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今天这么能忍? ...
-
听得步浥尘的答案,岁时安仔细观察了此次庄家,也就是摇骰子的纳兰复的表情,发现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接着说道:
“四个五。”
岁时安后边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只见她晃了晃酒杯,淡淡地说道:
“我觉得没有,复,开吧。”
“好嘞。”纳兰复揭开了骰盅上的黑罩。
盅内的八个骰子依次拍开,竟然都是一或二,怎么算也没超过二十。
“难得啊,好久没见你输了,兄弟,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纳兰复兴奋地摩拳擦掌,挑眉问岁时安道。
“要不我还是干一壶吧,我看着你那表情就觉得没什么好事情。”
岁时安眼疾手快地抓过桌上的酒瓶就要往自己杯里倒,却被纳兰复摁住了。
“老规矩,第一个输的人不能喝酒,必须选一个,不然兆头不好,大家都不选游戏了。”
“行吧,那就大冒险。”岁时安无奈道。
听得这话,纳兰复偏头微微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这儿有个签筒,你随便抽根签,大家的椅子背上都有座位号,签上的数字是几,你就亲那人一下。亲哪里你自己看,但得是头部的。在座的都是单身,大家有谁不愿意的吗,可以现在提,我把你那根签取出来。”
听得这话,人群中传来笑声,有漂亮的小男孩更是回道:
“怎么会不愿意,求之不得啊。”
众人听得此话,亦是笑作一团,人群中也传来附和的声响,唯有步浥尘有些闷闷不乐,用怨念的眼神盯着那木质签筒,恨不得目光有实形,能将其灼穿,脑内也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悔:
“早知道方才轮到我时我就说不信了,这样现下受罚的就是我了。”
岁时安读书时也留过洋,这点程度的大冒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见得没有人反对,便大大方方地将手伸进了签筒,搅动了几下,选出一根。
“7号。”纳兰复瞄了一眼,大声宣布道,“哪位幸运儿的座位号是7,咱们大帅哥今天的初吻就献给你了。”
步浥尘本来方才还在懊恼,听到那熟悉的座位号登时惊了一下,赶忙回头确认,随后方才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我。”
这下岁时安也有些尴尬了,虽然在国外,碰面礼乃至亲吻礼都很常见,但这在国内毕竟还是算得上较为亲密的举动了。
本来若是跟纳兰复带来的其他朋友玩玩,他根本不会起什么其他心思,权当是见面礼罢了。
可若是步浥尘,事情便有些微妙了。
本来两人近来就在录制耽美广播剧,岁时安是一贯的入戏快出戏慢的人,这一吻下去,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心底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纳兰复和岁时安多年好友,自然理解岁时安心里所想,此刻见得步浥尘和岁时安两人都僵在原地,热闹的场子也有了冷却下来的趋势,本着打圆场的态度说道:
“如果二位都觉得不那么合适的话,要不时安你再抽一次吧。”
本来步浥尘还处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些晕眩的恍惚中,被纳兰复这一言硬生生扯回了现实,立马回答道:“不行。”
全场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步浥尘身上,步浥尘也意识到自己拒绝地过于干脆了,赶忙打着哈哈对纳兰复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要守诺呀。”
一句古言,直接让纳兰复热爱中华文化之魂崛起了,连声应道:
“对对对,你说得有理,时安咱们还是照着原规矩来。”
岁时安也知道纳兰复这毛病,叹了口气,不再尝试争辩,向步浥尘走去。
看着岁时安离自己越来越近,俊秀的眉眼在眼前缓缓放大,恰如梦中千百次岁时安向自己走来的画面。
步浥尘恍惚了,直愣愣地盯着岁时安,直到岁时安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时才幡然惊醒。
“这时候还要走神?”许是离得近了,岁时安清冷的声音铺洒在步浥尘的脖颈处,激得皮肉寸寸战栗。
周遭的人群也像是被他们之间的磁场所影响了,俱是屏息凝神,连一贯在大冒险环节中热衷于活跃气氛的纳兰复也没再说话。
“我……我要坐下来吗。”步浥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蛋,喉结滑了滑,有些结巴地问道。
“不必。”离得近了,岁时安也发现自己心底涌起一阵浅浅的悸动,像是欢喜又像是悲凉,更令他奇怪的是靠近步浥尘时他并未觉得不适,反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岁时安一手搭在步浥尘的肩上,略略踮起脚,呼出的气息顺着步浥尘的唇畔一路向上描摹,最终停在步浥尘覆着碎发的额际,正当他准备吻下时,步浥尘竟一把揽过了岁时安的腰,在岁时安反应过来之际,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畔。
没有水液的交融,仅仅是四片唇肉的摩挲,却令一众看客惊掉了下巴,丧失了发音功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步浥尘才放开岁时安,众人也想是堪堪醒来一般,面面相觑。
纳兰复虽然震惊有余,但还是本能地打着圆场道:
“哈哈哈,时安还是一贯放得开啊,给咱开了个好头,来,继续继续。”
众人也随声附和道,游戏便有条不紊地行进了下去。
许是旖旎本是世间难求之物,接下来虽又换了几个游戏,可步浥尘与岁时安都没再输过了。
步浥尘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出那般出格举动,活像是被本能操控的肌肉记忆一般,心里暗暗想道:
“天哪,我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老大记仇怎么办,我不会又要回到老本行去喝西北风了吧。”
步浥尘的脑子里杂乱非常,加上心虚,只得拿着杯子灌了冷水时不时地啜一口保持冷静。
后半场聚会步浥尘愣是没敢再看岁时安,直到聚会到了尾声,众人都起身互相道别,步浥尘见岁时安站立不稳,才上前扶了一把,惊讶地发现岁时安不知何时喝了许多酒,一贯温柔的脸上也染上了薄雾似的红晕。
纳兰复也注意到了岁时安的情况,冲步浥尘问道:
“他这状态是开不了车了,你会开吗,不会的话我喊代驾送你们回去。哦不对,时安不喜欢陌生人碰他车,上回还是你们公司的陈桉来接他给他送回去的,我还留了他电话,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空。”
步浥尘现在听到陈桉和岁时安的名字一起出现心里就酸涩,本能地拒绝道:
“没事,我会开车,我送老大回去就行。”
“那成,你们注意安全。”
“好。”
步浥尘应声道,便将岁时安扶到了车子旁,岁时安虽然有些微醺,大体还是清醒的,但许是那酒确是好酒,他只觉得四肢绵软无比,根本懒得动弹,便由着步浥尘将自己扶上了副驾驶位。
步浥尘看着眼前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岁时安,无端地又想起了梦中两人客栈温存时旖旎的场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替人将安全带拉过来系上。
那安全带是贴身覆着的,有些紧,步浥尘不得不又俯下身,才将那口子插上。
两人贴得极近,步浥尘的额际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微醺的岁时安的五感渐弱,完全感受不到此刻颇有些暧昧的气氛,只嘟囔着说道:“钥匙……在……裤子口袋里。”
步浥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这个姿势,将手伸进了岁时安的裤子口袋里。
西装的口袋一贯深,那面料又薄又修身,是以步浥尘在岁时安的口袋中搜寻钥匙时,手掌几乎是轻抚过一层隔着布料的滑腻肌肤,方才摸到。
这姿势实在是灼得步浥尘发慌,既已摸到了钥匙,步浥尘也不再停留,起身回到了副驾驶,又问岁时安道:
“老大,你家在哪儿”
此番文化却没了回答,步浥尘偏头,发现岁时安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步浥尘叹了口气,只能将岁时安先送回公司,毕竟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安了一个卧室,其内还包含浴室,虽说是用作午休之用,但给醉酒的人将就一晚,想来也不是不可以。
月华如水,夜已深,加班的人群也早已离开,步浥尘停好车子后便将岁时安从扶梯上捞了起来,乘上电梯将其抱回了办公室。
用钥匙打开门后,步浥尘先是将岁时安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便想着去浴室给准备些水擦擦脸。
可不知是不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岁时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又像是还没从梦中完全醒过来,拉过蹲下正准备给他擦脸的步浥尘笑了一下,这一笑差点将步浥尘的心累垮了。
那笑不同于平日里岁时安对步浥尘鼓励的微笑,或是嫌弃的嘲讽,糅杂着风情和爱意,从步浥尘的眼眸处一路滑落至心底,让心脏顺着这波纹荡起了秋千。
还没等步浥尘反应过来,岁时安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
“今天怎么这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