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恋爱脑食用观察报告》蠕虫三明治

2、第 2 章

　　“恋爱脑”小蛋糕食用观察报告（记录人：shien）
　　品名：“恋爱脑”小蛋糕（暂定）
　　配方：低筋面粉、鸡蛋、牛奶、白糖、玉米油；淡奶油、食用色素；树莓果酱、食品添加剂（在上一期配方基础上增加5g情人草、2g厄洛斯桃红甲虫提取物、一对麝香莱克罗塔生殖腺提取物及少许珍珠粉、云母粉）
　　观察对象：Kokon
　　用量：
　　观察报告（食用时间/反应）：

　　你划掉报告第三栏上写了一半的人名。
　　原先，吃下你的蛋糕的人会是你在拉文克劳的学弟，他叫九井一，也是个日本人，只要价格合适，承接一切大小兼职。
　　你选择他而非亲自做小白鼠服用的原因也很简单。
　　倾心对象是黛比的确方便了她帮你做记录，只是多少会让你们之后的相处有些尴尬（要知道人的性取向也没有那么稳定，你可不想被迷情药剂影响真正的感情）；倾心对象雇用九井价格确实低很多，但你怕等你清醒过来，已经在迷情效果中迷迷糊糊地把你本就不多的金加隆全数转进九井一的账户——是的，那家伙就是这么财迷，古灵阁不录用他将会是她们几百年来最大的错误。
　　而让他做观察对象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你可以通过他愿意为你花多少钱判定他当下到底有多“爱”你，药效又发挥了多少。
　　当然，谨慎的九井不会忘记一份写清楚一切对他不利条件的实验前协议，以免在过程中伤害到哪怕一枚真实的铜纳特。

　　而现在，这纸协议要跟着你的实验泡汤了。

　　气流让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曳，你躲在空教室里，心情烦闷。
　　这原本只是一个有些愚蠢的实验。
　　一个想要在黑魔法防御的Newts考试上拿O的拉文克劳学生（毫无疑问，就是你本人），因为前五年那噩梦般的A字魔咒，试图让自己爱上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从而发自内心地爱上这门课，而非如此恐惧。
　　你当然也考虑过直接把药下给杰奎琳老师的可能性，但一位成熟且有着丰富经验的巫师，显然会发觉你对她做的事，然后给你的成绩单打上人生第一个T，并上报给校长，把你的行李和你一起打包扔回日本。
　　现在你不用担心自己食用恋爱脑小蛋糕后是否会性情大变，荒废学业整天捧着脸黏着老师抛媚眼了。
　　你更该担心的是，你那些蛇院老乡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是的，是的，光是想象被他们“喜欢”，你就白了脸。
　　毕竟那可是极恶的一代（你觉得这个词实在让人脸红，但你的同乡们颇为自得），斯莱特林每年因为他们扣掉少说五十分，却没人敢出言劝诫。为什么？因为那几个人简直是阿兹卡班定向培养生，毕业直通终生监狱就业。
　　可惜他们生错了年代，要是再早生个十年八年，救世主的蛇院同学是他们，魔法界现在姓什么还不一定呢。

　　你抱头痛吟的时候，斑目狮音从后门溜了进来。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嘎声，你警惕地回头盯着来人，斑目狮音走到一半，尴尬得手足无措，在斯莱特林还有点威风的他干巴巴地：“是，是你让我来的，还记得吗紫苑。”
　　你点点头，缓下神色，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到你旁边来。
　　他坐下，跟你问好，问你最近过得如何，然后又像受惊的猫一样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警醒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撞见你俩深夜在此单独碰面。
　　——你们当然不是什么受困于世俗眼光的苦命鸳鸯，你们只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日本表亲，恰巧又都有做巫师的潜能，一起来到英国读书。
　　而且也不是斑目狮音嫌弃你这默默无闻的拉文克劳表妹说出去堕他的威风，而是你在9又3/4站台第一次见到他那一眼蛇崽的同伴们后就两眼一黑，命令他在学校绝对不能暴露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和他的这群朋友们也不行，你们最好就当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你皱着眉头问。
　　斑目狮音颇有些自得地：“当然没有，我可是斯莱特林。”
　　……也就只有斯莱特林会这么骄傲自己是斯莱特林了。
　　你闲扯几句问了问他的近况，然后突地把话题转到自己关心的上：“傍晚你们桌上的那个蛋糕，你那些同伙都有谁吃了？吃了多少？”
　　斑目狮音早已习惯表妹总把他和他的朋友们叫作犯罪同伙，对此没什么反应，他认真回忆了一下，掰着指头数：
　　“唔，伊佐那（那个银头发的级长）吃了，鹤蝶吃了吗？我忘了。灰谷吃了，哦是那个哥哥（也就是那个盗版星期三），Mucho可能也吃了？反正我记得他有切。剩下的可能被我逗龙胆（鼻屎味比比怪味豆的ANTI粉）的时候浪费掉了，我有塞进他鼻子里，算吃了吗？怎么了？怎么问我这个？”
　　你没理会表兄的困惑，反正他傻得除了睡觉打架只剩下困惑了，你一边在纸上记下几个名字，一边重复问他：“吃了多少？”
　　“不知道，我记那个干吗？”斑目狮音眼神奇怪，手指紧张地搓起桌面，他小心打量着你表情的变化，“可能头儿吃了两口？灰谷兰喜欢甜的应该吃了不少，其它的……我不知道，你很在意吗紫苑？”
　　尽管让你纠结要不要继续完成实验的关键因素就是斑目狮音——一个完美的卧底，可以向你汇报你的观察对象的一切动态，但你并不打算告诉他恋爱脑小蛋糕的事。
　　他嘴里藏不住事，告诉他他反而不知道怎么编瞎话帮你问一些问题，聪明人一下就能从他嘴里套出去真相。
　　你的沉默令斑目狮音愈发紧张起来，他调整坐姿，面向你，金发的两侧十分狂气地剃光，露出他的纹身来，你抬头时看到这样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行，你还是适应不了表哥的杀马特造型。你不禁在心里想，都怪那群斯莱特林，你的表哥小时候明明只是蠢的，现在又怪又蠢。
　　斑目狮音自然不会清楚你心中所想，他眼神游移，狐疑地问那个蛋糕该不会是你送的吧？
　　你动作一顿，这加重他的怀疑。虽然从小你都觉得是你在罩着不太聪明的表哥，但显然你的表哥也有同样的看法——他觉得是自己在罩着没什么攻击性的你，尽管你的魔咒课成绩是O，和他的恶咒爱好者级长相比也不在话下。
　　他急了，想起伙伴们在餐桌上对那个造型古怪的小蛋糕的刻薄评价（实际上，以他们对其它事物的刻薄作标准的话，对你的小蛋糕的态度算得上欣赏了），他连忙劝道：“不！不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上灰谷兰，但是那家伙绝对不行，他、他，”
　　斑目狮音想尽同伴的坏处，发现灰谷兰在斯莱特林里的评价是长得好看打架又厉害（至少比他厉害），情急之下，只好造谣道：“他的头发是假的！他的发际线其实已经秃到头顶了！”
　　“……”这突如其来的八卦让你想对自己施展一个一忘皆空，你揉揉接收了太多没必要信息的耳朵，“谁说我看上他了？”
　　斑目狮音高兴了一下，随即又面露惊色：“难道你看上的是伊佐那？不不不不行——”
　　你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联想，告诉他你没有看上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那蛋糕也不是送给他们任何人的，只是你做的小蛋糕不小心错放到他们的桌子上，你有点好奇大家的反馈而已。
　　斑目狮音长舒一口气，从他的想象里逃出一劫，拍着胸脯安慰自己“还好还好”。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跟灰谷龙胆开玩笑时浪费的竟是你的作品，顿时又愧疚起来：“对不起紫苑，我不知道那是你……”
　　你抬抬手，示意他不用再啰嗦，斑目狮音噤声，听你吩咐他帮你观察他的同伙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知道的，我没自己做过吃的，把他们吃出个好歹来我可就完了。”你面不改色地扯谎。
　　斑目狮音连连点头，又向你承诺就算真吃坏了他也会帮你隐瞒过去。
　　你的目的达成，满足又疲惫地收拾起带来的书和文具。
　　斑目狮音没有立刻离开，他默默地看着你过了一会儿，突然叫你的名字：“紫苑。”
　　你疑惑地望向他，见他少有地摆出为人兄长的架子。
　　“你真的不是对他们里的谁有意思吧？”斑目狮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今晚一直会往这方面想，或许是因为其他人对灰谷兰的打趣让他以为蛋糕的主人一定是谁的追求者，从而才有了担心，“我是说，虽然他们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是无论性格还是……”
　　他看向你的脸，今夜的烛火散发着柔光，十六岁的你面容已与他认知里那个孤僻又内向的表妹大不相同。你长大了。他的话头哽了一下：“我也不是要管你的意思，”毕竟你这么聪明，“只是你值得更好的，千万别栽在那群混蛋身上。不值得。”

　　就这么诋毁他自己的朋友？
　　你这么想的同时，注意到斑目狮音和你之间的距离好像比刚才近了很多，他下巴上那道疤就快怼到你面前。
　　“等等，”你警觉起来，拿起厚厚的魔药书挡在你俩之间，声线不自在地拉高，“你塞别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吃进去了？！”
　　斑目狮音被你吓了一跳，来不及辩驳和思考，你已经嗖地跳起来退出几米远，边喊边跑出教室：“我想我们最近都不要再见面了！有事漂流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