叶白青反黑站，表示已经劝自家粉丝删掉了争吵言论，那叶白青粉丝也该做出回应。
　　叶白青反黑站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姜汤吵起来，劝删的劝删挂黑的挂黑，反正她们也不缺这点傻逼粉丝。
　　这只是这场如潮好评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声音，叶白青本月行程表上又新添了不少外务，青菜豆腐汤支持Starry解散、支持长夜倒闭的大军也壮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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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会讨论《今夜多云》OST，萧玉书坐在导演旁边，说道、“我和我另外两个队友秦久李益明讨论过了，我负责主题曲和谈方知人物曲的作曲编曲，叶白青给两首歌填词，他们两个负责其他几首歌的创作。
　　不过秦久和李益明是rapper，可能会习惯性在插曲里加一点rap，可以接受吗？”
　　魏峰：“不要太激烈的那种，BGM是为了服务于剧情，太抢眼的的话会喧宾夺主，丧失背景感。”
　　“这是肯定的。我这几天看了拍摄，前期破案的情节热血，后期揭开真相的情节阴暗，Rap会比普通的OST要更好诠释这些感情。
　　我们有首歌叫《微茫》，是melody rap，是首慢歌，魏导可以听一下。
　　如果觉得合适，我就让我的队友根据人物角色自由发挥了？”
　　魏峰点头:“行，姜寒表现这么好，队员肯定也都不差。。”
　　“谢谢魏导信任，混音母带这些后期制作我正在联系冯金平老师，乐器部分我找了和华音产学合作的一家弦乐团，我可以负责一部分的钢琴演奏。”
　　史江涛很惊喜：“很多偶像剧都是找冯金平老师做的音乐，我还以为他很难约。”
　　“是很难约，不过我之前参加一个时尚盛典的时候认识了他，后面再联系是花了点时间，好在谈了下来，我会和他们一起负责编曲。”
　　史江涛笑眯眯地点头。
　　好家伙，又是一个关系户，这年头太子公主都不喜欢继承家产，就想着来娱乐圈追求梦想吗。
　　萧玉书：“一共是一首主题曲、三首人物曲、和一首片尾曲。片尾曲主要用于感情线部分，基调是悲伤遗憾。
　　主题曲我觉得可以用大量的弦乐配器，以小提琴和大提琴为主，通过不断变调重复，来配合层层递进的逻辑推理，最后再用阿卡贝拉的轮唱来烘托悬疑高潮，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萧玉书直接看向蔡琳婕，蔡琳婕闻言一个激灵：“问我吗？按你的想法来就好，我相信专业的。”
　　萧玉书不解：“你不争C位吗？有了叶白青打头，现在C位最好是得会一些创作，”然后提醒道，“钱欣雅会写歌。”
　　蔡琳婕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不至于让我碰上第二个叶白青吧？”
　　姜寒很不客气：“遇到了你别哭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