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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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招过后，铺天盖地的烟尘如雾霾一般笼罩了整个山谷，空气中充斥的大量扬尘使得呼吸都仿佛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让好好一处怡人景致瞬间转变成了穷山恶水。
柳啸风看着这一幕，上前一把环住云易的脖子，磨牙道：“你干的好事！现在我们怎么和少林交代？”
云易被他箍在胸前，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要和少林交代？”
柳啸风见他这“死性不改”的样子，言语间的怨念更重了：“你拆了灵霄峡，你说我们要不要和少林交代？！”
“拆不掉，我现在的功体还没到那个份上。”云易拍了拍脖子上的手，示意他往前看。
柳啸风抱着三分怀疑向前看去，却见现场果然不是他以为的地崩山摧景象，反而一片安静祥和，山还是那个山，树还是那棵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道强劲的山风略过才惊起一树婆娑和漫天的碎石粉尘，
他顿时愕然松手：这不可能只是听个响吧？！
当然不可能。
方乾的眼力胜过柳啸风，行动力也要强得多。烟尘还未完全散尽得时候他便迅速冲了上去，急迫的动作既像是要求证些什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缥缈树是在那贯穿穹宇的剑势下首当其冲的存在，方乾却只在树身上寻到虫蚁噬咬与鸟喙敲击留下的零星痕迹，大树本身尚算是健康，这说明它既没有收到外伤，也没有受到内伤。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方乾心潮涌动得更加剧烈，脸上的表情也几近失态，但他还是把那抹情绪强压了下去，步伐沉重地走到剑气落点的山壁前。
乍一看这里也是完整无缺，但方乾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石壁中间那无比刺目的细线。线从山壁的地步一直垂直向上，直到被山壁上的横生出的枝叶挡住了视线，他看不到那线的尽头，也看不出它的深浅。
方乾深吸了一口气，用发凉的手指抚摸上那道裂痕，缝隙里渗透出的剑气依然雄浑地刺痛了他的指尖。隔树劈山他犹能做到，但要将剑气束缚于一线再全力释放出来的话....
他沉着脸后退了几步，看着仿佛被垂直分开的石壁，耳边犹在回荡着那道裂天之响。
这一剑，是把山劈开了吗？
方乾的手指用力划过石壁，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但是他完全不在意，而是猛然回头对云易道：“这一招叫什么？”
云易看着他复杂的表情，平静地念出四字：“神杀之撼。”
“神，杀，之，撼，”方乾在舌尖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发现确实没有比这更适合来形容那一招的了。
神吗？哈，这确实不像是凡人能使出来的剑术。
“噗嗤，”方乾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很是压抑，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柳啸风只觉他莫不是被刺激大发了，刚要开口询问时，却见他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似癫似狂的样子只怕要让认得他的人大跌眼镜，但柳啸风只恨手里边没有那幻境云图记下此幕，否则以后再拿出来给方乾看，不知道对方脸色会有多精彩。
然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任柳啸风有多捶胸顿足，方乾总不会一直笑下去，但笑过之后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几分释然，反而更加五味陈杂。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易看了一眼满是豁口的铁剑，叹息着将剑归于剑鞘：“云易便是云易，充其量不过一寻仙问道之人而已。”
方乾喃喃道：“既是求仙问道，那便还是人了？”
云易诧异地看着他。
方乾却只是勾起唇角，神色焕发的样子又好似变回了那个风雅绝伦的奇男子：“既然是人，便有被超越的可能，今日是方某慢了一步，但这不代表你会永远走在我前方。”
云易：“......”
柳啸风：“......”你好勇，还有你确定是慢了一步！？
“十年，”方乾坚定地道：“十年后我们再比过，届时让我看看我能不能接下你那招神杀之撼。”
“凭什么再比啊，”柳啸风抢道：“你当我们跟你一样闲得没事满世界乱晃？”
方乾没理会他，只是以眼神询问云易。
云易却道：“我拒绝。”
“为什么？”
“你要我出招，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所以没有必要。”
“若我说我还想见识更多呢？”
“这由不得你。”
“那就看你我究竟谁才是那更加执着之人。”
柳啸风听不下去了，上前将云易拽到身后：“你好歹也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人物，怎还跟小孩一样行胡搅蛮缠之事。”
方乾一看柳啸风就变了脸色：“你是情愿做那缩头乌龟，倒也不必拉着旁人一起。”
“激将法没用，你若一定要打，不如来聊点实际的。”
云易听到此话眼神一动：“柳啸风...”
柳啸风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听指示。
方乾见状知是又落入柳啸风彀中，纵使心中再不痛快，但为了能与云易再一战还是说道：“若你应下我这十年之约，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行？”
“我是答应他一个条件，没说是你的。”
“我的就是他的，不信你问他？”柳啸风冲云易眨眨眼睛。
云易没说话，但也没做任何指示，看来是默认了。
方乾咬牙切齿地道：“你果然是心怀不轨。”
柳啸风讥笑道：“不轨又怎样？有本事你别答应。”
“先说你的条件。”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我们想去东海拜会下方老爷子，不知方前辈能否替我们引荐引荐？”
“可以！”听来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方乾便也答应得爽快：“何时启程？”
“此次我们本就是欲往东海而去，只是因为某些巧合才在嵩山耽搁了几天，”柳啸风看向云易：“现在又多了个小家伙要料理，我猜又要耽搁几天吧。”
方乾低头琢磨了一下：“我身上尚有一事在身，既然如此，不若半月之后，你我在扬州客栈汇合，届时我引你们先去蓬莱。”
“行。”
柳啸风话音刚落，云易便道：“能走了吗？”
“能啊。”
“赶紧走。”
“怎么了？”
“那孩子饿了。”
“啊？”
若不是沿途过往香客甚多，云易差点便要拔出剑来御剑飞行。柳啸风一路跟着他风驰电掣地往外赶，只庆幸还好自己出道之初曾与三奇门之一的卫家交换过轻功。
等两人赶到半山腰的时候，果见亭子里的李俭正和婴儿哭成一团，见到云易到来，他立刻眼泪汪汪地把手里的炸弹递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救救孩子！”
柳啸风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哄不了也不用跟着他一起哭吧？丢不丢人。”
李俭：“QWQ你特么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好的唱小白船就行呢？”
“他是饿的，你光是哄他当然没用。”云易说着，忽然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变出个青色葫芦来，里面装的是华山上母羊的羊奶。
云易把葫芦口放到婴儿的唇边小心喂他，婴儿抿着羊奶果然便不哭了，喝了一会儿甚至咧着嘴笑了起来，羊奶一下顺着他的嘴角渗进了襁褓里，云易无奈地用手帕给他擦去。
李俭见状气呼呼地戳了一下他的脸蛋：“这小子，一有吃的就变脸，以后准是个吃货。”
“说得像你不是吃货似的，人家至少长得比你可爱，”柳啸风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孩子，看了一会，他忽然道：“云易，这孩子你在哪捡的？”
“就在华山脚下。”
“你没送纯阳宫去？”
“此子与我有缘。”
柳啸风一愣：这意思是要带在身边了？
李俭问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呼，那还好，三个大老爷们带着个女娃可太不方便了。”
好什么呀！
柳啸风瞪了他一眼，转头对云易道：“把这孩子送去霸刀山庄抚养吧，我写信拜托我大哥大嫂帮忙照顾他，正好如萍也大了，可以一起帮衬着，你尽可放心。”
“不成，”云易摇了摇头：“我在哪里，他就必须在哪里。”
“为何？”柳啸风不信云易不知道带着一个婴儿上路会有多麻烦，但他也清楚云易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果然，云易低头看着笑的傻乎乎的婴儿，眼神柔软且复杂：“他之命格太过特殊，遇到我乃是命数所致，人生注定多有波折，但我若现在便将他送与他人抚养，不出一月，此子必定夭折。”
“嘶，”李俭和柳啸风听完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岂不是跟你绑死了？”
“那倒不是，只要过了15岁，此子便可摆脱早逝之相，未来便是一片坦途。”
“15岁...”李俭重复着这个数字，表情逐渐怪异。
再过15年那不就是728年，正好是原本李无衣出生的日子，他还想过云易要是阿瑛那李无衣岂不是要被蝴蝶掉，搞了半天世界线收束在这呢。
等等，那宋森雪岂不是？！
李俭瞬间惊恐：“云易你帮我看看我以后会不会有孩子，捡的也算！”
云易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会。”
李重茂的孩子，跟李俭又有什么关系？
“呼，那就好。”李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地怅然。
柳啸风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那小家伙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便只能带着一起上路了，你给他起名字了嘛？”
“还没有。”
李俭一听，脱口而出道：“不是李无衣吗？”
此话成功引来二人瞩目。
李俭：“.....额，我说错什么了？”
云易垂眸：“没什么，叫李无衣挺好的。”
李俭有些不确定了：“是不是有点随便？”
柳啸风白了他一眼：“那要不你再想一个？”
李俭：“.....那还是李无衣吧。”
三个起名废就别费什么脑子了，捡现成挺好的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