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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颠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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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云止西盯着面前离着自己不过一拳距离的任如意，心跳如雷，指尖微微发颤。梦想成真的瞬间，竟如此不真实。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与期盼，如今竟在眼前化为现实。震惊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思绪。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唯有眼眶微微发热。
但是那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无论是时间还是场景都不太对：“如意，虽然我心里有你，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时机不对。我现在——”他使劲儿想要再往上靠些，都觉得酥麻无力，而红春散的药力伴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发作，所以他现在是浑身仿佛是虫蚁在啃噬一般难耐：“如意，今日你我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得对你负责。这样，你给我解了药性，虽然我爹娘都不在了，但是老钱老宁都在，长兄如父，你我在他们的见证下行个拜礼，我让你心想事成如何？”
“不如何。若是你的兄弟们知道我给你下了药，凭借他们对我的防备，我不可能心想事成，”她按住了他的唇，“而且，我只想要个孩子，目前我对你的好感仅限于我们是同伴。你，真的不愿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是想着与任如意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如今事情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如意，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样对孩子真的不好，你总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在没有父亲教养的情况下……长大……”药力越发强劲了，他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发热。
“怎么会？我也养过孩子，知道如何把我们的女儿养大，至于你这父亲嘛，”她顿了顿，那媚眼如丝的眼神勾着云止西的魂，她伏在顾千帆胸上，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胸膛，“我顶多在我孩子的名字里，留你的字，就当是个纪念。”
云止西的胸膛不断起伏，想用自己唯一能动的手尽力推开她，却被她一只手握住压制了：“我不会贪图你的家产，更不会阻挠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只要想一个孩子，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我会把我从小没得到的一切全部给她，不让她再受一丝欺骗，一丝背叛，让她快快活活地一生一世！”
“这些，你能给我的孩子吗？”
“……”
她的这些话一字一句仿佛是一把勾刀把他整个魂从他这具流浪已久的行尸走肉的躯壳里差点扯了出来。
是啊，她急着要一个孩子，但是他自己都是个见不得光的假死之人，等到他报完仇是否还有命活下去，又……是否能够报完仇呢？这些前途未卜的事他不敢有十成把握。
见着他有些意动，任如意觉得到了乘胜追击的时刻：“而且，我不是非你不可。像你这般条件的，宁远舟也是一个，甚至比你更好。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反正他现在也昏着，大不了——”
“我愿意！你别去！”她方才的话硬生生刺激了他，他猛地一个用力，差点让整条右臂都抬了起来，“你别去！别去找老宁，我愿意！”
攻心市恩，见他识趣，任如意脸上出现了得逞的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你要是不幸死在了安国，我还能帮你留下一点香火。”言罢，她伸出手拉开他的衣襟，那还带着伤痕留了疤的锁骨映入她的眼帘：“呆会儿你多努点力，只要一次成功，以后我不会去找你兄弟的。”
身心的双重折磨让云止西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索别的路子，只能满心痛苦地见了她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点点将腰带抽了出来，他把头一瞥，闭上了双目，眼不见心便少一份痛，他这样掩耳盗铃地安慰自己。
他的心说不愿意，但是他的身体倒是热了起来，既然他自愿吃了红春散，就代表他同意了这笔交易。既然是喜欢自己，为什么连这种要求都不能满足？
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难得不是渴求身体的吗？为什么云止西不愿意？
这个念头在任如意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手上的事要紧，云止西身上的玄色衣袍被一件一件褪下，直至身上仅有的一件亵衣。
房间里烛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她的手利索解开他最后一件蔽体之衣。布料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但下一刻，任如意的手停在半空，目光凝固——那平坦的腹部下，竟是她未曾预料到的真相。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喉咙发紧，仿佛空气被瞬间抽离。震惊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和那无法言喻的错愕。
……
宁远舟是被泼醒的，他躺在房间的床上，眼前的光晕逐渐凝成一个实体：“任如意，是你帮我解了药？”
“杨盈下的，解药在水里。”这两句话十分冷，暗暗地含着有些责怪的恼怒。
宁远舟抹了把脸，身上的衣服都被泼湿了：“那还要劳烦你帮忙去给兄弟们解一下药。”
“兄弟？”任如意冷哼了一声，“云止西是你兄弟？”
在提到老三的时候，她面上愠色越发明显，再联想着白日云止西的态度，宁远舟只想着怕是两人吵架了：“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脾气向来很好，就是有的时候钻了牛角尖，你多担待些。”
他只能以兄弟的身份去规劝一两句，毕竟阿云难得真心爱上一个姑娘。但是紧接着一句天雷从任如意口中爆出“你口中那自小长大的把兄弟是个女人，宁堂主，你不知道吗？”
对于她这般天方夜谭的说法，宁远舟皱眉扬声道：“任如意，这个玩笑可不兴开。”
“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看，刚刚我寻她准备有点事儿，这个时候衣服应该还没穿好！”她像是斥般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转身走人。
即便任如意是任辛，宁远舟也觉得她没有必要去骗团队，任辛的遭遇天下都知道，反倒是她现在有求于他，骗他对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他是看着云止西出生的，从他被从产房里抱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和娘亲等着。当时还记得娘亲抱着他，温柔地对自己说：“远舟，这是你小西弟弟，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孪生妹妹。你是哥哥，往后要担待些，好吗？”
娘亲的交代还铭记在心，幼时的相处的一切都在此刻涌入宁远舟的脑海：他们仨在云止西三岁的时候结拜为异性兄弟；他和老钱带着他一起读书，然后反过来被阿云带着下河捞鱼，最后衣服裤子都湿透了，他反倒把自己的裤子给了阿云借穿……
他怎么会是女子呢？
这一切，都在宁远舟踏入云止西房间的那一刻破碎了幻想。
蜷缩在床上的身子用被子紧紧裹住，只露出凌乱的长发和苍白却站着不寻常绯红的脸。她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边。指尖死死攥着被角，关节泛白。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她压抑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崩溃。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阿云……”宁远舟悄然行至她的床榻之前，从地上捡起了她的衣袍，颤抖着为她盖在了肩膀上。
下一瞬，宁远舟的手腕被捏住，蜷缩着身子的云止西缓缓抬起了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但这张脸上如今却满是泪痕，眼里的破碎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老宁，我不是女人对不对？我是男人！我活了二十六年，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宁远舟反握住她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细细地探索着他的脉搏，脉相强力有劲，明显是阳脉。他皱着眉：“阿云，为什么任如意会说你是女人？”
“她，她刚刚要和我有个孩子……”云止西泪如雨下，几乎是用尽最后的气力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崩溃前的理性，“她还说如果我不愿，就去寻你。我那么爱她只能答应，然后……我衣服都没了。她只是看着我，脸色就变了，还说……说我是个女人！”
宁远舟的手颤抖着，男女的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脉搏是能骗人的，但是身体构造则完全不会。方才任如意的话宛若是晴天霹雳，而面对着快要崩溃的阿云，他只能去验证。
遮住云止西身体的锦被被宁远舟端正的手一点点挑开，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顺着自己的意识，探向了她下腹丹田三寸之处。
……
他猛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如遭雷击，久久无法回神。
“老宁，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云止西抓着他的双臂摇晃着，“你说啊，我是个男人对吧？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睡过一张床穿过一条裤子的兄弟！是如意她眼花了，对不对？！”
她这般寻求一个答案，宁远舟却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凝望着面前崩溃的人，手从被子里缩了回来，将她肩上快要落下的外衫为她掩得更紧了。
眼前的云止西，货真价实，就是个女子：“阿云……其实是男是女，没有那么重要……”
这番讨巧的话一出口，云止西只感觉到最后一堵心防被彻底攻破。那向来高傲的头在宁远舟的面前渐渐垂下，失了链子的泪珠一个劲儿地往床榻上低落。宁远舟一点点地将她拥入怀中，试图让她稍微觉得好过些。
原来，竟是妹妹。
幼时的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能解释得通了。
……
下了解药的水被任如意交给了率先醒来的六道堂侍卫，自己只留下一个气急的背影。趴在饭堂的人一个个地清醒了。钱昭拍打着于十三的脸，却被仍不清醒的于十三拉住手在脸边亲了一下，忙嫌弃甩开。
众人刚刚清醒过来，却只听见二楼云止西的房间之处，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响彻暗夜的崩溃的哭声。
“啊啊啊！！！！！”
钱昭：！！！
于十三：？？？
元禄：？！！
孙朗：“出啥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