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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替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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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那我替主子去拿些冰来,主子安心解着这锦盒便好。”松风听了这话,立时退出去给步浥尘取冰去了。
步浥尘坐了下来,凭着记忆大致估算了三个数字,随即拨动了转轴,只听“咔哒”一声,那锦盒便应声而开。
“这人真是……”步浥尘看见那锦盒开了,一时不知是羞赧还是高兴,只能先从其中那张信笺出来。
那信纸上第一行便是一句调笑,夸赞步浥尘的眼力不错,而后才是正经的话语,邀请他明日中午前往天香阁一叙。
那天香阁齐国京都最繁盛的酒楼,虽然步浥尘早就猜到了岁时安有底牌,但这底牌倒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恰巧此时,松风也回来了。
步浥尘见得他手脚麻利地换上冰块后便同他说道:
“你回去便同她说,那邀约我应下了。”
“好嘞。”松风高高兴兴地应道,又瞥了一眼那桌上打开的锦盒,傻乎乎地赞美道:“主子就是厉害,一下子就解开那锦盒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步浥尘那刚消下去的羞赧之意又抬头了。
“要你多言,快些回去。”
松风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嘟囔囔着“主子什么时候这么阴晴不定了”便回宫去了。
翌日中午,步浥尘提早来到酒楼赴约,掌柜的听说他是来见步公子的,便将其迎到二楼雅间,让他在此稍候。
到了午时,楼下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步浥尘透过雅间的窗户向下望去,赫然是身着男装的岁时安。
他倒是选了一顶颇为正经的镶白玉发冠,将那长发高高地束了起来,身上也穿着一件青绿色的衣袍。
明明是如此简介的装束,但不知是不是美人身段加成,穿在岁时安的身上只让人觉得满室生辉。
所以哪怕岁时安的脸上还覆着一张银质狐形面具,也已经有一窝蜂的姑娘涌了过来,缠着岁时安说要陪公子。
岁时安倒是来者不拒,松松地笼过几个姑娘笑道:
“姑娘们都很漂亮,只是在下今日有约了,不能陪众姑娘了,还望佳人恕罪。”
“啊?”方才还争宠地厉害,现下一听岁时安已经有人陪了,立马齐刷刷地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是哪位姑娘呀,很漂亮吗?”一位自持貌美的姑娘扭着婀娜的身段走了出来,搭上步浥尘的肩头问道。
“自然是不敌姑娘貌美,只是他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旁人便纵是再美,我也是万万不敢动心的。”岁时安轻轻拂开了那姑娘的手,转身上了二楼雅间。
楼下一位姑娘正是方才引步浥尘上去的那个,此刻见得岁时安进了同一间厢房,赶紧捅了捅方才同她一道引导的姑娘问道:
“那间厢房里的贵客,有唤姑娘进去陪吗”
“没吧。”另一位姑娘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肯定道。
“那他们……”
“嘘……贵人其实我们能议论的。”
二人虽窃窃私语了一阵,但到底没敢宣扬开来,只在心底存了个大致念想。
而雅间内的步浥尘,见得方才在众花丛中游刃有余的岁时安,不知怎得心里竟有些堵得慌,于是此刻见得岁时安进来,也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可算来了。”
“生气啦?”岁时安一听这话,便知这个小皇子是生气了,立马笑意盈盈地哄道:“哎呀,我不是女子吗,同他们周旋一番又有何妨。”
步浥尘听了这话,重重得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虽面上有些烧灼,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既解出了那道锦盒,怎会不知道你……更何况若你是女子,我父皇怎可能会夜夜笙歌不带上你。”
听了这话,岁时安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恍若美玉的面庞,笑了笑:
“还不算笨嘛。看样子像你这种没娶妻的皇子,凭着身份也有诸多姑娘贴上来,怕是侍妾也有不少,我原来以为你就算看明白了数值,也可能推算不出来我是个男子。”
往常在祥云殿,岁时安都是一派胡姬女子的装束,此刻恍然还回男装,却又看得步浥尘愣了一会儿,虽依然俊美非常,却又实在是另一番风情。
可待得听清岁时安的话语,步浥尘又很无奈地说道:“哪有什么侍妾,来路不明的女人我可不敢碰,不过是和军营的弟兄们待久了,况且我本身身为男人,会连这些基本的数值范围都不清楚么。”
“哦?如此说来,我们九殿下真的是洁身自好那。”岁时安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和岁时安各倒了一杯酒后说道。
“自然比不上步公子。”步浥尘端起酒杯,浅啄一口讽刺道。
岁时安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推开她们来赴与你的约了吗。”
步浥尘想了想,觉得倒也是,便不再同岁时安计较。
“所以你约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我有一桩交易,想与你谈。”
“什么交易。”
“同时凤子龙孙,我不信你对那至高之位不心存期待。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也要允我一事。”
步浥尘捏了捏酒杯,沉声问道:“何事。”
“待得事成,替我逼退当今越国君主,令其下位,且扶持的新君须得善待我的母亲胡人一脉。”
一位能将自己的儿子充作姑娘送来国力式微的齐国,与一位年近花甲的君主和亲,着越国君主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步浥尘倒没想到岁时安对他憎恶地如此之深。
步浥尘细细思索了一番可行性,问道:
“我不过是齐国一位式微的皇子,纵然手里有些许兵权,也是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
“无碍,我说了,我会助你,现下只要你应准我的条件,后边的事我自有计划。”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须得将这么做的原因如实同我说。”
岁时安敲了敲他的头说道:“戒心还挺重,罢了,同你讲也无妨。”
“我的父皇,也就是越国国君,曾经非常宠爱我的母亲,但后宫的争斗不断,我的母亲被人诬陷通奸,我那父皇相当震怒,完全不恋旧情,直接杀了我的母亲,连同我也一并被视作母亲通奸的产物。”
“只是因着他没有确切证据,不敢随意杀我,为了赌那悠悠众口,便向世人宣布原先的五皇子染病离世。从此世间再无越国五皇子,只有嫁予齐国充做联姻产物的五公主。”
步浥尘听到此处有些沉默:“抱歉。”
岁时安笑了一下说道:
“不用。其实我在这边生活地比在越国好多了,你那昏庸的父皇因着越国倒是也不敢怠慢我,祥云宫里吃的用的都是上乘。而在越国,自我母亲死后,在父皇的默许下,我基本都是吃不饱穿不暖在地牢里度过的。”
也许是因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岁时安说起这些事情时面上一派轻松,可步浥尘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抹心疼。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我父皇本来是想借着染病的名义杀死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下来吗?”岁时安不答,反问道。
“……因为越国,需要一个俯首称臣的新君主?”
“还不算笨。齐国虽然国力式微,却居防御要塞,是抵御塞外骑兵的重要关卡,这也是这么多年越国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你的父亲,显然过于昏聩,且小心思繁多,越国,自然需要一个更听话的傀儡供他操纵。”
步浥尘沉吟了一番:“所以,你来齐国真正的任务,就是扶持一个新君主,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问这话时,步浥尘的心里不是没有希冀的,那一瞬间,什么一见钟情命定之人的剧本都在他的心里滚了一遭。
岁时安笑了一声,斜眸看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俊,被越国真正的金枝玉叶看上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步浥尘有些难受,声音也耷拉了下来:“什么金枝玉叶啊,我哪里识得你们越国的公主。”
听得此话,岁时安倒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竟是不识得吗,我还以为你……”
那话虽是没说完,可步浥尘哪里还能不明白岁时安的意思,有点生气道:
“我至于吗?即便只能当个闲散王爷,我也不想靠着女人上位。”
“我的错我的错。”岁时安赶忙认错道:
“越国皇后的小女儿悦心公主,前一阵子逃出皇宫玩耍了一阵子,母后急的不得了,最后终于派人找到时,她已经意识不清了。后来好不容易在宫内养好后,便说是得了齐国一位将军的搭救,才得以在贼人手里保下性命。”
“我父皇与母后,对我那妹妹向来宠爱,立时就派人去找人想要答谢。哪知我那妹妹不要答谢,只想以身相许。而后我父皇与母后查明是你,自然是不允。”
“先不论齐国国力不强,但就你顶上的那八个哥哥,正常情况下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你继承。而堂堂越国国君掌上明珠,怎可只居王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