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春情》月满星从

103、饲养到底

　　佣人手脚麻利，很快便将龙井酥拿了过来。

　　步浥尘将那食盒朝岁时安面前推了推：“这儿还有许多，你若是喜欢，可多吃一些。”

　　“对呀，哥，你多吃一些，中午都没见吃多少呢。”岁时晗也跟着帮腔道。

　　岁时安本来不愿理会步浥尘，但自家妹妹都这么说了，便也只能拿起来又吃了一些。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还有事儿呢。”俞景维暗暗戳了戳岁时晗，同她说道。

　　“啊？可是哥哥还没吃完呢。”

　　岁时安嚼着一口龙井酥，听了这话正想开口呢，却被步浥尘抢了先：“不妨事，岁小姐和俞先生若是有事便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和步公子谈，就让他在我这儿多留一会儿吧。”

　　“好吧，不过哥，大过年的，可别一心铺在公事上呀，咱们也得适当放松。”

　　“咳咳咳。”

　　岁时安只觉一团龙井酥卡在了喉咙口，内心暗暗吐槽道：“我还没说什么呢，这便宜妹妹就这么把我卖了？？？养妹不慎，养妹不慎——”

　　步浥尘好笑地看了岁时安一眼，递给他一杯水，伸手替他顺了顺气：“你缓一会儿，我将他们送出门后回来陪你。”

　　被留在原地止不住咳嗽的岁时安简直满脸问号：“谁说要你陪了？？？”

　　不多时，步浥尘便回来了。

　　岁时安气也顺地差不多了，又灌了几口水，才感到身子恢复了舒适。

　　“等等，你哪儿弄的水，方才我们不是都在喝茶吗？”

　　“没有，我不喜欢茶的味道，所以一直在喝水。”

　　“？？？所以你刚才，直接把自己喝过的给我了？”

　　“事急从权，岁公子，谅解一下吧。”

　　岁时安本就有些洁癖，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他惯性地抬起手，可坐在沙发上的步浥尘却丝毫不怕，还冲他挑了挑眉。

　　“算了。”岁时安还是将手垂了下来，站起身便想往外走。

　　步浥尘一把拉住了他，将人拽回沙发上：“难得来一趟，这么急着走？”

　　“我有事。”

　　“什么事需要岁大公子处理这么久，我可是听有事这借口好几天了，该不会是岁公子不想见我找的借口吧。”

　　岁时安自知落了下风，哪里肯示弱，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目光幽深的男人，心里冷笑一声，直直地吻了下去。

　　步浥尘倒是真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在亲吻中显然落了下风。

　　岁时安伸出舌尖舔吻着步浥尘敏感的上颚，直勾地步浥尘把持不住，与岁时安的舌尖纠缠在一起时，岁时安却突然抽离，转而在其舌尖狠狠咬了下去。

　　“嘶——”步浥尘叹了一声，感受着血腥气息弥漫的舌尖，“真狠啊？”

　　“免得你胡思乱想。”岁时安白了他一眼，“我今天不想做，让我离开。”

　　“可是我想。”步浥尘埋在岁时安的脖颈处说道，像是怕岁时安听不清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我想。”

　　岁时安回过头，本想赏他一个板栗让他清醒清醒，却撞见了一双虔诚无比的狗狗眼。

　　步浥尘自下而上地仰视着岁时安，轻轻吻了吻他的锁骨，又碰了碰他的鼻尖，虽然未曾言语，可那潜藏的求欢意味还是顺着脉搏涌进了岁时安的脑海里。

　　面对一只乖巧的，仿佛是仰躺着，露着自己雪白肚皮撒娇的狗狗，岁时安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叹息一声，拢了拢那人毛茸茸的脑袋，感受着胸前愈发凶狠的力度，在呻吟间叹息道：

　　“真不该让你开荤……”

　　步浥尘知道自己这是得了允准，便将人拦腰抱起，走向二楼的卧室，将人仍在榻上，欺身向前，一边舔吻一边说道：“既然让我开荤了，就要饲养到底……”

　　情欲迷蒙间，岁时安目光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口中还不忘回怼道：“你是真的狗……”

　　回应他的是愈发凶狠的撞击和带着鼻音的话语：“是，只做你一个人的……”

　　满室旖旎过后，岁时安懒懒地躺在床上，腰下还垫着步浥尘塞过来的枕头，浑身酸软地不想动弹。

　　步浥尘则从其后环上他纤细的腰肢，顺着光洁的后背一寸寸亲吻着。

　　岁时安被他□□地有些麻痒，便转过头，将人推了开去。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你不会真要跟我商讨什么公事吧，”步浥尘有些委屈，讨好般地用鼻尖蹭了蹭岁时安，“方才那么说纯粹是为了糊弄那对小夫妻，你看我现下，像是谈的进去公事的样子吗？”

　　“不是公事。”岁时安略略偏开头，“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对晗晗一见钟情。”

　　步浥尘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唔……喜欢这件事，不是没有原因的吗？”

　　岁时安只觉心底又密密匝匝地疼了起来，他暗暗抽了一口气，面上却像是浑不在意地调笑着说道：“要我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你这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不是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心上人这么误会自己，于是步浥尘赶紧辩解道。

　　“怎么不是了。”岁时安强撑起酸软的身子，被子从旁侧滑落，露出片片红痕，“这些痕迹，莫不是我自己弄得？从前说喜欢晗晗，可现下对着我，不也照样做了一样的事,还说不是见色起意呢。”

　　说罢，他像是泄愤一般，在步浥尘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嘶——”步浥尘忍着痛意，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真不是……其实不是一见钟情。我小时候被父亲的姨娘陷害，差点就死在外边了。

　　当年岁时晗救了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多年对她恋恋不忘，以至于变成了你口中的‘一见钟情’。”

　　“她救过你？”这话倒是令岁时安好奇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她都没同我提起过。”

　　步浥尘神色有些恍然：

　　“只怕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还记得她拿回家的那枚玉佩吗，其实就是当年她救我时落下的，我一直妥帖地放在身上，可当时我问她时，她却已经记不清各种细节了。”

　　岁时安听到这儿，神色微动。

　　步浥尘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和她终是有缘无分。况且她现下既已觅得良缘，只要那男人珍重她，我定不会打扰分毫，你大可放心。”

　　岁时安笑了一下，轻佻地抬手抚摸了一下步浥尘的胸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玉佩我也有一块呢，你怎么不认为是我救了你？”

　　步浥尘抓过他作乱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吻：

　　“祖宗，可别作弄我了。那日见到岁小姐，见她对我画的当年被救时的场景有印象后，我便派人又仔细查了查。他同我说你一直带着的都是那对玉佩中的一块，而岁小姐却选了另一块玉佩佩戴。”

　　“这种意义非凡又贵重的东西，若不是不小心弄丢了，想来不会更换的吧。”

　　岁时安听了这话，抽出了自己的手，抚上岁时安的脸庞，夸赞道：“真聪明。”

　　说完便起了身，打算去穿衣服。

　　步浥尘哪里肯依，也跟着起了来，从背后抓住岁时安扣皮带的手，在人耳边问道：“生气了？”

　　岁时安笑了一下：“咱俩无名无分的，我生什么气。况且相较于上次，我觉得你这技术进步了不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说谎，没生气为什么还要走。”步浥尘一手攥着岁时安系皮带的两只手，一手抬起岁时安的脸，逼迫他通过镜子与自己对视。

　　步浥尘将头枕在岁时安的肩上，小声地说着：

　　“刚刚不是你非要问的嘛，我也实话实说了。再说了，我也说过她过得幸福，我一定不会去打扰他们的。况且……这不是有你了嘛。”

　　岁时安听着这人的蜜语甜言，内心酸苦与甜蜜交织，暗暗想道：

　　“你不过是开了荤后还没吃腻，才跟我在这腻歪罢了，还非得装出一副大情圣的样子……”

　　想归想，岁时安却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就是吃步浥尘嘴甜这一套，还是说道：“都说了没有生气。只是大过年的，我呆在你家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况且再不回去，晗晗也得担心。”

　　步浥尘听了这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在人脖子上亲了亲，才恋恋不舍地抓过岁时安的手，帮着他一道扣上了皮带。

　　不多时，岁时安便梳理完毕，正当他准备出门时，步浥尘叫住了他：“北方的军阀现下蠢蠢欲动，过完了年我便要带兵北上了。”

　　岁时安扶上门槛的手顿了顿：“是吗？那祝你凯旋。”

　　室内静了一会儿，步浥尘才抓过一旁的大衣，替岁时安打开了门，不容分说地攥着人手说：“我送你。”

　　车子疾驰在道路上，许是因为方才的对话，车内空前的沉寂，甚至能听到分针在钟表盘上打转的声响。

　　待到了岁宅，步浥尘便熄了火，岁时安解开安全带后，坐在副驾驶上静静望着那一对眸子。不知怎得涌起了一股冲动，在反应过来前已然扳过人的肩膀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