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34、第 34 章

　　呼唤实在受不了，缩起脚把自己蜷成一团，努力拒绝：“过几天看吧，我现在好累啊，齐衍，你别烦了好不好。”

　　呼唤说得也是实话，本身就有伤在身，这刚睡着就被吓醒，现在又是被齐衍烦这烦那的，不难受也是有鬼了。

　　这话就像一捧棉花糖，又甜又软地碰着嘴唇，一伸出舌头就能尝到甜蜜。

　　齐衍从没见到过呼唤这个样子，受不了他撒娇示弱，心里被烘暖了一片，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齐衍停止动作，尽量手上不用力，只轻轻搭在呼唤的腰上：“那我不动了，我们睡觉吧。”

　　呼唤将脸埋进被子里，甚至还能闻到淡淡地柠檬味，思绪有些混乱，辗转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齐衍沉重的呼吸声，才陷入梦境之中。

　　庄园里移植了很漂亮的小红梅，沿着墙面露到珐琅窗前，绽放着小巧娇弱的花瓣，酷寒的冬日里充斥着暖意，早寒的阳光交替着浪漫的情感。

　　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好，呼唤一早起来才发现全身被齐衍的四肢捆得严严实实地，捆得全身酸痛不说，压在脖子上的手臂重到感觉窒息，身后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时不时地顶一下，迷糊的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脸直接都黑了。

　　主要是这个罪魁祸首，还在一边睡得跟死猪一样。

　　睡不着也不想睡了，呼唤忍住一拳轮到齐衍脸上的冲动，只感觉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下床，尽量轻手轻脚地捏开齐衍的手，脚往床沿边慢慢挪，但还是被齐衍发现了。

　　齐衍直接手一用力，就着原本的动作，将呼唤整个圈在怀中，黏腻地在呼唤耳边说：“睡醒了嘛。”还打了个哈且。

　　呼唤有点不敢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浴袍好像被扯开了，再做什么大动作一定会走光的。

　　呼唤手抓着浴袍边，冷静地说：“我要先起床了。”

　　齐衍看了眼窗外，觉得时间还早，“还早呢，今天没工作，多睡会。”脸往呼唤后背一埋，准备再小憩一会，就听到呼唤嘴里痛嘶了一声，

　　困意顿时烟消云散，立马做起身扒开呼唤后背的浴袍，白皙的皮肤骇然一片青紫和红肿。

　　面积非常大，至少有半背的伤，在白到透明的皮肤上，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齐衍十分后悔懊恼自己昨夜回来，还十分固执地非要抱着呼唤的后背睡觉，他不敢想象呼唤昨夜忍着疼痛能有多难受，用手轻轻抚着边缘，不敢碰到伤口。

　　齐衍脸色都变了，声音一沉：“这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不说？”

　　呼唤被齐衍忽然的动作弄得又气又羞，转身一巴掌拍开齐衍的手，拢着浴袍就想下床，却被齐衍摁倒在床上。

　　齐衍又心疼又生气，忍了半天只能极力柔声说：“别动了好不好，能不能别逞强了，宝宝，我给你上药。”

　　呼唤像是被宝宝两个字打中，身体一僵，一股酸涩感爬上鼻尖，脸埋进枕头里，再没了反抗的动作。

　　齐衍下床拿了桌上的药膏，新的肿伤一般不适合揉，还好医生准备了喷雾式消肿药，齐衍冷着脸将呼唤全身受伤的地方都喷了个遍，又拧湿了两条毛巾盖在呼唤背上的伤口上，中间裹了两个热水袋，又怕热水袋太沉，用手虚虚地抬着。

　　好在齐衍除了上药，没有其他的动作，呼唤感受着齐衍轻柔的动作，心里涌进了一些别样的情感，卡在喉咙里的感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自己和自己置气，嘴唇都被自己咬破皮，空气中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感情淹没在无言当中。

　　时间过了很久，呼唤身上的酸痛感逐渐消失，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

　　齐衍冷不丁，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那个女医生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不情不愿地。”

　　呼唤有些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不想搭理的，又清楚地听到齐衍嘟囔了一句：“都答应我了，不能出去招人的，还去招。”

　　呼唤有些无语，困意也没了，直接回怼：“我招谁了？你眼睛是不是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其他都看不到的？”

　　呼唤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老说些无中生有的话。

　　齐衍似乎是来劲了，又说：“那李益明不是你招来的嘛。”

　　呼唤白眼一翻，冷笑一声：“那还不是都遇上你们这群喜欢用强的。”

　　齐衍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伤心地问：“你怎么能把我和李益明相提并论的？”

　　呼唤想了想，觉得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妥，纠正一下：“不对，李益明是禽兽，你比他稍微好点。”

　　齐衍显然没有被这句纠正的话弄得心里好受一些，又开始翻旧账：“那明明是你先上我的，要用强也是你先用的，你还恶人先告状！”

　　呼唤：“...”

　　呼唤直接闭嘴，完全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这个坎永远都过不去了，就这一项罪行，只怕要被齐衍一直念叨下去，永远抬不起头。

　　齐衍知道呼唤没话反驳，满意地闭了嘴，心情变地格外地好。

　　服务员送来了早点，两人随便吃了点，呼唤又把齐衍蹬去洗澡，才又窝回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午才起来。

　　齐衍好像早就离开，摸着身边床铺上的温热已经消失，不知道为什么，呼唤感觉心里空唠唠的。

　　身上的扭伤已经已经好了许多，呼唤坐起身看着床尾整齐放着的换洗衣服发呆，想着齐衍为何会这么对自己，但一次又一次地否决。

　　心被扭成一团，脑子也不太清晰，呼唤摇了摇头，干脆什么都不想，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

　　齐衍的信息传到手机上，呼唤正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脸上的伤，一片一片地把仿生皮扣下又重新贴上新的。

　　Q：（等会有服务员领你过来吃饭，我在这边等你，宝宝。）

　　呼唤两眼一黑，这人还叫上瘾了。

　　呼～：（乱叫什么？）

　　接下来就是满屏的（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呼唤无语，一个头两个大，直接设置免打扰加静音，手机往桌上倒扣，不管了。

　　呼唤实在有点受不了齐衍发疯时候的样子，又烦还又得受着的感觉，让他有种自作自受的错觉。

　　很快就又服务员来敲门，呼唤揣上手机跟了出去，白天飘了点雪，路面有些泥泞，空气中寒冷更甚，好在是准备了观光车。

　　呼唤算是第一次来朝思暮度假庄园，坐在观光车里欣赏着整个庄园的风景。

　　观光车大概开了十多分钟，应该是在庄园靠后的位置停了下来，整个庄园背靠环山，中央有一个很漂亮的人工湖，湖中间的喷泉喷出来的水声在幽静空旷的环山中回荡，有种别样的魅力。

　　服务员将呼唤领进了一旁的玻璃楼露天餐厅，里面的视角正好是可以看到整个山湖的风景，惬意又舒服。

　　“呼先生，请。”

　　“谢谢。”

　　餐厅里只有一张餐桌前坐了人，齐衍背靠地端坐，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甚至可以看到他发丝整齐的弧度，微弱的落日却照得他身上熠熠光彩。

　　呼唤漫步走过去，声音从喉咙里溢出：“这么有兴致，整得这么隆重。”

　　齐衍早就知道人来了，偏过脸笑着一把拉住呼唤的手，把人往座位上带：“那当然，今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

　　呼唤一愣，脸上有些发烫，才想起今天是圣诞节，是和齐衍约好要约会的日子，险些被李益明的事给搅和得忘记了。

　　不说约会还好，一说约会，呼唤顿时就有些难为情，局促地咳了两声。

　　齐衍无声地微笑，向处打了个手势，立刻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装满鲜花的小车过来了。

　　那小车上堆满了各种蓝紫色的鲜花，堆在一起不用装束都觉得梦幻至极。

　　呼唤有些诧异，无言地看着齐衍接下来的动作。

　　齐衍起身拿起搭在车边的橡胶手套，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各种花支拿起仔细端详，又修修剪剪地将它们搭配在一起。

　　齐衍的肤色有些暗，不似呼唤般的白皙，暖阳洒在他优雅的指间，他的动作就像舞蹈一样，规律又有条理，短短几分钟就将一捧似梦的花束献到呼唤面前。

　　呼唤看着眼前如梦如幻般蓝色的花束，绚烂的光彩甚至不及齐衍的眼睛。

　　他想，那应该是他看到过的最美的一束花，他想，那应该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看的一束花，他想，那应该是会让他有一点点心动的一束花。

　　呼唤呆愣地没有接下，听着齐衍徐徐道来：“其实我已经绑好了十几束，但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当场给你现扎一捧，才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意，如果你觉得这朵也不好看的话，没关系，吃完饭我可以再给你扎一捧，若实在不满意，你也可以教我怎么扎。”

　　齐衍面上全是暖黄的落日光芒，慢慢眯起冷冽的眼角，嘴边勾起一个刚刚好的弧度，绅士地与呼唤保持着距离，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压迫的气息。

　　呼唤背着光，脸上却已经烧红了一片，手里接过齐衍手上的话，回过神来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落日完全沉没，餐桌已经摆满，两边点起了银白的蜡烛，呼唤却觉得晃眼得很，齐衍叫人开了两盏顶灯，顺便清了场。

　　齐衍热情的给呼唤介绍：“这边的厨师非常不错，烹饪的法国菜很正宗。”

　　呼唤没有说话，其实说实话，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当做是回答。

　　齐衍似乎也不建议他这样，十分热情且耐心地给呼唤讲解着每个菜，偶尔会说一些可爱的笑话逗得呼唤微笑，不多时，一大半的菜都入了肚。

　　高兴了，还会举起酒杯碰一下，呼唤一般平时喝不了酒，倒的是苏打水。

　　呼唤看着这样的齐衍，总是会慌神，他不知是因为从没有见过齐衍现在的样子，还是因为不了解齐衍的样子，有些许陌生，又有些惊喜。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齐衍会非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懂为什么四年不见的“情敌”会如此珍视地对他，他搞不清楚那些是虚幻那些是真实。

　　呼唤这么想着，嘴巴却先行开了口，想收回也已经晚了。

　　他终究还是问出了想问却不敢问的话：“齐衍，你为什么会非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