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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随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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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主子。只是皇上来了一会儿后没多久便走了,只是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奴才们也不知道是何故。”
步浥尘心里冷嗤一声,就他那个好色的父皇,看到如斯美人,自然欢喜过了头,怎么也生不起气吧。
“那你俩是怎么醉的,难道那淑妃娘娘还将喜酒赐予你们了不成。”
“皇上走后不久,娘娘便来院中饮酒,拉上了我们兄弟二人。”
步浥尘听得此话,不由得捏了捏拳头:“那你二人,可有说什么没有?”
松风与露泽对视一眼,齐齐叩首谢罪道:“奴才们罪该万死,昨夜那酒劲大了点,后来发生了什么奴才们实是记不清楚了。”
步浥尘无奈扶额,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二人,还是扬手让他们退下各自领取二十军棍做为惩罚。
而后,步浥尘便借着汇报军务的由头进了一趟宫。
果不其然,他那声色犬马的父皇哪里会真的在御书房等他,早早地便去御花园里同美人嬉闹了。
不过这事,因着时常,掌事的大太监同步浥尘都习惯了。
那大太监命小太监们奉上热茶,口上恭敬道:“殿下在此稍候,若是皇上来了奴才定然会告知殿下。”
而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步浥尘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在原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半后,便放下了茶杯走了出去。
那祥云殿位于皇宫内一处僻静地段,故而离御书房还有好一段距离。
行至御花园时,步浥尘还看见了他那明面上“有事”的父皇正以丝带蒙眼,同一群年龄比步浥尘还小的宫女玩着捉迷藏。
步浥尘不由得冷哼一声,也不欲多看,更快步地向祥云殿走去。
待行至祥云殿前,那守门的小厮见是步浥尘来了,倒也不阻拦,只行完礼后便将人放了进去。
步浥尘绕过庭院,来到岁时安的殿前,推门而进,哪知一开门,竟是一派活色生香的景致。
因着天气炎热,岁时安便只身着一件白色的寝衣,还是胡人分节式寝衣的款式,一截莹白的细腰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随着一旁冰块散发出的凉气起伏微颤着。
他半靠在殿内的贵妃榻上,手腕及脚踝处的金链都尚未摘除,这随着他翻阅卷轴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
岁时安听得那声极重的开门声,便知是步浥尘来了。
他此刻倒是眼也不抬,继续翻着卷轴:“九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步浥尘轻咳了几声,朝四周看了看,也没见有件袍子之类的,便只能脱下外袍,不算客气地甩在岁时安身上,而后才将目光挪了过去。
“既问我要侍卫,又为何要灌醉他们,还是在你与父皇的新婚之夜,应当是我问你,所图为何吧。”
岁时安好笑地看着步浥尘,又拢了拢身上的袍子,轻笑了一声:
“陛下已至花甲之年,新婚之夜我找侍卫喝酒,九殿下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我所图为何。”
“你——”齐国国风保守,皇宫大内的女眷更是谨慎,故而步浥尘还是第一次听得话语,一时竟也不知道回什么,犹豫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一句“不知羞”。
岁时安将那卷轴置于一旁,套上了步浥尘的外袍,笑着起了身,走到了步浥尘身旁。
他没走一步,那脚腕上的铃铛便响一番,叮叮当当的声音落在这炎炎夏日的空气中,倒生出一番别样的情致。
见得那人逐渐靠近自己,他甚至能感觉到近旁的空气中,已沾染上那人身上浅薄的橙花气味,于是步浥尘又往后退了几分。
岁时安嗤笑一声,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向步浥尘,又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懒懒地说道:
“你就是再往后退又有何用呢,你这人都在我的殿里了,衣袍也穿在我的身上,旁人若是想要诋毁你我,岂不是太轻松了。”
步浥尘听得此话,立时跪了下来:“我心里敬重淑妃娘娘,自然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给娘娘衣袍,也只是担心娘娘受凉,尽的是儿子对庶母的本分。”
“儿子对庶母的本分……”岁时安将这句话又呢喃了一遍,而后轻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话虽如此,岁时安到底还是摆了摆手让步浥尘起来了。
“他们不敢议论,不是因为我有多得体,而是因为我的身后,代表着的是越国。谁要是同我过不去,便是同越国过不去。”岁时安懒懒地说道。
“所以,你在我这儿,可以随性一点,可别拘着这么多规矩了,看得我生厌。”
“是。”步浥尘应道。
岁时安将桌上的瓜果递了过去,自己也拿过几粒葡萄吃了起来。
“昨日松风说,殿下尚未娶妻?”
“先立业,后成家,在下功名未成,自是不敢给姑娘承诺,故而未成家。”
“如此……”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岁时安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亮晶晶地,仿佛盛满了九天星辰,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步浥尘。
“我……”步浥尘顿了顿,看着眼前那副面庞,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快了一些,“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岁时安听得此话,笑了一声,几簇头发滑落到面庞前,他轻轻将之笼到耳后:
“人生苦短,若是连相伴之人都无法选择,岂不是相当痛苦。”
步浥尘又盯着岁时安笼起头发后露出的白皙脖颈愣神了几秒,那脖颈恍若上好的玉石一般闪烁着光芒,引得人想上去抚摸把玩一番。
为了避免失态,步浥尘还是将目光挪了开去:
“那你嫁给父皇,难道也是因为喜欢?”
“哈哈哈哈……”岁时安直接笑了起来,他看着桌上那盆吃得差不多了的瓜果,又拍了拍手让樱兰送进来了一盘,然后捻起那盘中的葡萄,在指间蹂躏,汁水染上他的蔻丹,仿若给珠宝镀上华光。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奔着你的父皇来的。”岁时安轻轻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步浥尘还没来得及追问,岁时安便又下了逐客令:
“想来殿下也是进宫叙事的,我就不留殿下用膳了,怕耽误了殿下正事。”
他都这么说了,步浥尘也只好起身告别。
回御书房的路上,步浥尘还一路揣摩着岁时安的话语,不知怎地,心底竟还泛起了酸涩。
而齐国国君依旧是老样子,步浥尘又在御书房候上了一阵,他那沉溺于美色的父皇才不情不愿地过来了一趟。
然而步浥尘汇报军务的话语尚未说完,老皇帝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一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即可,只是那军饷不能再加了,近来也无战争,国库的钱还留着有旁的用处。”
“是。”
无奈之下,步浥尘也只能领旨退了出去,内心却嗤之以鼻:
“别的用处?怕不是他纵情声色得花在各式美人身上吧。”
回到安王府上,步浥尘便翻看起账目,近来虽无大型战争,但边境却屡屡有蛮人挑衅,军火等开销更是日益增长。
然而老皇帝不愿意将国库的钱批下来,这些开支便只能先由安王府填上。
只是步浥尘本就不受宠,虽贵为皇子,却因生母早逝且地位低下不受皇帝重视,况且皇帝儿子众多,光皇后生的嫡子便有三个,自然更不会对步浥尘多加照拂。
而步浥尘,之所以还能被封以安王,全是仗着他成年后便进入军营,领兵打了几次胜仗后,皇帝才记起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但也只是给封了一个名头上的安王,田产铺子之类的产业给的极少。
所以现下安王府想要自行弥补上军营的亏空,怕是难上加难。
步浥尘思虑着这件事,也是好几夜都没睡好。
可这一天,早前领罚后养好了伤又回祥云宫当差的松风却突然回府了。
步浥尘看见他便有些头疼:“你又犯什么事了?”
松风赶紧说道:“不是的主子,是淑妃娘娘有一物想让我交予殿下。”
“何物?”
松风拿过一旁的布包,递给步浥尘。
步浥尘打开一看,里边赫然是一只机关复杂的锦盒。
他拿起来颠了颠,只觉锦盒不重,内里也确乎有东西在晃动。
“淑妃娘娘说,这盒内的物件便她是交给殿下的东西。”
“她让我自己解?”
“……是”
步浥尘拨了拨那机关,上边是三串齿轮,想来是每串齿轮分别对应一个数字,输入得正确了才能将其解开。
“娘娘说,那日殿下去她殿中时,她已然将解密之要告知殿下了。”
岁时安听了此话,又回想了一下那日他与岁时安在殿内的谈话。
“我怎么没有印象她同我说过什么关于解密的事……等等……难道是……”
岁时安那侧倚在贵妃榻上曼妙的身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惹得步浥尘不自觉红了脸。
“主子……?”松风感到有些莫名,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咳咳……无事,这殿内冰放得少了,有些热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