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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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的脸变得通红，小蜘蛛从他的袍子当中掉下来的时候他才停止跳高运动，看起来气得不轻，想跟莱娜打一架，哈利咳嗽了两声，开口讲话，这转移了罗恩的视线：“还记得那天地上有一滩水吗？有人拖过了地。”
罗恩还是有点生气，但他理亏在先，自然也就原谅了这个稍显过分的“玩笑”。他鼓了鼓眼睛，上前一步，站在一扇不起眼的门跟前，指了指前面那片地：“就在这里，和这扇门平行”，他伸手想要扭动那只古铜色的原型门把手，但又突然收了回来。
“这是女厕所……”罗恩犹犹豫豫，他并不想进去。
赫敏直白地翻了个白眼，直接伸出手转动那只门把手，做出绅士的邀请姿势：“请进，绅士们，这里是桃金娘的地盘，没有人会来这里的。”
莱娜提起并不存在的裙摆向她行了一个礼，径直走了进去，罗恩和哈利推推搡搡地钻了进来。
用莱娜的话说，这里很像恐怖片现场，到处都是阴暗的鬼迹，虽然这间盥洗室的吓人之处早已在女生之间早早地传播开来，有的女生甚至会三五成群结伴来探险，然后再被桃金娘轰出来，鉴于莱娜相当一般的人缘，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个影子带着尖利的叫声从低空向他们俯冲过来：“这里是女厕所！为什么有男人进来！”
——这是桃金娘，赫敏连忙道歉，他们想知道桃金娘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或者人，但没有结果，莱娜就绕着整间盥洗室转圈，除了肮脏的地板和马桶、掉漆的隔间门，她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紧接着她转到了盥洗室正中间的洗手池那里，那里的水龙头都是铜制的，因为长久的废弃，已经变成暗沉的黑色，只有某一个水龙头的侧面，有一小条金灿灿的东西。
莱娜俯下身来贴近看过去，那是一条小蛇造型的装饰品，蛇头向上伸着，尖尖的獠牙在嘴里若言若现，长长细细的蛇信子吐了出来，像是在说话，或者是喷射毒液。
她皱着眉头思索，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桃金娘可怕的哭泣声打断了她所有的思路，莱娜皱着眉头回过头，哈利跟罗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只有赫敏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没有办法，四人只能走出这间盥洗室，给桃金娘留下足够的个人空间。走出门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珀西·韦斯莱，罗恩的哥哥，那个韦斯莱家最无趣的人，他和罗恩小小吵了一架，最后带着气愤走开了，顺便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分，赫敏对这件事已经麻木了，毕竟前段时间光莱娜一个人就给格兰芬多扣了好几十分，她心虚地耸耸肩。
他们先是去礼堂吃了晚餐，经过赫奇帕奇餐桌的时候，塞德里克向莱娜挥手，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忧虑，但仍然笑着打了招呼，哈利臭着脸一个箭步挡在了他俩中间，像是护食的犬。
莱娜无奈地转过头不再去看那个方向，她眼角的余光撇到哈利舔舔嘴唇，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他总是一边生气，一边欲言又止，莱娜已经从最开始的犹疑、不知所措已经到现在，只是默默叹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吃饭的时候，罗恩已经习惯她和哈利这两天冷战的状况了，毫不在意地坐在哈利身边大口啃着鸡腿，但是赫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她在莱娜身边扭动着身子，似乎想要跟哈利换个座位，以使他们更方便地交流。
但莱娜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专注地把手上的烘烤大虾剥壳，然后在上面撒了一些罗勒叶碎和小柠檬汁。
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就回到了公共休息室，路上经过赫奇帕奇长桌的时候，哈利僵硬地向前走，甚至都要有点同手同脚了，罗恩小声地问赫敏：“这就是麻瓜的机器人吗？”赫敏轻轻踢了他一脚，拉着莱娜走了。
在公共休息室，他们都尽量离珀西远一些，罗恩和赫敏显得心烦气躁，他们两个把书合了起来，讨论起究竟是谁想用这么变态的方法把麻瓜出身的人赶出霍格沃茨，莱娜在旁边把玩着双胞胎兄弟放在壁炉前的小型雕塑，他们把一根木柴雕刻成了一只角长在屁股上的山羊，做工虽然粗糙，但是栩栩如生，结果没过一会儿，山羊吐出来的舌头变成柔软粘稠的绑带，像是一条蛇的信子一样缓缓缠绕住莱娜的手，莱娜吓了一跳，把这只木雕扔进了壁炉里，它发出噼啪噼啪的巨大声响。
“嘿”，罗恩瞪大了眼睛提醒莱娜，“离那个东西远一点，弗雷德之前送过我一个，结果它三秒钟以后就在我手里爆炸了，手被沾上了五颜六色的染料，我那一整个月都没有洗干净……”
莱娜连忙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慢慢开始有赤橙黄绿的颜色显示在上面，莱娜在袍子的一角上蹭了两下，它立马变成五颜六色的一块花布，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还会染到别的地方”。
莱娜摊摊手，对此不是特别在意：“幸好没有抹到脸上，下次早点说。”
哈利绿色的眼睛在沙发上闪闪发光，莱娜看过去（尽管他仍然不太愿意跟她对视），又转开了视线，她挑起一侧的眉毛——总是挑起右边的，哈利想——接着说道：“你们真的认为马尔福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希望斯莱特林本人不知道你们这个猜测，他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但还是有可能的，不是吗”，哈利迅速地反驳她，甚至没有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想想他对待赫敏和……你的态度吧，他和他的家族可能是最仇视麻瓜出身或者……不会魔法的人的了，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那他们肯定能干出来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
“是啊，你说得对”，莱娜耸耸肩，她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在壁炉旁边的立柱上，一只腿弯曲着轻轻点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现在已经是五彩的马克杯了），一口口啜饮热气腾腾的巧克力，“但除了他们以外，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不喜欢我们，伏地魔的的追随者更想弄死我们，可选的嫌疑人太多了，哈利。”
哈利记不清莱娜有几天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恍惚一下，但又立刻被莱娜的声音抓了回来：“况且你们忘了吗，邓布利多说石化洛丽丝夫人的魔法是一种最高深的黑魔法，德拉科……我不是看不起他，算了，我就是在看不起他，如果他能掌握最高深的黑魔法，赫敏一定早就掌握解除它的方法了。”
赫敏的脸红了红，她始终会对别人直白地夸赞感到害羞：“但是……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确认一下，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溜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然后问马尔福几个问题，以一种他认不出来我们的方式……”
赫敏介绍了复方汤剂，一种能让他们短暂变成别人的高深魔药，它的熬制方法写在《强力药剂》当中，那本书被存放在禁书区，他们打算讨好洛哈特，让他开一张批条给他们。
莱娜一只腿站得麻了，摇摇晃晃地从壁炉边上走过来，在赫敏身边坐下——赫敏小心翼翼地离她五颜六色的手远一点——莱娜说：“不过尝试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讨好洛哈特难了些，哈利，你确定你可以吗？”莱娜带了些笑意。
自从上次康沃尔郡小精灵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不再把活物带入课堂了，现在开始念或者表演他的书来糊弄整节课，哈利是他的重点折磨对象，他目前为止已经表演过吸血鬼和雪怪，每次都被洛哈特折腾得很惨，说实话，哈利偶尔宁愿选择斯内普而不是洛哈特。
罗恩小小哄笑一声，莱娜的双手被赫敏架在空中，一遍遍用清理一新，企图清洁掉这些顽固的染料，但这当然没有结果，不得不说罗恩当初评价双胞胎的话是对的——他们可能擅长闯祸，但成绩也是顶呱呱的。
最终是莱娜厌烦了不间断的清理一新，罗恩已经忍耐不住回到寝室睡觉了，哈利还靠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当中带着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想要拉着赫敏回去，赫敏看了眼哈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着莱娜向寝室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公共休息室几乎没有什么人，就在她们要走进寝室的时候，沙发上那个僵坐着的身影突然发出了声音：“等等……等等”，他缓慢地转过头来，像是一只生锈的钟表，莱娜仿佛能听到他的脊椎咯吱咯吱的声音，“莱娜，我想……我想跟你聊聊，拜托，好吗？”
炉火在他翠绿的眼睛当中不断晃动，好像是一滴泪光颤颤巍巍地储存在瞳孔当中，就在等待一个机会掉落下来。
赫敏来回看看他俩，叹了口气说：“谢天谢地，你们终于要聊聊了，天知道你们最近有多吓人……”，她边说着边留下莱娜在原地，一个人回到了寝室。
莱娜还是靠在寝室门口，她双手环胸抱在前面，然后随便地、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墙壁，深灰色的毛衣挨着砖红色的墙壁，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火光当中显得愈发浅淡，这些都让她显得像是一抹随时都会消失的影子，只剩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波光粼粼，浇灭了哈利心里的火苗。
哈利又低下了头，莱娜直直地盯着他，但他不敢对上莱娜的眼睛，然后他艰难地张开嘴，感觉两片嘴唇已经粘在一起了，撕开的时候有一种隐秘的痛意：“……是嫉妒，我在嫉妒，对不起。”
很简短的一句话，莱娜靠在墙上看着哈利，有点心不在焉，他发顶上有一个旋，像是龙卷风的中心，把她的目光吸了进去，她的嘴巴已经不受她的掌控了，张张合合只是重复他最后一个单词：“嫉妒？”
“是、是的，嫉妒”，他好像有点难堪似的，脸上浮起一层热浪，“嫉妒迪戈里，嫉妒你会在后面跟他聊天，嫉妒你们在一起擦那面墙，嫉妒你跟他聊天……我知道，这很卑鄙，所以很抱歉……”
莱娜重新走回他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来，这条沙发很宽，她抱着抱枕把自己塞进一个角落当中，蜷起一条腿看着哈利：“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上次是我选择罗恩作为我的决斗助手。”
她的眼睛太过安静，没有感情的陈述句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指责，哈利低垂着眉头，眼光只追逐着自己的脚尖，莱娜继续说：“但你不能每一次都这样，哈利，你得接受这件事……我们不能像连体婴一眼成长，你得为我高兴，我需要你为我高兴，就像我为你高兴一样——那些你为自己扩大的世界，我很高兴。”
“嗯”，哈利发出干涩的声音，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但无法准确地说出来，他当然知道这样不应该、不好，这两天他也问过自己，如果是罗恩或者赫敏有其他朋友，他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吗？答案是不会，他迷茫于其中的区别，却并不知道为什么。
壁炉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盘饼干，莱娜看见韦斯莱双胞胎偷偷在里面混入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她曾见过他们试验，这种饼干会让人的头发变成变成各种颜色，然后快速生长，大概七八个小时后，就会回到原样。
她挑出那块饼干递给哈利，哈利伴着手里的热茶吃了一口，在他沉思着什么的时候，已经有紫色的头发从他头顶上疯狂冒出来，有一两缕长得快的，甚至已经垂在了哈利手上，他突然发现这个，又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半块饼干，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莱娜爽朗的笑声从旁边传了出来。
“就用这个惩罚你前段时间对我的忽视和暴躁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打着皱在一起的巫师袍，挥挥手往寝室走了，“放心，明天早上就会恢复原样了，你还是能去上洛哈特的课，他一定很想你。”
“你迟早成为双胞胎的第三个兄弟……”，哈利恼怒的埋怨声被她抛在脑后，他听起来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恼人的紫色长发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懂好过莱娜总是对他视而不见。
如同莱娜所说，第二天的第一节课就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那天早上哈利的头发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紫色，这也让洛哈特好一顿打趣：“哦，哈利、哈利，我就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是无法忍受寂寞的，对吧，你们总是要找点什么办法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哈利被迫站在讲台上，他要扮演洛哈特书中的一个狼人，下面的学生小声笑着窃窃私语，莱娜坐在角落的位置，自从洛哈特不再带着活物到教室，他就没有理由把莱娜赶出去了，所以要求她一直坐在那里——“不要影响别人，玛什小姐”，这已经成为一些学生取笑她的把柄之一，偶尔她会在桌子里发现死青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有些孩子并不比斯内普更仁慈。
课堂结束，他们在座位上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教室，赫敏追上洛哈特的身影，向他要签名，洛哈特看都没看那张纸条，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从头到尾都在谈论自己，这个彻头彻脚的自恋狂，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透露出令莱娜头痛的味道。
拿到纸条之后他们就匆匆离开了那里，罗恩非要说出来洛哈特是个白痴，说实话，十几岁的男孩真的很少有擅长做人的，他们经过礼堂的时候，莱娜特别想踹他一脚，但转眼就看到塞德里克和斯普劳特教授走在一起，斯普劳特教授举着一盆她没有见过的植物，正在给塞德里克比比画画地讲着什么，其余几个人匆匆忙忙地向斯普劳特教授问了好，莱娜一个人慢慢走在后面，她盯着塞德里克看，无论站在哪里，这人怎么都像是一株挺拔温和的树木一样惹人注目又受人喜爱，他的眼睛一直都这样亮晶晶的吗？莱娜笑着回应了他，对方显得更高兴一点了，一缕头发被他的动作带起来，更增加一些俏皮。
一只小狗，莱娜心想，一只有着尖尖耳朵和温暖长绒毛的姜黄色小狗。
但他们只是经过，莱娜没办法停下来跟他闲聊，哈利还是不太高兴，但他这次只是抿着嘴站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而没有试图隔开莱娜的视线。
他们穿过重重走廊和一层变来变去的楼梯，来到了一扇笨重、典雅的古铜色大门前，精致的雕花附着在上面，让莱娜想起那天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看到的那只水龙头。
平斯夫人就坐在图书馆大厅的一张桌子后，厚重的镜片下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睛，她慢慢抬起双眼，审视着眼前战成一排的四个人：“你们来干什么？要去禁书区就要交教授的批条，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那张纸条被赫敏小心地夹进书里，她今天早晨上课之前兴奋地说如果可以，她想保留这张签名，但是看平斯夫人的样子是不可能了，罗恩一把将那张纸条撤了过去，赫敏身上透露出失望的气息。
很快拿到书，他们一行人一走出图书馆就迅速把大门关上，莱娜像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什么，故作惊讶地把手伸到赫敏面前，然后缓缓张开五指，那张带着洛哈特签名的字条又出现在了赫敏面前。平斯夫人随手将它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离开那里的时候莱娜将它“偷”了出来——严格意义上不算偷，她心想，毕竟这个东西除了对赫敏而言，没有任何价值。赫敏高兴坏了，她欢呼一声跳起来抱住莱娜的肩膀，后者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当然不喜欢洛哈特啦，这位老师不止草包，他还从来没有维护过任何一位学生的尊严，这在莱娜的价值体系里就是最差的师长，老师可以不是天才大家，但老师必须懂得如何保护学生的心。
但赫敏难得喜欢。
赫敏在配置复方汤剂这件事情上格外积极，她的双眼亮得可怕，甚至能照亮昏暗的桃金娘盥洗室，罗恩表现出来的退缩让赫敏有点生气，是不是优等生都这样？莱娜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天才麻瓜小孩，他们看到难题好像也会兴奋起来，能够解出这些题，无论违反多少校规都在所不惜。
赫敏在讲解配置这样的魔药需要什么，甚至还要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偷材料！罗恩吓坏了，哈利一声不吭地听着，莱娜则是径直奔向那个铜制的水龙头（赫敏对此有点不满：“注意听我说！莱娜！”），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赫敏，一边伸出手去拨弄那条金色的小蛇，最终是赫敏好奇莱娜在看什么，中断了她的演讲，他们三个一起挪到了莱娜身边。
“你们看，一条小蛇，非常精致”，莱娜用指尖摸了摸它，质感细腻优良，“是不是跟这里不太搭？”
四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绕城一圈观察着这个小东西，赫敏第一个开口：“确实跟这里的风格不太搭，但我看不出来什么太大的问题……”
罗恩从水池边走开，满不在乎地说：“应该是某个斯莱特林弄到这里的吧，他们就像蝗虫一样，想把自己的标志弄得到处都是。”
哈利不太在乎这个东西，他只是站在莱娜身边沉默着，纤长的眼睫毛垂下来，遮盖住犹豫的绿色眼睛，莱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最后，他们在桃金娘气恼的叫喊声当中从那间盥洗室走了出来，赫敏跟罗恩走在前面，莱娜抱着双臂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她看着前面两个人东张西望的脑袋感觉有点可爱，像是两只小耗子。而哈利静悄悄跟在她的身边不吭声，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有些话，或许只能等他自己说。
莱娜没有等待多久，哈利越走越靠近她，最后几乎贴在她旁边了，他几次深呼吸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闭上了嘴，听着这些忧郁的声音，莱娜几乎都要忍不住了，哈利却突然张开嘴：“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敢让你知道。”
赫敏跟罗恩已经走到了一个楼梯上，莱娜直接拉着哈利从大门口走了出去：“我今天实在是吃了太多大虾，需要走走”，此时此刻已经接近黄昏，最近天气逐渐变冷，但偶尔也有放晴的时候，鱼鳞状的云片在天空中整齐地排列着，深深浅浅、层次分明的红色铺陈其上，他们并肩在草地上走着。
“分院的时候……”哈利的声音响起，莱娜一直抬着头盯着天空看，再低下头看向哈利的时候，他的脸变成重重叠叠的黑影，只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我做了一些干扰。”
“什么？”莱娜打了个呵欠，再重重地挤了下眼睛，一层薄薄的泪意覆盖在剔透的眼球上，她有点困了。
“就是那只分院帽，它认为我可能更适合斯莱特林……”哈利看了一眼莱娜，加快语速含糊不清地说完下面的话，“是我要求来到格兰芬多的。”
他紧紧捏着自己的魔杖：“就连这根魔杖，它跟伏地魔的魔杖也有同一只凤凰的羽毛做杖芯，它们基本上是兄弟魔杖。”
莱娜一头雾水地看向他，脑袋上明明白白画了个问号：“所以呢？怎么啦？”
哈利使劲儿挠了挠头发，本来就乱七八糟的黑发被他弄得更加可怕，但莱娜还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最后他只能明明白白地讲出来自己的担忧：“我认为……我认为我可能并不属于格兰芬多，而是斯莱特林，我可能有着许多……并不讨人喜欢的特质。”
莱娜原地坐了下来，他们走到了黑户边上，进一步暗下来的天空让黑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所以费尔奇和其他人怀疑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时你没有走回去的原因？说真的，虽然当时费尔奇很难受，但他平白无故冤枉你，你如果打回去我会支持的。”
“哦，不、不”，哈利学着莱娜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我不会打回去的……不，这不是重点，莱娜，而且，更令我不安的是那个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我是说，它并非只发生过一次，不是吗？”
“是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呢……”莱娜双手撑在后面的草地上，把头歪向一边，“不过哈利，那个不是重点，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分院帽分进格兰芬多的吧？”
莱娜大大地叹了口气，向哈利复述了当时分院帽对她说的话，那些话的大意就是告诉她不会有任何一个学院愿意接受来拿：“我告诉它，我要去你去到的地方，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了。”
她摊开手，感受着哈利震惊、诧异，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目光，有学生陆陆续续从他们身后经过，这会儿是晚餐时间，大家都赶着回去吃饭，莱娜接着说：“还有，你是全世界最清楚的吧，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哑炮，一点魔法都不会的那种，难道我属于霍格沃茨吗？”
“你选择了这里”，哈利看向莱娜，她逆着光坐在夕阳下，只剩黑色的轮廓，一只腿蜷起来，另外一只闲闲地伸出去，看起来似乎永远那么坚定不受干扰，“你选择了这里，你选择了我，是吗？”
莱娜歪歪头，说实话她不知道哈利怎么联想到他自己身上的……但此时此刻不是一个破坏气氛的好时候，她只能薅了两根地上的草业，边假装专注地注视着它边说：“嗯……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人的一生很难”，她狡黠地看了哈利一眼，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起码我知道你的一生会很难，亲爱的救世主先生——但我们要记得我们永远有选择，选择去往哪里、选择做什么样的事，或者哪怕选择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我们也不是被动的，起码不是能被一顶破帽子轻轻松松决定的。”
“经过我长时间的实验，永远认真地为自己的心做出选择，别把自己放到被动的位置上去，别让别人——哪怕是一顶帽子——替自己做选择。这无论如何都坏不到哪里去。”
一小会儿沉默。
“况且那帽子真的需要清洗了，我认真的”，莱娜补充一句，“我上次差点被里面的头油味儿熏晕，怎么了，它归斯内普管理吗？”
哈利浪声大笑起来，附近有只暂歇的小鸟被他吓得飞了起来，他问莱娜：“你怎么总是这样，看起来轻松又笃定，好像什么都无法超出你的掌控，拜托，明明你比我还要小一些。”
“好好想想吧，愚蠢的巨怪波特”，莱娜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再把哈利拉起来，学着斯内普的语气，“我们该去吃饭了，快点。”
她怎么做到的呢？
一次次把自己从迷失的黑暗当中拉回来，发现自己永远拥有选择权、永远不能放弃掌控自己的权利，最差不过死去，那会是最轻松的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