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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止疼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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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就派了你来,想让你来助我登位然后娶那公主?”步浥尘听得此话,只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岁时安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我那妹妹得宠呢,父皇与母后自幼便事事顺着她意来,此事虽然荒谬,但只要是我那妹妹想要的,父皇怕是星星也给她摘来。”
步浥尘刚想说什么,却无端联想到眼前这人孤苦无依的皇室生活,同为天潢贵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也像是被针扎一般密密匝匝地疼着。
“不过,”岁时安话锋一转,而后说道:“本来我也不理解我那妹妹怎么就看上一个落魄皇子了,但见了你,突然就明白了。”
岁时安顿了顿,轻佻地用食指抬起步浥尘的脸说道:“这小脸,确实生得俊俏。”
步浥尘拍开了那只作乱的手,口上反击道:“还能俊俏过你?”
“那自然是不能。”岁时安倒是坦然地说道。
步浥尘刚升起来的心疼就被此人不加遮掩的自傲浇灭了下去。
岁时安倒是收起了那副嬉笑的情态,正色道:“你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好歹还握着兵权,这倒是一个突破口。你手底下有多少将士可供驱使?”
“约莫一万将士。”
“倒是比我想象地多上一些,虽然不到充足的地步,但也大体够用。”岁时安扣了扣手指说道。
“咱们既要合作下去,我便透一张底牌给你也无妨,这天香阁日进斗金,而我,拥有其中一半的股权,你那儿多需的军饷开支,可以到我这儿来拿。你所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们对你忠心,如果可能的话,再精进一下武艺更佳。”
“我手底下的将士虽不算多,但到底一起经历过沙场打拼,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忠诚与武艺自不必说,你大可放心。”
岁时安笑了笑,他酒杯里的酒已然见了底,于是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饮道:“既如此,那咱们可以尽快实施计划的第二步。”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向皇帝请旨,将你过继到我的名下。”
步浥尘显然被这句话惊呆了,刚咽下去的酒水卡在嗓子处,令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岁时安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他周身那股淡淡的橙花香气又传入了步浥尘的鼻腔,莫名地缓解了一下被呛去的难受劲。
“怎么,就这么想当我的儿子?”岁时安手下的动作倒是轻柔,说起话来却依然字字戳心。
步浥尘不甘落此下风,待得缓过了劲,便抓住了那只正放在他背部的手,然后猛地起身,一步步地向岁时安逼近,逼得岁时安向后退去。
屋子不大,岁时安也很快便退到了墙角。
步浥尘见状,便将他的两只手按在头顶,然后微微俯下身子看着他。
岁时安毫不畏惧,抬眼与他对视,目光中尽是戏谑。
两人挨地极近,身子近乎碰在一起,岁时安便屈起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顶:“难道你,更想当我的情人?”
步浥尘本就正值壮年,岁时安虽然是个男人,却也美地惊心动魄。
如斯美人怀中圈,甚至美人还要整点小把戏来挑逗,步浥尘哪里还忍得住,只觉得一把火直直地向身下烧去。
步浥尘深吸了口气,踢开那作乱的膝盖,逼近岁时安,一字一句地说道:“乐意之至,我的小娘。”
而后狠狠地放开了手,拂袖而去。
岁时安好笑地看了看那人远去的背影,待得看不见了便低下头来,将方才那人弄皱的衣服一一捋平。
“主子,奴婢方才见得九殿下离开了,咱们也现在启程回去吗?”樱兰扣了扣门,进来说道。
“我瞧着时辰尚早,不如去街市上采买一些糕点再回去罢。”
“是。”
黄昏的光晕浅浅地散落在天际,街上的小贩也纷纷开始收摊,到处都是急匆匆往回赶的人们。
樱兰陪着岁时安又走了一阵子,才来到一家尚未打烊的糕点铺。
那摊主见得岁时安生得俊,又是晚来客,便给人多包了一些,口中还唠叨道:
“公子呀,你平日可得多吃些,这俊是俊,瘦过了头对身子可不好。”
“多谢阿嬷,我会注意的。”岁时安温言谢过掌柜,便拿着糕点离开了。
回宫的路上,岁时安翻开那纸包,拿出其中雪白软糯的糕点,递了一块给樱兰,方才自己吃起来。
日头已经渐渐落了下去,周遭连那夕阳的余晖也渐渐消散了。
一股子无名的疼痛从骨头深处传出,逐渐在身体里激荡开,岁时安略略蜷缩起了身子,口中却依然倔强地咬着那清甜的糕点。
“主子。”樱兰明显感到岁时安不对劲,打开马车内的暗盒便想从中拿取止痛的药物。
“无碍。”纵使额头上已然冒出冷汗,岁时安还是说道。
“主子,您用一些罢,齐国君尚未将这月的药物送来,您若是硬撑着,会很痛苦的。”樱兰红了眼眶,扶着岁时安劝道。
“你知道的,若是用了止疼药,待得药劲儿过去,只会加倍的难受。况且这止疼药也不多得,还是留在必要的时候再用。”
樱兰知道再劝不动了,只能默默地将药放了回去。
待得马车来到祥云宫门口时,岁时安已然痛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却依然强撑着自己走了进去。
樱兰扶着岁时安躺在了榻上,而后又端来一些温良的汤药置于床头。
“越国君来信说,这次送药的人路上耽搁了,怕还有两日才能送达。”樱兰一边替岁时安舒缓着痛得僵直的腿部,一边说道。
“呵呵。他们……他们是要我长记性呢。”岁时安缓缓吐字,“他们觉得我进度慢了,生怕我整小动作。”
“那……公子,可要按着原计划行事。”
“这是自然……左右……也不能白疼吧。”岁时安蜷了蜷身子,试图抵挡那蚀骨的痛意。
“你先退下吧……在药来之前,我怕是不便出宫……你去替我,将这些银票交予步浥尘……让他先按计划推进。”
“是。”樱兰知道岁时安一向要强,怕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痛苦难忍的样子,便也只能应声离开,“主子,今夜我就在殿外守着,您若是……若是有急事,直接唤我便好。”
“好。”岁时安此刻已然面色发白,大滴大滴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布在额际。
樱兰再不敢多看,躬身退下守在了门口。
整整一晚上,殿内俱是翻来覆去的声响,伴随着声声低沉的嘶吼。
直到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那喑哑的嘶吼声才弱了下去。
樱兰打了一盆水走进殿内,轻轻地擦去岁时安额头上的汗珠,又替人掖了掖被子,便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一位自称是樱兰的姑娘在门口,说是殿下听了她的名字便会见她。”
步浥尘放下毛笔,心下倒也有些奇怪,但还是着人将樱兰请了进来。
樱兰看了看四周伺候的人,步浥尘会意,便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樱兰姑娘来访,所为何事?”
“主子说怕殿下这边银钱吃紧,特命我先将银钱送来。”樱兰打开布包,露出一叠银票,将其递给了步浥尘。
“如此,便替我谢过娘娘好意。”
步浥尘心下震动,他原以为岁时安只是口头上说着玩笑话,却不想他真的愿意将这么巨额的银钱交予自己。
他接过那一沓银票,手指摩挲间,却敏锐地发现了藏在其中的绢布。
“只盼着殿下,莫让娘娘失望。”樱兰意味深长地说道。
“姑娘放心,娘娘如此带我,只要是我能为娘娘做的,定当竭尽所能。”
步浥尘应声道。
将樱兰送出府后,岁时安翻开那叠银票找出绢布,只见上边赫然写着:“九月初十,皇帝会携宫眷前往避暑山庄狩猎。”
步浥尘暗自揣摩了一番岁时安的意思,心下有了大致念头。
至于其上的银票,步浥尘则全部用在了军中。
有了这笔钱,军中一下子宽裕了不少,不仅将士们领到了更多的俸银,军中也增添了许多新的器械装备。
步浥尘见得将士们欢喜,心中也跟着高兴,只是欢喜之余不免也会想想自己的金主小娘——那人自上回酒楼一别后便杳无音信。
眼见着已经到了九月初,恰逢松风休假回府,步浥尘便将人召来了殿里。
松风一脸不安,给步浥尘请完安便说道:“主子,我这回可乖了,滴酒不沾,什么错都没犯,这次纯纯是轮到我休假了才回府的。”
“谁问你这个了。”步浥尘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啊,那主子是想问什么?”松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你们娘娘,这些时日都在干什么?”
“啊?我想想。”松风顿了顿说道,“其实我这几日见娘娘的次数也挺少的,樱兰姑娘不让我们去打扰娘娘,可能是娘娘身子不大爽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