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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翁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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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步浥尘顿时从惊醒了过来,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岁时安,猛然发现此刻的岁时安,更像是自己梦中的师尊。
而岁时安接下来说的动作,更是印证了步浥尘的想法。
岁时安见步浥尘没法应,便自己半起了身,扯过步浥尘的衣领,步浥尘重心不稳,几乎是向沙发上倾去,岁时安也不推拒,攀着人的脖子便吻了起来,嘴里也喃喃道:“我想你了。”
步浥尘脑中的弦轰然断裂,梦境中愉悦的记忆再次攀上脊髓,食髓知味的本能让他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就着亲吻的姿态将人抱起来,进了卧室。
此一夜,二人都辨不清彼此到底是梦中客还是剧中人,唯有交融的春情留下了不灭的印证。
翌日一早,岁时安是被自己定的晨跑闹钟吵醒的,他只觉得腰酸背痛,腿上似乎还抵着什么重物。
待得视野渐渐清晰了起来,才发现睡在一旁的步浥尘.
此番便是说惊雷炸在心底也不为过,零零碎碎的记忆在脑内渐渐浮现。
岁时安也记起了此事以自己主动开场,更为头痛欲裂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去吃饭补充一下体力再来处理这番乱七八糟的事较为合适。
哪知他刚想将腿自被褥内挪开,步浥尘便醒了,他显然是还没从美梦中清醒,揽过人便想讨个早安吻。
岁时安本能地向旁边一侧,见得岁时安这副态度,步浥尘终于清醒了过来,内心瞬间尴尬不已,但这些天的相处,步浥尘已经摸出了岁时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于是乎,步浥尘没有丝毫犹豫,立时摆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泫然欲泣,还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态势道:“老大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
岁时安被惊到了,还未来得及说话,步浥尘的‘哭诉’便如雨滴一般砸了过来。
“呜呜呜,我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男,即便在娱乐圈呆了这么久,都是守着卖艺不卖身的原则的。昨日献身于官人,哪知官人醒来便翻脸不认人……官人既不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呢,便是一头撞死才好……”
岁时安见步浥尘说得愈加没边,赶忙开口打断道: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负责了,我就是想下楼买个早饭,哪知你就误会了。”
“呜呜呜,那老大的意思是,咱们就算在一起了?”步浥尘依旧抽抽噎噎地问道。
“……你要是真这么想要名分,也不是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步浥尘见目的达成,秒停了方才一副做派,殷勤地起身穿戴好衣服后对岁时安说道:“有了名分,这买饭的小事我来做就行了,你躺着等我啊。”
说罢,像是怕岁时安反悔,飞也似的窜下了楼。
岁时安对此人变脸的速度佩服无比,但心底却暗暗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甜蜜。
旋即,岁时安便回想了昨日那个关于师尊和徒儿的旖旎梦境,又想到自己和步浥尘最近配的剧本,叹了口气,只道是名字想同果然容易入戏,竟连自己这纵横配音场多年的人也做起了绮梦
“罢了,”岁时安暗暗想道,“来者即是缘,只盼得这缘分能维持得久一些,不要似我从前见过的人那些情侣一般,剧完人散便好。”
二人吃完了步浥尘带回来的早饭,步浥尘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带出去扔了时,迎面撞上了到了公司的杜恩若。
“尘尘,今天来这么早啊。诶,你怎么从老大办公室出来。”杜恩若上前拍了一下步浥尘的肩膀问道。
“哦,我……我想着今天配音嘛,就早点过来。这不刚吃完早饭,我不知道这层楼的垃圾桶在哪里,就去问了一下老大。”
“这样。”杜恩若倒是没起疑,瞥了眼那透明的垃圾袋随口问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下回还是少吃点吧,吃太饱不好录音。”
“好。那若若姐,我先丢垃圾去了,待会儿见。”
“嗯,待会儿见。”
杜恩若转头向录音棚走去,隐隐觉得有那儿不对,乘上电梯那一刻方才想起:
“我是按错了楼层才到了这一层呀,尘尘他什么毛病,专门来这一层吃早饭?算了算了,可能他也是跟我一样,走错楼层了吧。”
今天录音工作繁重,杜恩若便也没细想,待得电梯抵达后,便到了录音棚,开始准备工作。
不多时,步浥尘和岁时安也来到了录音棚,其他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地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班时间一到,众人便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这次甲方给的剧本量大,加之那边又催得急,岁时安便与众人谋划着加班将这段剧本录好。
音之有物的福利待遇一贯不差,加班可以拿到四到五倍的工资补贴,众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全票通过了加班赶进度的决定。
步浥尘昨日看完的剧本情节,涵盖了包括今日在内未来使日的工作量。
这段剧本中,步浥尘和岁时安的戏份也重了起来,步浥尘平素学习的能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多条录音都得到了杜恩若的夸赞:
“行啊,尘尘,入戏很快,进步挺大呀。”
步浥尘心里得了夸赞,尾巴都翘上天了,毕竟自家男朋友兼老板大人下了班后还会一对一教学,虽然教学地点不是那么正经就是了。
但是,那都是小事,有这待遇,谁能入戏不快呀。
偏生步浥尘是个得了夸赞就藏不住的性子,自己心里偷乐还不行,嘴上还得没把门地回道:
“哪里哪里,都是老大教得好,我受益匪浅。”
本来挺正经的一句话落到岁时安耳朵里,却生出了旁的意思,尤其是当他抬头看见步浥尘冲自己悄悄眨了一下眼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耳垂上慢慢爬上了一抹薄红,手却不甘示弱,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拧了一下步浥尘已示警告。
步浥尘却似浑不在意,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用食指在其掌心处轻轻剐蹭了一下,方才放开。
岁时安耳朵上的红意更重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录到了不那么正经的车戏。
“老大是录贯了,肯定没问题。但是尘尘,你如果放不开的话,咱们就和小瑜和序泽一样,让你俩分开录。”
步浥尘的嘴总是跑在脑子前面,张口就来:“我是攻诶,老大没有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干什么。”
此话一出,录音棚的小姑娘瞬间笑作一团。
岁时安也笑了,却是不再收敛,朝步浥尘的背上打了一下。
最后还是杜恩若开口道:“老大,你俩打情骂俏的事往后放放,咱们还得赶进度呢,继续继续。”
众人这才重新开始工作。
录制这段戏份的时候极其顺利,基本条条都是一遍过,连杜恩若也啧啧称奇道:“老大,你和尘尘也太默契了吧。”
刚被教训过,步浥尘暂时学乖了,没敢说出来,只敢在心底默默想道:“能不默契吗,毕竟实战那么多回了。”
欢乐的戏份没持续多久,悲伤的戏份便紧随其上,剧本中记载着步浥尘在木尘萦的帮助下开启了溯洄之境,便来到了第一重溯洄之境。
“叮当,叮当——”
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从长安街的尽头传来,而大多路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禁令一般,自觉退到了两侧的屋子里。
“爹爹,娘亲,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呀,不是说要出门买好吃的嘛。”有孩子不依了,拉着自家父亲母亲的衣摆不满地抱怨道。
“嘘。”男人将孩子抱起来,轻声地劝哄解释道:
“今日是越国五公主嫁给国君的日子。越国国力强大,远胜咱们齐国,那五公主的生母又是胡人,故而五公主虽貌美如花,喜爱异域杂玩,但性格甚为泼辣蛮横,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先避着些为妙。”
那孩子倒也听懂了几分,不再任性,只是仍旧疑惑地问道:
“爹爹说越国国力远超咱们齐国,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将五公主嫁过来呀,咱们齐国国君,现下已年近六十……”
那孩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心直口快地便说了出来。
旁边站着的妇人听了这话,赶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巴,摇了摇头冲孩子说道:
“然然,慎言。”
男人也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头,像是解释一般悠悠说道:
“翁婿翁婿,自是以翁为尊。这五公主,怕也是个身不由已的可怜人……”
他们讲话的这阵子功夫,那马车已然到了近旁。
马车倒是不大,用料却是上乘,还雕刻着多子多福的小人画像,四角都坠着银色的铃铛,临近窗子的一侧则挂着张绣着莲花的红布做为遮挡。
马车的后方,还跟着两三车物件和些许仆从,想来便是这位五公主的嫁妆。
恰逢微风拂过,那帘幔轻轻晃动了几分后,又在突然急促的风的加持下半飘了起来,露出马车内坐着的人的半张侧脸。
那下颌线利落干净,却又不失柔美感,雪色的肌肤与那红润的嘴唇相得益彰,一眼看去便是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