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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正头娘子 ...

  •   “公子不会的。”顾白栀继续说道,“我虽然在穷乡僻壤中长大,但也有幸见过来村庄中挑选歌舞姬的商贩,他们挑选时都恨不得凑到姑娘面前将人的面容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

      “可公子却一直坐在帘后,全然不似普通商贩该有的模样,所以我猜测公子的身份定然不一般。而越是像公子这般身份尊崇的人,越不会给自己落下一些不必要的坏名声。”

      齐溪时听了此话,轻笑了两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说道:“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既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愿,想说什么便说吧。”

      顾白栀听了这话,立时双膝着地,跪在了齐溪时的面前,坚定地看向齐溪时说道:“公子如今既在招人,可否将我一并收走。”

      齐溪时听了这话,折起扇子,用扇柄挑起了顾白栀的下巴,打量了一番她的面容,方才笑着说道:“底子倒是不错,可会什么才艺?”

      顾白栀思索了一番说道:“从前隔壁家的姐姐也会跳舞,她教过我一些基本功。”

      “那便展示一下吧。”齐溪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顾白栀起身,拿过齐溪时对侧的一盏空茶杯,向其中倒满了茶水,

      齐溪时挑了挑眉,拿过一侧的长笛,缓缓地吹起了一首乐曲。

      盛夏的阳光从窗梗落尽了室内,散落在顾白栀破旧的衣裳上,无端给其添上了一抹锦绣华光。

      和着悠扬的笛声,顾白栀舞动起了身姿。

      那舞姿虽算不上娴熟,却自有一派优美之感,旋转之际,破旧的衣裳下摆如鲜花一般散开,更为其增添了一抹掺杂着倔强的风情。

      笛声渐歇,顾白栀的动作也随着乐曲一道行进至了末尾,开始了一连串的不间断的旋转,宛如不认命的向阳之花同暗夜的誓死抗争,凄惨又华美。

      一舞毕,顾白栀停下了动作,轻轻地从头顶取下那盏茶杯,置于桌上。

      茶盏内的茶水泛起轻微波动,却是分毫未洒,在殿内氤氲起浅浅的茶香。

      “不错。”齐溪时点点头,放下笛子说道,“姑娘如此稳的身形,只是当个寻常的舞姬,怕是辜负了姑娘的天分。我这到还有份旁的工作,薪酬更为可观,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只要公子愿意留我,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做。”

      “……若是,必要的时候需要姑娘献身,姑娘也愿意?”

      “不过一副破败的身子罢了,若是公子需要,只管拿去。”

      “好。”

      顾白栀就这么进入了醉景阁,跟随着齐溪时选拔出的姑娘一道,进行了三年的训练。

      三年后,顾白栀凭借着“霓裳羽衣舞”,在一众姑娘中脱颖而出,成了醉景楼的头牌舞姬,也成了齐溪时手下最锋利的刀。

      她穿梭在一众达官贵人之间,与他们饮酒欢闹,满室风月间落下的是一柄柄温柔刀。

      在她的帮助下,齐溪时取得了不少情报,顺利帮着齐溪堂扳倒了不少大臣,可叹那些大臣至死都不曾想明白自己究竟败在了何处。

      齐溪时也对顾白栀颇为宠溺,几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又是一次成功截获情报后的傍晚,齐溪时带着顾白栀前段时间央着他买的西域烈酒来到了醉景阁,推开顾白栀的闺房春岚居的大门,看着正在镜前梳妆的顾白栀,只得自己用酒杯斟上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顾白栀,自己则拿着另一杯倚在梳妆镜对侧的柜子旁饮着。

      齐溪时饮下一口,只觉得喉咙中像是被火烧似的烫了一下,只得停了下来,晃了晃酒杯问顾白栀道:“你从哪儿打听来的烈酒,这滋味可真是不一般,灼地人嗓子疼。”

      顾白栀透过镜子笑着看了一眼齐溪时,不紧不慢地描画着自己的眉毛说道:“错了。”

      “什么错了?”齐溪时疑惑地反问道。

      顾白栀不答,在镜前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自己的眉毛,觉着满意后拿过一旁的胭脂花片轻轻抿了抿,冲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颜,方才转过身走到齐溪时身旁,纤纤素手拂过齐溪时手中的茶盏,轻轻将其端了过去。

      三年时间过去,顾白栀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羸弱无比的土丫头了,长期养尊处优的环境加上各类歌舞课程的熏陶,不仅丰润了她的身形,也塑造了她的气质,一颦一笑间是动人的风情。

      顾白栀用上挑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齐溪时,端起酒杯轻轻地含了一口烈酒在口中,水袖微动,如云朵一般轻轻抚上齐溪时的脖颈,拉进了二人间的距离。

      因着烈酒的关系,那双桃花眼也像是染上了些许水渍,在烛火下闪着粼粼光辉,令齐溪时一时看迷了眼,手上本来想要推开顾白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顾白栀勾唇一笑,径自贴上了齐溪时的唇畔,将那烈酒渡了进去,又在唇畔间与齐溪时的唇舌戏耍了一番,才堪堪退了出来,用染着酒液与口脂的的唇在齐溪时的脖间落下一吻,轻声呢喃道:“这喝法,错了。”

      接着,她又用极为魅惑的声音说道:“公子昨儿个,去宫内见了何人呀?”

      齐溪时本就被她撩的气息不稳,听得她现下如此话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将人拦腰抱起放在桌上,又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背后:“胆子大了,连我的话都要套?”

      顾白栀听了此话,立时将人拨弄自己的头发的手推开了,拿过一侧的梳子,兀自梳理了起来:“奴家哪里敢套公子的话,不过是关心公子多嘴问了一句,公子不愿意说也就罢了。”

      齐溪时看着眼前人撅起的小嘴,还是无奈地败下阵来,只得低声哄道:“哪里瞒着你了,不过是进宫去见一趟皇兄,聊些家常而已。”

      “家常?”顾白栀梳头发的手顿了顿,继而说到:“公子这个年纪谈的家常,怕不是说亲吧?”

      她说完后,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齐溪时。

      齐溪时对上了她那繁杂的目光,一时间有些默默,终是点头道:“嗯。”

      顾白栀听了此话,倒是展颜一笑,接着低头漫不经心地玩弄起自己涂着蔻丹的手指:“既然是圣上给公子说的亲,想必定是位名门淑女,奴家便在此处,先给公子道喜了。不过既然好事将近,公子还是是得早些回去准备着,若是被那名门小姐知道你来我这春岚居,怕是要到皇上跟前闹上一闹了。”

      就这么不轻不重地说完,顾白栀从桌子上轻盈地跳下来,起身便想去打开春岚居的门送客。

      可还没走几步,齐溪时便从身后紧紧搂住了顾白栀的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侧:“又闹什么别扭,我都没答应,你怎么就急上了。”

      顾白栀听了这话,情绪明显和缓了一些,却还是有些别扭地转过身,目光楚楚地看着齐溪时。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她垫脚再一次吻上了齐溪时的唇,手也不规矩起来,覆在齐溪时的衣领上,想将那衣扣解开。

      齐溪时回应着顾白栀热切的吻,却伸手握住了领口间那只作乱的手,喘息着开口:“栀娘,不可乱来。”

      听了这话,顾白栀眸中先是划过不解,接着便是受伤,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齐溪时说道:“你是嫌我脏?”

      言毕,也不等齐溪时回答,便急急辩解道:“楼里我那张卖艺不卖身的契子还在呢,那些达官贵人都知道这醉景阁的规矩,加上他们家中也多有妻室看顾,自不会乱来。所以我……我……”

      她说到这儿,有些哽咽起来,泪珠也落下了几颗,砸在齐溪时的手背上化开。

      齐溪时心疼急了,拿过一侧的酒盏,放在顾白栀的眸子下:“栀娘的眼泪是珍珠,可得接好了不能落到地上去。”

      顾白栀简直要被他这句话气笑了,抬起手自以为狠狠地拍了齐溪时一下,殊不知在齐溪时看来就如猫挠一般。

      见得人不哭了,齐溪时便放下酒盏,伸手握住顾白栀乱拍的小手,捉紧了放在自己的胸前。

      感受着掌下有力搏动着的心脏,顾白栀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便听见了齐溪时坚定的话语:“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至于方才栀娘担心的,更是极不必要的事情,我爱的是栀娘这个人,又不是栀娘的身子,栀娘不必为此担忧。”

      “那你……”顾白栀被齐溪时哄得红了脸,小女儿情态浮上心间,方才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拽着人胸前的衣料摆弄着。

      齐溪时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俯身在她头顶落下柔柔的一吻:“我想等来日迎栀娘过门做正头娘子,再堂堂正正地与栀娘行那周公之礼。”

      “正头娘子?”顾白栀心头震了震,她自知微贱,虽与齐弦两情相悦,却也知道两人身份的差距,从未敢做如此美梦,今遭猛地听齐溪时一听,倒是也怔愣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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