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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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江扬成有点懒得睁眼，但耳朵醒了，就听见医务室的老赵正在说话：“江扬成可以啊江扬成，头一次见他打架打来医务室，你们级部主任不是宣扬他是好学生来着吗？”
然后他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跃动躁乱的心脏顿时平静了不少。
景锐不是很想跟话密的老赵沟通，但是碍于要打听清楚面前这人的身体状况，多少得搭个腔：“没，前两周刚打过。”
老赵：“……”
江扬成：“……”
景锐问：“请问他是被打晕的吗？”
江扬成在心里嘶吼：放屁，老子一身武艺，明明就是被感冒拖累的，江峰这肾虚玩意儿还能把自己给打晕？你长不长眼？
大概在心里骂了一万句后，赵医生才不慌不忙拿了瓶药过来：“还打晕？他身上就青了一块，还是晕了往下跌的时候撞树上了。”
“就是有点中暑，加上还发烧了，顶多就是情绪有点激动了。”
“啧啧，都病成这个鸟样了，下手一点都不积德，看给江峰打的，脸都有点歪，我建议他回头去康复科做个骨骼按摩和正型。”
这赵医生，话真密啊。
江扬成不知道闭着翻了多少次的白眼，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一点起来的欲望都没有了。
“就是想商量下，”景锐戴了眼镜，跟江扬成有学有样地往上推了推，三好学生装得很像，“他也不能完全判定是自己晕的吧。”
赵医生拿药的手一顿，然后秒懂：“我知道，不能把江峰全摘出去，不然这熊孩子指不定得背个处分。”然后戳了戳躺板板的江扬成。
江扬成心里有点感动，景锐现在很上道啊。
赶巧这个时候，医务室的门吱哟了一声，江扬成听见“那混球还没醒呢？用不用送去医院啊？”
是时候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捂着肋骨，从床上一点点挪起来：“严主任您好，我刚醒。”
严如山觉得自己脑壳疼。
老赵想笑，但还是很配合地问：“哟，这是哪儿疼啊？怎么还捂着肚子呢？”
江扬成演艺事业丰富，装的连自己都快信了：“肋骨疼，右边小腹这里疼，可能是让人给打的吧。”然后眯着眼瞧了瞧冷着脸的严如山，继续说，“而且还头疼，好像是倒地上的时候撞到头了。”
严如山表情一敛。
撞到头可不是什么小事，轻了可能脑震荡，重了可就是影响智商，间接影响鹤高升学率啊！
估计赵医生怕吓到严如山，从旁边忙说：“我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应该是感冒引起的头疼。”
严如山表情又一松，然后抬起手来咬牙切齿道：“你啊你，怎么一分班这么不给我省心，喜欢打架是吧，现在就出门给我打架去，见着谁打谁，不打够一百个别回来上学！”
老赵听的从旁边嗤嗤地憋笑。
江扬成夹着一口浓郁的感冒鼻音，带着点羸弱不堪的表情，接茬道：“那不能啊，这我不得蹲局子里去？”
“你还知道蹲局子？”严如山看江扬成接梗接的顺溜，知道这玩意儿又在给自己表演受害者，指着他鼻子问，“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先动的手？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说是你先动的手，给江峰鼻子打的哗哗流血。”
江扬成索性也不装了，从床上站了起来：“不是我先动的手。”
严如山一愣，手指头都端不稳了：“不是你？你有证人吗？谭风他们都能作证是你先打的江峰。”
“江峰首先从精神和语言上进行了攻击，所以是他先动的手。”
严如山一开始没转过弯来，听明白后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开骂，就看见江扬成正色道：“我不接受江峰多次在校内对我进行的语言霸凌，和无端的造谣指控，忍受多次后今日进行了反击，难道说江峰进行口头侮辱就不算是一种攻击？”
“只有动手才能让老师意识到问题？我相信学校老师多少也清楚我和江峰两人之间的矛盾，但凡多找同学问问也能问清楚，每次都是江峰找茬辱骂，那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指责他？”
“还是说老师们都默认我们是兄弟俩，这是内部家庭问题而不是校园问题，所以都视而不见？”
一字一句落地，严如山当场愣住，沉默了好一会儿。
时间大概蔓延了一分钟这么长，严如山看着眼前对峙着的少年，叹了口气，说：“你上完药先去上课，不舒服就请假去医院或者回家，这件事我们先不处理，等老师们商量商量再给你们一个答复。”
等出了医务室，在旁边当了半天摆设的景锐，称赞了句：“你嘴皮子这么溜，确实应该选文科。”
江扬成之前翻了太多次白眼，现在眼珠涨得酸涩，只懒懒抬了下眼皮：“不这么说，这处分非得落在我身上，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行走于险恶江湖，要学会及时拉人下水。”
“……这谁的老话？”
景锐知道江扬成好得很，没挨上俩拳头，就不拖泥带水地碰瓷倒地了，但还是虚虚托着他半天胳膊。
“你今天为什么打了江峰？”
他能感受到手心里，江扬成的胳膊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然后得到了一个非所问的回答：“江峰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江扬成等答案等的有些不安，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不安很完整地被景锐收入视线中。
“没有。”
江扬成准备松下来的气还没吐出来，就听见对方连着问道，“怎么，你跟他打架，和我的事情相关？”
那一瞬间，江扬成感觉心脏提到嗓子眼的位置，甚至怀疑景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是不想让景锐知道这件事的。
首先是这种复杂的关系会让两个人相处起来很尴尬，他不想打破现在的相处模式，让两个人处于一种奇怪的气氛中。
其次是等到事情发酵到靳连理期望达到的目的，景锐就会发现自己成了一颗棋子。或许当一颗对自己有利无害的棋子也没什么，但牵扯上相熟的朋友，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江扬成更不想让景锐是通过外界声音了解到这件事。
他会被当成是帮凶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对方说，起码现在还没有能说出来的力气和勇气。
“没有，”江扬成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虚，“我以为你去看江峰病情怎么样了，然后他跟你说打架原因了。”
解释的堪称狗屁一通，但景锐也没再问下去，像是打了个圆场般说道，“我跟他不认识，他没必要告诉我。”
“所以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学校里传的这么沸沸扬扬，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吧，家庭成分比较复杂，忍了这傻逼这么多年，这次忍不住了呗。”
江扬成撒谎向来都是半真半假，所以讲起来特别顺溜，把重点偏一偏就行了。
“是吗？”景锐说道，“但你看江峰的表情，像是从来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儿过。”
“今天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像循循善诱，又像步步紧逼。
江扬成觉得景锐已经知道了，又觉得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夹杂在多种情绪中，他浑身躁动，说了句：“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别问这么多了。”说完江扬成几乎是立马就后悔了。
他偏过头去看景锐的表情。
对方上下两条嘴唇闭着，阖成一道好看的唇线，但看上去不准备再开口了。
“我……”他刚准备说点什么挽回点面子，跟对方示个好，就被一个粉笔头截断，粉笔不轻不重蹭着头发尖儿划了过去。
才发现已经到八班门口了，老周一脸不悦地站在讲台上盯着他，手里兜着好几根断了的粉笔头，看上去准备随时出击。
“又带着光荣的勋章来上课了？”老周瞪眼，“要是没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回来上课，磨蹭什么呢？”
江扬成把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吞进肚子里，然后垂着头进了教室，景锐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鉴于周潮眼睛跟鹰眼一样，宋子辰脑袋也不敢偏，只偷偷地传了张纸条：老严让我和陕回来上课，你咋样了。
江扬成还没从刚才的场景回过神来，就跟座子上有火在燎他一样，不安地看着宋子辰旁边的那个脑袋。
景锐跟以往一样，坐的很板正，沿着瘦挺的肩胛骨，能隐约看见他的侧脸，一根有点儿倔的发丝探出来，勾的他脸型更流畅了。
看上去应该是没什么，但江扬成就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了。
操，你真行啊。
江扬成在心里念叨。
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今天都试了一个遍了。
没收到江扬成的回传纸条，宋子辰频频侧着脑袋试图往后看，引起对方注意，失败后又开始给同桌景锐传纸条，结果对方坐的跟大佛一样，心无外物。
感觉两个人气氛有点奇怪。
正想着，宋子辰收获了周潮连珠炮一样的粉笔头攻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醒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