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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竟然喜欢她 ...

  •   艾洛温又做梦了。
      额头被尖锐的书角划过,流出什么温热的液体。
      罗莎蒙德歇斯底里:“你这个家族的败类,纯血的叛徒,但凡你还有点悔过之心,就应该立刻去阿兹卡班蹲监狱或者消失去见梅林。”
      提图斯皱着一张小脸大呼小叫:“死也太便宜她了!应该把她和摄魂怪关在一起,受尽折磨才好!”
      提图斯是她的继弟,彼时眼里满是恨意。据说自从战争结束达米安出事后,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在霍格沃茨过得并不好,不论走到哪里都受人议论指点。
      噢,沙菲克家的,不是食死徒吗?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什么区别呢?
      达米安的葬礼只有几个人参加,甚至连追悼会也没有办。
      艾洛温没去理会身后恶毒的咒骂和额头上的血迹,出了门来到庄园的花园里。
      玫瑰花都已经凋零了,想来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谁还有心思来顾这些呢?今年的冬天真冷啊,要是能好好睡一觉不被人打扰就好了。
      瓶中的魔药散发出奇异的银色,艾洛温缓缓坐下背靠一棵苏格兰松。魔药一饮而尽,好在她提前吃过止痛药,只是感到腹部有些沉沉地往下坠。
      树上的雪水淌进后脖颈,更冷了。这样也好,只有自己一个人。
      “小主人——”
      意识消失前最后一刻,她听见阿奇的尖叫,它的声音颤抖,泪水滚落到她的脸颊上,带着微微热度。
      接着艾洛温就被那滴泪烫醒了,发现出了一身冷汗。帐篷里只剩一支蜡烛可怜兮兮的摇曳着火光。已经四年了,整整四年,她被阿奇救下,这位家养小精灵哭得撕心裂肺,抱着求她不要离开。
      这些年她一直留在列支敦士登靠打临工为生,落魄时在麻瓜餐厅刷过盘子,靠着塞德里克和妮瑞达的暗中接济才能勉强度日,倒也真担得起罗莎蒙德一句“家族耻辱”。
      如果真下了地狱,或许她会遇见气急败坏的达米安,然后被前者戳着脊梁骨大骂自己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艾洛温觉得日子大概也就这样了,直到某天照例在酒吧吧台擦拭餐具时,听见两位打扮奇怪的男人对话:
      “你知道普德米尔联队的伍德吗?……我看好那小子,他创造了赛季扑救最佳成绩。”
      “嘘……你小声些说。”另一位男人皱着眉头压低声音。
      艾洛温敏锐捕捉到话题中的某位人物,一瞬间竟有片刻失神。
      回到家后她鬼使神差定了一份《欧洲巫师日报》,并且安慰自己只是为了看看本地新闻——天气、交通、魔法,一点都没打算关注英国。
      可是翻开报纸的那一刻,心口却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她盯着那张会动的照片,里面的伍德正用扫帚尾击飞一颗鬼飞球,神情专注又认真,额前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背景是观众席醒目的彩旗和闪烁的镁光灯,标题印着几个大字:“普德米尔联队守门员——奥利弗-伍德”。
      艾洛温忽然意识到,她不是他的观众,更不是他的队友,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们已经是两条再无交集的平行线了。
      列支敦士登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本该为此感到高兴和安心——可是她一瞬间又不这么想了,心底涌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她要见他。
      直到艾洛温真的看见伍德。他站在自己面前,仍是高高的身形,肩膀结实挺拔,眼神明亮炽热。岁月在他眉间添了几分沉稳,让他看起来更加可靠,而不是那个曾经抱着扫帚质问她为什么觉得普德米尔联队不如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少年。
      “艾洛温,”他打招呼:“好巧啊。”
      她呼吸一滞,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往好处想,或许他们会恢复联系,成为朋友呢?或许她可以重新留在英国,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呢?
      她用尽全部克制,才没有让自己显露半分颤意。
      哎,喜欢一个人还真是辛苦——尤其还是格兰芬多,尤其那个人是奥利弗-伍德。
      在发现自己对伍德有不一样的感情后,斯莱特林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必须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这种情绪毫无意义。
      他太吵,太热血,太容易被看穿——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跟她的冷静,算计,步步为营不同。
      而更糟糕的是,艾洛温的小心思似乎被妮瑞达给看穿。某次她为了证明自己和原来一样没变,与伍德大吵一架之后,大放厥词不会再理这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可妮瑞达只是抱着杂志笑笑:“你认真的?”
      “当然!”艾洛温不假思索,妮瑞达却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看来某位小姐要吃些苦头了。”
      “……”
      怎么会呢?怎么能是她吃苦头呢?开什么玩笑?!
      休息室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艾洛温手中的魔药课本许久没有翻页,直到弗林特出现提醒她这周的魁地奇训练在明天的晚饭后。
      这种纠结像一根细线,越绷越紧,勒得她连平日的冷静都开始失效。
      她甚至刻意避开伍德的身影,避开一切可能相遇的机会。只要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艾洛温以为这样就会一切变得好起来。
      直到隔天训练结束的夜晚,她一个人慢吞吞走在队伍最后,路过黑湖时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训练服的身影。伍德在独自加练,手上的动作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风把他额前的汗水吹成细碎的光,她不自觉停下脚步,就这么站着,没有出声。
      艾洛温忽然觉得妮瑞达可能说对了,她是要吃一些苦头了。那股始终拒绝承认的傲慢、害怕、纠结,其实早已在心底扎了根。
      她在黑暗中静静站了许久,久到背上的汗意都被风给吹干,最后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再试图否认,也没有打算表白——这份感情只属于她自己,就像一封永远也寄不出去的信,藏在斯莱特林漆黑的地窖深处,不见天日。

      迷迷糊糊想着过去的事,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就到了天亮,艾洛温自觉失眠真是变得越来越严重。
      苏格兰队因为失去伍德,对阵夺冠热门保加利亚队时遭受重创,最终止步四强。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是苏格兰队近几十年来创造的最好成绩,也让很多支持苏格兰队的球迷们看到了新的希望,看到了这位来自普德米尔联队拥有无限可能的年轻守门员。
      只是伍德却相当自责,输了比赛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比赛而已。”
      艾洛温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听起来更像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安慰。
      伍德抬起头,眼神黯淡:“对你来说,也许只是比赛,可是我——”
      他的肩膀一瞬间塌了下去,看起来脆弱又委屈:“算了……”
      艾洛温皱着眉,像是在和自己的语气作斗争,“输了,不代表你不行。你……你还是那个该死的优秀守门员。”
      伍德的手指松了松,低低笑了一声,笑意里透着苦涩:“你安慰人的方式真奇怪。”
      艾洛温有些恼火地别开视线:“我又不是格兰芬多,不会那种大张旗鼓的打气方式。但——”她顿了顿,像是费了点力才说出来,“你要是一直这样闷着,我会……很烦。”
      伍德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她会用“烦”来形容自己的关心。
      沉默片刻,他突然伸手,肘部支在她身后的长凳靠背上,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那你打算怎么让我不闷?”
      艾洛温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站起身,却又被顺势按回座位。那对棕色的眼睛里依旧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放手。”她冷着声,却忘记推开面前的人。
      伍德反而低低笑了,像是终于丢掉了原先的沮丧,他将手里的热可可递给艾洛温:“先喝一口,等你不烦了,我再放开。”
      艾洛温瞥了他一眼,伍德却只是无辜地眨眨眼睛,像是一条乖顺的小狗。
      真该死,艾洛温心想,伍德知道她不是真的烦。而自己好像也默许了他的“得寸进尺”,一时间休息室里只剩两个人在沉默着对峙。
      伍德将手里的瓶子塞给艾洛温,可他依旧维持着姿势半天没动。一直到艾洛温觉得曲着的手臂有些发酸,才听见对面人有些犹豫的叫自己的名字:“艾洛温,我——”
      门突然被推开,她下意识整个人向后仰与伍德保持距离,看见塔洛斯半颗脑袋探了进来:“奥利弗——噢,梅林,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他古怪的表情瞬间让气氛崩塌,艾洛温顺势站起身,表情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没什么。”
      伍德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她起身就要离开。塔洛斯却挑了挑眉,故作无辜地耸耸肩,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空气又安静下来。
      艾洛温提起手中还留有余温的热可可正要跨出休息室,手腕却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拽住:“我的话还没说完,”
      伍德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急切,带着豁出去的不管不顾:“艾洛温,我是说,呃,我可能……喜欢你。”
      “……?!”
      艾洛温的手臂一僵,面上有了瞬间怔愣。
      伍德脸上露出一副既痛苦又纠结的表情,语速飞快,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想……是在霍格沃茨的时候,那时候你总是满不在乎,和我吵,跟我斗……该死的,可我好像总是能注意到你。”
      他看起来很是懊恼:“……嗯,就像投掷出的鬼飞球那样,我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它——弗雷德和乔治说这是喜欢,可是——”
      伍德的眸光黯了黯,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可是后来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艾洛温愣住了,大脑也像生锈般运转迟钝。
      “梅林的胡子……你肯定不敢相信,在这儿遇见你我有多开心,”
      他的面上划过一丝直觉指引带来的迷茫:“可我害怕比赛结束后你又会不见,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心口像被什么击中,伍德的目光一瞬不眨,艾洛温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夸张得不成样子:“你……”
      她被命运的馈赠,亦或者说是玩笑,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竟半天发不出声,却发现伍德还是没放开她的手。
      于是只能强撑着抽回有些发僵的手臂,几乎是转身从球员休息室里落荒而逃。
      梅林的臭袜子,他是认真的吗?!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等等——艾洛温!”
      伍德觉得此刻自己也许满脑子都是该死的天仙子的翅膀(迷情剂的制作原料),他几步追上前面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即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我很认真,”他感到自己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问:“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
      艾洛温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从列支敦士登辗转英国,远赴埃及,这一切本就“动机不纯”。她的精心策划以及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在此刻面对奥利弗-伍德时,竟然全部溃不成军。
      伍德说的一点没错,她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么由着自己的性子,总是那么傲慢、自大。一声不吭地消失,又自私地回到他身边。
      一贯的冷淡态度此刻也不再适用,可还没等艾洛温作出什么反应,一道微妙的相机被按下快门的“咔喳”声突然响起。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一阵淡紫色烟雾后,出现了丽塔-斯基特那张笑容依旧甜腻的面孔:“噢——看看,真是可歌可泣值得歌颂的爱情,”
      她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一种挖到八卦的极度兴奋:“该如何称呼呢?守门员先生?以及这位——沙菲克小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他竟然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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