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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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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蛋糕不见了。
你那个参考了迷情药剂的配方,使用数种发情期神奇生物的脑仁和生殖腺作原料,尝试了几十遍才研发出来的,吃一口就能让人变成恋爱脑的神奇小蛋糕不见了。
一结束魁地奇训练,你的朋友兼室友黛比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你们两个排排坐在拉文克劳长桌前,愁眉不展,对面前层层叠叠的焗土豆、豌豆、肉排、烤鸡、布丁、南瓜派视若无睹,提不起半点食欲。
她紧皱着眉头,半晌后问你:“你确定——”
你的脸色比有着黑色人种基因的黛比更阴沉,抢断她的话头,你没好气地直言:“我认定、确定、肯定,我没把它落在我们的卧室、魔药课教室更不会在杰奎琳的办公室。”
黛比闭上嘴巴,过了一会儿,又喃喃道:这下可难办了。
“哦,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你努力克制自己冷嘲热讽的冲动,但重压之下,你还是没忍住对好友的关心回以恶言。
“嘿!可不是我把你的蛋糕弄丢了。”黛比立刻回嘴道。
她的声音不小,吸引来一些人的目光,你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一叠声地道歉:“抱歉,我只是太紧张了!”
好心的黛比没再责怪你,她深吸两口气,建议你再从起床开始顺一遍今天做了什么,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蛋糕是在什么时候。
你抱着可怜又无助的自己,慢慢回想道:
你和黛比是一起起的床,那时你手上还没有蛋糕,你们一起来礼堂吃了早饭。
早上你们上了一堂和斯莱特林们一起的飞行课,你在蛇院的老乡们果不其然搞出一些乱子,你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从一年级开始,你就为了防止被他们牵连而时常假装自己是韩国人,偶尔碰上真的韩国人就假装自己是越南人。
下课以后你去了图书馆,解决一些魔药研发中遇到的小问题,你看书看得太认真,以至于错过了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躲在角落偷偷吃饼干时被管理员发现,踢出了图书馆。
好消息是你的小问题已经找到了答案,所以你下午就在借用的空教室里做你的小蛋糕。
黛比六年级的课表和你不完全重合,你为了Newts考试修习了高级魔药课,她没有,所以下午三点,你带着新鲜做好的小蛋糕样品,跑去地窖上了两节连堂课。
不管别的同学如何头痛,魔药课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下课铃一响,你第一个交上作业,然后就带着蛋糕急匆匆赶来礼堂,和黛比分享自己的好消息。
黛比不在,她的如尼文选修课拖堂了。
等她来到礼堂时你也不在,因为你刚到礼堂不久,一个五年级时一起上天文课的獾院学生帮教你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杰奎琳老师传话,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讨论一下你是否真的有必要勉强自己通过这门Newts考试。
你当时的好心情一下跌到谷底——黑魔法防御课是你唯一一门只得到A的课程,而如果你想考进魔法部成为傲罗,这成绩显然拿不出手——随手把蛋糕放在长桌上你们常坐的位置,朝同学道过谢便又匆匆往地窖去了。
——你没把蛋糕也带去一是不想被杰奎琳老师误解试图用蛋糕贿赂她,二是她真的很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小点心。
“你确定你放在了我们的老位置上?”黛比听到这面色发灰,“我来的时候根本没看见桌上有蛋糕,我还以为你泡在你的实验室没出来。”
你同样心情沉重:“不,我确定我放在了桌子上,就是这里没错。”
你们死盯着面前的南瓜派,渴求它突然变成粉嘟嘟的大脑状蛋糕。
它当然不会变,因为它本来就只是个南瓜派。
你和黛比默契地长叹一口气,她说:“你现在最好祈祷拿走它的人是个学生,而不是老师。”
你摇着头,拒绝接受这种下场:“那我一定会被开除的,我会成为家族的……”耻辱!
尽管你没说出那个词,但黛比已经能想象到你的口气,毕竟你从霍格沃茨一年级起就不曾缺席过一次课,兢兢业业,高烧四十度还坚持爬起来写枯燥的魔法史论文,拒绝请假,因为你说:“……你知道一年级请假一天对学习有多大的影响吗?我们离Newts考试只剩两千两百天了!”
不仅黛比觉得请假一天没什么,魔法史老师也觉得没什么,校长更觉得无伤大雅,但你不觉得不行。
你体内的东亚基因就像时刻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如果不能通过Newts考试成为傲罗,拿到这份心心念念的铁饭碗,那么你在霍格沃茨七年的努力就毫无意义——说真的,一个小学肄业且没拿到职业技术资格证的失败者又有谁会聘用呢?
而如今,你不但黑魔法防御课成绩岌岌可危,还在这种关键时期弄丢了偷偷研发的违禁品,如果被老师发现你未经报备,私底下研究加强版的迷情药剂,你精心塑造的好学生形象将毁于一旦!
黛比看着已经陷入痛苦未来无法自拔的你,很想安慰你:想开点,不过是丢了个有迷情效果的小蛋糕。既然你对魔法这么感兴趣又有天赋,未来成为魔药商人不也是很好的选择吗,何必执着于成为傲罗。
但是她同样知道,在你那可怕的故乡,考不上公务员就等于背弃祖先的决定(也不知是你的哪任祖先这么决定的,总之,是她们的决定)。这是你们文化的不同,就像你只会假装不认识自己丢脸的日本老乡,而她会脱掉鞋子狠狠地揍那些丢她们黑人脸的雄性猴子的屁股。
她拍拍你弯下去的背,宽慰道:“也可能,它只是被家养小精灵当成厨余垃圾扔掉了。”一个粉色的大脑,普通巫师就算捡到了也不一定有胆量吃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是某种神奇生物的脑子。
“你说得没错。”哀伤的第三个阶段,你有了一种盲目的乐观,甚至开始觉得如果真能如黛比所说,你愿意向梅林承诺,从此以后都不再对自己的国籍撒谎,坦然承认蛇院的问题儿童是你的同胞。
可黛比放在你肩膀上的手停了下来:“…紫苑。”
“嗯?”你抬眼疑惑地看向她。
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的蛋糕是不是装在一个白色的盒子里,打着香槟色的丝带。
你来了精神:“没错,你看到了,它在哪?”
她却自顾自地继续描述:“额,你这次是不是用红丝绒蛋糕做的蛋糕底,还用了覆盆子酱调味?”
你点点头,抓紧她的巫师袍,问她到底在哪看到了你的蛋糕。
她回头看着你,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闭,最后为难地说:“有个好消息,你的蛋糕没落在老师的手上,坏消息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掰着你的脑袋,黛比将你的视线掰到你平时绝对不会注意的方位,你那群无恶不作的蛇院老乡们坐着的角落。
银发黑肤的武斗派斯莱特林级长(但他似乎从没做过级长该干的事,你时常怀疑他当初和原定级长角斗成为新级长只是因为不能容忍有人压在自己头上,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斯莱特林在他的带领下臭名远播,比黑魔王时期更甚)坐在众人的簇拥之中,他尝了一口蛋糕切件,嫌恶地评价道:糖太多了,只有这些西方巨怪爱吃这么甜的玩意儿。
“有吗?”他的属下兼狐朋狗友,盗版星期三·亚当斯懒洋洋地吃了一口,只以为是自己的追求者把蛋糕放在他们的专属位置上讨好他,“蛋糕烤得一般,果酱的风味还不错。”
他的弟弟推了推圆框眼镜(因为他的圆眼镜,你和很多人一样以为他是救世主的狂热粉丝,后来发现,他只是个普通近视眼),说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吃这个,就因为它的造型很丑吗。
就是你们这种人在为鼻屎味比比怪味豆消费。他毫不留情地断言。
一旁除了飞行课全挂科的斑目狮音趁其不备,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蛋糕,他被呛得不轻,呸呸呸了半天,没把蛋糕抠出来,反而又被一左一右架着多塞了几口,粉色的奶油糊在他的眼镜鼻子上,狼狈不堪。
现场立刻一片混乱,成了粉色奶油大战。大概是蛋糕味道还算合口,盗版星期三端着自己那块坐远了些。
另一个不在战场内的是蛇院唯一的正常人,小他们三岁的鹤蝶,他戳着被分到自己面前的蛋糕,在盗版星期三问自己不吃吗的时候识趣地把蛋糕推给了对方。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的你和黛比的视线,抬眼时一红一灰两只不一样颜色的眼睛和你对上。
你出溜一下,滑到长桌下躲起来。
因为这群日本同学和自己人说话时都用的日语,黛比对他们说了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吃着吃着突然打闹了起来。
她弯腰追问你他们说了什么,你们都是老乡,能不能过去商量一下把剩下的蛋糕要回来。
“不、不不不,”你只觉得自己两眼发晕,前途更是糟过梅林的臭袜子,现在退学或许还能保留一分体面,“现在我情愿是老师拿走了我的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