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密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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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的舞室一般都锁着，只有每天清晨或深夜才会打开。Starry其他人不问，也不会轻易踏入。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角落放着一个珍珠贝母螺钿柜，姜寒挥刀带起的劲风在房间内交错四起。他右手握刀凌空挥舞半圈刺向半空，对准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萧玉书。
姜寒连忙收刀:“歌写完了？”
萧玉书径直走向墙边席地而坐:“没有，出来倒水的时候看明哥回来了，但是你没来找我，就过来看看你。”
姜寒收刀归鞘，放到柜子上的金丝楠木刀架上，拉出抽屉拿出毛巾给自己擦汗，走到萧玉书身边坐下。
萧玉书把手机放在两人之间，按下播放键，欢快的前奏在房间内回响，姜寒听着觉得非常耳熟，发现这竟然是他们在节目上唱的所有歌的串烧。
几十首歌经过重新编曲后衔接流畅，情绪起伏过渡流畅，但总体风格偏向温柔欢快，且配器主要采用了钢琴。
“明哥和小九的rap你是怎么处理的？他们那个表演风格和我的完全不同。”
“当然是单独拎出来重新编曲成melody rap。”
“我听你用钢琴来配器，是要用钢琴来弹吗？”
“对啊，你要来给我唱吗？”
“可以吗？”
“我们这几天练一练，到时候录个音乐vlog发出去。”
“你得跟小久他们说一声要改编，在视频上标出来，就算他们不介意，粉丝如果不知道以为你瞎改也会骂人。”
良夜寂静，练习室里只有Starry的歌声氤氲飘散，姜寒轻声道：“我今天和明哥不小心走到大院那边了。”
萧玉书：“你遇到他们了吗？”
姜寒歪头靠在萧玉书萧玉书肩膀：“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只是太突然了。”
萧玉书吻了吻他的头顶。
潘思承之流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大麻烦，是姜寒背后的世家。
***
因为姜寒的私生活太过丰富多彩，导致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争议点，恰好和萧玉书干净清白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偏偏天差地别的两人又是最好的朋友，极致的反差带来的是极致的性张力，所以《Hello World》为两人策划的主题是密语。
——能成为密友大多都带着爱。
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错落挂着几幅帷幔，鼓风机在一旁吹着，整个场景梦幻迷离。两人拍完照片天上就飘起了濛濛细雨，所有人回到屋檐下避雨。
萧玉书看着并不算阴沉的天空，走到策划和导演身边，说了几句后策划就频频点头，指挥工作人员铺轨道架设备，趁着雨下得刚好继续拍片。
等工作人员忙完，萧玉书拽着姜寒光着脚就往细雨里跑，一把搂住他的腰说道:“会跳华尔兹吗？”
“我不会！”
“没关系，跟着我就行，反正没有音乐，我说左你迈左脚就行。”
两人配合默契，姜寒因为紧张，脚掌下意识用力踩着粗糙湿润的草坪，纤巧的脚趾隐没在青葱小草间，沾满了点点雨珠，浓绿和洁白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萧玉书手上发力，带着姜寒转了一大圈躲到帷幔后面，姜寒不妨他突然这么大动作，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出笑了出来。
萧玉书背对镜头和摄影师，在他脸颊边印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姜寒瞪大眼睛，用嘴型骂道:“你疯了吗？到处都是镜头！”
萧玉书低声道:“怕什么？我们又没带麦，我刚刚都观察好了机位和角度。万一真被拍到，那我的舅妈将会成为第一个知道这段地下情的人。”
这一段雨中共舞是萧玉书的主意，虽然两人没有排练，但镜头里呈现的效果非常自然，补拍了几个镜头后，就开始拍最后一个场景——
萧玉书和姜寒一起跃入水底，两人在水下分开后，萧玉书一转头看见了和姜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少年人之间的感情真挚热烈却也毫无头绪，裹挟着太多难以名状的情绪。
水下的姜寒代表的是萧玉书心目中的姜寒，萧玉书着迷于这样一个能够光明正大握住自己手的姜寒，和他在水下共舞，缠绵悱恻，若即若离。
所以姜寒换了一套更加宽松柔软的杏色外袍长裤，和现实里的姜寒区分开来。
系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腰侧，展现出飘逸朦胧的美感同时，也寓意着在萧玉书的幻想里，两人都是自由的，自由地舞蹈自由地拥抱，也自由地表达爱意。
萧玉书率先下水，按照设计，两人在水下拥抱后，姜寒会立刻推开萧玉书。萧玉书再睁眼，就会发现一切都化为虚无。四处寻找无果后游出水面，就会发现真实的姜寒坐在岸边，笑意盈盈地看他。
一切都只是萧玉书的梦境，他在这场梦境里明白了自己朦胧而不切实际的感情。梦醒之后，一切化为他和姜寒之间的密语。
廖云初站在监视器前，画面里灯光经过折射在水里变成柔曼光线，闪烁着粼粼波光。
萧玉书的侧颜在水里也英俊得像个小王子，和姜寒在水中难舍难分，极尽暧昧缠绵。
短暂的拥抱后，姜寒在即将推开萧玉书的刹那，猛然抓住他的肩，用手心挡住他的嘴唇，然后闭上眼睛，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两人隔着掌心接了一吻。
萧玉书瞪大眼睛看近在咫尺的姜寒。
一吻结束，萧玉书还在怔愣间，姜寒已经放开他，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游向了别处。
萧玉书终于觉得喘不过气来，接连哗啦两声，和姜寒先后浮出水面。
萧玉书气还没喘匀就看见了站在岸边想鼓掌却不敢鼓掌、想欢呼却不敢欢呼的众人，抹干净眼睛里的水后，终于看清站在监视器后面的人，这下真正愣住了。
姜寒不明所以，还在笑道:“干什么啊？就许你临场发挥不许我给自己加戏吗？”
廖云初把手递给姜寒拉他上来:“这段戏加得很不错，我原先我还觉得他们交上来的策划方案很新奇，但是脚本却差强人意，你刚刚的临场发挥，才真正诠释了一场将爱未爱的密语。”
姜寒借着廖云初的力道爬上岸，接过许生递来的毛巾笑道。
“谢谢，我是觉得既然剧本里的萧玉书对我有着朦胧暧昧的情愫，那在他的幻想里应该有一个点到为止的吻，这样他会更加耿耿于怀这一段好像差一步就能捅破窗户纸的密语。请问您是？”
廖云初伸出右手：“你好，我是《Hello World》的主编廖云初，也是萧玉书的舅妈。”
姜寒整个身体僵住，回想刚刚的侃侃而谈，刹那间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萧玉书。
萧玉书咳了两声:“我觉得姜寒这个想法挺好，他正在学表演，看的电影多了，对一些主题的理解和剧情的把握有自己的看法，合理的临场发挥值得被肯定吧？”
姜寒瞪他：问题是这个吗？！问题难道不是我当着你舅妈的面亲了你还说你喜欢我吗？！
廖云初点头：“年轻人果然很有想法，赶紧去擦擦，准备拍下一段，小心着凉。”
两人站在一边喝热水，姜寒被吓得还没缓过神，萧玉书给他按摩肩膀安抚道：“慌什么？该慌的是我好吧？
我们家里人都是对外彬彬有礼对内重拳出击，我舅妈只会来敲打我而不是来为难你这个无权无势还这么奋发向上的孤儿。”
“刚刚是我主动的！我还讲了那么多暗示性的话，你舅妈要是跟你妈闲聊时顺嘴说一句，我和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们俩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是在讲剧本，又不是真的在讲我们两个，我舅妈一个搞时尚的没这么较真。
再说了，万一要真发现了，你发达的机会来了。我妈再加上我舅妈，一定能给出一个很不错的价格来打发你，到时候别忘了分我一半。”
姜寒甩开萧玉书手转身瞪了他一会，问道:“有多少？”
“按照你的美貌，五百万打底，你有很大的砍价空间。”
“吼，市中心一个厕所啊。”
“想多了宝贝，市中心是故宫，卖了我都买不起故宫一块砖。”
一通玩笑过后姜寒果然放松了不少，因为姜寒的临场发挥没有经过杂志方内部沟通，补拍了原版后才结束拍摄，两段素材留待后续杂志方二选一采用。
***
之前萧玉书重新编配的串烧被王薇薇拿走，用Starry官号投到了长视频平台的音乐区，发布后意外获得大量好评，上线五个小时后就突破百万播放量，一跃进入全站排行榜前五，推流到各圈层用户的首页。
许多网友看完六分钟的视频纷纷发弹幕评论：
“比德芙还丝滑”
“能把完全不同风格的音乐衔接得如此丝滑足见编曲功底，钢琴水平一看就是练家子降维打击，小伙子年轻有为哇”
“我全程都在看他的手，全网第一个手粉不请自来！”
“我很不喜欢拉普，刚刚去听了视频里所有原曲，觉得还是他写得好听”
网友这句评论一下子得罪了，海洋和西海岸，有说原曲有多高级，有说萧玉书改编改得妈不认，还有装理中客的表示改编再好也该尊重原创。
大规模的粉丝控评反而引来网友反感，不少人反驳我管你有多高级，我只知道什么是好听难听，发表评论的网友更是在辱骂自己的留言下重复回道“萧玉书就是比秦久厉害”。
不过长视频平台毕竟不是粉圈大战的地方，金话筒们也早从姜汤身上练就了心平气和不与傻逼计较的宽阔心境，小小的争吵很快被金话筒们的彩虹屁覆盖。
难得的出圈机会粉丝们自然不会放过，在每条赞美自家哥哥的评论下安利萧玉书的作品并附赠一张帅照。公司看热度不错，也联系营销号做推广。
能有这样的成就是对他音乐的肯定，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叶白青去给《最强音量》做飞行嘉宾的那一期节目也播了。
叶白青一直是以创作出彩，在萧玉书的衬托下唱功显得不功不过。但他为了这次的节目做了充足的准备，势必要让观众改变对他的固有印象。
上台表演一开口就是浑厚扎实的低音，迅速抓住观众的听感，壬省卫视营销本就一把好手，节目播出后统一安排“开口跪”营销。
在经费有限的前提下，公司自然将更多资源倾斜给冠军，叶白青这一场表演也为Starry带来了成团后第一波真正意义上的热度，风头直接盖过萧玉书。
紧随而后的，是他们在壬省卫视录的宣传综艺也播了。
“星团选叶白青做队长一点也不奇怪，队长就是要沉稳，我不敢想如果姜寒做队长，整个团会有多么癫”
“突然能get到姜寒这么癫，为什么星团还能这么喜欢他，因为他有事第一个上！前面那几分钟我都不敢看，太尴尬了，要不是2自己以身入局，他们首综简直就是秀圈灾难”
“星团会不会太和谐了？星1公开说不许24同组，24CP粉竟然没把星1家端了？我听说他们家CP粉战斗力出奇得强，甚至敢对姜汤姐姐骑脸输出”
“热知识，星1是冠军，冠军粉战斗力再弱，出道了都能被逼着练起来，尤其练她们的就是姜汤姐姐”
“我没想到姜寒看着很利欲熏心薄情寡义，竟然会那么真诚地尊重叶白青这个队长。
i青跟正主一样不自信，所以非常玻璃心，但姜寒在出道的第一个国民级宣传综艺上，直接说接受队长的所有安排，无疑是给所有人，给每一家粉丝做表率。
还立马让不认识他们的观众，在先知道叶白青这个人之前，先知道了他是Starry队长和C位的身份，姜寒今天晚上在i青眼里跟天使没有区别”
“萧玉书你咋回事，怎么比赛一结束卖腐就这么拉胯了？”
“笑死，24粉哪有时间去吵架，都在超话哭坟，说姜寒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一脱比赛，立刻转身找别人麦”
“你们就没人说吗？为什么比赛结束后，姜寒姐感突然重了起来，赛时还是个疯批美人1，现在已经有点娇了”
“星二的嬷嬷粉基数从机场首秀后就暴涨！attention！是嬷嬷粉，不是受抚慰，她们都在舔屏姐超美，追他的人排到了fà国，姐夫们不着急，轮流当哈，见者有份”
“我就说应该是42！玉中菡萏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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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佳节正是登高望远的好时候，萧瑜华都快到古稀之年了依旧精力旺盛，戴着鸭舌帽穿着冲锋衣，和萧玉书齐头并进地爬长城。
萧玉书还年轻，十几度的天就穿着一件卫衣和运动裤出门。
这几天Starry之前录的节目陆续播出，再加上要开成团发布会，公司花了大力气营销，哪怕萧玉书戴着帽子，也有三两年轻游客不停投来视线，举着手机偷拍。
所幸现在大家都一窝蜂地往香山和坡峰岭涌，这段长城游客并不多。两人在爬上一个烽火台后停下休息，萧瑜华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水。
他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银杏，呼出一口热气：“刚刚好像有几个小姑娘认出你了。”
“去三里屯逛一圈，随便碰到个人可能都是网红明星。”
“当初你坦然接受第四名的成绩，不止是因为顾全大局，更多是觉得，第四就第四，凭你自己的本事也能做出一番成就赶超第一？”
“结果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以为我天赋高还努力一定能成功，听了身边人几句赞美就觉得自己行了。
可是直到这几天我才发现，人外有人，而这个人外人比你还努力。”
“萧玉书，不管你是多么有本事的人，这一辈子也只能有一个目标，只能做好一件事。”
“什么意思？”
“我先声明，我是没有去过问你的私事，也没有去和你的人接触。但是从天成佳泰的动向可以判断，他们未来一定不会以影视领域为主要业务。
那到时候你能提供的资源还剩下什么？”
天成佳泰是经过评估后，才听从萧玉书的建议进入影视市场赚快钱积累资本。但萧玉书自己和蒋石燕打过交道后，自觉这个领域并不适合天成佳泰发展长线业务。
刘家成比萧玉书更专业，因此A轮融资后他就重新部署了战略，而新战略不再需要萧玉书提供任何信息，只需要他给钱。
于是他和刘家成之间再度退回客户和理财顾问的关系，刘家成会听命于他，只是因为他是萧家三公子，不是因为他是萧玉书。
他的父母爷爷的确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也不需要控制他的人生，只会给他优秀的团队和足够的权力，让他通过自己的团队为所欲为时，也会反过来被他们牵制。让他让他体会到权力的滋味后，再难放手。
萧瑜华：“我不是在说你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我的意思是，你的精力只能放在一件事上。”
如果选择全身心投入到喜欢的事业中，那就不用在意你的团队究竟是在为谁工作。
可如果你想掌握更多权力，那就不要太在意在娱乐圈的成败，这只不过是你回到人生正轨前的……历练而已。
看萧玉书越来越黯淡的眼神，萧瑜华决定再加一把火。
“姜寒最近在干嘛？”
“昨天刚拿了摩托车和机动车驾照，最近一直在练习室排练新舞台和录专辑，早上还要去郭老师家上表演课。”
“他要做演员？”
“公司是这么建议，郭老师也说他很有表演天赋。”
“他从歌手到舞蹈，从舞蹈到演员。他没有梦想，他只想要成功。所以你呢？你最想要什么？”
萧玉书不说话了，他想要得太多了。
他想要做自己喜欢的音乐，但也想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星。
他想做娱乐圈的新星，也想做资本圈的小太子。
他想做资本圈的小太子，还想做能保护姜寒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寒是件绝非轻易就能握住的奢侈品，那他是不是也要拿到更多更高的权力，才有资格拥有他？
“萧玉书，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坐在棋盘前，当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整个棋局，就只会满盘皆输。”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密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