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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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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将那罩住岁时安半张脸庞的被子略略向下拉开。
其实,说眼前的面庞很眼熟的话,倒也谈不上,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情状的岁时安。
那素来整洁的头发此刻正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还有几缕软发贴在额际。
白皙的皮肤上满是红痕,尤其是脖子,简直像是被虐待过一般,甚至于他的眼周,都还残存着那抹艳色。
步浥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就算是实在是没有经验,他也知道自己下手太狠了。
不知是被单擦过肌肤的摩挲声,还是步浥尘丝毫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总之岁时安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步浥尘虽然之前在岁时安家里戏弄他时装得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人真被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时,他又有些害臊起来。
可这一切落在岁时安眼里,却像是步浥尘发现自己睡错了人后生出的懊悔的神情。
岁时安只觉得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他自嘲地笑了笑:
“岁时安啊岁时安,你不是昨晚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了吗,还要在这儿装什么矫情呢?”
思及此,岁时安掀开被子,便想向床下走去,可是动作之际,腰间确是酸疼难耐,小腿也软得不行。
步浥尘见状,赶忙也起身,扶住了岁时安,见人被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去哪儿,我扶你去吧。”
“不必。”岁时安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像往前走去,怎奈何这副身子确是操劳过度,完全不听他使唤,走一步便是腿软一分。
步浥尘知道眼前这个人贯会嘴硬,便也不再询问,只将人一把抱到了洗手间,才将人放下。
“多谢。”岁时安依旧冷冷地说道,见步浥尘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便又补充道“我现下要方便,你还要继续呆在这儿吗?”
步浥尘摸了摸鼻子,还是心虚地说道:“从前听人说,两个男人……做完会不太方便。我还是在这儿吧,万一你……我也好帮忙。”
“成,那你便呆着伺候我吧。”岁时安本就身体不适,现下内心火气也大,说话便也更冲了一些。
步浥尘自觉理亏,转过身子,听着响声估算着时间,待人方便完,又伺候着岁时安穿上裤子,才将人抱回了床上。
岁时安心下有些羞赧,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今遭竟要旁人帮忙才能来回,一时间有气又羞,看着步浥尘也愈发不顺眼起来,到了床上后更是一把拉过被子,将头偏向另一侧。
步浥尘也知道自己做狠了,不敢多说话,在床边磨蹭了几下后,便出门下了楼。
岁时安只觉得背后突然没了声儿,等了一会儿偏过头,发现这人这人居然真的扔下自己走了,气得他不顾腰酸,直直做了起来,将方才步浥尘塞在他腰下的枕头狠狠扔了出去。
说来也巧,步浥尘正巧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迎面便撞上一个枕头。
好在步浥尘素来习武,反应极快,侧身便躲了开去。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步浥尘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岁时安是生气了,看着眼前发型凌乱,眼角还残余着艳色,却依旧气鼓鼓的岁时安,步浥尘偷偷在心底感慨:“倒真是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不过想归想,步浥尘可没有勇气将这话说出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将早餐盘摆在了岁时安面前,还做作地学西方的服务员一般做了个“请”的手势,嘴上也说道:“少爷,请用餐。”
岁时安本来也不打算动那餐盘,无奈肚子不争气,径自“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步浥尘也顺势叉起一块甜点,递到岁时安唇边:“祖宗,我错了,您先用一些好吗?”
岁时安白了他一眼,想着自己的身子确实虚耗过度,便还是拿着餐具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过后,岁时安拿过一旁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将军不用这么讨好我,昨天那事你情我愿的,我定然不会出去乱说,更不会去专程同我妹妹讲。”
不比受着国外教育长大的岁时安,自小受传统中式教育的步浥尘还在思考着该如何提起这事。
他一开始确实是将岁时安看成了岁时晗,可那也只有一瞬间,在他抱住岁时安的时候他便清楚地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毕竟即便再怎么没经验,他也不至于连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都分不出来。
只是那时连他自己都感到很震惊,在清楚知道眼前人是谁的情况,他的欲念不减反增,甚至张狂到令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长期以来,他一直坚信自己爱着的是小时候救过自己的岁时晗,可直到那一刻,他才开始反思,或许那所谓的喜欢,更像是日积月累的自我催眠下形成的执念,而眼前的人,才是他真实的心动。
步浥尘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岁时安被他抵在全身镜上,眼含雾气地问着自己他是谁。
那时的他脑内一片迷乱,今夕往昔交织成一片,令他辨不清。
在那迷乱之中,只有唯一的真实——他清楚的知道,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所以他吻住了岁时安,将他唤做自己的心上人。
岁时安见人沉默了良久,只道自己戳中了那人的心事,心下愈加烦闷别扭,却又不甘自己落于如此颓势。
于是岁时安在心底斗争了一番,还是扬了扬手,指了指被丢咋地上的衣服,对步浥尘说:“你把衣服熨好给我。”
“好。”步浥尘听话地起身,很快便将那衣服熨至平顺,递给岁时安。
岁时安吃了早饭,又休息了一阵,身体也恢复了气力,不客气地拿过衣服,也不避讳步浥尘在场,直接将浴袍褪了穿起了衣服。
步浥尘见得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还有条条明艳的吻痕,心下虽是更觉歉疚,可身体却泛起了一阵燥热。
步浥尘实在是有些唾弃自己,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拿过方才岁时安褪下的浴袍系在腰间给自己挡一挡。
岁时安此刻已基本穿戴整齐,余光却瞥见了步浥尘的动作。
他一边给自己打着领结,一边转过身向步浥尘走去,看着步浥尘有些闪躲的表情和手上扯着浴袍愈发收紧的动作,岁时安不禁嗤笑一声,接着抬起腿,猛地踩住了那张瑟瑟发抖的浴袍。
“怎么,步大将军也有有贼心没贼胆的时候?”岁时安俯下身子,蹭着步浥尘的耳垂说道。
他尚未穿鞋,赤着的足踩在那浴袍上,似是觉得冷,又向上移了几分,直至碰着了那物,不轻不重地踩了几下。
步浥尘口中发出低沉的喘息,他伸出手,猛地攥住了那只作乱的脚丫,目光赤红地看着岁时安:“你别勾我。”
岁时安也不挣扎,任着人抓住了脚腕,只是更逼近了一些,对步浥尘说道:
“原来将军的自制力如此之差,可真是抱歉。不过咱俩就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可不敢担下将军口中所谓的‘勾引’。至于下次嘛,”岁时安顿了顿,轻佻地用食指抬起步浥尘的脸,“看我心情吧。”
说完后,岁时安便毫不留恋地使劲,将脚腕从步浥尘的手中抽了出来。
“回见。”岁时安走到门口,穿上鞋子,回头对步浥尘说道,“将军想来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我会同前台说一声,将军就放心在这儿静静心吧。”
步浥尘没答话,只是目光暗了暗,目送着岁时安出了门。
那日过后,步浥尘也自省了好久,甚至于用第三人称将自己的经历编成了故事,向几个好兄弟讨教,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自己爱上了岁时安。
这么一来二去,步浥尘内心虽还有些纠结小时候的事,但到底还是慢慢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也试着跟岁时安联络过,但对方不是推脱着事务繁多无空相见,就是干脆直接说自己身体不适将人拒之门外。
直到大年初五那一天,岁时晗带着自己丈夫和哥哥来给步浥尘拜年。
“步将军,你上回在婚礼上给我的礼实在太大了,本来我早就应该来还礼了,只是听哥哥说你这段时间都很忙,我不敢随便过来打扰,这才拖到了现在。这些礼物虽然比不上将军给的贵重,但我和景维一起认认真真挑的,还望能略表一些心意。”
“岁小姐客气了,我看着这些礼物,都很喜欢呢,先谢过岁小姐和俞先生了。”步浥尘客气地将礼接过,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岁时安身上。
岁时安今日本就不想来,奈何自家妹妹一直缠着自己,再加上怕被有心人嚼舌根说自己不懂礼数,最后还是跟了来,现下听到步浥尘方才的一番话,只觉得他在献殷勤,心里愈发不适。
步浥尘哪里知道这些,只是见得心心念念的人来了,便赶快唤来家里的佣人奉上茶水糕点。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步浥尘瞥见岁时安饮了几口茶后只多吃了一些龙井酥,便趁着聊天间隙唤来了佣人,让人多取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