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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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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总说,他能力很强,前景不会差的,日后与国公府相互帮扶,于双方都有益处。我现下也是无所谓了,左右嫁谁不是嫁,父亲母亲替我选的人,想来应当也是……不错的吧。”
到底还是世俗中的小姑娘,虽是被自己的意中人狠狠地辜负过一回,也还是对未婚夫婿抱有憧憬,也许嘴上说着不甚在意,心里也对前一段感情充满遗憾怨恨和怀念,可到底还是记下了现在这个未婚夫婿的好,字里行间也透露着愿与他过一辈子的打算。
江簌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虽是情况已经摸地差不多清楚了,可还是不忍眼前这个姑娘再在姻亲问题上再栽一回。
于是离别时,江簌景轻轻地拥抱了濯晴,轻声说道:“咱们女子,还是得靠自己呀,你有这做糕点做药膳的手艺,他日去街上开个店也是能养活自己的,哪里就一定需要依附着夫婿过活了。”
濯晴愣了愣,也回抱了江簌景,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谢谢贵人,我知道了,贵人也保重。”
江簌景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给濯晴:“以后若是姑娘有了难处,咱们又有缘再见的话,便可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助姑娘。”
那玉牌触感温润,濯晴虽是不懂这玉石的门道,但也知道绝非凡品,便将其妥帖地收好,而后感动地点了点头:“谢谢贵人。”
江簌景从濯晴屋里出来后,便在领路的丫鬟的带领下回到了濯枝雨所在的屋子,却发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这是?”江簌景问道。
“没什么。”濯枝雨虽是嘴上说着没事,但江簌景同他处了这么些天,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于是江簌景缓缓地走到人身后,环住了那人的腰身:
“濯郎若是遇到了烦心事,便同我说,不然这么憋在心里把我家濯郎憋坏了可不好了。”
濯枝雨听得他这么一席话,面上松动了一些,解开那环在腰间的双手,转过身后将其重新系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吧脸连着帷帽一齐埋在江簌景的肩膀上,闷闷地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濯安竟然将我母亲生前的卧室改成了现下这间接客室,往日我同父亲在时,这里可是日日有人打扫,闲杂人等都不能入内的,他还把我娘亲生前的一些物件都给扔了。”
江簌景听到这儿也有些心疼,将肩膀上沉沉的有些丧丧的面庞捧了起来,隔着帷帽吻了吻他的唇:
“好啦没事,夫君已经打听清楚了,等会儿便帮你讨回公道。”
“嗯……嗯?”濯枝雨嗯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不对,直接将江簌景拉到了帷帽下。
四目相望,双方都是极为俊俏的容颜,又囿于如此狭小的空间,江簌景又处于汛期,自然是谁都忍不住,唇舌交融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濯枝雨总算是亲得够了,才万般不舍地将人放开,却也不忘在离别是再咬一咬江簌景的唇畔,呢喃道:“今晚便让你知道,谁才是夫君。”
江簌景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便赶忙从帷帽中钻了出来,踮起脚敲了敲濯枝雨的脑袋: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你要喜欢我让与你便是了,你别一天到晚地想着那事,现下还有正经事儿要办呢。”
“嗯,都听娘子的。”濯枝雨柔柔地笑道,风过珠帘,浅浅地扬起他面庞前的帷幔,利落地下颌线和扬起的唇角在江簌景的眼前忽明忽灭。
“根据我刚刚同濯晴小姐的谈话,基本已经百分百肯定那逆徒就是濯晴小姐的未婚夫,宁相的那位门生了。对了,濯晴小姐方才还提到,那人似乎还在你领兵的那次战争中立了功,你可还有印象。”
“立功?”濯枝雨将此词在唇齿间咀嚼了一番,脑中亦是往事轮转,而后他眸子一亮.
“想来便是那日来通传假情报说敌人想同城中百姓同归于尽的人的主子吧,不过既然能在这明面上得了功劳,想来就是情报司的副司长一职的人,毕竟情报司的司长是我父亲留下的老将,还算是知根知底的,但是副司长倒是有好几位,有一些是司长任命的,有一些是权贵之家塞进来混个名头的,小景再容我仔细想想。”
江簌景看人支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走上前替人揉了揉太阳穴,又从怀中掏出一纸画像,递予濯枝雨:
“那副司长中,可有此人?”
濯枝雨接过画像端详了几秒,摇了摇头。
“也是正常,我也觉得他不会在军中以真面貌示人,只是这易容术终归有时效限制,他总不好时时都用。”
江簌景轻叹了一声,表示理解。
“娘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事,那日来通报的将士,我虽是看着面熟,却总觉得有哪不妥,想来便是你说的那人用易容术假扮而来的。”
“好吧,既然如此,咱们便先去那宁相府上,将那门生揪出来吧。”
“嗯。”
二人商量既定后,便拜别了濯国公,前往了相府。
相府守门的侍从正是方才席间同宁相一起过去的随从之一,自是记得江簌景的天姿国色,现下见得人来了,问清来意后便不敢怠慢,赶紧进里屋通传了。
不过片刻,宁相便着人将人请进了屋。
“江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宁相长期口中客气着,行为却没有半分尊重,连让人坐下的客套话都没有,只一位地顾着自己喝茶。
江簌景哪里会理会此人的下马威,既然对方不请,他便自己拖过两把椅子给自己和濯枝雨坐着。
宁相倒是对此也不意外,只是冷哼了一声:“江姑娘倒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敢不敢,怎敢高攀宁相府。”江簌景直接回敬道,“在下不过是承蒙了皇室的恩泽,才有幸与宁相同屋议事。”
这一番话,明面是折损自身攀不上宁家的家室,实则道明自己与皇室的关系,来压制宁相。
果不其然,宁相冷哼了一声,还是命人给江簌景与濯枝雨沏上了茶。
“方才席间听濯国公说你是宫中贵人,我便着人去宫中打听,可带来的消息确令我大吃一惊。听闻你救下圣上那年,圣上不过十六岁,当日见你便是这番模样,现下仍是,你果真不是妖女?”
“妖女又何妨,圣上不还是捧着我敬着我,不似宁相,为了我手中的那块牌子拼命了半生,却依然没得到罢了。”
“你胡说什么!”宁相眉心微动,手也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茶杯柄。
“素闻宁相爱妻,只是从前竟未曾见过尊夫人,今遭在濯府却是第一次见得,倒是个弱柳扶风的美人,怪不得宁相疼惜如斯。只是这宁夫人出身于尚书门第,怎么方才席间,尚书家的夫人就坐于隔壁席间,却与尊夫人没有半分交谈呢?”江簌景淡淡地笑着。
宁相听得江簌景说一分,眉心便冷下一分,半晌才道:“你直说吧,你都查到些什么了。”
江簌景挑挑眉,继续道:“宁夫人并非杨尚书家的女儿,而是青州杨家,那个被圣上查办家族的女眷吧。”
宁相听到这儿,已然冷了眉眼,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江簌景常年习武,自然见得那抹杀机,只是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宁相可不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就你们那些方法,我都不屑接招。”
“那你想要干什么?”宁相是真的动了怒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嗓音喑哑地问道。
“简单,丞相这些年为尊夫人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保全尊夫人。我手上的这枚免死金牌,其实我留着也无用,我可以向圣上进言,将它转赠给你。”
“那你的条件呢?”宁相到底是纵横官场多年,深知这天下绝没有白来的午餐一理。
江簌景笑了笑,抬眼看了一下殿内的侍从们。
能在此处伺候的,都是宁相的心腹,所以方才宁相讲话的时候自是没避讳他们,但江簌景心思缜密,自觉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乎宁相挥挥手,便让伺候的人退下了。
江簌景见得人都走了,便去掀开了方才安静坐在一旁的濯枝雨的帷帽。
宁相方才席间就觉得这名男宠奇怪,现下更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江簌景掀帷帽的举动,手还握紧了近旁的剑,就怕江簌景耍什么阴暗的小动作。
乌黑的帷帽落地后,露出的是濯枝雨的面庞,那俊逸又熟悉的面容骤然出现在眼前,委实把宁相惊吓了一番。
“没死成,很意外?”濯枝雨扬了扬眉冲宁相道。
宁相是真的很意外,在原地缓了几秒,最后还是冲江簌景说道:“呵,本来是很意外的,但是江姑娘救的,就没有多意外了。”
“什么意思?”濯枝雨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