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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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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顾念着夙瑶,原因不过是那几个长辈。勾引云天青这种釜底抽薪的事儿,他压根就没打算做。
他素来高看自己,认为自己根骨精奇资质出众道德高尚人见人爱……当然除了人见人爱这种客观评价的东西,其它的还是估计地蛮准。这会儿玄霄又把自己定义为良师诤友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人物,下了决心要将云天青引入正途。
这个正途也是见仁见智的,对于云天青,这正途不是求仙问道清心寡欲,那个难度太高。眼下,玄霄只要求这个徒弟还对女人感兴趣就行。
玄霄古板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这会儿头一次踏入烟花之地,还是带着徒弟。昆仑没青楼,玄霄这还是御剑跑到陈州才找到妓院。
玄霄似乎也被夙瑶传染了,真真切切成了精神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跟云天青说的时候那叫一个豪气干云,一到妓院就无所适从。
反倒是云天青,熟门熟路,进门就跟老鸨打趣,“这位妈妈生得可真是标致……”
玄霄松了口气,云天青果然不是断袖,是夙瑶推断错误。
老鸨约莫四十的年纪,是个迟暮美人。手执团扇,笑得娴雅,“这位公子说笑了,奴家哪能跟姑娘们比。”
“别这么说,谁没年轻过呢。”云天青道,“妈妈有如此成就,勾引男人自然有一套喽。”
玄霄听得云天青讲出此等污言秽语,心下不悦,倒想回去了。
老鸨拿团扇掩口吃吃地笑,“公子莫不是想让奴家来伺候。”
“不不不,我只是想向妈妈请教一下勾引男人的技巧……”
晴天霹雳!玄霄一个激灵,虽然面上还甚为淡漠,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动。
“难道说,你是……”老鸨显然有点神经错位,不过马上恢复正常。“公子,我们这儿的小倌个个听话得很,您要不要叫一个来陪?”
“且慢。”玄霄立时出言阻止。
“倒是把这位公子给忘了,该死该死,”老鸨笑道:“这位公子要什么姑娘?”
云天青出声道:“自带。”
玄霄怒道:“荒唐!”
云天青一脸委屈,“难道师父想要点个姑娘?”
玄霄无语凝噎。
“还是师父要点个小倌?”
玄霄彻底石化。
“如果师父要点个小倌的话,找天青不是更方便。而且,我不会比他们差的。”云天青说着,还不忘飞了个媚眼。
玄霄的额头隐隐有青筋暴出,憋了半晌,硬生生出来两个字。“荒唐。”
“师父,是你带天青来这里的。”云天青一脸委屈。
玄霄冷着脸,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简直是糊涂至极。
“我们走。”玄霄终于克制不住,拉着云天青出来。
“慢着!”老鸨发威,方才的妩媚荡然无存。“你以为这儿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云天青一脸天真,“莫不是妈妈你要请我吃饭。不用客气。”
“进了我们这儿的门,必得照顾一下生意。”
云天青道:“妈妈,原来你们这儿的姑娘小倌没人要,得强拉客人。”
老鸨气得够呛,“妈妈我做这行做了二十来年,头一次遇着砸招牌的,今儿个可饶不了你……来人,给我上!”随即,几个护卫从里面冲了出来。
玄霄刚意识到不妙,那几个护卫已经超云天青扑去。玄霄本来打算在一边冷眼旁观最好把云天青打死来的干净,又想起云天青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被自己带出来的,死了就是自己的责任。
对付这几个凡人,玄霄连剑都不用拔,一个定身咒全部定住了,拽上云天青,御剑直飞琼华。
云天青惊魂甫定,扯着玄霄的衣襟。“霄霄,我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被霄霄英雄救美。
“你觉得你是美人?”玄霄挑眉。
“讨厌啦,霄霄这么表白人家会害羞的。”云天青捂脸羞涩道。
玄霄无语……自己这句话哪有表白的成分,分明是讽刺,看来智商太低的确是个祸害。
“不过霄霄真的是个英雄。”
玄霄总算舒心了些。
“人家最喜欢霄霄这样的英雄了。”云天青再接再厉道。
玄霄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集体报道,一路无语,只想着快点甩掉这个云天青。
回到琼华,玄霄这才知道,自己出不来了。夙瑶做得绝,把两人安置到了一个屋里。令人发指的是,那屋里只有一张床,一条被,一个枕头。只有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天青那是热泪盈眶感恩戴德,独留冰块脸玄霄默默无语,暗自思量以后是不是到夙瑶的屋里做功课。
得知这个消息,琼华派的男弟子难掩失望之情。更有甚者,猜测云天青与上级沾亲带故,大肆宣扬裙带关系论。仅剩不多的女弟子,一个赛一个清高,一个赛一个淡雅,所以一概以冷哼表达不满。
夙瑶在琼华派人际关系混得不咋地,女弟子嫉她美貌,男弟子虽然上赶着献殷勤,但夙瑶一概拒之门外。许多男弟子被拒数次后,终于悲愤过度沦为断袖。所以夙瑶常常能见到前两天还向自己献殷勤的师弟,这会儿靠在另一位师弟的身上,还撅着嘴要亲亲。
常年目睹如此恶心的画面,以至于是夙瑶对男人彻底没了兴趣。至今为止,她叫得上名儿的师兄师弟中没有这种毛病的。一位是她心心念念的玄震师兄,另一位就是冰块玄霄。
在她心目中,玄震师兄是坐怀不乱,玄霄则是不通情理。当然了,那是在知道云天青这个人之前。现在夙瑶坚信,在不久的将来,玄霄跟云天青一定会当着她的面表演一次。
给玄霄和云天青做如此安排,那是为了让他们快点将生米煮成熟饭。夙瑶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着个玄震过日子,对琼华派的风波一无所知。许是这次是事情太轰动,夙瑶也能从别人口中获取一点意见。
跟夙瑶走得近的女弟子总共有两个,一个是大大咧咧嗜酒成狂的夙莘,一个是弱柳扶风安静乖巧和夙瑶长相极为相似的夙琴。得知消息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太一宫。
夙瑶比起其他弟子,那是天差地别。在琼华派,从见习弟子到普通弟子到掌门亲传弟子,只要挂个弟子的名号,就是上了早课,然后练功一直到晚上就寝。修习法术的修习法术,练习铸剑的练习铸剑,时间安排完全一致,有任务就下山。而夙瑶,则是从早到晚看书,看闷了就去活动活动筋骨,每个月可以下山玩两趟,练功这种事……调剂身心吧。
所以在两位师妹到达时,夙瑶正在研究琼华古籍。
“师姐。”夙琴夙莘各自行了礼。
“师妹,跟我还需这些劳什子的规矩?快坐快坐,师妹今天这么得空,师尊大发慈悲吗?来人,快快把我那桂花酿搬来招待二位师妹。”夙瑶被古籍闷得发慌,两位师妹来得正是时候。
“我既然偷偷来了,也无需再藏着捻着了。”夙莘拍案坐下,夙琴畏畏缩缩地跟着坐下。
下人适时送上一壶酒和几碟糕点,夙瑶浅笑道:“师妹有话不妨直说。”
夙瑶是打出了娘胎便入了门,故而许多师妹师弟年纪都比自己大。玄霄是最冤的一个,而夙莘是最厚道的一个。夙莘嗜酒如命,为人爽朗,不会像其他其他弟子一般因为夙瑶的特殊待遇而眼红。
夙莘看到酒,有点犯迷糊。“师姐,你……夙琴,你不是也有事叨烦师姐么。我也不好和小辈们争个先后,你先说吧,我梳理一下。”
夙琴年方七岁,是个孤儿,出生不久父母双亡让一个师弟救回来。太清见其酷似夙瑶,便破格收了做入室弟子。
“师姐,你……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夙琴嗫喏着。
“糊涂事?”夙瑶思虑良久,道:“我只道自己事事为他人着想,微言慎行,谁知还会做下糊涂事。需知树大招风……”
夙莘和夙琴对她这般自恋的态度一早便习以为常,视若无睹。
待夙莘饮尽一壶桂花酿,又有了精神。“师姐,你竟然将云天青跟玄霄师兄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你可知那云天青是个什么人吗?”
夙瑶听到此处,心下不免有些愤恨。道:“烟视媚行,魅惑诱师,横刀夺爱,惹是生非,鱼肉乡里,欺男霸女,丧尽天良,令人发指,十恶不赦……”
夙莘见她越说越不着调,也不好批评,只道:“师姐知道这前几条便好,毋须说这般多。”
“师姐,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夙琴接道。
“那是,玄霄师弟恐怕已经把云天青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夙瑶洋洋自得。
夙莘气急,“师姐,师妹不才,可在有些事情上,还得师妹我来指教师姐一下。”
夙瑶点点头,示意夙莘继续说。
“师姐应当知晓,这琼华派中最有前途,能力最强,长相最出众者是谁?”
“自然是我。”夙瑶答得理所当然。
夙琴习以为常,扇了扇风,视若无睹。夙莘翻了个白眼,又不好驳了夙瑶的面子。“师姐固然是天人之姿,前途无量,可我所说的却是这琼华派中的男弟子。”
“若说男弟子,那定是玄震师兄。”
夙莘的白眼翻得更夸张,“师姐,看来有些东西还得容师妹……。”
见夙莘讲不到主题,夙琴心急打断道,“师姐,容师妹不敬了。要说这琼华派的男弟子,优秀的固然多,可出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玄霄师兄。玄震师兄固然不错,可玄霄师兄在五岁的时候就已将他击败,足见玄霄师兄的出众之处。琼华派无论男女,对玄霄师兄都存着幻想。师姐将玄霄师兄跟云天青放在一间房里,是在为自己树敌,这是大大的不明智啊。”
夙瑶倒是没想到玄霄的人气如此之高,竟然大有威胁自己之势,不免留了个心眼。
夙莘这才整理好自己的说辞,顺着夙琴道:“虽然云天青那小蹄子行为放荡了些,可他总算专一,只对玄霄一人动了那心思……”
“专一?我可是亲眼见他纠缠玄震师兄的。”夙瑶振振有词。
“纠缠玄震?”夙莘嗤笑道:“没听说过有人会在喜欢上玄霄师兄以后再移情别恋的,尤其是移情别恋到玄震师兄身上。”
夙瑶倒是想反驳,为自己的玄震师兄争个脸。可转念一想,这么一来,玄震师兄就没有心上人了,自己的机会就打了不少。于是豁然开朗,道:“师妹们的指教,师姐听得了。师妹们还是快快回去,免得遭了师尊的责罚。”
夙琴夙莘想起这茬儿,忙告退回了剑舞坪。