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原罪计划 ...
-
人类与虫族跨越光年的距离，正式相遇的那一刻——
机械文明与基因文明的对抗，就打响了。
人类充分地尊重虫族基因文明。发自内心地承认，对方是具有高度科技水平，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星际种族。
也正是因为这份尊敬，让人类郑重地将虫族视作了潜在的恶魔。
为了消除对方在未来化身毁灭文明的恶魔的可能，人类必须抢先让自己拥有恶魔的能力。与之对应，虫族为了自身文明的延续，也只能疯狂地进化，让自己快于人类获得恶魔的武器。
人类的枪炮可以击杀虫族，那虫族就进化出可以防弹减震的虫甲。
人类的枪炮失去了对虫族的威慑，那必须研发出可以击碎虫甲的更强力武器。
而作为回应，虫族要么进化出更坚固的虫甲，要么就掌握能在开枪者扣动扳机前就把他们杀死的能力。
于是虫族就进化出了强力的声波武器。
于是人类就把战场固定在不能传声的真空。
于是虫族就进化出致命的病毒。
于是人类就抛弃了95%以上的的血肉。
于是虫族进化出了哪怕看一眼都会导致大脑不可逆转损伤的蝶翼图纹。
于是人类准备连大脑都不要了。
一场以“研发出能彻底毁灭对方文明的终极武器”为目标的军备竞赛，就这样开始了。
谁的速度更快，谁就是赢家。
或许在这场军备竞赛分出胜负后，并不会爆发真正的星际战争。
得胜方也许会说：“我们是知性种族，不会干消灭文明的阴间事。只要你们能完成文明自我阉割，处刑所有高级科研人员，销毁所有高科技设备（对虫族而言则是杀死高等级基因的雄虫和雌虫），确保你们不可能在未来对我们再产生任何威胁，那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但是，显然，人类和虫族，都不想把这种大发慈悲的权利，让渡给对方。
所以这场竞赛，一旦开始，在最终的结果揭晓前，都不可能停下。
快一点，再快一点，更快一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为了种群的延续，为了文明的未来！
什么都可以让步，什么都可以抛弃——
再快一点！！！
然而，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同时，也必须尊重物质客观发展规律。
无论想要实现文明跃升的心情再迫切，也终究有一个速度极限。不能脱离实际，盲目追求目标。
不过，自身的发展速度达到极限最大值，也并不意味着就真的无法提速了。
因为——【运动的速度是相对的】
如果无法让自己的发展速度变的更快，那么，只要让对方变慢就好了。
机械和基因互相把对方视作参考系。对方慢了，就等于自己快了。
星历3705年。
人类成立最高联合政府的同一年。一个由多个完全不同的子项目串联而成的战略计划，获批开始执行。
这项战略后来也被称为【七原罪计划】。
它的目标，只有一个——
【不择手段，拖垮虫族的进化】
————————————————-
【第二罪——妒忌的政变】
【星历3715年】
【妒忌的利维坦】号载人飞船将37名极富经验、手段成熟的政治家、社会学家送抵美狄亚虫族星球。他们乔装打扮，很快就隐入了虫群当中。
“雄尊雌卑”、“雄主雌奴”、“基因等级高低贵贱有别”……在人类的价值观里，这无疑是极其畸形落后的社会权力分配。
而不平等的分配制度，将引发妒忌——
雌虫妒忌雄虫享有社会福利。雄虫妒忌雌虫掌控世俗权力。低等种虫族则对高等种虫族垄断的阶级特权，感到深深的妒忌。
在人类认知中，满怀妒忌的虫族理所当然地，会想要去追求平等。
而这些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将会化身关键意见领袖，为这些改革运动提供指导思想。
追求权利的平等，本是神圣崇高的事业。是一项极其古老、严肃、复杂的社会议题
但这些精明的人类社会学家，知道太多种肮脏的手段，能把各方冷静地提出正当合理诉求、在沟通中互相理解，演变成信息茧房、彼此仇视、极端对立，甚至暴力冲突。
至于虫族是否真的能获得平等？又或者这些看似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异星种族，是否真的需要人类定义里的“平等”？
【妒忌的利维坦】压根不在乎。
他们只是想把这些缺乏经验的虫子，拖入极端平权运动的泥淖当中。从而严重影响虫族社会的正常生产效率，拖慢它们的文明跃升进程而已。
三个月后，虫族多地爆发激烈的平权运动。虫族的个体，基本都是智力八级伤残。只要人类KOL稍微用一点煽动性话术，立刻就信以为真理。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妒忌的利维坦】的计划进行。
但是，那个后来被称为【虫群幽灵】的存在，出手了。
星历3716年新船，一场最大规模的公开街头演讲，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在【妒忌的利维坦】以“雌雄同权，虫虫生而平等”作为结束语时，台下数量达到万余的虫族，爆发了山呼海啸一般掌声和呐喊。
那一刻，它们对领袖的钦慕与敬仰，达到了顶峰，以致于它们甚至集体产生了，“要和永远智慧、永远正确的领袖彻底融为一体，再不分离”的强烈心愿。
于是狂热的虫族信徒们冲上了演讲台，在人类惊恐的呼救中，分食了它们心爱的领袖。·
虫群咀嚼着领袖柔嫩、甘甜的肝脏、心腔、筋膜……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述的幸福笑容。
星历3716年6月，37名政治运动家全部被吃完。
【妒忌的政变】宣告失败。
——————————————————
【第三罪——暴怒的强袭】
【星历3725年9月】
【妒忌的利维坦】被分食殆尽的笑话传回战略司令总部9年后，一千六百架【暴怒的萨麦尔】型最高级S级作战机甲，抵达虫族星球。
这支机甲战队，贡献了最符合传统认知观念的“星际大战”。
【暴怒的萨麦尔】以雷霆之势，对美狄亚虫族星球所有高级生物实验室及雄虫聚集地，发起大轰炸。
摇曳的光弹在近太空中划出一道道纷乱的、无规则的发光曲线，宛若鬼神缭乱的笔迹。爆炸扬起的尘埃与颗粒物进入大气层，漂浮在据地几万米的高空。被呼啸的□□，染成肮脏的橘粉色。
机甲的炮击在夜半球和昼半球同时展开。随着晨昏分界线的转动，就宛若盘亘在光影交界，环绕着整颗星球缓缓滑动的萨麦尔巨蛇。
虫族试图争夺制空权。但大部分的无线制导的拦截导弹都受到了干扰，朝着偏差了足有几万里的地方飞去。航空飞行器操控系统失灵坠毁。航天飞船则在错误的指令下，脱离了预定的轨道，一头扎进了宇宙深空。
在人类的机械电子领域的科技碾压下，虫族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是，虫族以及其背后的基因文明，是与人类的机械文明势均力敌的存在。
所有人都必须把这一点牢牢地刻印在脑海里。这样当他们就不会被轻而易举的大顺风，冲昏了头脑。洋洋自得，觉得胜利近在咫尺。
军团虫从那些被人类的超级智能计算机当成玩具一般戏耍的联网机电设备中走了出来。
它们全身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异变，指尖异化的勾爪泛出冷冷的金属色泽。纯黑的虫眼中泛着杀戮的血腥。
虫族张开了双翅，腾空而起。完全无视突然加速对肉/体产生的足有几百、几千G的负荷，瞬间消失在原地。超高速的飞行，导致机甲的监控器甚至都有那么零点几秒，跟丢了虫族的踪迹。
几十秒后，所有的机甲——无论是载人的，还是彻彻底底由AI系统控制的——都传来了“嘎吱——砰——嘎吱——滋——”的令人牙酸而恐怖的抓挠声。
随着连续的重力敲击，代表人类最高工业水准的装甲外层上，凹陷出一个个深深的爪印。
虫族极其注重基因等级，费尽心机繁衍出基因等级更高的后代。
如今，这一切得到了回报——
本土作战的特级种虫族手撕了机甲。
星历3725年9月末，最后一架机甲启动自毁程序。
【暴怒的强袭】战败。
——————————————————
【第四罪——懒惰的观测】
【星历3730年】
几万艘极为特殊轻量型飞船登录了虫族星球。飞船在大气层中就发生了解体，释放出一股古怪的、薄薄的灰色雾。
那些灰雾，实质上是万万亿个，被称为【懒惰的贝利尔】的仅有微米级别的微型机器人。
过于迷你的身躯里，只装得下一个摄像头。它们甚至不具备自主运动功能，只能像是菌类的孢子一般，随风而动。
而正如其名——
和之间【暴怒的萨麦尔】发动的壮烈袭击相比，【懒惰的贝利尔】简直就像一群不思进取的懒鬼。
这些很快就遍布虫族星球各地的机器人群体，无法对虫族发起任何形式的攻击。它们的任务，就是毫无作为地对虫族进行观测——每天除了“看”，什么都不干。
就连它们的“看”，也没有丝毫计划，完全是被动随机的。气流运动把它们带到了哪里，它们就看向哪里。
敏感的虫族偶尔会捕捉到，自己正被观测的微妙不适感。但随着呼吸，摄像头转向看往其他地方。于是那股若有若无的不适感，也随即失去了踪影。
【懒惰的贝利尔】就像是一群漂浮在空中，看不见，摸不着。一旦被注意到存在，就会立刻隐匿消失的幽灵。
而这也是它的设计目标。
唯有群体才能对抗群体。
唯有幽灵才能干扰幽灵。
【懒惰的贝利尔】所针对的，是源于虫群的幽灵——虫族的群体超智慧。
人类曾深信虫族个体不具备完整的思维能力，高级的决策是由类似于人类计算机“主脑”一般的“脑虫”、“虫皇”做出。
证据就是那些被带回人类基地，远离虫族星球、超出了“脑虫”或“虫皇”指令传达范围的虫族俘虏，基本都又天真又单纯。
难以想象这些智力八级伤残，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组建复杂高效的军阵。并根据庞杂纷繁的信息洪流，快速做出精准回应。
然而经过十几年的研究，人类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之前的研究并没有严格控制变量——虫族俘虏距离虫族星球确实远了。但于此同时，它们的数量也变少了。
而真正重要的，恰恰就是“数量”。
虫族拥有异乎于人的群体意识。人类一旦聚集成群，就容易陷入“群体无意识”状态，变得情绪化、无异议、低智商。
但是虫族相反。就像是自然界中的蜜蜂只有在形成蜂群后，才能知道如何建造蜂巢。智商平平的美狄亚虫族个体一旦化而为整，聚集为群，就能表现出惊人的理性、远见与智慧，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这就是虫族不同寻常的【虫群意识】。
个体的虫族压根意识不到身边的【懒惰的贝利尔】。可作为群体的它们，已经发现这些无时无刻不在观测着它们的微型机械，并机敏地意识到信息泄露的潜在危险。
但紧接着，【虫群意识】发现——它们除了“知道”，居然也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懒惰的贝利尔】太小了！它们的行踪轨迹完全受气流操控。气流有多么飘忽不定，它们的行踪就有多么诡秘无常！
【虫群意识】如果想精准定位一个【懒惰的贝利尔】，就不得不构建出一个至少由上千个流体力学常偏微分方程组建的程序模型。
但进行如此复杂的工作，居然只是为了找到一个除了“看”，什么都不做，简直比一个细菌都无害的懒鬼？这未免也太低效了！
所以【虫群意识】什么都做不了——不是无法采取行动，而是不采取行动更有性价比。
诡异的僵局形成了——【懒惰的贝利尔】只是“看着”，而【虫群意识】只是“知道”。
但问题在于，维持【虫群意识】，是需要耗费能量的。
哪怕这个【虫群意识】仅仅只有“知道附近存在一个人类的观测器”这一个念头，也是需要个体的生物化学能来支撑的。
【虫群意识】没法彻底躺平，对【懒惰的贝利尔】视若无睹。但又下不了决心，进行复杂精密计算，准确剿灭所有的微型机器人。
可只是知道却什么都不干，好像又是在白白耗能。
于是【虫群意识】陷入了纠结。
而任何一个拖延症患者都知道，没有什么比“纠结”，更能拖慢效率。
最弱小的微型机械，做到了最强大的泰坦机甲没能做到的事情——
它让虫族变得迟疑了。
虽然仅限在一段时间内。
星历3740年，纠结了十年的【虫群意识】终于决定，彻底无视来自人类的观测。虫族不再针对任何微型观测机器人，产生群体意识。
【懒惰的贝利尔】失效。
——————————————————
【第五罪——贪婪的智械】
星历3730年。一件震惊全半人马座12星的事件发生了——
智能机甲领域的院士因为不满最高联合政府的暴政，带领整个科学家团队，叛逃前往美狄亚虫族星球。
作为投诚礼，在星历3735年他们终于抵达虫族星球后，拱手让出了包括【暴怒的萨麦尔】在内，数具高级S级机甲的最高机密图纸。
他们承诺，只要不到50年时间，就能帮助虫族建造出足以和半人马座机械文明相媲美，且安全系统绝对可靠，完全不会被AI病毒入侵导致战场反水的智能战甲。
虫族将不仅仅在生物科技领域称王，它们辉煌的机械电子科技，也将同样光耀群星。
半人马座人世界内，这支科学家团队被视作人类的大叛贼。
很多人的家人因为受不了凌辱，被迫举家搬迁，甚至自杀。
但只有很少内部知情者明白，这些科学家从未叛逃——
他们是【贪婪的玛门】。
【贪婪的玛门】赠送的机甲图纸，是绝对正确的。他们提供的高级作战AI算法模型，是极其先进的。经过他们优化的安全系统，也确确实实可以抵挡黑客入侵。
如果有虫族担忧人类在系统里留下了防火墙后门，或者别的什么病毒、漏洞。那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贪婪的玛门】是真的想要帮助虫族发展机械电子科技，把虫族打造成一个会开机甲的星际种族。
而他们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拖垮虫族。
虫族一旦对人类的智能机械技术产生了贪婪的欲/望，并调配出资源用于智械的研发。它们也就无法再全神贯注于生物科技领域。
而人类之所以把虫族视为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只是因为虫族的生物科技。
人类想要拖垮的虫族进化，指的也只是虫族的基因进化。
如果虫族贪婪地想要同时成为基因和机械的半神——
既要强悍的血肉，又要智能的机械。
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可能是——
它们半道出家学会的机械电子技术，被已经在在这个领域苦苦钻研探索了上千年的人类再次拉开差距。同时因为分心，虫族还失去了在生物科技领域的绝对超前领先。
或许会有人说，这是违背了科技崇高精神的卑鄙行径。
可人类称之为——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几十年前，几乎完全相同的事情在半人马座人世界上演。
虫族慷慨地贡献出了多达几百T的学术资料，指导人类如何研发医药。提供资料的虫族个体，或许真的是出于好心。可操控它们行为的虫群意识，绝对不怀好意。
如果人类真的贪婪地想钻研虫族的生物医药科技，那么因为资源投入减少、发展速度减慢的机械科技，将逐渐失去对虫族的威慑。
而虫族忌惮的，也只有人类的机械电子科技而已。
节制乃是美德。
绝不可对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产生占有的贪欲。
几十年前的人类最高联合政府，决定贯彻执行机械飞升计划，坚决抛弃血肉。
而几十年后，拥有同等智慧的虫族，也做出了几乎完全一样的决策。
【贪婪的玛门】描绘出极其诱人的前景——
智能机械将抹平天生的基因等级力量的差距！一个驾驶高级战甲的低等种——甚至雄虫阁下，也能轻松碾压开着低级机甲的高等种！
所有的力量将重新洗牌！高等种将失去它们借由个体高武力值获得的社会特权！
低等种将和高等种平起平坐！而因为力量弱小绝对不可能参军的雄虫阁下们，也将首次品尝军事权力在握的美妙！
然而，就算【贪婪的玛门】把他们的智能机械吹嘘得再天花乱坠，虫群也不上当。
虽然确实有几个大家族、大财阀的家主、董事，对【贪婪的玛门】提出批量制造智能机械的计划，十分动心。
但只要参与讨论【是否应该投资智械研发生产】的虫族，达到了十五只以上，项目就绝对不可能通过。
而否决的理由中，甚至出现了“有限的资金要用于清理繁殖过度的海星，以便高贵的雄虫阁下们能更心情舒畅地观赏海景”等极为离谱的话语。
到后来，虫群意识甚至连编都懒得编了。
星历3737年，在【贪婪的玛门】参观某处军工厂时，因为工作虫们的失误，发生了特大级意外爆炸事故。
【贪婪的玛门】全部牺牲。
———————————————————
【第六罪——暴食的富集】
星历3740年。几万只【暴食的别西卜】爬出了降落于虫族最大的几个化工厂附近的登录舱。开始在美狄亚虫族星球，繁育种群。
这是一种经过基因改造的蝇类——真的嗡嗡飞的蝇类，不是指蝇族虫族。
作为跨星际的外来入侵物种，【暴食的别西卜】是典型的繁殖R策略者。一年可□□4次，一次可产下1.5-2万枚卵，卵只需要1周就能孵化，一个月内幼虫就能性成熟。
通常而言，外来入侵物种往往会酿成严重的生态灾难。
但如果是美味又好吃的外来入侵物种，那就变成了大自然的馈赠。
这种基因改造蝇类的幼虫生活在水里，肉质十分鲜美，非常受各种水产的喜爱。它们的成虫同样甘甜多汁，对于各类食虫的禽类和小型哺乳动物来说，也是美味佳肴。
然而，凡是大量食用了这种鲜嫩可口的蝇类的生物，都会逐渐出现程度不同的肢体疼痛、行动困难，甚至脊髓小脑性共济失调，癫痫震颤等症状。产下的后代，则多为天生瘫痪和天生弱智。
而病因则是——有机汞中毒。
【暴食的别西卜】作为唯物主义世界里的碳基生物，当然不可能在体内生产出“汞”这种重金属元素。
但它具有两种特殊能力：
第一，它们在生长过程中大量吞食虫族制药、化肥等工厂排放的含汞废水。并在维生素B12和甲基转移酶的协作下，将无机汞离子甲基化为剧毒有机汞。
第二，昆虫会将大部分有害的物质通过作用类似于肾脏的"马氏管"过滤排出。但是【暴食的别西卜】不仅无法排出有机汞，甚至还能通过特殊的生化反应，进一步增强甲基汞的脂溶性，让它们溶于脂肪当中，变得更加不容易分解排泄。最终导致体内汞浓度远超环境。
即便如此，每只【暴食的别西卜】体内的汞元素含量，仍然是极其微小的。远远不足以使得大型动物中毒。
但是，生物的食物链富集要开始发挥作用了。
假设一只【暴食的别西卜】体内有机汞含量为1。一只虾一年吃掉了10000只蝇类幼虫。一条鱼一年吃掉了1000只这样的小虾。
由于那些溶于脂肪的有机化合物很难被分解排泄，所以只能积累在生物体内，并随着食物链不断传递到下一个营养级。
这个时候，一只美狄亚虫族一年吃了100条鱼。
那么此时它体内的有机汞含量，将达到惊人的一亿——它几乎毫无疑问地要汞中毒了。如果这是只恰好怀卵的雌虫，那么这些有毒物质还能随着血液进入到卵内，导致卵中孵化出畸形的虫崽。
这就是生物富集导致的中毒现象。
一旦【暴食的别西卜】顺利成为虫族食物链的一环且固定下来，逐层富集的剧毒化合物，将使得虫族无法正常诞下健康的后代。
这些体内汞含量超标的虫族，将被评判为“不宜生育”。它们的优质基因将被白白浪费在自己体内，无法传递给下一代。
虫族的基因进化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繁衍。
而一旦繁衍受阻，它们的进化便会受到严重阻碍。
这项通过改造食物链使得虫族慢性中毒的计划，代表了人类最高生物科技水平。
这也是在人类惯用的机械武装手段，在拖延虫族进化的战略中，统统失败后，另辟蹊径发起的孤注一掷的挑战。
但人类心里很清楚，【暴食的富集】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
站在战场对面的，正是生物科技冠绝群星，对基因的高超理解与运用已经达到半个造物主级别的虫族。
妄图用生物的方式，对虫族进行攻击，无异于虫族开机甲打人类——以卵击石。
星历3741年，虫族制造出一种仅对基因改造蝇类生效的杀虫剂。
【暴食的别西卜】灭绝。
——————————————————
星历3741年年末，【妒忌的政变】、【暴怒的强袭】、【懒惰的观测】、【贪婪的智械】、【暴食的富集】全部宣告失败的同一年。
意图拖垮虫族进化速度的【原罪】战略最后一项计划，终于确认了执行人。
新年到来前，这名被选中的执行者，就将搭乘星际飞艇，在宇宙里孤独地飘荡5年，前往有来无回的虫族异星。用专属的武器，拖垮虫族的进化。
此项计划对公众宣称为【CAZS】计划。
极少数知晓此项计划内情的人才知道，它的全称为【Commit Affection to Zerg Strategy】
而它还有一个更加鲜为人知的别称：
【第七罪——色/欲的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原罪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