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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骨科 ...

  •   江城,秦家。
      茶室里,大秦运输董事长秦瑞明坐在主位,秦夫人和一双子女坐在左侧下首,申城必达集团董事长薛进夫妇坐在对面,刘家成和萧玉书依次坐在下面。
      之前由萧玉书主导,大家已经在山城见过了,三方联合一起开展此次航运项目。大秦运输负责货源,必达负责轮船运营业务,而天成佳泰负责融资出钱,必要时会拉富顺银行进局。
      所以这次江城秦家的聚会并不正式,主要商讨下合作的大致章程和细节。萧玉书在项目落地方面懂得不多,资历又最小,所以他坐在最末席。
      商务会谈不可能全程紧绷着谈正事,谈到一定程度后,大家都暂时放松神经,开始闲话家常。
      薛太太朱江华笑道:“哎呀,秦董和秦总的公子小姐也在,按理说我也该把我家那小子带来,可惜了,他太不成器了。”
      萧玉书撑着下巴问道:“我记得薛小少爷是在新加坡念书?”
      朱江华显然没想到萧玉书还能知道自家那么不成器的儿子:
      “是的呀,他外公外婆已经移民去新加坡了。我们就不该送他出国读书,天天在外面玩。外婆外公又宠着他,天高皇帝远的,我们也管不来。”
      朱江华是申城小姐,大冬天也穿着旗袍,说话也总带着股软糯的调子,秦夫人觉得养眼又悦耳,也笑道:“小孩子嘛,能活泼几年,就要趁现在好好玩,以后长大了就能担......”
      “妈,喝茶。”秦菁举起茶壶打断母亲。
      秦夫人这才后知后觉,这话似乎在影射萧玉书。
      但萧玉书本人完全没意识到,刘家成趁机开口圆场:“倒是也想把我家那小子带来,可惜他才十四岁,什么都不懂。
      说来我当三少的资产顾问时,他也才十二岁,哎哟,三少就什么都懂,人和人,真不能比!”
      朱江华:“三少那是顶顶好的孩子,谁家能有这样的孩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得来的福气。”
      反而这一句话让萧玉书淡了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宜红功夫。
      他放下茶杯,食指有节奏地扣着桌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难怪当初他那么惹人厌,原来这些大人聚在一起真的很喜欢聊子女。
      屋外有动静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慵懒的询问:
      “我回来了,这个家有人在吗?”
      萧玉书扑哧笑出声,下一秒秦久就拉开门,背包肩带还顶在额头上,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帮人,结结实实地愣在了原地。
      “叔叔.......阿姨......们,好。”
      萧玉书:“哎,小秦好。”
      “萧玉书你闭嘴!”
      秦瑞明立马喝止自家儿子,转过头对大家抱歉道:“这是我们家老幺,平常没个正形,让大家见笑了。”
      秦久撇撇嘴,小声反驳自己怎么没个正形,萧玉书见状说道:“小秦,我要喝茶。”
      秦久立马拧起眉头怒目而视:“你喝......喝.....喝的话我去给你泡。”
      在母亲的逐渐威严的目光中,秦久恨恨地瞪了萧玉书一眼,转头去厨房烧水煮茶。
      秦二公子道:“小久也是,茶不就在这边吗,水这边也能烧,干嘛还去厨房泡?”
      秦菁悠哉悠哉地喝着宜红功夫:“小久和玉书一起出道一起当队友,你比他懂?”
      秦二公子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朱江华和丈夫对视一眼,也没多说,刘家成主动开口,把大家往正事上引。

      ***

      秦久在厨房接山泉水泡龙井,嘴上还在碎碎念地辱骂萧玉书真是好一朵不开花的水仙,装什么蒜,以为坐在一堆大人里自己就是长辈了?可别扯了!他比自己还小一岁呢!
      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在一旁笑道:“小久怎么泡龙井?里面在喝红茶呢。”
      “红茶?萧玉书不喝红茶,他喜欢龙井,不管是吃的还是人,他都喜欢江南那边的。”
      “说得好。”萧玉书突然出现在门口赞道。
      保姆赶忙离开,秦久没好气地把茶杯塞到他手里,两人一起往后院走。
      秦久好奇:“你不用回去吗?”
      “后面没我的事了,到时候刘家成会挑重要的,以我听得懂的形式复述给我。”
      “刘家成可靠吗?”
      “可靠,他现在也离不开我。”
      秦久犹豫道:“他是你......爸爸留下的人?”
      “不是,就不能是我自己眼光好吗?再说了,我爸留下的人才不可信,一个个自己斗得不亦乐乎,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你还不快搞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都是对华立对萧家有贡献的人,给他们下马威我是疯了吗?”
      “我听说华立一直都没确定总裁,已经虚悬了小半年,都是你爷爷身兼二职,真的没问题吗?你不厉害着吗,还不快出手管管。”
      也就秦久能问这种问题,萧玉书解释道:“这不是时机不成熟。再说了,华立已经不是萧家的华立了,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可以做掌舵人。
      如果我能力不够,还是趁年轻滚回娱乐圈吧。”
      “你还不够有能力啊?”秦久脱口而出后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在说什么啊?
      萧玉书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勾着秦久的脖子挤眉弄眼:“哟,终于觉得我不装啦?有真本事啦?真是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秦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他:“别恶心人,对了,你和姜寒怎么样了?前几天他不还和温洱上热搜了?”
      萧玉书脸上笑意如潮水退去:“嗯,见过了。”
      秦久见状紧张道:“你们又吵架了?”
      “又?这个字用得好。”
      “啧,好好说话!怎么回事啊?前几天叶白青还在群里说你们相处得挺好。”
      Starry七个人......六个人四个群,还不包括弃用的一个大群和三人小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萧玉书猜叶白青是在没有自己和姜寒的那个群里说的。
      “好不好这些年都这么过,以后也会这么过,反正不会离,你操什么心?放心,你这份共同财产是不会被瓜分的。”

      ***

      随着年关将至,《生活家》最万众期待的一期正式上线。
      从预告到正片,节目组都采用了极其抓马的剪辑方式吊足了观众胃口,节目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因此当温洱和周方海的前程往事被公诸于世时,网友连《征星》都翻出来考古。
      这档2017年的综艺在2021年再度登上热搜,第十期的播放量力压一众热播综艺,登上蓝天视频站内热度榜第一。
      “长夜当年很穷吗?为什么不架十八个机位?我现在就像闰土,在瓜田里到处找猹。”
      “当年吃瓜群众已经问过一次了。”
      “这么有意思的大瓜竟然没有从头吃到尾,你们征星粉丝背着我们吃这么好?”
      “当年你们让我们吃点好的!!”
      “为什么温洱镜头这么少?为什么楚长月没有一个reaction?”
      “因为那是姜寒的主场,并且当年大家还说温洱抢戏!”
      “长夜:我没想到三年内我被同一件事以完全相反的角度网暴了两次”
      “主要也没有人想到三年后这个节目竟然还有售后,命运的齿轮转到冒火星子,姜寒综艺之神名不虚传!”
      “生活家用温洱吊所有人胃口,结果前几期一群NPC在那吵来吵去都不知道在吵什么,我当时还想,妈的生活家你敢耍老子”
      “有一说一,姜寒这个美貌真的震撼到我了,他一出场整个节目质感都不一样了,跟其他人好像不在一个图层上”
      “主要是气场不一样,姜寒就是带着剧本来搅局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但就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吊着你的样子,一下子梦回Starry大团综剧本杀那一期,危险又迷人”
      “说到剧本杀,又想起我那英俊又多金的前夫了”
      “萧玉书……也不至于是前夫吧,他还活着呢,又没塌房,退的是娱乐圈,不是生物圈”
      “退圈了就是前夫,还是在我最爱他的时候退圈,那就是白月光级别的前夫”
      “姜寒绕客厅走的那两圈,换其他明星我只会觉得又装又耍大牌,可姜寒只会让我觉得,果然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冰山美人。
      漂亮老婆,很爱,多装【比心】”
      “不是,你们征星的时候没上桌吗?今夜多云的时候没上吗?君浓君淡那会也没上吗?他一直都是这种怼天怼地平等创死每一个人的疯批大美人”
      为这次舆论再添一把火的,是顾子茗的父亲过世,顾子茗正式就任云鼎集团总裁兼董事。
      “6,走了一个楚长月,来了一个顾子茗”
      “我在通行的朋友跟我说,周方海好像也没有跟温洱在一起,反而是温洱一直追着周方海跑了”
      “可以理解,周方海是个好人,可能是顾虑温洱是因为一时感动而一时上头,希望双方考虑清楚再谈也不迟”
      “笑死,姜寒一个人放了一个长达三年的瓜,热搜神器诚不我欺”
      “最近已经开始算绩效发年终奖了,我在mcn的闺蜜说他们公司现在不拜关公,开始拜姜寒了,祈求新的一年姜老师依旧能为大家提供源源不断的猛猛料。”
      吃瓜路人们纷纷希望姜寒多上综艺,粉丝却吓得不轻,连发数篇檄文严令姜寒好好拍戏不许再上综艺。

      ***

      年前最后要拍完的戏份也是全剧第一个高潮,长公主发动宫变,杨懿安正式继位。
      光王假意和太子合作,还用一队亲军作为独女的嫁妆送给了杨懿安,自己则留在婚宴上,拖住傅荣月。
      当晚这队亲军杀入皇宫,栽赃太子要弑父造反。长公主则负责扮演进宫救驾的角色,借刀杀人杀掉皇帝,然后便可登临大统做女帝。
      然而傅荣月早就察觉光王嫁女的目的不纯,夫妻对拜完,太子的虎贲军便控制住喜宴。光王女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揭盖头,被傅荣月拦住。
      “不要看。”
      男人的声音是如此让人安心,女孩便真的没有揭盖头,结果还没等来丈夫的安慰,就被人挟持住。
      一声金石铮鸣响起,女孩忽然心脏剧痛,拼命挣扎着哭喊父王,红盖头飘落的刹那,她看见自己的夫君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了结了父亲的生命。
      父亲死不瞑目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凄厉的哭嚎响彻整座太傅宅邸。
      傅荣月的喜服上根本分不清是婚礼的正红还是血液的鲜红,女孩环视清朗风和的喜宴,漫天飘荡的红绸下,是亲人们死不瞑目的尸首。
      他们高高兴兴地来祝贺她新婚大喜,却没能平安回到自己的幸福生活里。
      女孩眼里的爱慕顷刻化为仇恨,死死瞪着傅荣月。可傅荣月好像一尊不悲不喜的神祇,手里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刀,眼神却是菩萨般的悲悯。
      “你不该把盖头摘下来的。”
      因为不摘下来,就可以更加平静地死去。
      傅荣月举起了长刀。
      夜色沉沉,原本万籁俱寂的皇宫却十分热闹,各路人马相互厮杀。
      长公主原本想做勤王的孝子贤孙,结果被杨懿安抢先一步,对外宣称长公主谋反,自己才是真正要进宫救驾的忠勇之士。
      长公主片刻间就做出来判断,出动所有人兵力去后方围剿杨懿安。
      时间这么短,没有人能证明那队强闯皇宫的亲兵到底是谁的人。历史由胜者书写,谁赢了谁就是勤王救驾的忠臣良将,输了就是钉在耻辱柱上的乱臣贼子。
      杨懿安坐镇后方,为了抗衡骁勇善战的姑母,他把能派的人全派出去了,只留下一小队亲卫保护自己。
      亲卫长是傅荣月亲自挑选培养,这队亲卫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杨懿安。面对剧增的敌人,他们拼死一搏,将敌军尽数斩于庭前后,最后一名护卫也终于倒地不起。
      然而敌军有一条漏网之鱼佯装受伤躲过厮杀,待尘埃落定,立刻爬起来闯入杨懿安书房。
      杨懿安是要做皇帝的人,修习武术只为强身健体,没有多少实战能力。横剑格挡住死士的攻击,眼看渐渐不敌攻势,最后一刻想到的不是早逝的父王母妃,而是傅荣月。
      太傅,我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
      忽然致命一击消弭无形,杨懿安没有收住力道后退了两步,就见那名死士心口骤然贯穿了一把长刀。
      刀尖还带有温热的鲜血,在月色下泛着寒光。紧接着长刀被一把抽出,飞溅的血液呈弧形洒在杨懿安脚边,最后一名死士倒在了满地月色中,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傅荣月。
      傅荣月换上了黑色劲装,连白玉冠都脱下,一条黑色发带从额头穿过束起长发,半络刘海散在一侧,眼神倒映着幽幽火光。
      宛如幼时初见。
      傅荣月单膝跪地:“殿下,微臣来迟,还望恕罪。”
      杨懿安立马走上前扶他起来:“快起来,你不要跪我。”
      傅荣月身体一僵,两人视线相撞,他明白,杨懿安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长公主能想到擒贼擒王,傅荣月当然也能想到,很快长公主就被控制住了。既然乱臣贼子已经擒获,还剩最后一步,这场谋逆大案便可盖棺定论。
      皇帝的寝宫一定是今夜皇宫里最安静的地方,只有呼啸的寒风从洞开的窗户里四处流窜,靛青色的帷幔轻柔曼舞,烛台书籍倒了一地。
      晚年嗜好杀戮的皇帝此刻倒在榻间,濒死的咳嗽声完全是苟延残喘,拼尽全力却始终够不到放在床头的那碗药。
      杨懿安只犹豫了一会,便走过去端起药碗,小心喂给皇帝。
      太医院的药确实有效,皇帝喝下后精神头都恢复了一些,抓着孙子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傅荣月,嘴里嘶嘶作响。
      杨懿安抚着皇帝的背给他顺气:“陛下,慢慢说。”
      老皇帝反而更激动了,抓着杨懿安的衣领,眦目欲裂道:“杀了他,杀了他,他是……他是……”
      “他是梁王的儿子,是我的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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